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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才艺术家到囚徒天子的错位人生

 春泥2018 2022-09-24 发布于天津

他一生喜爱诗书画,并精通各种艺术创作,还为此独创了“瘦⾦体”,对现世影响颇⼤。

他生于皇室、一生养尊处优,养成浪荡成性的习惯,受其宠幸的宫中嫔妃女官不计其数,认识名妓李师师之后,还以体察民情为理由,常寻找机会与李师师寻欢作乐。

他接⼿的朝廷看似繁华,内在却是有着极⼤的隐患,即位初期他也进⾏过改⾰,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因为重⽂轻武,朝廷军队实⼒不济,一场靖康之变的发⽣,让他从⼀代皇帝沦成亡国之奴。

从繁华汴梁,到凄苦五国城,褪去黄袍后,他又如何走完这一生?他这一生究竟是是咎由自取,还是造化弄人?

“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这句元朝宰相对他的评价是否中肯?这一次,让我们一起透过著名宋史研究专家任崇岳的一本新书《宋徽宗》,一起来探寻宋徽宗充满荒诞的错位人生,读懂北宋繁华盛世轰然倒塌的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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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由岳麓书社出版的新书,以宋徽宗的人生历程为主线,勾勒出北宋末年风雨如晦的历史场景,通过对宋徽宗、向太后、曾布、蔡京、李师师等人物形象的描述,揭示出北宋覆亡的潜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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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任崇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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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赵佶是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他饱受争议,在历史上知名度颇高:有人称他为百艺之神,更多人视他作亡国昏君,当然也有人也会感叹他差点就成了像唐太宗一样的千古帝王。

他一生精通书画,工于诗词,留下了大量的书画作品。作为亡国之君,他令后人不齿,但宋徽宗在艺术领域的影响却令人无法忽视。他独创的潇洒飘逸的瘦金体,栩栩如生的花鸟画,哀怨低回的诗词,千百年后仍绽放着绚烂夺目的光彩。

宋徽宗在位的时候,也是中国历代画家地位最⾼的时候,他⼀改科举考试⽆趣死板的考试⽅法,首·次把绘画列入科举制度与学校制度之内当时的⽂⼈墨客也因此留下许多令⼈赞叹的佳话。他们在绘画上尽情挥洒,使得绘画的边界不断拓展,并将诗与画相融,极⼤推动了中国画意境的发展。

在他的影响下,张择端绘成了《清明上河图》,十八岁的王希孟创作了《千里江山图》;在他的引领下,宋朝也走到了中国艺术史上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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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儒雅皇帝,徽宗大力扶持画学,培植了大量优秀的画学人才, 本书对其进行了全面总结:

一是编撰《宣和画谱》,共计二十卷,收录魏晋以来名画二百三十一家,六千三百九十六件,分为道释、人物、宫室、番族、鱼龙、山水、鸟兽、花木、墨竹、果蔬十门,均有品鉴。

二是沿袭五代旧制建立翰林图画院,优待画师,把绘画列入科举制度与学校制度之内,兴建画学,招收生员,开科取士。

三是留下诸多艺林佳话。比如考题:“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乱山藏古寺”、“踏花归来马蹄香”等,留下了不少有趣故事。宋徽宗不仅题出得精彩,也相当会鉴赏画作、识别书画人才,对诗词意境更有一番心得,可谓是诗书画全面发展,有着极高的文学、艺术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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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宁年间他以著名画家、书法家米芾为书画两学博士,开始招收生员。当时试题多采自古诗,谁能准确地画出诗句意境,便能中选。这种考试确实是别开生面,前所未有。很多当年的考试题目流传至今

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图片

多数考生画一空舟系于岸侧,一鹭鸶立于船舷间,或画一乌鸦栖息于船篷上,表示船上无人。但诗的原意是无人渡河,小船自有撑船之人,因而意境不佳,未能入选。独有一人画一船夫卧于船尾,手中擎笛横吹,表示有撑船之人而无渡客,所画与诗句吻合,于是中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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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山藏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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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诗的意境隐在“藏”字上,多数考生画乱山之中露出一塔尖,或现出一鸱吻(宫殿屋脊上像鸟一样的装饰品),有的甚至画出了殿堂一角,都未尽现“藏”的意境。只有一人画荒山满幅,上边露出了幡竿,既有幡竿,必有庙宇,“藏”字的意境便很显豁了,遂中试为第一。

嫩绿枝头一点红 动人春色不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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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画工构思平平,毫无新意,只在花卉上点缀春色,均不切题,不中考官之意。独有一人在高楼矗立、绿杨隐映之处,画一美人凭栏而立,准确地体现出了闺中少妇因春色撩人而思春的意境。令其他画工大为叹服,遂中为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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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花归来马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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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诗意境幽邃,不易入画,多数人只画落花,无法表现出“马蹄香”的意境。有一名画家别出心裁,画几只蝴蝶追逐马后,体现出马蹄因踏花而带有香味,也被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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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枝上太平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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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徽宗亲自主持考试时所出的题目,因考生不懂万年枝为何物,无人中选,实际上万年枝就是冬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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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赵佶《山鹰图》

徽宗观察生活,细致入微。一次,宣和殿前所植荔枝结实,徽宗特来观看,发现孔雀立于荔枝枝下,便召画工描绘。画工各展技艺,妙趣纷呈,但画到孔雀飞往藤墩时,都画右脚先举。

徽宗摇摇头说,画得不对,众画工愕然相顾,不知所以。几天之后,徽宗再召画工询问,众人仍不知错在何处。徽宗说孔雀升空,必先举左足,验之果然,众画工大为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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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赵佶《芙蓉锦鸡图》

还有一次,龙德宫建成时,徽宗召画工在屏壁上作画,画成后徽宗前往观看,无一句夸奖之辞,独在一幅斜枝月季花画前徘徊不已,问画者是谁,其实那幅画的作者只是一个少年新进。

徽宗欣喜之余,特准赐绯。按照制度,六品官才能赐绯,那少年还没步入仕途,得此荣誉,实属难得。众人问其缘故,徽宗说月季花春、夏、秋、冬四季及朝暮蕊、叶均不相同,这幅画画的是春天正午时分的月季,没有丝毫差错,因此才赏赐他,众人甚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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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是⼀个与风流韵事脱不开⾝的皇帝,身边的⼥⼈数不胜数,除了皇宫六院的皇后、妃⼦以及⼥官们,还有汴京城内的各⼤妓院头牌姑娘。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也风流”。

书中也详细描述了宋徽宗和江南名妓李师师富有戏剧性的初次相识。

......徽宗于灯下仔细打量师师,只觉得幽姿逸韵,光彩照人,问她年纪几何,师师拒而不答,徽宗再问,师师即迁坐于他处,颇有鄙夷不屑之意。李姥又附在徽宗耳边说:“女儿喜欢清静,唐突客人之处,幸勿在意。”说罢便放下帷幔,退出门外。

徽宗虽贵为天子,此时也不敢相强,虽距师师近在咫尺,却有邈若山河之感。师师见母亲离去,才解开玄绢褐袄,换一身轻便装束,卷起右手衣袖,取下壁上所悬之琴,端坐几前弹奏一曲《平沙落雁》。只见她轻拢慢捻,转轴拨弦,只觉得音韵悠扬,沁人心脾。师师弹了三首曲子,已隐约听得有鸡啼之声,徽宗怕回宫晚了引起群臣怀疑,忙潜身退出,在内侍簇拥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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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赵佶《听琴图》(局部)

师师并不知道她接待的就是当今天子,李姥怪她冷落客人,师师认为赵乙不过一名富商而已,不值得巴结。而京城人言籍籍,传说来李师师家的所谓富商就是当今皇帝,李姥恐慌不已,怕有斧钺之诛。李师师从容说道:“天子既肯光顾,必不肯要我性命,不须杞忧。”

事实证明了师师的揣猜,徽宗亮明身份后,派张迪赐给师师一架蛇跗琴。所谓蛇跗琴,指琴盒上漆有黑纹,如蛇腹下的横鳞,这些横鳞称之为跗。此琴价值连城,乃大内所藏珍品,轻易不肯示人。徽宗为博佳人青睐,不惜一掷千金,置帑藏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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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宋徽宗,人们会记得“靖康之耻”,知道他客死异乡。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在长达二十五年的在位期间,他也不是全然是在写写画画、寻花问柳中度过的,他也努力尝试去做一个好皇帝。即位之初,这位少年天子也曾经有过一段励精图治的辉煌时期。他渴望建功立业,怎奈既没有太大军事才干,也没有能丞干将左右辅佐。

本书重点叙述了宋徽宗联金灭辽这一颇具争议的史实,较全面地还原了历史过程,徽宗重用奸佞,由于不懂用兵,北伐惨败,而金兵对宋朝毁约背盟。

宋朝花费巨资和惨痛代价收回了燕京,却未选派能臣干吏治理,这座重镇遭受战乱和宋、金两国掳掠劫夺后,百姓骤然贫困交加。

金兵南侵,攻势凌厉,国家摇摇欲坠,徽宗下决心禅位。钦宗即位后,对祸国殃民的童贯、蔡京等“六贼”明正典刑。书中详细记载了这一政治风波, 对徽宗的行为举止和心理描写细致入微,形象刻画饱满立体

作者以文学手法叙述章惇、蔡京相继遭到弹劾,奸佞被贬后,徽宗起用贤良之臣范纯仁、对司马光等三十三人的公案妥善处理,使其官复原职。他还广开言路,大刀阔斧地除旧布新,朝政气象一新,徽宗崭露刚厉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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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这段新政如昙花一现,曾布独断朝纲;蔡京还朝,权倾朝野气焰熏天。奸佞得志则贤良遭殃,蔡京对元祐党人的迫害,使正直忠良之士饱受倾轧。在奸佞小人的鼓动下,宋徽宗大兴花石纲,广纳金石、珍禽、奇花异木,兴建宫宇、道观。

清人王夫之曾说:“徽宗之初政,粲然可观。”宋徽宗屡下求直言诏、窜逐奸佞、昭雪冤狱、察纳忠言,所有这些,都受到了朝野的一致赞誉。

作者任崇岳认为,以他的才能,治理国家本可游刃有余,到头来却演绎了一出系颈牵羊、衔璧出降的悲剧,这个结局,是耐人寻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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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年,京师陷落,城墙失守,君王归为臣虏,百姓流离失所。钦宗被囚,徽、钦二帝被俘,王室宗亲3000余人被押解北上。先是抵达燕京、再中京、上京、韩州,最后徽、钦父子徙于五国城(今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依兰县城西北部)。

1135年,徽宗病逝五国城。国破家亡后,迁入金国的后妃共一百四十四人,均有姓名可查。徽宗有三十一子、三十四女,书中不厌其烦地列举了徽宗被俘后妃、子女的名字和颠沛流离的命运,史料稀见。

虽贵为帝王之后、金枝玉叶,在历史洪流中也只能落得个凄惨的结局,有的在迁徙途中便已死去,有的被活活折磨致死,有的一生为奴为婢,读罢令人嘘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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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客观全面地指出,徽宗执政时 , 北宋王朝积弱已久 , 就像一个染病 、 辗转床褥的病人 , 要徽宗妙手回春 , 挽狂澜于既倒 , 是不切实际的。 

北宋末年政治黑暗 , 经济凋敝 , 农民起义不绝如缕 , 金国铁骑频频南寇 , 终于导致社樱倾覆江山易主 , 徽宗自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 , 如果把罪过全部算在他一人身上 , 那也不尽公允 。 

但是徽宗后来荒淫挥霍 , 任俊逐贤 , 大兴土木 , 沉溺道教 , 加剧了北宋的覆亡, 也是明白无误的事实。假如他能像初即位时那样 , 励精图治 , 宵吁忧勤 ; 假若他能够任能举贤 , 不受宵小们的包围 ; 假若他能够汲取历史上那些国君的教训 , 北宋王朝也许可以中兴 , 至少不会被金朝灭亡 。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 徽宗即位初期的清明政治只是昙花一现 , 在历史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时隔不久 , 徽宗便沉沦了 , 将一个本来就积弱积贫的国家弄得更加满目疮庚, 哀鸿遍地 , 十室九空 , 民怨沸腾 。

在毁北宋社樱的同时 , 他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在成为亡国之俘后,他度过了八年的铁窗生涯,受尽了凌辱和折磨,54岁时在北方边陲小镇——五国城,结束了一生。

在谈论北宋覆亡的原因时,《宋史·徽宗本纪》说:“自古人君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鲜不亡者,徽宗甚焉,故特著以为戒。”王夫之说,徽宗君臣“君不似乎人之君,相不似乎君之相,垂老之童心,冶游之浪子,拥离散之人心以当大变,无一而非必亡之势”。作者认为,这些评价也大体符合事实。

在对宋徽宗哀其不幸、恨其不为的同时,作者也流露出对其文学、艺术成就和境界的欣赏。作者在序言中写道,宋徽宗也缥娟押妓 , 但没有写出像前蜀后主王衍的 “ 者边走 , 那边走 , 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 , 者边走 , 莫厌金杯酒 ” 那样格调低下的词 ; 也没有像李后主写出 “奴为出来难 , 教郎态意怜 ” 那样露骨的词 。 

他那凄枪欲绝的《燕山亭》词 , 足以和李后主的《破阵子》词相媲美。 宋徽宗与李后主在才能 、气质乃至结局上 , 都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但李后主除了诗词 、书法外 , 对于治理国家一窍不通 , 让他当一国之主 , 实在是一场历史的误会 , 因此 , 南唐的覆亡在人们的预料之中 。而赵佶的情况则不同 ,以他所处的时局、以他的才能 , 治理国家也不是没有转机 , 到头来却演出了一场牵羊系颈 、衔璧出降的悲剧 。

作者任崇岳为专治宋元辽金史的历史学者,为河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著有《中原移民简史》、《庚申外史笺证》、《宋徽宗传》、《谢安评传》、《韩愈传》、《中国社会通史·宋元卷》、《中国文化通史·辽西夏金元卷》等多部学术专著。并著有通俗历史读物《河南古代史话》、《宋元官廷秘史》、《漫话后妃》等。

本书没有烦琐的考证,没有大段的引文,而是在全面掌握、彻底吃透史实的基础上,去芜存菁,择其荦荦大端,加以叙述,给读者描绘出了一个全面而深刻的宋徽宗。语言简练、文采飞扬,结构紧凑,叙事集中,人物形象鲜明,贴近大众读史需求,故事性与学术性兼具,引人入胜、雅俗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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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的画传世作品以花鸟画居多。本书列举了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台湾等地的丰富藏品,并指出一些流散海外的作品,其中以日本收藏居多。宋徽宗的人物画、山水画,其他杂画均有佳作。

书中附有《瑞鹤图》、《芙蓉锦鸡图》、《瘦金书千字文》等多幅精美宋画、书法作品,带读者感受历史场景,领略宋徽宗艺术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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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的封面即是目前收藏于辽宁省博物馆的《瑞鹤图》。《瑞鹤图》相传为宋徽宗所作绢本设色画,描绘了鹤群盘旋于宫殿之上的壮观景象,绘画技法精妙,图中群鹤如云似雾,姿态百变,各具特色。

书末附《宋徽宗年表》,宋徽宗一生轨迹,览表可了然于胸,方便读者对照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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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锁线精装,印制精美,字号够大,给人以良好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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