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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中的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吴敬中说过：“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 这句话用在军统（保密局），似乎就应该换一个说法：“没有人情的特务，是很难当上将军的。” 对这句话，曾经是军统军衔最高的特务文强应该深有体会，在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后，文强愤然离开：我比戴笠军衔高，却比不上那四个少将小特务，我这个中将变成了空架子，权力还没那四个受老板器重的少将大。  不仅仅是在军统，文强在国共双方都算资格，他的资格有多老，还真有些不可说的地方，我们只需要知道一点：文强在黄埔军校当班长的时候，班里有两个姓林的同学，一个是后来当了“六十二军中将军长、天津警备司令”的林伟俦，另一个姓林的是谁，熟悉那段历史的都知道。 文强能力强、资格老、功劳大，但是在凯申集团，这些都大不过人情，他眼里的四个后生小特务，在军统（保密局）都比他混得好，这是因为无论是戴笠当主持工作的军统局副局长，还是郑介民当军统局最后一任局长、保密局最后一任局长，抑或是毛人凤当保密局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局长，人情都无处不在。 咱们今天要聊的就是四个军统特务的晋升与调动，这也是中将特务文强愤然离开军统局的主要原因：晋升军衔和职务，跟破了多少案、抓了多少人无关，这就叫“苟能升少将，岂在多杀伤？”  提起军统最有名的特务，大家肯定会想到“四大杀手”和“三剑客”，也就是“辣手书生”陈恭澍、“三目王”王天木、“追命太岁”赵理君、“娃娃少将”沈醉、“猛子”徐远举、“书生杀手”周养浩。 这四大杀手三剑客只有所以是六个人，是因为沈醉两榜都有名，他还有另外因绰号叫“百变魔徒”，也不知是谁给取的。 陈恭澍在燕双鹰和燕文川的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王天木就是《伪装者》中的“毒蜂”王天风，周养浩和徐远举也在《红岩》中给人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徐鹏飞是徐远举、沈养斋是周养浩、严醉就是沈醉。 细算起来，这些人可能都不如电视剧《潜伏》中的保密局天津站站长吴敬中名气大，要评选军统著名特务，吴敬中绝对能排进前五——这个人居然在历史上真实存在，只不过本名叫吴景中而已。  吴敬中并不像电视剧演得那样跟戴笠关系好，戴笠活着，吴敬中是当不上天津站站长的——那是当时一等的肥缺，抗战胜利后，很多汉奸都成了待宰的肥鸭子，天津比北平商业发达，肥鸭子跟上海一样多。 吴敬中之所以能当上保密局天津站站长，那是军统局最后一任局长、保密局第一任局长郑介民的功劳，小蒋的嫡系杜建时恰好在天津当师长，小蒋和郑介民都是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学，小蒋跟吴敬中还是同班，让吴敬中去宰肥鸭，对郑介民和小蒋都是好事。 吴敬中捞到了一块大肥肉，已经于1944年末或1945年初就因“策反百万伪军”而晋升中将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东北办事处处长、东北行营督察处处长兼东北保安司令长官部督察处处长”却被剥夺了实权，只被任命为“保密局东北督导室主任兼东北行营第二处处长”。 虽然军衔还是中将，但权力远不如沈醉吴敬中那样的少将站长，甚至也不如他一手组建的沈阳、长春、承德三站的站长。 明升暗降的文强窝了一肚子火：他连吴敬中都不如，就更比不上沈醉、周养浩和姜毅英了——别人吃得满嘴流油，他却只能啃几个窝头。  抗战胜利后，沈醉作为戴笠的亲信、毛人凤的盟友，上海北平“督察”了一圈，捞了几十根金条、二百颗珍珠、一栋别墅、一辆德国名牌轿车。 周养浩原本是沈醉的小弟，后来却被任命为下辖云南贵州等省站的“保密局西南特区副区长兼督察室主任”，就因为他跟毛人凤一样，都是浙江江山人，他老婆跟毛人凤的关系也不错（似乎是亲戚）：“周养浩一直不愿屈居当徐远举的副手，经常与徐顶撞。毛人凤听了周养浩妻子的话，又在重庆成了了一个保密局西南督查室，以周养浩为主任。” 周养浩在军统时期和保密局时期，干的一直是肥差，他的捞钱手段不在沈醉之下，半壶老酒前一段时间曾经写过，这里就不再赘述。 跟周养浩一样在戴笠和毛人凤面前都很吃得开的，还有军统唯一的女少将姜毅英，那也是个浙江江山人。  文强已经授衔中将，这可不像戴笠那个“职务军衔”。戴笠挂的两颗将星，是因为他担任军统局副局长，他活着的时候，叙任军衔只是少将。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当副局长而是调任低级别岗位，比如到某个乙种站丙种站当站长，肩牌儿上的将星就得摘掉一颗。 文强是中将，这个级别当省站站长已经不合适了，当保密局副局长，显然也是不可能的——郑介民或许会同意，毛人凤却一定会到老蒋那里打小报告：文强的表哥、老师、同乡、同学都在“那边”，他当了副局长，保密局是挂镰刀斧头，还是挂青天白日？ 无论是早期的复兴社特务处，还是后来的军统、保密局，特务一向都是不受待见的，沈醉在回忆录中复述了毛人凤的话：“那些留俄学生和被捕叛变的，除了为求得生命的安全外，同时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现在情况不同了，叛变的人只是为了求得不死，他们是没有诚意跟我们干到底的。” 留俄的吴敬中有小蒋和郑介民罩着，能捞到肥缺，文强虽然不承认自己是叛徒，但是戴笠和毛人凤怎么看，他还真改变不了。  文强因为特殊的关系和特殊的经历，不可能晋升局级，他只能愤然离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老子投八路。特务系统待不住了，我去湖南找老乡！ 离开军统的文强在“老乡长”程颂公的地盘上谋了个差事：长沙绥靖公署第一处中将处长、办公厅主任。 我们站在文强的角度上想一想，就能理解他有多愤懑：江山帮的姜毅英和周养浩升上去了，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的吴敬中也靠着同学的关系捞到了肥缺，娃娃沈醉因为会来事儿，也升上去了，文强和余乐醒的能力，在军统局有目共睹，现在余乐醒被抓起来了，文强还能舒坦几天？ 文强心里十分清楚：朝中有人好做官，余乐醒和文强一样，在老蒋的朝中无人，文强和余乐醒最大的不同，是文强的“人情”都在“对面”呢——万一哪天毛人凤输急眼了，还不把他绑起来当肉票？  文强离开军统是明智之举，因为按照当时的局势，老蒋和毛人凤逃走的时候，绝不会带上他——在1975年最后一批特赦名单上，我们看到了十多个将军级的军统特务，那都是以“潜伏”为名被抛弃的。 功劳大比不上关系硬，中将特务也逃不出人情，文强最后还是栽在了人情上：他投靠老乡程颂公，最后又被“大学长”杜聿明弄到了前进指挥所副总参谋长。 杜聿明在淮海战役中被围在陈官庄，当时仍有飞机可以起降，参谋长舒适存多次飞往南京汇报工作，最后一去不复返，文强只好代理参谋长职务，最后跟杜聿明一起当了俘虏。 文强一步错步步错，这让我们在替他遗憾的同时，也不禁产生这样的联想：如果他在上海找到周公，洗清了冤屈而不转换阵营，会不会跟他的林同学一样成为一代名将？如果他留在湖南和程颂公一起起义，军衔也不会比陈子良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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