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麦季的最后一个程序就是晒麦。 记忆里晒麦有大麦场,将新碾出的麦子在大场上尽边尽沿地摊开,大太阳照着,麦子尽情享受阳光的抚摸。一遍一遍搅动,让每一粒麦子都晒得通透干爽。晒一个整日头如果不够,晚上攒起来盖上,第二天再摊开继续晒,直到确认干透。抓一把麦子扔起落下,须听得出颗粒间碰撞的悦耳声,或者扔几粒进嘴,使劲一咬,要能听到脆响,才让麦子入仓。颗粒归仓对于农人是莫大的幸福和满足,一个个皮肤晒得和小麦一个颜色,甚至比小麦颜色更深,却开心得笑出一排排白牙。 收麦前我们提醒父亲该囤点小麦,他就认真了。要囤就得干透,没有大晒麦场了,只能放在平房上晾晒。老爷子将要存放的麦子一袋一袋扛上了房,等我们回去,两千多斤粮食已经在平房上了。有点后怕,七十岁的老爷子,扛着粮食袋子上楼,有点磕绊可咋整啊!没人敢说他,只有我出头给他上一节“安全教育课”,既生气又心疼!他只是笑,说:“没事,这点活儿还算活儿?”他满不在乎的口气,看来我这“课”上得不够深刻。 我家老爷子坚守着土地,他用自己的方式时刻提醒着我,我的身份就是农人的孩子。作为农人的孩子,我永远不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在麦子上走走,坐坐,看着太阳照在麦子上一寸寸移动,阳光真好,麦子也香!我想等新麦面下来,蒸成馒头,会更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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