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个心理学家的故事,只能说:无比佩服其为科学献身的精神。 温思罗普·凯洛格是一位比较心理学家,他的代表作是《猿猴与儿童》(The Ape and the Child),就是比较猿猴与儿童的,而本书结论,居然是来自他老人家的第一手实践实验。 温思罗普·凯洛格,出生于1898年,在纽约长大。 1916年他考入康纳尔大学。 一年后,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他加入美国陆军远征部队,在英格兰和法国任飞行员。 这里要说明一下,一,美国最开始没有参加一战,到1917年,美国预料到一方将胜,于是加入将胜方为了获得战争利益; 二,美国非征兵制,也就是,他是自愿参军的。 一战结束后,他进入印第安纳大学继续学习,主修心理学和哲学。 1920年他与同学丽拉相爱并结婚,丽拉亦是一位心理学家。 1922年他毕业后前往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心理学,于1929年取得了博士学位。 毕业后,他回到印第安纳大学任教,在此期间,他作了一个非常著名的实验,就是: 如果把猿猴当人类抚养,猿猴会长成人吗? 而如果把人类当猿猴抚养,人类会长成猿猴吗? 先回答第二个问题,把人类当猿猴抚养…… 答案可能是:会。 1920年,在印度,人类发现了狼孩。 起初,村民们会经常看到三匹狼带着两只小狼和两只四脚爬行的“人形怪物”。 在当地的传教士不信怪物的存在,带青壮年男性一探究竟,他们打死了狼群里所有的狼,然后发现——那两个人形怪物,就是两个人,都是女孩,一个大概七八岁,一个大概两三岁,不会站立行走,也不会说话,行动举止和狼一模一样,四肢爬行比奔跑还来得快。 两名狼孩会送入孤儿院,并被分别取名卡玛拉和阿玛拉。 当时两名狼孩的习性完全与狼一样,不吃熟食,只吃生肉,昼伏夜出,怕光怕火怕水;不会讲话,每到午夜后引颈长嚎;不会用手,食物只会用牙齿撕扯。 较小的阿玛拉两年后便去世。 而卡玛拉经过多年教育和学习,她在13岁时终于学会了站立,14岁时学会了行走。直到卡玛拉17岁去世前,她只学会了45个单词,智力相当于4岁幼童的水平。 我们一直以来,以为人是有本性的,但狼孩的存在,似乎反证了本性的不存在。 于是,凯洛格大胆地决定,要亲自做个实验,比较人类与猿猴。 凯洛格希望通过这一实验,彻底澄清在成长过程中,是本性还是文化,是环境还是遗传,起了决定性作用。 如果猴子没有像孩子一样成长,那就是动物遗传的本性占了支配地位;倘若猴子表现出了典型的孩童行为,那就证明环境的力量发挥了主导作用。 最开始,他打算把实验环境设在野外,把人类婴儿放到猿猴群中,进行比较。 但理智让他知道这是不可行的——以人类婴儿的脆弱程度,死一百个都不见得能成功一次实验。 实验就变成了:在家中观察和比较人类婴儿与猿猴婴儿。 而其中,人类婴儿就是他与丽拉自己的孩子唐纳德。 (他最开始想发起一个有一定规模的实验,但他找不到愿意参加的父母。所以他只能自己上了。) 起初,丽拉是不愿意的。 书中写道:“我们中一方的热情遭遇了另一方的激烈抵制,达成共识似乎不太可能。” 但最后,丽拉被他说服了。 1930年,他们的儿子唐纳德出生。 在唐纳德十个月的时候,凯洛格从动物园抱回来一个七个半月大的雌性猩猩古亚,把猩猩也放到了婴儿床上,当作自己的女儿,实验就此开始。 凯洛格每天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给他们吃一样的食物,以一样的方式对待。 他的实验要求是:猴宝宝在养父母身边绝不允许有片刻被当成猴子来对待。要和人类婴儿一样接受亲吻与爱抚,坐在婴儿车里被来回推着走,学习用勺子吃饭和用便盆大小便。 他每天测试记录小唐纳德和古亚的血压、身高、体重…… 还会拿勺子敲打两个孩子的头盖骨。 按书中的记载,小唐纳德的头盖骨声音听上去更加沉闷,古亚的却是更加清脆一些。 实验还包括:他会在两个孩子身后弄出巨声,看他们的反应有何不同。 最开始,古亚在身体发育速度以及感觉反应灵敏度都远超小康纳德。 但是很快,唐纳德的智力和能力都超过了古亚。 九个月过去,古亚越来越像人,它完全视凯洛格夫妇为自己的父母,会撒娇,做错事的时候会用亲吻来换取原谅,甚至它学会了控制大小便,会向凯洛格夫妇示意,让他们带自己去上厕所。面对吊在天花板上晃动的饼干,它很快明白要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到。 但相应的,唐纳德越来越像猿猴,他爬行了很长时间(感统一定不失调),不满意的时候会咬人,早就该学会用手拿东西的年纪,他却会毫不犹豫地用嘴叨。他已经19个月了,只掌握了三个词。而这个年龄的孩子平均掌握50个词,并开始造简单句了。 最后,实验不得不终止。 毕竟,凯洛格夫妻不想要一个“猿孩”。 在《猿猴与孩童》一书中,凯洛格详细记录了全过程,也包括数据和对比。 最后他的结论是:基因对人类的影响小于后天的生存环境。 (这是他的结论,事实上,其他科学家也有其他的实验,结论不尽相同。) 古亚被送回动物园。 悲剧发生了。 对于古亚来说,它其实是被父母抛弃了。 而且它养成了太多与人相近、却与整个猿群格格不入的生活习惯,所以它根本无法融入本身所在的族群。 只一年多之后,抑郁的古亚便去世了。 唐纳德又如何呢? 结束实验的唐纳德很快就追上其他孩子,后来在哈佛医学院毕业,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 在1972年,凯洛格夫妇相继去世,享年74岁。 而在几个月后,唐纳德也自杀身亡,当时他42岁,他的儿子杰夫9岁。 这自杀与他幼年时被进行的实验有关吗? 他的妻子及儿子都认为:是的。 但也有心理学家持反对意见。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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