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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文 | 小石头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弹指一挥间，二十载光阴从眼前掠过，曾经的张张笑脸或清晰或模糊于眼前，往事如烟，每一名孩子的背后都有可圈可点的故事让人回甘味长。采撷几个生活片段，品评过往，聊以慰安。“今天，我在遥远的地方，把您给予我的昨天，折叠成记忆的小帆船，任其飘荡在思念的心湖。”手机嘀嗒声响，提示我一条短信的到来，翻阅瞬间，一个熟悉的笑容扑面而来。女孩来自遥远的陕北黄土高坡，跋涉千里来此读书，初离父母的那种忐忑写在脸上，个头虽小，但其甜甜的笑容消融了彼此的陌生感。开学后的日子，一天叠加着一天，思乡之情愈加浓烈，眉梢眼角流露一丝淡淡的忧愁，犹如黛玉葬花的镜头，让人心弦一颤，隐隐作痛。女孩的忧思很快被学业的繁重所冲淡，她学习很刻苦。凝眸沉思时，往往全身心浸润其中，不理会外界的风吹草动。脑后的马尾微微摇动，那是沉思之时的一个律动。年纪虽小，却把自己的生活学习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让我操心。优异的成绩也是出类拔萃，让同龄的孩子刮目相看。得益于住校的便利，偶尔和他们这一批留校的孩子在周末嬉戏玩耍，孩子般的娇羞让她对于活动的参与畏手畏脚，经过多次鼓励，彼此熟稔之后，她和同学们或追逐玩闹或一展歌喉。有时，会把陕北信天游的调子起得高高的，让接续的孩子无从下口。大家伙在嬉闹着、说笑着，融洽的氛围裹挟到了每一个人。初一学段的光阴充实且厚重，眨眼间，一年的学习生活就过去了。自律、自信，这是我对她的评价，欣慰于孩子的早熟，学习时的专注，玩耍时的专心，处处让她走在了同龄人的前列。彼此畅谈理想，勾勒未来，攀谈专业选择。淡淡的微笑挂在她的脸上，一切都显得风轻云淡，哪怕因无法在京参加中考，要提前返回原籍。眉梢颦皱，愁结瞬息消散，圆圆的脸庞显出一丝果敢与坚毅。我知道，幼小的心灵所承受的压力不啻于千钧重。初二的暑假转眼即到，行李包裹早已打好，与父母站在一起，女孩的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向我挥手道别，那一声“老师，请保重”的呼喊久久荡漾在我的心头，惹得眼泪扑簌簌止不住的流。别了！两年的相守，孩子的一颦一笑时刻烙印在我心，每每梦醒时分，耳畔总有她叽叽喳喳课间追问的身影。短暂的两年时光，让彼此因学业而结识，又因考学而分离，甜蜜、幸福，别离、苦楚，孩子迈着追梦的脚步，追寻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而为师者的祝福是诚挚的、恳切的、无暇的。岁月流逝，一别经年，再联系，孩子已跨过高考的独木桥，步入了军医大学的校园。每每在教师节来临之际，必然有一条小小的短信从其指尖弹出，跨越千山万水，来到曾经的母校，让满满的幸福感充盈我心。师生一场，相知相守，时光短暂，彼此牵挂。润物细无声的言传身教，深深镌刻在孩子心中。亲情是血浓于水，友情是彼此慰安，师生情是关爱教诲。惟愿今生为顽石一块，做孩子出彩人生的阶梯，助其攀爬向上，出类拔萃！瘦高的个子，消瘦的脸庞，微微张嘴，顿时结结巴巴，紧张得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无法表达。男孩由于先天缘故，说话晚，不善与人交流。课间时分，连厕所都不敢上，往往憋得脸红脖子粗，实在受不了，才在课堂喏喏地向老师请假上厕所，惹得班级同学哄堂大笑，他的脸涨红，匆匆奔跑到厕所，半天也不肯返回教室。班级同学嘲笑他的弱点，有时就拿其不足开玩笑，惹得他勃然大怒，结结巴巴的话语愈加难以出口。为了自我防护，他把自己深深掩映起来，不吭声，不合群。犹如孤寂的“小羊”，脱离了群体的呵护，用孤独打造了一道“防火墙”，囿自己于其中，“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目光偶尔扫过热闹的班级，冷冷的氛围裹挟着他，没有话语的交流，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照顾，他成了一个“掉队”的孩子。夕阳西下，操场上的孩子追逐奔走，或抢球，或游戏，或三三两两的散步，他手扯操场的栏网，一双渴望的眼神注视着目及之处的活动。多么渴望加入其中，释放自己的孩童的天性，虽然已是高一的学生，但是童心未泯的他依旧需要集体的包容。谈话、交流，一切源于他和同学的一场冲突。又开他的玩笑了，怒火中烧的他一拳把另一个孩子的鼻子打得鲜血迸流。随着沟通的深入，才发现他内心的忐忑不安、孤独寂寞。为自己的失职而自责，自此，和孩子约定，每天晚饭后一起到操场走两圈。孩子涨红落泪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欣喜。从此，操场的跑道上时不常会有两个身影在走动，个子高高的他和华发毕现的自己。谈话的主题多样、形式不一，倾听成了我的常态。他介绍老家的美食和山山水水、疫情爆发时居家期间的生活场景、爸爸生活上的糗事、小学的同学和老师、对未来的怅惘和迷茫、对女孩的暗恋和喜欢……每一个话题都触动孩子的心弦。说到高兴时，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连曾经的结巴也消散了，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说到伤心事，不由仰望西下的夕阳，余晖把他的身影拉得修长，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说到未来打算，叹息之声顿起，内心的忧愁顿时浮现在脸上，唯有对母校的不舍挂怀心田。我赶紧转移话题，把孩子的情绪拉回到现实，顷刻之间，他又恢复了青春应有的模样。三年的陪伴，三年的散步，操场洒下了彼此交流的身影。夕阳作证，我们一起走过冬的皑皑白雪；穿过夏的酷热难耐；迎来春风荡漾，百花齐放；俯拾飘零秋叶，仰望秋高气爽。孩子在高考后选择了一所自己中意的学校，在常人看来，学校过于普通，对男孩而言，这是自己三年辛勤付出的选择，带着兴奋而行，把新学校的照片拍了无数张，匆匆发给我分享。看到孩子张扬的笑脸，我的心落地了。相逢是缘，分别是情，向远方的孩子道声珍重，展翅飞翔的瞬间，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为孩子的成长，更为自己的不易。疫情之前，曾带孩子们游学山东，驻足泰山十八盘的阶梯旁，仰望南天门的巍峨与苍茫。抬腿、迈步，每一阶都好似负重千钧，汗流浃背，衣衫如洗。身旁的孩子们却步履轻盈，超我而行。叮咛、嘱咐，每一句话语都脱口而出，唯恐孩子们踩踏不实，稍有闪失。待大家伙齐聚南天门，征服泰山后的大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叽叽喳喳，分享着自己的心得，那一刻，幸福犹如顽强的野草，恣意生长于我的心田。人生之路如爬山，今日想来，为师者犹如泰山的石阶，俯首匍匐，甘于奉献，为孩子们铺出一条出彩人生的阶梯，任一届届孩子踏肩而行，逐梦摘星。关于作者 小石头，文学爱好者，闲暇之余喜欢码放文字，享受写作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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