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β74病生之变: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

 黄帝内经参详 2022-09-30 发布于山东

黄帝对于岐伯的长篇大论并没有马上颔首称善,而着紧接着抛出了另一个新的问题。

先附录原文如下:

帝曰:病生之变何如?

岐伯曰: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

一、帝曰:病生之变何如?

岐伯在五方生化的长篇大论中只是简单提及了病生问题,但却未涉及病变问题,例如东方怒伤肝、风伤肝、酸伤筋,南方喜伤心、热伤气、苦伤气,中央思伤脾、湿伤肉、甘伤脾,西方忧伤肺、热伤皮毛、辛伤皮毛,北方恐伤肾、寒伤血、咸伤血。

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岐伯之论既然只涉及病生之化,未涉及病极之变,是以黄帝才不颔首称善反而追问于岐伯:病生之极变又当如何呢?

二、岐伯曰: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

岐伯并未顺着黄帝之问的意图专谈病生之变问题,而是提出了一个关涉灾眚和病变的原则共性问题,大有《素问·至真要大论》中“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之意蕴。

问题是气之相得与不相得何谓呢?在本篇大论《素问·五运行大论》的前文中,岐伯曾有言:“上下相遘,寒暑相临,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黄帝追问说:“气相得而病者,何也?”岐伯答曰:“以下临上,不当位也。”

一方面,无论气相得还是不相得,皆有令病生之可能,这也对应着黄帝此处“病生之变何如”之问中的“病生”问题,另一方面,无论相得还是不相得,其“气”皆指的是客主加临之六气。

既然如此,从文本逻辑前后一贯的角度讲,则黄帝所问病生之“变”问题亦当从六气主客加临角度探究之。

首先,要参详“病生之变”,前提是要参详病何以会生的问题,“病生”之后方能谈及“病变”问题。

前面有两篇推文专门涉及过“病生”问题,谨附录如下,以资读者参考。

β15面南命位:司天上见则在泉下见,面南命位,在泉之左右间气亦随之得以定位

 β16相得而病:气相得而和,不相得而病,但气相得而者,以下临上,不当位也

其次,病生之变有微者,有甚者。

气相得则微。

一般而言,六气客主加临时,客主相生或客主同气时为相得,相得则为顺,《素问·六微旨大论》岐伯讲:“顺则其病远,其害微。”“害微”即为病极之变弱微者,是以“气相得则微”。

气不相得则甚。

六气客主加临时,客主不同类且相为尅贼时为不相得,相火君火虽为相得之同气,但倘若相火加临君火,以相临君,亦为不相得,不相得则为逆,《素问·六微旨大论》岐伯讲:“君位臣则顺,臣为君则逆。逆则其病近,其害速。”“害速”为病极之变强速者,是以“不相得则甚”。

三、阙疑

以上参详只是从本篇大论《素问·五运行大论》内部的文本逻辑一致的角度来进行的。但是,“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与“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这两句话在文本距离上毕竟还是有点远的,似有强拉硬扯之嫌。

1.严格讲来,参详“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时当以岐伯五方之论为据,毕竟岐伯刚刚说过“五气更立,各有所先,非其位则邪,当其位则正”。故本篇推文以六气客主加临之法解读“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似有不妥,似乎更应当从五运之客运主运加临之法解读之,况且,在《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中亦有客运主运加临之遗痕。

例如辰戌之纪太阳之政,戊辰、戊戌之岁,“太征 少宫 太商 少羽 少角 ”,戊辰、戊戌之纪的岁运为火,客运加临主运的情况如下图所示:

但运分主客在这里仅仅是简略呈现,在专论五运的《素问·五运行大论》、《素问·气交变大论》、《素问·五常政大论》中亦无专门论述,由此可见,《黄帝内经》本不以此重,只是在专论六气的《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中有所涉及而已。

另外,在本篇大论《素问·五运行大论》中,中央湿土“其性静兼”,不独主于时,故一岁只有春夏秋冬四季,而《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的五运之主运和客运却将一岁分为春、夏、季夏、秋、冬五季,中央湿土主于季夏,两者不相类。故似乎又不当从五运之客运主运加临的角度去解读“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

2.张介宾讲:“五运六气,皆有主客之分。”倘若如此,则无疑会令岐伯的这句话众说纷纭,张介宾本人为避免繁琐,也只好笼统言之曰:“主客相遇,上下相临,气有相得不相得,则病变由而生矣。”而不详辨五运之主客和六气之主客。

3.由于岐伯模糊言之,故“气”到底何指亦难以具体确定之。更有解读之甚者,将“气”二分为五运之气和六气之气,以岁运之气和司天之气之相得、不相得为论,如王冰注曰:“皆先立运气及司天之气,则气之所在,相得不相得可知矣。”

王冰倡之先,清代陆懋修继而后,其在《内经运气病释·运气中上顺逆年表第十》中讲:“其相得为顺化,如木临火运,土临金运,金临水运,水临木运,司天生运也。六十年中,由此十二年之顺化。不相得为天刑,如木临土运,土临属运,水临火运,金临木运,是司天克运也。其有气虽相得,而以母居子下,谓之小逆……是运生司天也……其有气本不相得,而子居父上,谓之不和……是运克司天也……若夫中运与司天同行,则为平气……”

至于以司天之气加临岁运之法解读“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在本篇大论中是否合理,不敢妄下断言。

4. 另有以时气与季节相得不相得解之者,似乎颇有道理,如高亿《黄帝内经素问详注直讲全集》注讲曰:“岐伯对曰:病有微甚,变有早暮,要皆以之气相得、不相得为分。如其温热之气,行于春夏,凉寒之气,行于秋冬,是谓气相得也。气既相得,虽有太过不及,其受病也,必轻而微。如其温热之气,行于秋冬,凉寒之气,行于春夏,是谓气不相得也,气既不相得,则为非时邪气,其为病也,必重而甚也。”

此注解甚为精辟独到,但又于本篇大论前文“上下相遘,寒暑相临,气相得则和,不相得则病”在文本逻辑上不一致。

四、结语

岐伯“气相得则微,不相得则甚”之语,倘若从本篇大论文本逻辑一致的角度参详之,则当以六气客主加临之相得不相得为解;但倘若从岐伯刚才所论四季五方的角度参详之,则又当以高亿所注时气与季节之相得不相为解。

彷徨徘徊乎其间,踌躇难决之。

惟望有识之士能明断之。

明日继续参详本篇大论中黄帝和岐伯之间的最后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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