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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之东隅么

 新用户9927He5n 2022-09-21 发布于上海


管理仓库的小姑娘又又喝多了,于是临时住在里面的我客串了一把收货人,来送货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已经把秤摆好,等着我记录。

我在桌子上翻了半天,找出一个破旧的本子,插上罐子里的圆珠笔都写不太出,然而就像丐帮猜拳选帮主一样,总是要挑出一个来,我使劲儿甩甩其中一个最粗的,勉强可以写了,于是开始称重。

全程,女人只在站在车上,男人并没有让女人帮着搬,我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我只是感觉,男人说不用你干,车上太阳晒着,你到下面屋里好了。

女人只是笑笑,也不下来,男人就自己在搬,然后让我看一下数字,秤好一秤,我就记一下。

称的很快,我去房间里拿个手机,开始计算数字,女人这时也下来,拿出手机,计算数字,然后想要认真的把总数写在后面,这时笔又不给力了,男人有些急,于是在旁边找来一支粗粗的记号笔,递给女人说用这个。

女人接到笔,工工整整的写下数字,男人似乎又在夸她写的好,女人只是笑笑,我提醒着,要不要把日期和谁送的货也写在上面,男人也只是望着女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只是觉得那眼神里,能滴出水来。


端起酒杯的朋友,讲起部队里的经历,总是闪烁着一种神采,一边让我吃鱼,一边说着,忽然有担心的问我鱼怎么样,而我丝毫不觉得,有一点儿焦黑的鱼哪里不好吃,只是兴奋的催他继续讲刚才的事儿,鱼好不好吃不重要,虽然我是第一次钓到这么多鱼,他是第一次亲手炸鱼,这就够了。

边境既然是货往来的地方,那自然就是钱流动的地方,自然也是热心财富的人们,发挥各自价值的地方,不断的有人挑战底线失败,然后再有更多人冲进来。

据说有一个村子离边境很近,于是村里安排人值班守在村里唯一一个可以用于两辆车交接货物的一条路旁,问每车收取二十元的进村费,每周一换班,每班两个人,收的钱就是值班人的收入,轮到哪周多,哪周少了,都不要叫不公平,这是天意,我不知道在工资水平只有几千块的地方,一周就可以分万把块有什么不开心的。

朋友说,他们曾经拦下来的满满一车货,货主立马说,给多少多少钱,朋友说不行,我接着说到,人家是不骂你们是傻大头兵,给钱不知道拿,朋友笑笑说是啊是啊,我就是傻大头兵,我们拦下来,其实也没用,后来货还是被拉走了,这时他说话的声音低下来,但我看得到,他并没有后悔。

他说他带的一个兵,复员后,去协助抓赌,因为身锻炼的好,一路追着跑出去几公里,那人实在跑不动了,就和他说,我现在直接给你X万 ,然后桌子上的你自己去拿,放了我行不行。

后来小伙子打电话给我朋友说,班长,我是不是傻,我拿了也没人知道?

我连忙端起酒杯,说,我要敬你的兵一杯,你替他喝。我说我很喜欢电影长津湖水门桥,里面有一句台词,这一仗我们不打,就得我们的孩子来打。

我说可能这两件事看起来毫不相关,我却觉得在说的是一回事儿,利已的人永远有,但是总有一部分人,成为这一个民族的脊梁,我不要求一个人一辈子都能正确,只要总有那么一些人,在一些事情上,坚持原则,有底线,就够了。

我就是喜欢,人很轻,骨头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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