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位 在杨柳池高中报到上班的第一天,我就面临一个两难抉择:高一带不带?班主任当不当? 按照校长龚清玉老师的意见,自然是我担任高一(一)班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我自然也非常希望从高一教起,与学生共同成长进步,三年后把他们送进考场,确是一件很圆满的事情。可在“班主任”一职面前,我却又颇为犹豫。 我知道,按我的个性,只要答应了,绝对会全力以赴,把班主任工作干好;我也相信能当好,以前不是当过班主任和自诩的“优秀代班主任”吗?可我当时正读中文本科函授第四年和英语专科函授第三年,且已萌生了考研想法,正在悄悄加油,个人负担确实不轻,若再当上一个“班主任”,自身精力不逮事小,误了学生前途可是罪过。 于是我郑重告诉龚校长,希望他另外物色合适人选,但在班主任到位前,我负责把开学开班工作完成。 龚校长善体人意,答应了我。 说来也巧,第二大周刚开始,合适的班主任人选就出现了:原在金果坪初中的同事、中文函授同学胡吉安老师也调来了高中,并主动请缨。我见机立马向龚校长建言:就请胡老师担任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多好! 龚校长说,那你去高二理科班? 我满口答应说,行! 于是,我在教了两周高一以后,改到了高二理科班。两年后同学们毕业,转身再接新的高三理科班,似乎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唯一可惜的是,我失去了教高一的机会。 唉,当年若有其他班主任人选,我只教语文,该多好! 按龚校长最初的意思,我似乎去文科班好一些,我却觉得理科班蛮适合我,甚至有点正中下怀的感觉。 按常规思维,理科班同学的形象思维和语文水平要比文科班差一点,但抽象思维和逻辑思维能力肯定要好一点,只要找对路径,两相结合,也可以很快提高成绩,甚至效果更明显。在金果坪初中,传梅同学虽然理科见长,但不到一学期,语文成绩不也从五十几分跳到了七十几分吗?对于老师而言,这种跃升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内心好像还有个“小九九”:反正大家都知道理科班的语文成绩不会太好。考得好,说明我努力了,而且有成效;如果真考差了,大家不是更容易接受和原谅我吗? 当然了,这是说笑。客观而言,我还是蛮认真的。作为老师,谁不希望把书教好,多培养几个出色的学生呢? 到了高二理科班,发现大多数任课教师其实都熟。 睿智风趣的政治老师聂传荣早就认识,七年前我就是他的操场学生。热情爽朗的生物老师崔昌润是“定哥”夫人,已是多年老朋友。高大威猛的物理老师向汉宇与我和昌润老师一样,也是湖北大学的本科函授学员。只有化学老师谭振林和数学老师兼班主任郑韩荣陌生一点。 振林老师年纪稍长我一点,却因一直教高中,便成了资深化学老师。他为人随和,说话平和,化学般的聚合能力也强,当年寒假就请我们喝了与党校老师、美女刚珍的喜酒,后来干脆妻唱夫随,去党校做了教师。再后来又改行从了政,把党委政府、科协政协干了个遍。我最看重的,是他在我老家做过乡长,所以一直把他当成金果坪的“小老乡”,这样更显亲切。 安排有点奇怪的是郑韩荣老师,既当班主任,还兼任数学、英语甚至体育老师。这只能说明当时的高中老师太缺员,也说明郑老师太能干。好在郑老师大学毕业刚半年,年纪最轻,精力最旺,激情最高,虽是身材娇弱的小女生一枚,却初生牛犊不畏虎,任务再重也不怕,班主任还当得非常好,特受学生欢迎。这种态势后来也一直延伸到了省城。 到高三时,进修回来的耀松老师接过了班主任和生物课,刚送走毕业班、特别优雅斯文的世安老师接过了英语,郑韩荣老师便只用教数学了。崔昌润老师也因此不用一个人教全校生物,只负责高一高二了,所以到了次年,我们又相遇在新的理科班。 当年出于无意,也可能是无法,却更有特色的安排,也许是我与汉宇老师、昌润老师三个函授同学共捧一个班,同唱一台戏。这于我们自然是一桩美事,于同学和其他老师就不一定了。特别是我们中途去面授,班上就会一下子少三位老师,同学要改课程,老师要加担子,影响确实不小。带给我们的共同遗憾,则是因为都去面授,班级毕业照便缺了我们的身影。 拿到高二理科班名单,我也惊讶地发现,有些同学同样早就熟悉,因为他们来自我第一年任教的红光小学五年级班,1983年小学毕业,当年刚好进入高二。到了第二年,上届失利选择复读的同学中,也有了若干1985年毕业于金果坪或杨柳池初中的同学。第三年,1987年毕业于金果坪初中并与我一起跨进高中的部分同学,便又成了我的高三学生了。 换句话说,在这三年两个毕业班的同学当中,有不少同学是我从小五或初一开始,断断续续教到了高三,真算 “老”学生了;而我,也成了他们从小学到高中的“老”老师。 这样一来,师生之间熟悉和磨合的时间就可以短些了。从这个角度来说,高二理科班我算是来对了。 多年前的“老”师和“老”生在高中重逢,于我而言,真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体验。 我不太清楚这些同学对于我的到来是何感觉,比如是高兴、欢迎还是担心甚至沮丧,但他们确实给我带来了一种特别的责任甚至压力。虽然我只教过他们语文一科,以前也只教了一年半载,但我觉得他们的前途和命运,似乎与我密切相关。比如他们的语文若没学好,定是我没教好一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能,帮他们闯关。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站上了高二理科班的讲台,开始了新的耕耘。 后来发现,我对理科班这最初的判断,其实并不准确。 理科班的同学自然是以数理化见长,将来估计也没有人会报考中文系,但不少同学的语文水平还是不错的,甚至写写画画的兴趣也颇浓厚,有的还把这些爱好一直保持到了现在。比如,虽然投戎却不弃笔、什么都丢书本不丢、一直都在“逐想追梦”的发平同学,经常来点散文创作和诗词唱和的世彬同学,后来当民办老师、把语文教得呱呱叫、成了全乡第一的生枝同学,同学同吃同睡同样喜欢书法的殷辉胜和夏尚俊同学等等,都是其中代表。 特爱文的还有本乾同学,虽然学农,却还专做过一段时间的宣传大员,上班或指导亲自或操刀,为报社和网站写些正儿八经的“官样文章”,平时为文却不乏风趣幽默,且形式别致,文采斐然,特别是方言地道传神,常让人觉得他应该去读中文系,不知为何选了理科,还读了农学院。莫非是因为文理科能量都充足,什么“本钱”都有,故取名“本乾”吗? 作为理科班的语文老师,对于爱文的同学,自然是十分高兴和欣慰的。(未完待续) (感谢热情提供照片的老师和同学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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