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乾隆 象牙雕彩绘瓜瓞绵绵纹盖碗(供图/古天一) 无论是层层相套、每层都转动自由、玲珑剔透的镂空球，还是薄似蝉翼、细似竹丝的编织象牙席，古人在象牙雕刻上所展现的高超技艺都令人有巧夺天工之叹。如今，随着各地拍卖行秋季拍卖会的盛季到来，一些明清牙雕作品陆续现身，再次向世人展现了牙雕艺术的独特魅力。 贵重象牙海运而来 由于象牙质地细密，是优质的雕刻材料，牙雕工艺品历来受人青睐。象牙雕刻在我国出现的时间很久远。据古天一拍卖公司运营总监黄娜介绍，早在商代，象牙雕刻已经很流行，象牙被使用到很多高贵器物上。象牙为本土稀有，需从国外进口。象牙贸易从宋代到明代都很成熟，很多象牙经过海路运到国内。从来源上看，象牙主要分为亚洲象牙和非洲象牙，很多好的牙雕作品都来自于非洲象牙。 由于象牙身份贵重，为皇室贵族所珍视，明代官府多用它制牙笏、笔架。明中期以后，牙雕工艺品制作在南方城市发展迅速。清代的象牙雕刻更上一层楼，无论是技艺的精湛、品种的多样，还是题材的丰富，都达到了历史高峰。清代出现了一批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比如，在清宫养心殿造办处供职的陈祖章、肖振汉、黄振效、杨维占、陈观泉、常存、施天章、叶鼎新、李裔唐等。 清代象牙雕刻根据技巧和风格的差异，分为南北两派。南派亦称广派，其象牙制作侧重雕工，富有装饰性，讲究牙料漂白和色彩装饰，作品多以质白莹润，精镂细雕，玲珑剔透闻名于世。 黄娜表示，虽然很多朝代都有牙雕精品，但由于象牙本身的特质，现在我们能看到的牙雕作品多是明清时期的艺术品，有的博物馆里也收藏有宋元牙雕。 广州名家技艺高超 清代宫廷中有很多著名的牙雕工匠都来自广东，如陈祖章、黄振效、常存、肖振汉、陈观泉等人。他们自雍正年间始，先后被召进清宫造办处，诸如《月曼清游》册、“渔家乐”笔筒等著名的牙雕工艺品都出自他们之手。 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月曼清游》册历来被誉为清代牙雕艺术中的代表之作。该套作品是在乾隆皇帝亲自督促下，集能工巧匠于一堂，结合牙雕与镶嵌技术，精雕细刻之大作，反映了我国18世纪牙雕工艺和镶嵌技术的高超水平。 《月曼清游》册根据宫廷画家陈枚画稿，经造办处五位高手牙匠费时百天制成。每幅画页长38.5厘米，宽32.5厘米，厚3厘米，采用景观册页的形式装成十二幅，每幅上下对开。描写了古代仕女从正月至十二月的深闺生活情景。开启之后，左侧镜盒子内是象牙雕刻的人像、景物，并以金银宝石镶嵌点缀。如彩灯用玛瑙、宝石点缀，人物头发、眉目以黑漆涂染。画面色彩明朗，层次分明，富于立体效果。右侧的木制扉页上以宝蓝色漆沙为地，上嵌螺钿，刻有乾隆皇帝题的不同书体御制诗。这种连环册页式的装制方法，诗图并列，既便于欣赏，又容易收藏。由于全图共雕有103人，初时曾名为“百美图”。作品雕好之后，乾隆皇帝亲自题诗时，定名为《月曼清游》。 值得一提的是，这套作品最后一幅右下角，阴刻了作者名款：“小臣陈祖璋、顾彭年、常存、萧汉振、陈观泉恭制。”工匠能署名，在当时是极不寻常的待遇。 牙雕制作融合各门技艺 由于清宫造办处内集中了一批擅长竹木牙角雕刻等各门技艺的优秀工匠，各作之间在创作上互相影响，技艺上相互借鉴。例如牙雕制作就融会了刻竹技法，以致在造办处形成了清雅的，重视磨工的刻竹派牙刻。 黄娜也认为，竹木牙角雕的许多技法都是相通的，很多工匠都可以制作不同材质的艺术品。例如，古天一秋季拍卖会即将推出的一件嵌玉染色象牙雕如意，其雕刻技法就与该公司曾经展览过的一件犀角杯十分相似，“甚至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制作的，只是不同的材质而已”。 北京故宫收藏的著名牙雕工匠黄振效的“渔家乐”牙雕笔筒，高12cm，外壁高浮雕柳溪渔乐图。画面中山上杂树成荫，山下溪流湍急，人物或停舟小憩，或聚坐树下，表现出渔家闲乐的太平景象。人物的发、须、眼以墨点染，保留着浓厚的雍正时期的牙雕风格特点。松叶如轮，松针纤细鲜明，融合了竹雕、角雕的技巧。山壁一侧刻楷书乾隆御题诗一首：网得鱼虾足酒钱，醉来蓑笠伴自眠。漫言泛宅曾无定，一曲渔歌傲葛天。又有“宸”、“翰”二印及“乾隆戊午长月小臣黄振效恭制”款。从御题诗可见，这件精致笔筒甚得乾隆皇帝之欢心。 市场观察：精品超出估价10多倍成交 象牙在古时的应用比我们今天想象的要普及得多，其使用涉及到方方面面，包括雕刻、镶嵌、配件以及实用等。但现在艺术市场上流行的明清时期牙雕作品基本上以独立雕刻的艺术品为主，艺术性的实用器为辅。 市场上的牙雕精品很早即受到了藏家的关注。1995年4月，在北京翰海拍卖会上，一尊明代象牙雕观音以高出最高估价12倍的价格成交，当时在竹木牙角雕界乃至整个拍卖市场引起了很大反响。该观音像高30cm，牙材罕见，整体形态纤美优雅，面相安详恬静。观音长身玉立，高挽发髻，胸垂璎珞，双手交叠置于腹前，身形微侧转，衣袂轻扬。衣纹的处理繁复而华丽，将衣衫的质地、动感都很好地表现出来。 今年10月底，北京保利第12期精品拍卖会古董珍玩部分上拍的一件高17.8厘米的《清乾隆紫檀雕海水云龙纹双面工内嵌象牙乾卦宝玺盒》，估价为60万-100万元人民币，最终以481.6万元成交。 古艺探秘 ：广州牙雕占尽地利 清代，每年都有大量精美的牙雕工艺品和生活用品从南方各省贡进宫中。例如薄如篾片，细似竹丝的编织象牙席，牙丝团扇以及镂空象牙花篮、灯笼、香囊等。这些象牙制品尤以广州制品居多，雕刻繁缛细密，装饰工丽华美，技艺巧夺天工。广雕牙雕能有如此之高的艺术成就，与其优越的自然便利条件密不可分——广东气候温暖湿润，象牙不易脆裂，宜于制作钻镂透雕的作品。 牙雕活动套球是来自广东的一种传统牙雕。北京故宫收藏有一件清晚期的精巧牙雕镂空套球，通链长51.2cm，球径10cm。牙球由鱼身龙首勾、镂空球、和合二仙人物坠三部分组成。勾、球、坠之间设有环链及螺旋口插锁。镂空球共十六层，每层十二孔。外层通体浮雕镂刻花卉、风景，内十五层刻双钱纹、菊纹及米字格纹等。每球均转动自如，玲珑剔透。 象牙编织雕花团扇也是南方特有的出品。这种团扇是用象牙劈丝、磨光、编织等技法制成的。牙雕艺师利用象牙细致的纹理和韧性特点，把药水浸泡过的象牙劈成厚薄宽窄均匀的薄片，再将牙片打磨，使之呈现洁白光泽，再编织成各种带有纹饰的工艺品。由于北方气候干燥，难以采用此项技术，因此这项技术多流传为南方。遗憾的是，目前这种劈丝技术在南方也已失传。 据悉，雍正时期因这项工艺程序繁复，制作难度极大，造价昂贵，皇帝不得不下令禁止制作牙丝工艺品。只是偶然制作用料较少的团扇，但数量极少，所以现在存世量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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