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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女子能拥有至死不渝的爱吗?看看诗人柳永和名妓谢玉英的故事

 四季视野 2022-09-27 发布于北京

柳永,郁郁不得志的诗人,混迹于青楼的浪子。然而,即使是滥情如此,在他数不清的露水情人中,也有一个动了真情的女子,也有一个让柳永为情所伤的女子,她,便是谢玉英。

宋朝,那当真是一个极妙极雅的朝代。

自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后,整个宋朝便走上了对风雅与高洁的无限追捧,在这个既富有开放性又富有包容性的朝代,既崇尚阳春白雪,也容得下里巴人——有高居庙堂之上的政客挥毫泼墨,书写着“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壮志,有流连烟火之地的浪子夜夜笙歌,低吟着“杨柳岸晓风残月”的离愁。

浪子何人?柳氏三绝,中国十大悲情才子之一的柳永。

提及柳永,人们对他都是又爱又恨,爱他的才情,恨他的多情,他总是在声色犬马之地留下雅俗共赏的诗词,与莺莺燕燕缠绵,刻画出富贵迷人眼的奢靡繁华,最后大梦一场,换得勾栏女子的眼泪几滴。但也有一个让柳永为情所伤的女子,她便是谢玉英。

一、大才子郁郁不得志,勾栏遇知音

柳永自幼受家庭氛围熏陶,精通诗词,才华过人,有着“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轻狂恣意,而这份少年意气最终无情地捉弄了他,空有惊世才华却不被重用,这对心比天高的柳永来说是一个偌大的打击,满腹才情的少年郁郁不得志,本以为会做春风得意的孟郊,没曾想屡次不中,竟成了那苦熬一生的范进。

但柳永虽然科举不中,可却不愿意屈就自己去做为功名劳碌一生的范进,他在寻花问柳之地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勾栏里的女子也是兼具才名与美名,可迫于生计委身勾栏,谄媚逢迎,不是和他恰恰相似吗?

柳永自此便流连于勾栏之中,他在这里寻到了自己的灵感,文思泉涌,一时间,满城勾栏都传颂着柳永的词,哪家姑娘能得柳永一阙词,那必定是要当做资本好好炫耀一番,他的“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让姑娘们肝肠寸断,他的“为伊消得人憔悴”又让姑娘们黯然神伤——柳永俨然也成了头牌,多情才子与烟花女子成了一对最抢手的组合,这样的生活似乎是柳永向往的。

可他真的如此向往吗?当他的荒唐事迹被传到皇帝耳朵里,本已在不惑之年中举的柳永又接到了“奉旨填词”的旨意,这样一来,柳永只能自嘲一番,继续沉湎勾栏之地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政策的庇佑下,即将知天命的柳永终于熬出了头,实现了他的梦想,他暮年及第,被任命为余杭县令。

这是柳永人生的转折点,就在这一年,他不仅当了官,还遇见了那个让自己浪子回头的女子——谢玉英。

在柳永浑浑噩噩半生后,他的缪斯终于姗姗来迟。

二、为伊消得人憔悴,命运相遇痴情种

宋仁宗景祐元年,柳永上任途径杭州,照例去勾栏寻欢,而这一次他结识了江南名妓谢玉英,也由此开启了这位浪子最为刻骨铭心的爱情。

谢玉英容貌倾城,尤善书法,精通诗词,她最为仰慕的便是当世大才子柳永,书房中一册《柳七新词》,是谢玉英用蝇头小楷一笔笔抄写下来的。

那是杭州一个普通的月夜,半生流连勾栏的柳永老来动情,于灯火阑珊中,不远处的谢玉英遥遥望来,那双常年假意逢迎无波无澜的眼中倏然亮起了两豆灯火,她看见了自己仰慕已久的才子柳永。

谢玉英穿过重重帷幔疾步走来,手中还拿着柳永新做的一阕诗词,这情景让柳永如半大小伙一般羞怯起来,美人美酒自此皆索然无味,他抬头望月,广寒宫中已不再是那奔月的仙子,而是谢玉英清雅的侧脸,他低头看茶,茶杯中依旧是清亮醇香的茶汤,只是泡茶之人却不是谢玉英。

于是,月不再是月,茶也不再是茶。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两人就像是亡命赌徒,赌一场不被世俗认可的爱情,赌一场身份地位悬殊的爱情,谢玉英与柳永在杭州度过了短暂的快乐时光。

素来喜爱在美人怀里辗转的柳永定了心,谢玉英也为柳永再不去接待客人,两人如新婚夫妻一般甜蜜恩爱,柳永看到谢玉英便有泉涌文思喷薄而出,他半生的不顺,半生的浪荡通通在谢玉英这里偃旗息鼓,谢玉英只需要坐在一旁看着他写词,便有岁月静好的万般宁静。

从此以后,柳永的每一阙新词都有谢玉英的身影,柳永的每一份思绪都因谢玉英的牵动,勾栏里的女子们都惊道:“奇怪,怎么今日不见柳公子了?”

柳公子老来动情,惊天动地。

谢玉英为他端茶送水,誊抄心上人的每一首诗词,柳永闲来便看着她专注的面庞,他向来多情而不专情,露水情缘很多,谈情说爱对他而言就如柴米油盐一般稀松平常,他会为每一个心动的姑娘写词,也会为每一份悸动赋诗,可常常是短暂缠绵,转身便有了新的相思,没有人能让柳大才子、柳大浪子停留驻足。

多情总被无情苦,专情总被多情伤,男欢女爱于柳永而言不过是一时的欢愉,他永远是奔跑在广阔海面的浪花,可当谢玉英满眼崇拜地与他探讨新作时,他竟也生出炫耀的心思来。

可分离总是不可避免的,朝廷的诏令雪花般飘来催他尽快上任,离别之际,柳永给予谢玉英厮守到老的诺言,谢玉英同样发誓自己从此闭门谢客,一心等着柳永来接她。

命运给了柳永一段易碎却浪漫的爱情,让痴心浪子回头,让烟柳女子守贞,让白衣卿相爱上风尘女子,可楚王梦遇神女终究是美梦一场,朝朝暮暮的相思也不过轻如云烟,倏然飘逝。

三、谢玉英生死相随,积郁成疾随他去

柳永终究是一个浪子,他在余杭三年时间又结识了更多江浙名妓,但是他依然记着与谢玉英的海誓山盟,寻常女子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谢玉英却在他心上呆了三年。

待到三年任满,他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回去要与谢玉英相会,没曾想,满心期待却扑了空,谢玉英又接新客,正陪达官显贵喝酒,无暇顾及他。

柳永在门外苦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谢玉英回来,想起自己已是年过半百,却还会为爱情万念俱灰,不由得长叹一声,提笔在影影绰绰的花墙上写下《击梧桐·香靥深深》:“便认得、听人教当,拟把前言轻负。”

昔日的恩情,曾经的约定,如今的失望,被背叛,被辜负,如此种种,一词以蔽之。

柳永知道,他们二人并没有信守承诺,让勾栏女子守身如玉本就是天方夜谭,让多情浪子始终如一也只是痴人说梦,既然自己也没有坚守当初的约定,又有什么脸面要求谢玉英遵守呢?

柳永留下此词后便不告而别,待到谢玉英回来看到花墙上留下的柳词后,她既羞愧又感动,羞愧于自己并没有恪守前盟,感动于柳永的一腔真心剖析,她卖掉了所有金银珠宝,凑足了钱为自己赎了身,踏上了千里迢迢的寻柳之路。

这一路诸多艰难险阻按下不提,谢玉英最终在京师名妓陈师师家中找到了醉醺醺的柳永,柳永见到风尘仆仆的谢玉英,一时愣在原地,谢玉英扑上前去痛斥己过,诉说深情,柳永也因此得知了谢玉英的满腔真心,最终两人摒弃前嫌重归于好。

谢玉英和柳永在陈师师家的东苑住下,过上了形如夫妻的生活,两人秉承着童话故事的美好结局,彼此相伴到老。

柳永晚年的很多词作都是为谢玉英而作,曾经为她消得人憔悴,如今终于不用无语凝噎了。

只是柳永放浪形骸惯了,虽然他已将真心托付给谢玉英,却始终没有迎娶谢玉英,也许是曾经的背叛让他害怕,也许是天性的放荡让他不敢,他从没有给谢玉英一个名分,甚至柳永临终时还躺在名妓赵香香怀里。

柳永死后,谢玉英、陈师师等妓女凑钱为他安葬,谢玉英以柳永妻子身份为他披麻戴孝。柳永出殡时,全城名妓十里送行,一片缟素——“群妓合金葬柳七”,他们也不过是惺惺相惜的同病之人罢了。

而谢玉英因为柳郞病逝,悲痛欲绝,积郁成疾,仅仅两个月后她便追随柳永而去,陈师师将她安葬在了柳永的墓旁,算是全了她死后还得以相伴柳永于九泉的遗愿。

写在最后

如今的我们回首柳永与谢玉英的爱情,柳永流连酒色,谢玉英见惯红尘,他们都曾经对爱情有一分执念,却没有对彼此的信任和坚守,尽管后来破镜重圆,只是两人都不再相信爱情,不敢步入婚姻。

但幸运的是,谢玉英和柳永心中始终都有彼此,他们恩爱多年,牵挂多年,携手一生,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而如今很多婚姻虽然有夫妻之名,可是两人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在算计中过完了悲情的一生。

爱情本就是一桩奇迹,人生海海,山山而川,寻到一个彼此相爱又有勇气坚守一生的人又是何其困难?当面对有名无实和有实无名的爱情,你会如何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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