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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文/东篱 之前听说过很多关于这本书的争议，但不管怎么说，贾平凹的金字招牌在那儿摆着，于是，我还是打开了这本书。 小说围绕着以庄之蝶为首的文化名人展开，着力描摹了西京城内的芸芸众生相，姑且聊聊自己印象最深的几个角色。 ◆ 庄之蝶：“痴” 庄之蝶是整部小说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物，尽管手头这个版本的书封面赫然印有“中国当代反腐小说”的字样，但个人觉得，这个人物充其量也只是“迷失”，顶多是“沉沦”，离“腐败”还差得远呢！ 对女人，他是多情的。在小说中，庄之蝶在拥有贤妻牛月清的情况下，仍与多名女性保持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与婚姻的准则是相违背的，但对这几个女子，庄之蝶并非是简单的玩弄，无论是唐宛儿、柳月，还是阿灿，乃至汪希眠的妻子，她们与庄之蝶之间，都是存在一定的感情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简单的情欲，尤其是从汪希眠妻子和阿灿身上更可以看得出来。小说最后也借孟云房的口表达了这样的看法——“别人在外玩女人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庄之蝶倒真的投入了感情！他实在是个老实的人。……别看庄之蝶在这个城市几十年了，但他并没有城市现代思维，还整个价的乡下人意识！” 对朋友，他同样是付诸真心的。周敏为了挤进这个城市的文化圈里，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以他为对象写了文章并发表，给他带来了一场几乎是灭顶之灾的官司，但他并未真正牺牲周敏来保住自己；另一位名人龚靖元死后，庄之蝶在灵前写联的那一段描写完完全全写出了庄之蝶的真性情：“庄之蝶拿了笔来，手却突突地抖，几次下笔。又停了下来，取了一支香烟来吸。烟才点着，又抓了笔，汗却从额头渗出来。……不觉心里一阵翻滚，眼睛一闭，几颗泪珠下来……写完，已泪流不止，又去灵前跪了，端了一杯水酒去奠，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直睡了三天不起，茶饭也吃得极少”“过了十天，慢慢缓过劲来”……这样的悲痛，不亚于死者的任何一个亲人。 即便是对刘嫂的那一头奶牛，庄之蝶也表现出一股痴情来。他喝牛奶是趴下身子吮吸，说这头牛像个“哲学家”，后来听说牛病了还跑去“看望”，并为之难过——“只见奶牛瘦得成了一副大骨头架子，不禁心里一阵难过。奶牛也认识了来者是谁，耸着耳朵要站起来，动了动，没能站起，眼睛看着庄之蝶和妇人，竟流下一股水来。”牛临死之时，庄之蝶“一时无力，慢慢蹲下去”…… 某种意义上而言，我觉得庄之蝶的身上体现出了与贾宝玉一样的“痴”来，只是，在现实的生活规则中，这样的痴尤其是对那么多女性的痴无异于饮鸩止渴，故事中庄之蝶最终落得自食苦果、凄凉离场。 忽然想起庄周梦蝶来，“庄生晓梦迷蝴蝶”，或许，贾平凹给主角定这样一个名字，自有深意。 ◆ 牛：思 不知怎么的，小说里的这头牛忽然让我联想到《京华烟云》里的一个人名来——牛思道。小说里的这头来自终南山并被刘嫂牵进西京、见惯了大世面大人物的牛，倒是真的的的确确在“思道”了。在不断的“思考”中，它终于明白“来到这个城市并不是它的荣幸和福分，而简直是一种悲惨的遭遇和残酷的惩罚”，尽管，刘嫂和庄之蝶对它那么的好，但“城市的空气使它窒息”，它开始怀念以前清晨起着蓝露的山头，怀念河畔水草丛里的新鲜空气，怀念山间的鸟叫声……遗憾的是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最终它病倒了，在治不了的情况下被主人杀死了。 或许，这头牛身上，隐隐约约也有着庄之蝶的影子——作为人人羡慕的“名人”，声名、金钱、美女，他什么都不缺，但在这些背后，他所缺的，是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 老太太：“疯” 庄之蝶的丈母娘“老太太”是一个很特别的角色，“五十岁上没了丈夫，六十三岁上神志就糊涂起来。”晚上睡在棺材里，出门脸上都要戴个纸做的面具，常常“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说一些“疯言疯语”，但神奇的是，她说的这些居然都如同预言一般在现实中被验证了。而有些时候，她的这些胡话却又另有深意，如这一段：“老太太听见牛月清要出门，却一定要牛月清化了妆走。牛月清不喜欢在脸上搽这样涂那样，就不理娘，兀自走了。老太太在卧屋里嘟嚷不休：'让戴面具不戴，连妆也不化，人的真面目怎么能让外人看了？’”人的真面目怎么能让外人看了？！老太太这一问问得实在是惊心动魄。 ◆ 收破烂老头：“癫” 收破烂的老头显然是作者精心设计的一个人物，故事的开头有他，结尾有他，并且不时出来说一段谣儿，喊几声“破烂喽——！承包破烂——喽！”，看似疯疯癫癫，却和老太太一样，显得寓意深刻。 他的那些“谣儿”，不时地刺痛着这个都市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如“一类人是公仆，高高在上享清福。二类人作'官倒’，投机倒把有人保，三类人搞承包，吃喝嫖赌全报销。四类人来租赁，坐在家里拿利润。五类人大盖帽，吃了原告吃被告。六类人手术刀，腰里揣满红纸包。七类人当演员，扭扭屁股就赚钱。八类人搞宣传，隔三岔五解个馋。九类人为教员，山珍海味认不全。十类人主人翁，老老实实学雷锋。”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或许，牛老太太和收破烂的老头就是这样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吧！ 2015.2.7 图书信息 作者: 贾平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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