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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九·二五风云（上）  1949年9月下旬，在陶峙岳和多方人士的极力劝说下，新疆顽固的主战派头目叶成、罗恕人、马呈祥终于表示愿意放弃部队离职出走，标志着北疆国民党部队和平起义取得了全面胜利。南疆的赵锡光、王根僧平息了突如其来的“莎车兵变”后，也扫清了通向和平起义的路障。
9月24日，马呈祥、罗恕人、刘汉东等人结伴离开迪化时，坚决反对和平起义的省政府副主席伊、前任秘书长艾沙、民政厅厅长王曾善、省党部书记杨为等一批地方官员也一同离去，他们取道南疆离境出国。犹豫不定、多次反复的叶成也定于次日启程，赶赴南疆追赶马、罗、刘等人。 9月25日中午，陶峙岳送走叶成后，旋即召开紧急会议，要求迪化各处主管人员坚守岗位，确保总部机关工作照常进行。随后又召集驻迪化各部队之少校以上军官开会，再次阐述国内当下形势，表明只有“和平转变”才是唯一出路，他愿以个人生死荣辱担保全军将士的安全。会后，陶峙岳又与南北疆各地的师、旅长进行电话沟通，并悉数征得各将领的意见后，即与副总司令赵锡光领衔宣布起义并通电全国：“新疆驻军正式脱离广州国民党当局，归顺人民民主阵营，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因起义时间是9月25日，历史上称之为“九·二五起义”。 9月24日，也就是在起义通电发出的头一天，为避免引发各种骚乱，赵锡光与王根僧便立即做了相关的防范部署： 一，急召在莎车处理骑4旅人事问题的骑9旅旅长马平林返回喀什，令其值守回城疏附旅部，密切关注部队动向。 二，以喀什警备司令部的名义，由马平林下令对全城实行戒严，短期内禁止所有官兵以任何理由擅离军营。 三，从整编42师中调出特务营专门保护和监视苏、英、印、巴等国驻喀什领事馆，确保喀什平稳过渡。
（新疆九二五起义部队兵力分布图） 次日一早，驻防喀什疏勒的整编42师师部发出一个紧急通知：“召集回汉两城所属各部队少尉以上官佐（惟连队值星官留部值勤，免予参加），不带武器，于今日上午10点齐集回汉两城中间旷野地，士兵不准参加，听取重要讲话。” 上午十点，赵锡光、王根僧、马平林等来到了指定的集合地。赵锡光登台讲话，宣布南疆和平起义，并宣讲了共产党优待起义军人的“三不动”政策——职务不动、官级不动、待遇不动。有些旧军队官兵久受反共宣传的影响，一时思想难以转变，故而有一撮人对起义怀有抵触情绪。 宣布起义不久，整编42师司令部便接到报告，说喀什骑9旅18团有两连官兵叛逃，王根僧指示务必立即追回叛逃人员，以劝解为主，对回归者不作追责，所幸叛逃人员十几日后被劝解归队，并无大碍。三日后，又获悉喀什专员乌迈尔大毛拉被一些主战派的地方官劫持走，目的是强迫其收回起义通告，在南疆制造混乱。王根僧与赵锡光商议后，命喀什警备司令马平林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人质平息事端。经过一番努力，马平林终于找到了乌迈尔大毛拉，从而避免了一场大骚乱。 9月27日，交出兵权的主战派将领马呈祥、罗恕人等人携带家眷细软来到了南疆焉耆。驻焉耆的整编42师128旅旅长钟祖荫遵照赵锡光与王根僧指示，礼节性招待一番后，便将马、罗等人送出焉耆城。第二天晚上，钟祖荫的黄埔同期好友叶成拖家带口也到了焉耆，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在叶成的百般煽动下，钟祖荫决定与其一起弃职出走国外。次日清晨，钟祖荫携带家眷随叶成离开焉耆前往阿克苏。临行前对部下说是“要去喀什开会”，暗中却叫亲信到市场上大肆收刮黄金，并带走了联勤供应局拨付的3000余银元，这批银元是用于检修焉耆开都河大桥的经费。钟祖荫成了14位列名通电将领中唯一的弃职出逃者。得知钟祖荫叛逃后，一些土兵乘机哄抢商号、民宅，焉耆城内枪声四起，秩序大乱。 消息传到南疆42师司令部，王根僧痛心疾首道：“厥昌（钟祖荫）真是糊涂啊！到了这般时候竟然还执迷不悟！”。叶成和钟祖荫都是自己在黄埔军校的学生，而钟祖荫还是自己的直接下属和江西老乡，王根僧不免为其愚忠行为感到惋惜。王根僧遵照赵锡光的指示，立即下令由128旅副旅长陈俊继任该旅旅长，职掌部队，处理善后。 叶成和钟祖荫驱车疾驰，一路向南疆地带奔去。他们的下一站是阿克苏，阿克苏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西北边缘，在塔里木河的上游。当时驻军阿克苏的是国民党整编65旅，旅长李祖唐。 整遍65旅隶属王根僧所辖的整编42师，但该旅旅长李祖唐系胡宗南亲信，又与胡是浙江老乡，故而向来只直接听命于胡宗南一人。在通电起义前，李祖唐答应了陶峙岳和赵锡光愿意率部起义，并对65旅的军官们说：“南疆司令部来电，叶成、马呈祥、罗恕人等已从迪化启程，不久即到阿克苏，赵司令与王副司令要我部催促叶、马等人尽快离开，不得停留。” 9月25日列名起义通电后，李祖唐却又变了卦。他私底下又发了一封密电向蒋介石表忠心，说自己身在曹营心在汉，起义是迫于形势所逼...... 9月28日，叶成、钟祖荫等到达阿克苏，与等待他们一起越境出国的马呈祥、罗恕人、刘汉东一行人会合了。李祖唐为尽地主之宜，设宴款待叶、马、罗等人。席间，叶成将9月22日胡宗南发给他的密电内容公之于众：“秘密联络南北疆各部队集结于南疆一线重新设防，与即将进军的解放军决战！” 李祖唐当即表示坚决服从胡长官的命令，并破口大骂陶峙岳“贪生怕死、不战而降”。叶李二人一拍即合，他们又极力劝说马呈祥、罗恕人、钟祖荫等人合力阻挠驻疆部队起义。征得马、罗、钟的同意后，他们决定派整编179旅536团团长熊毅持叶、马、罗、钟的亲笔信经焉耆返回迪化联络各自旧部，把部队集结至焉耆扼守铁门关，以阻解放军进入南疆。 正当叶成与李祖唐等在65旅旅部后花园的“李公馆”密谋备战之时，65旅的一些军官们却在密谋另一个“买路钱”计划。李祖唐部下有些军官得知叶成、马呈祥这帮人是弃职逃跑国外，随行带了很多黄金珠宝，便动了敲诈劫财的念头！ 据当年护送马呈祥离境的随从回忆，马的几个下属想去街上转转，却发觉驻地营房大门口加岗，警卫森严。 有个65旅的士兵对他们说：“你们带那么多金条出国，花得玩吗？我们好久没发军饷了，借点给兄弟们度度荒！” 甚至有一个士兵还提出：“你们不打仗了，带着枪没啥用处，不如留下作个纪念吧!” 吓得马呈祥的随从们不敢迈出65旅军营半步。可见当时阿克苏的军士对叶、马、罗这帮“瘟神”早已视如丧家之犬，对他们身上的财物却是垂涎三尺。 在李、叶等人一夜的周密策划下，29日一早，李祖唐便召开连以上官佐会议，提出了反对起义、阻止共军入疆的作战方案和要求。会上，有些主战派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当场表示要“效忠党国，与共军血战到底！”，一些反对起义的军官也跟风附和。 陶峙岳、赵锡光、王根僧他们好不容易熄灭的战火又死灰复燃！刚刚通电和平起义的阿克苏驻军部队即将再次卷入了刀光剑影的战争漩涡...... 10月1日中午，整编65旅旅部后花园的“李公馆”突然传来两声枪响。独自出房去上厕所的叶成左肩中弹血流不止，他赶紧带伤逃跑并呼救。叶成的参谋长和随行警卫人员住在对面的县政府里头，听到消息后立即在房顶架起重机枪准备实施武力营救。而65旅那些准备劫财的军官不甘示弱，立即调来属下部队团团围住叶成、马呈祥、罗恕人等人的住处，并紧闭大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旅长李祖唐反应也快，迅速派人将凶手抓获，押到跟前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警卫范国良！一时让李祖唐傻了眼...... 范国良为何要刺杀叶成呢？李祖唐和叶成他们的阴谋得逞了没有？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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