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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史氏曰】这两天按要求补充做一个“参考文献”的条目，遇到一个部分引用的三个句子找不到纸质书上的页码，那本书我不仅读过纸质的，也在微信读书上读过。微信读书上这本书我一样划了不少线，但麻烦是页码与纸质书完全对不上号，但条目必须按纸质的页码处理。拿着纸质书对照微信读书上的这本书整整翻了两小时才发现三句话分别在不同的页码上，而且不是从前到后排列的。这是我随手记的一个习惯：引用往往不是在同一段中，而是将前后关联起来重组的，难怪找不到。我这个习惯十多年了，是好是坏很难说，这次的折腾倒是让我想到《胡适谈读书》中的几段文字：
我常说：发表是吸收智识和思想的绝妙方法。吸收进来的知识思想，无论是看书来的，或是听讲来的，都只是模糊零碎，都算不得我们自己的东西。自己必须做一番手脚，或做提要，或做说明，或做讨论自己重新组织过，申叙过，用自己的语言记述过，——那种智识思想方才可算是你自己的了。
我可以举一个例。你也会说“进化”，他也会谈“进化”，但你对于“进化”这个观念的见解未必是很正确的，未必是很清楚的；也许只是一种“道听途说”，也许只是一种时髦的口号。这种知识算不得知识，更算不得是“你的”知识。假使你听了我句话，不服气，今晚回去就去遍翻各种书籍，仔细研究进化论的科学上的根据；假使你翻了几天书之后，发愤动手，把你研究所得写成一篇读书札记；假使你真动手写了这么一篇《我为什么相信进化论》”的札记，列举了：
（一）生物学上的证据，
（二）比较解剖学上的证据，
（三）比较胚胎学上的证据，
（四）地质学和古生物学上的证据，
（五）考古学上的证据，
（六）社会学和人类学上的证据。
到这个时候，你所有关于“进化论”的知识，经过了一番组织安排，经过了自己的去取叙述，这时候这些知识方才可算是你自己的了。所以我说，发表是吸收的利器；又可以说，手到是心到的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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