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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神秘的“纳粹女间谍”? 背后隐藏着横跨半个世纪的致命爱情……

 CYC2008 2022-09-19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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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展超贝安加结婚照

来源:搜狐号-故事人生

1991 年的一个普通周末,在联合国秘书处工作的杨诚,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同事张北海新买的书《鸦片茶》,猛然他愣住了,因为书中一张黑白婚纱照,照片中的新娘是个美丽的西方女人,但新郎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岳父。当然,照片中那位外国新娘肯定不是他的岳母,而是这本书的作者,意大利女子贝安加。杨诚抓起电话打给夫人谭爱梅,问她是否知道父亲有这么一位叫贝安加的太太,电话那头的谭爱梅一头雾水。

《鸦片茶》一书的封面上,有一句很耸动的宣传语:“世界上最性感女间谍的畅销回忆录。”读完此书的谭爱梅内心翻腾:虽然这本《鸦片茶》是“小说”性质,表明肯定有虚构成分,但其主要经历是确凿无疑的,小说作者贝安加应该的确和父亲谭展超有一段真实的传奇故事。于是谭爱梅给出版《鸦片茶》的出版社写了封信,信里她做了自我介绍,表示自己希望有机会和贝安加见面,希望其将信转给贝安加。

但信发出之后一年多没有回音……

15岁那年,生命中的东方男人     

1918年,遥远的意大利罗马贵族世家,一个漂亮的女婴出生了,父母高兴的为她取名为贝安加。贝安加的母亲身份显赫,是意大利最有名的美第奇家族的女爵,这个家族曾出过三位教皇、两位法国王后,贝安加的父亲则是墨索里尼政府海军部的高级官员。

15岁那年,一个东方男人的出现改变了她的一生。

在贝安加哥哥的舞会上,15岁的贝安加遇到了来自中国的留学生谭展超。当时的谭展超23岁,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熟练掌握多国语言,一下子就把情窦初开的贝安加迷住了。

两人一见钟情。一个星期之后,谭展超带着一束玫瑰来到贝安加府中,向她的父母提亲。贝安加的父母在感慨这个中国小子的大胆和自信之余,强烈的反对女儿嫁给这个遥远国家名不见经传的男人。而当时的贝安加已经陷入了与谭展超疯魔一般的爱情中,不惜与父母决裂。

疼爱女儿的父母最终答应了他们的婚事,然而贝安卡的母亲对她说“中国男人很麻烦,有了妻还要有妾,有了妾还要有小,你最后一定会被遗弃的……”

这句话后来看像是一个诅咒,而处于热恋中的小女孩完全没能听得进去。1936年10月7日,贝安加披着美丽的婚纱,如愿嫁给了谭展超。婚礼在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举行,虽然只有寥寥几人参加,但贝安加终于如愿以偿。

1939年2月,谭展超从加里波第骑兵学院毕业。此时他已经和贝安加结婚3年,并育有两个孩子。当时,日本的侵华战争席卷全国,带着报效国家的热忱,谭展超决定回国抗日。而贝安加义无反顾地带着年幼的孩子,跟随谭展超来到了遥远而陌生的东方。

这对时髦的夫妇从香港上岸,回到广东乡下,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谭展超随后来到贵州都匀,加入国军著名将领孙立人的麾下。贝安加作为军眷,也不辞辛劳跟着,住在营区附近的农舍里,又生下一个女婴。

母亲的话很快应验了,谭展超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驻地医院的护士长何懿娴。这也是开篇提到的杨诚真正的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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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变之后,从交际花变成女间谍 

心高气傲的贝安加悲愤交加,为了报复谭展超的负心,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孩,在战火纷飞下,选择了离开,辗转来到了上海。

当时的上海纸醉金迷,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贝安加带着孩子和女佣,很快就花光了从广州带来的积蓄。贝安加执意不与意大利的父母联系,靠着美丽的外表在上海一家法国夫妇开的服装店当兼职模特,同时又与一名银行经理发生恋情,获得了金钱上的帮助。

漂亮聪明的贝安加很快在社交圈崭露头角,在一位中国交际花的帮助下,她顺利挤进了大上海阔太太的名媛圈子,成为了上海滩有名的交际花。

本就熟悉这种生活的她在社交场合上如鱼得水,很快就被日本人看中,成为了他们获取情报的工具。为了生存和孩子,贝安加成为了一名服务于日本人的间谍。同时还在当时民不聊生的沦陷区做起了走私生意。

而到了战争后期,她看到日本人败局已定,又找到一个新靠山:法国维希政府驻广州领事西门。西门被她的美貌征服,与她同居,还声称在1945年1月与贝安加结婚。于是贝安加往来于上海和广州之间,做黄金、美钞的投机生意,这也是她后来被称为“纳粹女间谍”的由来。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1945年11月12日,在广州去往上海的机场,贝安加被美国战略情报署(简称OSS,CIA的前身)逮捕,罪名是间谍及走私。关于她的指控由包含贝安加口供在内的9份侦讯笔录组成,内容包括替日本人搜集情报、走私黄金美钞等。证人组成来源也非常“国际化”:除一位中国籍外,其余7人分别来自意大利、日本、德国等国——幸运的是,这些档案如今都完整地保存在广东省档案馆里。

其中对贝安加最不利的,是来源于一位名叫约瑟夫·埃宁的证词。当时,沦陷后的上海警察局外事组,实际上是日本宪兵队的一个情报单位,即所谓的斋藤机关。埃宁即是为斋藤机关工作的俄籍间谍。根据埃宁的说法,上海沦陷后,斋藤机关专责搜刮上海外侨的产业,手下雇用许多外籍人士,他和贝安加都在其中。他们凭借过去在外侨社群中建立的人脉,掌握外侨从事黑市金融交易与非法财产转移的消息,将信息提供给斋藤机关,从中取利。

接到美方通报后,广州行营方面将贝安加的身份定位为“国际间谍”,开始了对贝安加的审讯。广东档案馆保存的原始记录显示,贝安加则对间谍指控全盘否认。她的证词记录主要是强调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独自抚养几个孩子的异国女子,为了生活而颠沛流离、忍辱负重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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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安加和四个孩子

用怀孕的方法,躲过了审判 

此时,谭展超恰好也带部队回了广东,在得知前妻被捕后,他向顶头上司孙立人求助。孙立人写信给盟军,说明贝安加与谭展超的关系,要求将贝安加引渡到中国审判。而在监禁中,“不停地吵闹”以致身心崩溃的贝安加,被认定“神经错乱”,被送进了广州博济医院。

微妙的是,在《鸦片茶》里,贝安加写道,当她被关到战犯拘留所时,第一个来探望她的,是一位女护士。凭着女人的直觉,贝安加已经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情敌”何懿娴。两个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女人相见气氛平和友好。何懿娴还告诉贝安加已为谭展超生了一个男孩子,肚子里还怀了一个——而真实生活中,恰恰应该就是何懿娴与谭展超的第三个孩子,也就是后来给贝安加写信的谭爱梅。

贝安加此时的感觉是复杂的:当她从何懿娴嘴里得知她与谭展超并没有正式结婚时,她还是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欣慰甚至优越感。随后她决定利用女人的特点来求生:“如果怀了孕,也许会为自己留一条生路。”《鸦片茶》中,描述在广州她与谭展超见面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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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报》对贝安加谍案的报道

谭走近我,爱抚着我的脸。拥抱着我。然后深吻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手指在他的发间游走,重复呼喊着他的名字。

在这样的场合,却忘记了其他的犯人。两个人热情相拥,我们燃烧着。一瞬间我们被情欲占领了。我感觉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我们很快脱光了衣服,我感叹着被谭的身体所吞没。谭再一次让我受孕了。听到从楼下传来人声时,我们狼狈地分开了。

不知是贝安加心机过人,还是谭展超有意为之。贝安加如愿怀孕了。1946年9月14日,经医生检查,开出诊断书:“贝安加女士确系怀孕四月,极宜小心调治。”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招,使贝安加躲过审判日本战犯的高潮期。

后来谭展超还找到广州天主教堂大主教巍茂畅,两人一起向广州高等法院方面提出请求,让贝安加保外就医,转到长堤的教会韬美医药调养。

1947年3月27日,贝安加又生下了一个男孩儿。而她的案件几经推演,形成这样的局势:如果能证明贝安加与中国人有婚姻关系,便可认定她有中国籍,如此即可以“汉奸罪”而非“战犯罪”论处。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同在意大利留学,并为他们做证婚人的孙中山的侄孙孙乾,此时出任广东中山县县长。而他公开证明了贝安加当年嫁给了谭展超。

而到1947年11月25日,广东高等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将贝安加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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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始终保留着Tam这个姓?     

被释放以后,贝安加曾写信询问谭展超的下落。但得到的回复是,谭展超已在东北的一场战役中“阵亡”。万念俱灰的贝安加回到上海,接回寄养的孩子,乘船回国,永远离开了爱恨交织的中国。

29岁的贝安加回到意大利之后并没有选择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她的精彩人生似乎刚刚开始。由于在上海时,她曾在法国人开的服装店里工作,所以她去巴黎后,为一名裁缝师担任特别助理。谁也没料到,这位名叫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的裁缝师,也就是后来成为国际知名服装品王国的主人,而贝安加后来回意大利也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公司,再次成为社交场所和时尚圈的耀眼人物,年纪大了以后,她还投身新闻行业,多次担任战地记者。

她先后跟多个国家的5个男人结婚生子,却一直保留贝安加·谭(Bianca Tam)这个名字。第四任丈夫有了外遇,她一气之下把和他生的儿子重新改姓了谭(Tam)。甚至1988年,她与第六任丈夫结婚的婚帖上,左边印着谭展超和她的结婚照,右边印着她和新婚丈夫的结婚照,实在是惊世骇俗的行为。

再后来,贝安加写了那本轰动一时的自传体小说《鸦片茶》,这本书只写到她的第四任丈夫,她原计划还要写《鸦片茶》的续集,去写后面两个丈夫以及后面的故事,但没来得及动笔,便已生病去世。

后面故事当然包括,《鸦片茶》这本书曾将半个世纪后的两个谭家连接在一起。

1993年初,谭爱梅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报姓名:“我是贝安加·谭,我正在纽约曼哈顿。”谭爱梅大吃一惊。她和丈夫杨诚于是去见她。

贝安加见到谭安梅后,紧紧地搂着她,仔细端详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到她往昔熟悉的气息。端详了一会儿,贝安加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像Leo!”——这是父亲谭展超的天主教名字。晚年的贝安加依然明艳动人。她这次来美国,是作为嘉宾,应邀来参加克林顿总统就职仪式的。

贝安加告诉谭爱梅,她早就收到了出版社转来的信,但当时正要去科威特采访海湾战争,因而暂时没有联系谭爱梅。

直到这一次相见,贝安加才知道当年她离开中国时,丈夫谭展超“阵亡”的消息并不属实,谭展超确实曾赴东北作战,但1948年又随孙立人赴台,任陆军第四军官训练班特兵总队少将队长,兼骑兵大队队长。

而到1955年发生孙立人兵变事件,孙遭蒋介石软禁,株连多人被整肃、入狱,谭展超被降两级官阶、调职,在1960年因喉癌过世。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半年,贝安加也去世了。

耐人寻味的是,贝安加半个世纪始终保留着Tam这个姓。在《鸦片茶》中,无论贝安加后来有着什么样色彩斑斓的感情生活,她的笔下却自始至终流露着对生命里那第一位东方男性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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