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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众生 文/王秀珍 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天气依旧格外的热，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网上铺天盖地的疫情信息扑面而来，我们所在的市区，因为外来输入病源，晚上7点开始封城。看到此消息，我的心瞬间就像外面火辣辣的太阳，一阵燥热。我们科室领导第一时间也紧急宣布“大家立刻回家，路上注意防护，工作的事在微信群通知”。不一会儿，办公室的人一下子全涌向楼道，每个人都迅速地戴上口罩，我随着人流挤进电梯里，大家没人说话，几年的疫情，已经淡化了人们的那份恐惧，它就像我们挫伤的肌肉，只是感觉累.....我们上班在六楼，每到一个楼层，电梯都要停一下，外面站满了焦急等待的人们。电梯中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我想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可此刻拥挤的空间连伸胳膊都难。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我擦了把脸上的汗，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我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丈夫的，他在微信上留言“我已留在医院科室，随时一线抗疫，你照顾好家里”，我急忙回了语音“我收到了，你保护好自己”。另一个电话是父亲打过来的，我拨过去一直没人接，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份焦虑……自从我在城里买房居住后，父母一直住在乡下的老家，每次让他们来城里居住，父母亲都说城里太吵闹了，没有乡间的自由自在。前天下午父亲给我送了一大袋子自家的蔬菜瓜果，说他呆一两天就回去。我知道拗不过他，他会不会回去呢？我中午一直忙，没给他打电话，父亲可是天天看新闻的，想到这些，我就穿过了马路，径直跑到街对面的超市门前，扫码，测温，进了超市。超市里的货架前挤满了人，此刻的我竞然不知要买些什么。我随着人群移动，在货架上拿到了两大包方便面和一小捆挂面。不远处的货架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琳浪满目的食品，蔬菜区的架子上散落着几片菜叶子，大家摩肩擦踵，挤的人透不过气来。超市工作人员大声的疏散着人群，夹在人群中的我已汗流夹背，抬头看到的是一张张爬满了焦虑和不安的脸庞。我随着人群向外挪动着，前面的收银台前排起了长蛇阵。我不停的看着手表，踮起脚尖眺望站在我前方的人。终于结了帐，我长长的吁了口气，飞一样的冲出超市，直奔家里。到了小区门口的疫情防控点，工作人员已上岗了，他们认真登记每一个进入小区人的信息，不一会儿，长长的队伍又排到了大路口。回到家，父亲正在厨房蒸米饭，我终于松了口气，他显然已经知道封城的消息。我以为父亲会像平时一样，着急地打听“封多久，我啥时回去，你母亲一人还在乡下呢？”。爸爸却什么也没说。我说：“爸，你没接电话，我吓了一跳，我真怕你回去。”他接过我手上的东西，说：″小伟(丈夫的名字)刚打电话了，我知道有疫情了，他在医院又要忙了，疫情当前，我怎么能从这回家呢，这不是给村中惹麻烦吗？这不比平常，你爸这点常识还是有的。"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父亲，我的心中一份感动。我说：“我来炒菜，你去客厅给我妈打个电话。”父亲解下围裙，出去打电话了。我打开冰箱，冰箱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捆捆豆角，一排排西红柿和鸡蛋…….我的眼眶湿润了。昨天接父亲回来我连看都没看，把父亲带的东西堆在厨房里，想不到父亲自己整理好了。墙角的框子里还有洋芋，南瓜、玉米、大葱……以前父亲每次送菜来，我由于工作的比较忙，有好几次带来的菜都放坏了，最后没办法只有扔掉。久而久之，每次父亲来，我都反复叮咛，别带那么多东西，城里啥都有，可这个时候，竟然成了我最喜爱的东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我们都活的如此的虚伪，唯有挚爱的人不经意间触动你的软肋，让你在迷茫的路上获得了那份至情至爱。米饭做好了，我炒了个豆角茄子，青椒土豆丝，端上了桌子，儿子望了望桌上的菜，问我"妈妈今咋没肉呢？还有，你给我买的零食呢？”我说"城里有了疫情，我没买下肉和零食”，儿子噘着小嘴，低着头不肯吃饭，父亲望着他，拿起筷子对儿子说“嘉嘉，你今年都7岁了，大男孩了，尝尝这是爷爷和奶奶种的菜。″儿子子哭闹着进了自己小屋，父亲示意我吃饭，他拿来一个小碗从盘子里拨出些菜，放在边上。这时丈夫打电话说他被医院抽到核酸采集组了，可能要忙一段时间，我们简单互相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吃完饭，我收拾了碗筷，拨通了家中的电话，母亲说她在家中好着呢，家里的院子里什么菜都有，平时就是给菜浇浇水，喂喂鸡，也没活，让父亲别牵挂她，等疫情过了再回去。放下电话，我发现儿子扒在门缝朝外偷望。兴许是饿了，他不时的用手扣着门，发出沙沙的声音，想引起我们的注意。我和父亲装着没看见，他一溜烟进了厨房，站在那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和父亲偷偷的笑了！笫二天，四点多的时候，街道的大喇叭喊着：“起床了，起床了，做核酸了。”我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前，黑漆漆的街道各个防控点的灯亮了起来，空荡的街道偶尔有救援车辆驶过。我把儿子拉着坐起来，他闭着双眼，扑通一声又躺下了。我怎么叫，他都不愿起来。我生气的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两巴掌。他“哇、哇……”地哭起来。父亲听到儿子哭声，他进屋来哄着儿子。我坐在客厅，心里一阵懊悔。不一会儿，儿子和父亲从屋里出来了。我们戴好口罩，下了楼，出了小区。街上的人慢慢多起来，大家都戴着口罩，保持着一米距离。不一会儿，我的身后排起了长队，大喇叭声依旧在上空回荡着，做核酸的队伍移动着。有的人嘟囔着“这么早让人做核酸”，也有的人愤然的说“还嫌早，没看那些医务员起的比我们还早.....”，“怪都怪那些爱到处跑的人，一人害了一座城”，“再这样大半夜的喊叫下去，人都得抑郁症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劝解大家不要说话，戴好口罩，做好了尽快离开......返回家的路上，儿子悄悄问我″爷爷说今天是爸爸给我做核酸，可是采核酸的好像是一位阿姨？”我说："可能你爸爸在其它点上，你每天早点来做，说不定还会碰到你爸爸。”儿子使尽的点了点头说，“我以后天天都来早。”他跟在爷爷后面蹦蹦跳跳的回家了。下午时分，突然传来敲门声，我正纳闷，这个点会是谁？父亲戴好口罩去开门。我看到邻居郑倩站在门外，她问父亲“你家中有西红柿没？我昨天没买到菜。”父亲听到后，连声说：“有，有，有。”他急忙走进厨房拿个袋子装了几个西红柿，又取了个袋子装了些葱和洋芋，递给门外的郑倩说：“这是我在乡下种的菜。”郑倩感激地说"谢谢大伯”。我和郑倩相视笑了一下，她提着菜进屋了。我对父亲说起往事，一年前郑倩的小孩来我家中和儿子玩，她孩子走时，我顺手给孩子一个苹果，孩子边出门边吃，我送孩子到门口，孩子进她家门后，我听到郑倩呵斥孩子，“谁让你吃别人家的东西？”她从孩子手中夺下苹果，“哐”地一声扔在了门后的垃圾筒中。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她“啪”地一声把们关上了，那一刻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来往过。父亲听我讲完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绪，有的事也不必放在心上，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关系还是很重要，人家能上门，你也别计较了。”我点了点头！时间慢腾腾地走着，呆在家的日子里，在父亲的指导下，我学会了蒸馒头，烙锅盔馒，做凉皮。我每天变着花样做饭，儿子每天一上饭桌就大口吃起来，少了零食的诱惑，他的生活也变的规律多了。每天按时起床，吃早餐，写暑假作业。我想起平时，我和丈夫两个人都忙于工作，儿子每天的饭就是零食和泡面，偶尔做顿饭，不合儿子胃口的话，他是不会吃的。我们自知亏欠孩子，他喜欢吃什么零食，就大包大包买回来，放在家里。父亲在的这些日子，儿子改变了许多，他闲时就教儿子下橡棋，给儿子讲故事，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爷孙俩的欢笑声……夜幕慢慢降临的时候，我站在窗前，街道上已没有往日的喧嚷，再也看不到拥挤的人群，十字路口的霓虹灯孤单的身影穿透夜的凄凉，星罗棋布的高楼大厦里一盏盏灯光，就像夜幕中的星星在低语。反复的疫情，让多少人陷入了生活的危机，让多少进城的农民工没有了活干，困在了城市里，还要支付每日吃喝住的费用，他们在外生存越发的艰难。静悄悄的夜里，有多少人辗转反侧，整夜难眠。他们渴望着回到家乡，可是又用什么来维持生活的开支呢？我想到了那首歌“他乡容不下孤独的灵魂，故乡留不住我的肉身......”封城第十四天了，下午的时候，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透过窗户，被雨水洗刷的街道显得那样的干净。燥热的空气慢慢的散开了。我每天都看着电视，关注着疫情动态，挂念着奔赴一线的丈夫。看到满屏的“大白”们，穿着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日夜奋战在各个工作岗位，一个个镜头闪过，留下了他们动人的事迹。各行各业参与抗疫的人员，默默的在幕后劳作着，连续几天的清零，我们看到了希望。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停了，太阳出来了，一道彩虹挂在天空，像美丽的彩带光茫四射。三秦宗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段恭让 白忠德 邓汉章 罗旭初 孙德科 朿宝荣 李爱霞 胡遵远 顾盛杉 崔启昌 昆 仑 史 波 李 静 杨 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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