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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注重内容:档案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的内涵式发展

 细雨青衫 2022-09-29 发布于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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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注重内容:

档案学科建设与人才培养的内涵式发展

——在人大85周年校庆之信管高端论坛暨求是讲坛·学术沙龙的发言

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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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专家,各位同行: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来回顾档案学科的发展,缅怀学科前辈,讨论今后档案学科的理论研究和档案专业人才的培养之道,的确是格外有意义的。目前正值人大校庆和档案学科创建70周年的纪念氛围,今天还恰逢先师孔子的生日,因而太适合讨论教育话题了,也不免更叫人生出些使命感。

“三江水,静园树”,静园指的就是人大校园啊。这是我在《档案事业三字经》里的两句话,意在说明中国人民大学在全国档案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中的历史地位和广泛影响。我虽然算不上人大正式校友,但总算是负笈受益者。我还清楚的记得八十年代在人民大学东门地下室居住的那段进修时光,记得那时上课的教室和老师,有时也会想到那块鲜艳的实事求是碑。

关于学科建设和人才培养的成就,前面的专家已经作了充分的总结。现在我想谈点儿困惑。我想说的是,档案的业务重心无非是管、用并重,但我们注意到,在当下的档案学研究和档案专业人才培养方案中,无论学术话题还是教学课程,关于管理的占了绝大多数,而对于档案内容的关注和关乎档案内容的人才素质培养,也就是关于“收档案”“看档案”“用档案”的知识和研讨,的确是少之又少。尽管关于档案知识管理和数据化管理的讨论涉及到内容,但这仍是基于传统的档案内容之后的话题。因此我想说以下几点:

1、在档案学科和人才培养的传统经验中是高度重视档案内容的。年长一点儿的同志都知道,档案学科过去属于历史学科,关乎内容的特质更为突出。过去我们的各级档案馆,权威的专家和领导,多是搞档案编研和编史修志的,可以说他们是档案内容的行家里手。那时候档案专业的课程中,关于和关涉档案内容的名目占了相当的比重,譬如文书学之外还有古文书学、清代文书,我所在专业还开设了敦煌文书等。关于历史的课程除公共课相关课程、中外档案事业史外还有中国政治制度史、中国通史、中华民国史、中国革命史等。有些高校更是以地方档案文献为内容建设教材,如川大的档案文献学基本是以巴县档案为例。我们也知道,在西方的档案馆长和档案学专家中,譬如库克、杜兰蒂、戴维·比尔曼、安藤正人这些人,他们个个都是关注档案内容的,他们还都有史学的背景。我们的冯惠玲教授也是史学博士。周总理寄语档案人要学习司马迁。如果我们完全止于档案的载体、形式和流转过程,全然不顾档案的内容并为内容的发现而作相应的人才修养,便离总理的这种期望只会越来越远。档案界的谢老、郭老、裴老、吴老、冯老,他们讨论档案的实体整理和信息整理,强调像老子那样守档案,像孔子那样用档案,他们无一不是关注档案内容的。我们在过去的档案学杂志中,也时常可以看到关于档案内容的普遍性问题的讨论。所以说,从学科传统来看,老一辈是重视档案内容的,关注档案内容可以说是我们档案专业的初心。

2、高质量的档案管理必须重视档案内容。一段时间以来,雨后春笋般的新一波档案馆建筑拔地而起,档案馆有了更厰亮的环境,也令史学界和公众滋生出更多关于档案开放的期待,而其中档案资源建设和档案开放就离不开档案内容。对区域、行业和社会历史文化遗产的理解和记忆建构重心的把握,直接决定了我们对记忆样本的选取和资源配置策略。刚才冯老师讲的兵团史料集成就是一个例子。同时,档案馆的开放满意度提升,得以馆藏内容鉴定为前提。眼下不仅关于记忆样本选择和开放鉴定的研究论述少见,而且在档案人才培养的诸多方案中,也极少见到相关的字眼,这种缺失的消极影响我想会日益显现。我曾在讲座中表达过对当前数字化过程的担忧。说实在的,外包式的档案数字化加工,其中的著录、标题等关乎档案内容的环节,其实才是数字化质量的内涵考量指标。不具有档案阅读能力,不具有一定文史素养的加工团队甚至验收,或许正完美地掩盖着档案载体转换过程中对档案内容的深刻伤害。档案学和档案专业注重管理固然是不错的,问题是我们不能顾此而失彼,何况这样的重视管理,实则并未切中档案管理的要害。抛开了“用”的档案管理,不过是一种好看的形式主义。

3、不重内容的部分原因是学科界限的模糊和过于注重技术的表相,不重内容的结果是档案专业内涵的迷失。不重档案内容和在人才培养中淡化相关素质的培养,其发生是一个日益被强化的过程。这有几个原因。一是学科归宿划分的影响,档案学科从史学类划归管理类,与史学关系的渐行渐远;二是一级学科的整合,使档案文献的特质变得模糊,不同文献学科背景的研究者和教师拿档案作一般文献共性观之待之。当下因为一级学科名称的“信息资源管理”一统,档案专业教师与图书情报专业教师的有可能更多的交互共用,加之档案数字化引起的档案人与档案原件的隔膜,我担心档案内容在未来的研究和人才培养中会更进一步旷日持久的被忽视;三是数字时代文件介质的显著变化和信息话语的不断更迭,引导更多的研究者关注档案载体转换、运行和新的话语和处延拓展而无暇顾及内容的深入。

如此只讲管理不顾内容的结果:一是档案学科错失一些有关档案内容研究的重大学术和社会参与,如清史研究和很多以档案史料整理为主要内容的重大课题、编史修志和文化遗产开发;二是用人单位的困惑和档案专业毕业生就业能力的局限,四年档案学甚至硕士博士毕业,却无缘关于档案内容的工作岗位;三是痛失高端人才成长的跨界优势。业界一些富藏历史档案的综合档案馆领导对我说,欢迎你们历史文化学院的档案专业学生报考档案馆的公务员啊,其实我是很心虚的。我们虽在历史文化学院,但同学们热衷于管理过程而无法沉静于档案内容积习已久,以致我想挑选一两个作为直博生的候选都难实现。因为不关注内容以及围绕内容养成人才的文史厚度,这使我们的人才只能成为单一的过程管理型人才,而很难成为谙熟内容研究的文献研发和史家型人才,同时缺乏内容关注热情的管理人才,也难具有资源建设的眼光和管理创新的思想高度。

总之,我们应该更多地关注档案内容,真正在研究和人才培养中体现管用结合,在研究中多一些关乎档案内容和档案利用的规律性探讨,譬如档案展览的问题如何办得更好啊,如何有更多人响应杨冬权先生的档案价值鉴定研究啊等等。在人才培养方案中,我们应不时回望传统,切实增加有利于档案内容理解的史学和文献学方面的知识传授。我们常说守正创新,在档案学理论研究和人才培养中不忘关注档案内容,正是学科“守正”的当然之义。

谢谢大家!

2022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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