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故宫禁止出境文物（二十七）五代《卓歇图卷 》上

今天这件顶级国宝是一幅古画，但却要从暑期的一部电视剧讲起。

这部由雷佳音、张子枫主演的穿越、平行世界、数学、奥数、亲情、友情、爱情、悬疑于一身的连续剧，连涮两晚全部看完后觉得为某异没白充值，还诱导我又花钱买了原著小说，虽然与电视剧基本算是两个剧情，但确实都非常打动人。

强烈推荐观看，特别是家里有小学生的年轻家长们。

因为，虽然我仍然没弄懂P=NP是咋回事，但弄懂了小学奥数和数学是什么关系了。所谓奥数，就是真正理解数学中的各种关系，用没有公式的最原始思维去解开复杂的数学题，或者说是自己去想出公式或定理。

只有具有这种思维能力的，才是有资格去做奥数的，也是长大后可以去研究数学的，这种人一般都被称为天才。

所以那部小说和电视剧的名字就叫《天才基本法》。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能由天才去做，比如数学，还有音乐，再有就是绘画。

几年下来，195件套禁止出境文物已经看了几十件，但195里的中国绢本和纸本古书画却没有，因为这些历史久远和材质脆弱的书画顶级国宝，轻易不对外展出。

北京故宫是收藏中国古代书画较多和精品最集中的，195的绢纸书画中，有30件收藏在故宫，从西晋陆机的《平复贴》，一直到宋人摹的《步辇图》。

其实我挺怀疑那些古书画的年代的，因为它们的流传有绪大多只能上溯到宋代，难以想象晋代和唐代的绢纸本书画能在战火和沧桑间一代代传下来，当然马王堆和莫高窟藏经洞那种历史尘封而保存下来的除外。

好吧，相信它们是吧，即使从北宋算起也有一千多年了，而且轻易看不到它们，因为它们太脆弱了，有的画看上去已经黑乎乎的，有的画一展开就会往下掉渣。所以很幸运，能在故宫文华殿一年一度的馆藏人物画展中，看到据传由五代时契丹族画家胡瓌所绘的卓歇图。

《卓歇图》卷，绢本设色，纵33厘米，横256厘米，绘画出一列北方少数民族骑队在猎中短歇的生活风俗场景，笔法古劲精密，色彩沉着，为五代开始的北方草原画派风格，对宋金和元代绘画有很大影响，在中国美术史上具有很高的艺术地位。

据文献记载，此画曾为多位历史名人收藏，后收入清宫，现藏于北京故宫，曾在故宫绘画馆中长期展出，2012年与另20余件清宫旧藏书画共列入第二批禁止出境文物名录，现在已经很难得看上一眼了，大概起码十年等一回吧。

现在开始好好欣赏这幅轻易不再展出的名画，首先要谈谈它的作者胡瓌，更首先要讲他的名字读音，不是胡壤，也不是胡镶，音规啊。

在《五代名画补遗》、《图画见闻志》、《宣和画谱》等重要艺术史文献中都有对胡瓌的记载，虽然彼此间略有出入。

但现在一般认为他的活动年代约为公元9世纪到10世纪，即为唐末到五代时期，也相当于与五代同期的契丹前期。

文献中对他的生活地域和族属记载不甚详细，笼统说大概是北方与草原相交一带，因此现在根据文献记载和胡瓌的画作特点，一般将其称为契丹族或辽代画家。

文献记载，胡瓌专门绘画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生活，通常以北方草原荒漠和冰雪的自然景色为背景，精准刻画出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驰骋射猎、以帐篷毡幕为家的生活特点，尤其善于画马。

胡瓌的画作在当时被称为神品，对后世中原画派有很大影响。宋代《宣和画谱》收录了65件胡瓌画作，都是出猎、牧马、射雕、帐幕等题材，其中有9幅卓歇图，这些被宋徽宗收藏的画应该都有宣和的印章和题跋。

北宋灭亡后，胡瓌的画作大多散失，根据文献中的零散记载，金代、南宋、元代和明代的收藏者曾先后见过明确为卓歇图的胡瓌画作。

故宫所藏的这件《卓歇图卷》原画无名款和印鉴，最先留下鉴定跋文的是王时，他认为此画为前代胡瓌所作，并写下跋文，不过没有说这幅画就是宣和图谱中的卓歇图。

据清代高士奇考证，王时是元代皇帝的侍御之臣。由此，现在看到的这幅卓歇图，不管是不是胡瓌画的，流传时代至少可上溯到元代，而且该画绢色暗褐，画风刚遒古朴，应该是宋或更以前的风格。

到了明代，当时著名的鉴藏家张丑在《清河书画舫》有对卓歇图的记载，说“绢本胡瑰番部卓歇图，尘垢破裂，神彩如生，明昌秘物也，今在韩氏。”也就是说，张丑在明代看的画上肯定有番部卓歇图的名款，应该不是现在的这幅。

清康熙三十七年，清前期的书画鉴藏家高士奇从苏州得到此画，当时绢素碎裂得很厉害，进行了一次重新装裱，又在王时跋文后连书两跋，根据史籍中的画风描述，也认为是胡瓌所作，但没有说是卓歇图。

也就是说，高士奇得到的这幅画，也就是故宫里现存的这幅卓歇图，并不是张丑在明代见过的那幅卓歇图。张丑所见，更可能是宣和画谱中记载过的。

到了康熙五十年，书画家张照从高士奇孙辈得到了此图，他认定这幅画不仅是胡瓌所画，而且就是相传的卓歇图，于是在高士奇的跋文后也接写了一跋，并在卷首题“番部卓歇图”。

王时、高士奇和张照的跋文都有重要的文献学意义，但都裱在画卷的尾纸，此次展览中因为画卷长度太大没有展开。

到了乾隆五十年，这幅画收入清宫，乾隆帝非常喜爱，在画上题了“神完景肖”四个大字。他也同意前几位收藏者的鉴定，而且从《辽史》中考证出“卓歇”就是“立而歇息”的意思，在画的引首兴致勃勃地题写了《卓歇歌》。

此后该画后收入了清内府《石渠宝笈·续编》著录，新中国成立后继续收藏在故宫博物院，又经过重新装裱，现画作首尾完整，清晰可观，不仅被称为卓歇图，也被认为是胡瑰和五代和契丹时期“北方草原画派”的重要代表性作品。

从流传来看，这幅画是不是胡瓌的怕还不好说，因为图卷上没有宣和时的题记和印章，后世的题字和跋文却很多。当然，最显眼的肯定是乾隆帝各个时期的各个图章。既然曾为清宫旧藏，那肯定逃不出乾隆皇帝的毒手。

目前在台北故宫还有几幅被认为是胡瓌画作，如《回猎图》、《还猎图》、《蕃马图》，但都是小画，相比之下北京故宫的这幅卓歇图规模最大，内容也更丰富。

不过，对于这些胡瓌画作，除了在传承方面有疑问外，随着近年来辽代墓葬壁画陆续出土，有历史学家从画作里的人物形象和用品上，也对画作的年代提出了质疑。

下面就边欣赏古代绘画艺术，边从历史信息中体会真实的历史吧。

非常喜欢《天才基本法》中的一句话：

世界上大多数事情没有意义，唯有真理与热爱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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