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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2年7月1日至今，《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下简称为新《条例》）已经实施了8年之久，但相较之前的《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下简称为老《办法》）和《中国共产党机关公文处理条例》（下简称为老《条例》），本文仍称其为新《条例》。新《条例》将老《办法》与老《条例》合二为一，很多条款对“两老”的相关内容采取中和的方法予以了调整，文风简洁明快，作出一致的要求。一改“党、政办文两张皮”的局面，统一了标准，极大地提高了办文效率。这个特点在“通知”这一文种的界定上也十分明显。 新《条例》对通知的界定 新《条例》对“通知”的界定是：“适用于发布、传达要求下级机关执行和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批转、转发公文。”不计标点符号，共35字。我们再来看一下老《办法》和老《条例》对“通知”的界定，老《办法》是“适用于批转下级机关的公文，转发上级机关和不相隶属机关的公文，传达要求下级机关办理和需要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任免人员”。不计标点符号，共58字。老《条例》是“用于发布党内法规、任免干部、传达上级机关的指示、转发上级机关和不相隶属机关的公文、批转下级机关的公文、发布要求下级机关办理和有关单位共同执行或者周知的事项”。不计标点符号，共72字。新《条例》中的这一调整是比较合理的，体现出既继承又超越的特点。 继承，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沿用了老《办法》、老《条例》对文种界定时的切入角度，即使用“适用于……”的句式，从通知承载的功能与价值角度予以揭示；二是文字的重合率高。结合词语搭配在句子中的位置因素，通过比较可以发现，新《条例》与老《办法》、老《条例》对通知的规定分别有31个文字、34个文字是完全重合的。三是与老《办法》、老《条例》一样，都在重点位置突出了揭示文种性质、特点、功能的关键词，如“要求”“传达”“批转”“转发”“执行”“周知”等。 超越，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对老《办法》、老《条例》中的文字进行优化组合 （一）增补部分文字，使通知的功能范围更加明确。与老《办法》相较，增加了“发布”二字。在老《办法》中，明文规定有公布或发布功能的只有“命令”这一文种，“命令。适用于依照有关法律公布行政法规和规章；宣布施行重大强制性行政措施；嘉奖有关单位及人员”。但在实际工作中，通知也一直行使着发布的职能，如发布方案、发布细则等，与命令发布的内容有所区别。另外，与老《条例》相较，把起始语“用于”增加为“适用于”。“适用于”即“适合用于”，有适宜、合适、妥当的意味，从语感上来讲，这种表达也相对委婉一些，具有一定的弹性；而“用于”单纯地表示目的，显得过于直接、生硬。众所周知，实际工作是复杂多变的，做任何工作都要留有一定的空间，所以，规定文种时新《条例》用“适用于”代替老《条例》中的“用于”，是适当的。 （二）对重点词汇进行语义分析，选用更准确的词语或精减词语。具体有：一是用“执行”取代“要求下级机关办理”中的“办理”一词，表达更有力，突出了上级机关在工作中的权威性。二是老《办法》中“要求下级机关办理和需要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其中“要求”与“需要”语义重复，老《条例》中“要求下级机关办理和有关单位共同执行或者周知的事项”，其中“和”与“共同”语义重复，新《条例》统一表述为“要求下级机关执行和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语言更简洁、洗练。三是删去“转发”“批转”公文的制定单位“上级机关和不相隶属机关”和“下级机关”，因为在执行老《办法》、老《条例》的长期实践中，办文人员对所转发或批转的公文的制发单位已经有了清楚的认识，没有必要再列举出来。四是将“任免人员”“任免干部”直接删去，这是因为任免人员工作可以归入“要求下级机关执行和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如果再将其单独列出，有语义重复之嫌。五是删去老《条例》中的发布对象“党内法规”，因为新《条例》将党、政机关公文合并在一起后，发布的内容就不单纯是党内的法规了；“指示”本就属于“事项”的范畴，所以删去老《条例》中传达的对象“上级机关的指示”，统一表述为“要求下级机关执行的事项和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六是标点符号使用更加合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标点符号用法》（2011年12月30日发布，2012年6月1日实施）规定，逗号是“句内点号的一种，表示句子或语段内部的一般性停顿”。顿号是“句内点号的一种，表示句子或语段内部的停顿”。顿号是并列的词或词组之间的停顿，通常是单字、词语或短句，当中的停顿较逗号短，因此，从被隔断的并列关系语段的语义含量上看，逗号大于顿号。除了句末句号以外，在句子内部老《办法》用了3个逗号分隔出四个方面，老《条例》则用了5个顿号分隔出六个方面，标准不尽统一，内容表达也不够准确。如老《条例》将“传达上级机关的指示”与“转发上级机关和……的公文”并列在一起，两者在内容上存在交集，因为转发的上级机关公文可能就包含着作出的指示，比如指示性公文。所以，新《条例》将两者结合起来，用两个顿号将“发布”“传达”与“批转”“转发”组合起来，两两并列作用于所指向的对象。同时，两个稍长的句子之间保留了一个逗号。如此处理后，整个通知的定义显得参差有致、干净利落。 二、对句子顺序进行了调整，行文逻辑更加明晰 老《办法》的表述顺序为批转、转发、传达、任免，与其对应的公文行文主体分别为下级机关、上级机关或不相隶属机关、本机关、本机关；老《条例》的表述顺序为发布、任免、传达、转发、批转、发布，与其对应的公文行文主体分别为本机关、本机关、上级机关、上级机关或不相隶属机关、下级机关、本机关。这两种顺序都比较混乱，逻辑上的条理性较差，不利于办文人员学习领会。新《条例》将二者合一，把表述顺序调整为“发布、传达”到“批转、转发”，对应的公文行文主体由“本机关”到“其他机关”，逻辑清晰、简单明了。 通知的分类 对具体文种作出分类，常常是根据该文种在不同的语境下发挥的不同功能来界定的。上文已述，作为公文处理工作的纲领性文件，新《条例》对文种的界定是从它们承载的功能角度切入的。比如，“通报”被新《条例》界定为“适用于表彰先进、批评错误、传达重要精神和告知重要情况”，据此，我们可将其分为表彰性通报、批评性通报和情况告知类通报三种。新《条例》中对“通知”的界定，也是我们划分通知种类的基本依据。 通知是日常工作中使用最广泛的文种，但纵观当下应用写作方面的教材，编者对通知的分类却不尽一致：有分为印转类通知、指示性通知、告知性通知、会议通知、任免性通知等5种的，有分为发布性通知、批转性通知、转发性通知、指示性通知、任免性通知、事务性通知等6种的，也有分为发布性通知、批示性通知、指示性通知、一般通知、事务性通知、会议通知、任免性通知等7种的……划分的种类及排序大多建立在编者对老《办法》及新、老《条例》对通知界定的不同解读基础之上，各行其是、各说各话。笔者认为，在通知的分类上应该尽力做到“三个统一”，即“标准统一、层次统一、名称统一”。 以新《条例》中“适用于发布、传达要求下级机关执行和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批转、转发公文”对通知的界定为标准，可以对通知进行两层分类，第一层次分类不宜过细，第二层次分类不宜过粗，应做到粗中有细、粗细结合。在第一层次上可将通知分为三类，分别是：指示类通知、事务类通知、文件类通知。为便于学习与使用，对事务类通知和文件类通知再进行二次分类：事务类通知包括知照类通知、会议通知、任免类通知，文件类通知包括印发类通知、转发类通知、批转类通知。限于篇幅，本文仅就第一层次通知种类名称及分类依据作出简要的分析，求教于方家： 一、由“发布、传达”+“要求下级机关执行的事项”，可以得出指示类通知一种。作为典型的下行文，通知承载着上级机关向下级机关布置任务、阐述原则、交待办法，要求下级机关办理或执行的功能，具有极强的指示性或规定性。如《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关于进一步做好重点场所重点单位重点人群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相关工作的通知》（国办发明电〔2020〕16号）、《教育部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和规范高校家庭经济困难学生认定工作的通知》（教财厅〔2016〕6号）等，都是典型的指示性通知。 二、由“发布、传达”+“有关单位周知或者执行的事项”，可以得出事务类通知一种。此处的“有关单位”既包括下级机关也包括同级机关，所以通知既可以用作下行文又可以用作平行文。同时，此处的“执行”是了解、接受之意，而要求下级机关之“执行”是履行、完成之意，两者在语义上稍有不同。事务类通知一般无需受文单位办理具体的事情，只是告知他们有关事项或一些新的情况，如召开会议、任免人员、机构成立与变更、启用公章、单位更名、迁移地址、安排假期等。其中，为召开会议和任免人员而制发的通知常常有相对固定的内容和格式（会议通知甚至还有指示的意味），所以可以单独拎出称为“会议通知”和“任免类通知”，而其他为告知一定事务而制发的通知全部列入知照类通知范畴。如《交通运输部办公厅关于举办2019年交通运输行业专业技术人员高级研修班的通知》（交办人教函〔2019〕1421号）、《教育部关于举办第五届中国“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的通知》（教高函〔2019〕8号）、《上海市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成立第六届上海市科学技术奖励委员会的通知》（沪府办〔2018〕73号）等。 三、由“发布、传达”+“……事项”和“批转、转发公文”，可以得出文件类通知一种。此种通知一般用于机关内部行文。老《办法》和老《条例》明确规定：批转下级机关的公文、转发上级机关或不相隶属机关的公文。经简化后，新《条例》也沿续了“批转、转发公文”的表述，好像还缺乏对本机关文件态度的界定，其实这方面在定义中亦有所体现，因为“发布、传达……事项”本身已包含了发布本机关文件的意思。因此，文件类通知包括发布性通知、转发类通知和批转性通知三种。如《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国家政务信息化项目建设管理办法的通知》（国办发〔2019〕57号）、《宁夏回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批转中国人民银行银川中心支行关于加快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助推我区向西开放意见的通知》（宁政发〔2014〕60号）、《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国家卫生健康委、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财政部关于改善一线医务人员工作条件切实关心医务人员身心健康若干措施的通知》（国办发〔2020〕4号）。需要指出的是，笔者认为新《条例》如能将“批转、转发公文”调整为“批转、转发文件”的表述，会更恰切一些。因为“公文”一词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公文指15个党政公文文种，广义的公文是因公务而制发的材料，可统称为“文件”。而此类通知所指向的对象，既包括党政公文，也包括各种行政规章制度、党内规章制度、领导讲话、各种重要工作方案、计划、总结等。因此，笔者将此类通知统一称作“文件类通知”。 （作者单位：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 （来源：应用写作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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