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东篱 但凡对外国文学作品有一定涉猎的人，应该都听说过加缪的《局外人》，这部出版于1940年的“存在主义”名作一直为很多人所津津乐道。 其实，早在1929年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部与《局外人》神似的作品问世了。 这便是意大利国民作家阿尔贝托·莫拉维亚的处女作《冷漠的人》。 这部长达23.4万字的作品所讲述的故事其实乏善可陈：母亲的情人勾引了她半推半就的女儿，而情人的前任情人费尽心机要引诱她的儿子，她却误认为情人和前任情人旧情难忘……来来去去，无非就是五个人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要期待小说的故事情节会有多精彩，乏味得很。看点是作者刻画得入木三分的人物，作品所要表现的“冷漠的人”，是姐姐卡尔拉和弟弟米凯莱，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数米凯莱。
先把他的母亲据为己有，然后又以偿还欠款的名义霸占他的家，最后把他们母子三人扫地出门。 ——任谁看来，这也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啊！ 可是，米凯莱却只是“试图装出”愤怒的表情，“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使自己相信家庭的破产跟他有什么关系。这就好比他看见一个人落水后，只是在一旁旁观，连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一动。” 然后，仅仅因为莱奥夸了一下他的衣服好看，就啥事没有了。 更为夸张的是，当丽莎出于报复性的目的，告诉了他姐姐卡尔拉和母亲的情人莱奥之间的不伦举动时，他依然恨不起来。 在丽莎步步紧逼下，他作出了要枪杀莱奥的举动，可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并非是他强烈感情冲动之下的选择，更像是“逼迫”着自己要有这样一个姿态而已。 在他眼中，“母亲”“姐姐”或者“仇人”都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即使用一位金发碧眼的姑娘取代卡尔拉，用一位苗条的女士取代母亲，用一位神经质的小个子男人代替莱奥，他的生活也不会有所改变”，这些生活中与他休戚相关的人，简单得像是一个可以随意替换的符号。 对自己的这种“冷漠”，他并非没有察觉，很多时候，他也想要成为“有激烈冲突的人，有真挚感情的人”“想生活在那种具有激烈的冲突和真挚的感情的年代，想产生那种令人咬牙切齿的深仇大恨，想使自己的感情上升到没有限制的境界……”“我宁愿舍弃世界上的所有财富，换取一点出自内心的仇恨”。 实际上呢？当他觉得可以从莱奥那里得到一份优渥的工作时，他便已经产生过拿姐姐作为筹码的念头了。 说到底，他的“冷漠”，无非是彻彻底底的自私罢了。
在利益至上的现实中，人与人之间如此“冷漠”的现象还少见吗？ 可是，“冷漠”的另一面——狂热——就一定很好吗？似乎也不见得。 忽然想到一周前的新闻：EDG战队在2021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上夺冠。 我不玩游戏，虽然无法切身体会到这个冠军来得有多惊天动地，但总归明白这完全是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值得国人骄傲。 激动、庆祝、狂欢……这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热爱，也理所应当表达自己的热爱。 可看着看着，狂热的队伍里，画风似乎越来越夸张了——有直播吃大便的、有直播在自己丰乳上写EDG的……这其中，应该有不少天之骄子吧？能做出如此不忍直视的行为，简直匪夷所思。 可怕的是，类似这样的情形，并非只是极少的“个例”。在这个网络时代里，每当一个热点出现之后，某个有代表性的声音“振臂一呼”，立马便会应者云集，无论全力拥护者，还是极力讨伐者，似乎都不用自己思考，表达情绪就对了。 冷漠到没有感情，狂热到没有脑子。到底是我们怎么了？还是时代怎么了？ 在汹涌的人潮里，我们、往何处去？ 2021.1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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