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讲究雅趣，发现韵味 ——陈继儒或陆绍珩《小窗幽记卷七》集韵篇品读

讲究雅趣，发现韵味

——陈继儒或陆绍珩《小窗幽记卷七》集韵篇品读

中条山客

韵，除了音韵外还有情趣，意味，风韵，风度，风致等，《集韵篇》实际上讲得就是读书人的生活情趣、风韵，风度，风致。读书人要讲究雅趣，提高品质。文人的生活，不仅有出世的飘然远举，有入世的著书立说，更有各式各样明丽有致的物件如文房四宝、琴、棋、射等的陪伴。文人们的意趣，既具文化审美又具性灵魅力的品格。雅，是中国传统文化形成的独特的美学体系，无不传递出儒释道文化的精髓，贯穿了国人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人生中有许多有韵有味的时刻与空间，滋润着我们的生活。应该认真去发现与领略生活中的韵味，看懂风景中的韵致。

——山客辑后语

【人生斯世，不能读尽天下秘书灵笈。有目而昧，有口而哑，有耳而聋，而面上三斗俗尘，何时扫去?则韵之一字，其世人对症之药乎?虽然，今世且有焚香啜茗，清凉在口，尘俗在心，俨然自附于韵，亦何异三家村老妪，动口念阿弥，便云升天成佛也。集韵第七。】人生在世，不能把天下神秘的书和通灵的典籍都读完，长着眼睛却看不见，有口却说不出，有耳朵听不到，脸上的三斗厚的尘土什么时候能够扫去呢? “韵”这个字是不是世人的对症之药呢?即使是这样，现在的人焚香品茶，口清凉了，心还是俗的，好像身上有韵味，又和山野小村里的老妇有什么不同呢?动口就念佛语，说升天成佛了。浅薄乎？静玩山水、闲谈古今。所以，收集、编辑、整理了第七卷集韵。

　　【陈慥家蓄数姬，每日晚藏花一枝，使诸姬射覆，中者留宿，时号“花媒”。】陈慥（字季常，北宋眉州人）家中姬妾数人，每日当晚，他都要在器皿下藏一枝花，让姬妾们猜其所在。猜中者当晚便可以留宿。当时人号称“花媒”。

　　【雪后寻梅，霜前访菊;雨际护兰，风外听竹。固野客之闲情，实文人之深趣。】在大雪之后寻找梅花，在秋霜来临之前寻访菊花，在大雨降临之际呵护兰花，在大风之外聆听风吹竹叶之声；这原本是闲居山野之客的闲情，实际上也是文人墨客的雅趣。

　　【清斋幽闭，时时暮雨打梨花；冷句忽来，字字秋风吹木叶。】清斋幽静地闭着，时时传来傍晚的雨打梨花的声音；忽然有凄冷的诗句涌现出来，每个字都是秋风吹树叶般的凄凉。

　　【多方分别，是非之窦易开；一味圆融，人我之见不立。】如果多方见解不同，是非就会由此产生；一味圆滑通融的话，就不能听到不同的意见。

　　【春云宜山，夏云宜树，秋云宜水，冬云宜野。】春天的云应该飘荡在山上，夏天的云宜飘在树梢上，秋天的云应飘在水上，冬天的云应飘在田野里。

　　【清疏畅快，月色最称风光；潇洒风流，花情何如柳态。】晴朗稀疏能让人畅快的最好的风光是月色；能称得上潇洒风流的,应该是花的神情、柳的姿态。

　　【春夜小窗兀坐，月上木兰有骨，凌冰怀人如玉。因想“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语此际光景颇似。】春天的夜晚在小窗前静坐，月挂木兰树梢；大雪满山的时节梅花如一位高人隐士独卧于其中，在月光朗照的夜晚，它又像一位美人独舞。

　　【文房供具，藉以快目适玩，铺叠如市，颇损雅趣，其点缀之法，罗罗清疏，方能得致。】文人书房的各种摆设，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意趣和玩赏，如果铺叠过多、如同市场售货一般，是非常有损雅趣的。其实呢，书房布局应该采用点缀之法，清罗疏致，才能显出清高爽朗。

　　【香令人幽，酒令人远，茶令人爽，琴令人寂，棋令人闲，剑令人侠，杖令人轻，麈令人雅，月令人清，竹令人冷，花令人韵，石令人隽，雪令人旷，僧令人淡，蒲团令人野，美人令人怜，山水令人奇，书史令人博，金石鼎彝令人古。】香让人怀幽，酒让人想得远，茶让人清爽，琴令人寂静，棋让人闲适，剑让人有豪气，竹杖让人轻侈，拂尘令人雅，月让人清爽，竹让人清冷，花让人有韵致，石让人隽永，雪让人旷达，僧让人淡泊，蒲团让人粗野，美人让人爱怜，山水让人称奇，史书让人广博，金石鼎彝增添人的古朴。

　　【吾斋之中，不尚虚礼，凡入此斋，均为知己。随分款留，忘形笑语，不言是非，不侈荣利，闲谈古今，静玩山水，清茶好酒，以适幽趣，臭味之交，如斯而已。】我的书斋中，不喜欢虚头巴脑的礼节，只要进入书斋的都是知己。随便去留，开怀说笑，不说是非，不羡慕声名利禄，闲谈古今，把玩山水，清茶好酒只不过适合情趣，志趣相投的人大家的品味一致罢了。

　　【窗宜竹雨声，亭宜松风声，几宜洗砚声，榻宜翻书声，月宜琴声，雪宜茶声，春宜筝声，秋宜笛声，夜宜砧声。】文人的生活，不仅有出世的飘然远举，有入世的著书立说，更有各式各样明丽有致的物件的陪伴。文人们的意趣，既具文化审美又具性灵魅力的品格。窗外宜种植竹，这样下雨的时候就有了竹雨声；亭边宜种植松树，这样有风的时候可以倾听松风声；案几宜摆放文房四宝：纸墨笔砚，这样书写或者做画时，就可以听到悦耳的磨墨洗砚声；临时休息的床榻应该放置些经常翻阅的书籍，这样，侧卧休息的时候可以听到翻书声；月光明美的时候应该弹拨素琴；飘雪的时候应该煮水烹茶；春天来了，最好是弹奏古筝；秋叶红了，最好是月夜弄笛；到了晚上，可以月下洗衣服，在砧板上杵衣。

　　【鸡坛可以益学，鹤阵可以善兵。】鸡坛：结交朋友，语出晋代周处《风土记》，越地风俗。朋友之间互相论学可以增长学问，以“鹤阵”练兵可以帮助打仗。

　　【翻经如壁观僧，饮酒如醉道士，横琴如黄葛野人，肃客如碧桃渔父。】雅，是中国传统文化形成的独特的美学体系，无不传递出儒释道三教文化的精髓，贯穿了国人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翻阅经书如同正襟危坐的高僧，饮酒微醉，如同道士饮酒，弹琴如同身着黄葛的山野高人，招待客人如同碧桃渔父一般，清谈儒雅。

　　【竹径款扉，柳阴班席。每当雄才之处，明月停辉，浮云驻影。退而与诸俊髦西湖靓媚，赖此英雄，一洗粉泽。】沿着竹林小路叩开隐士的祡门，在柳树下按次序坐下来，每当有英雄才俊到来的时候，明月的光辉似乎停止不动，浮云也不飘动了。和各位英雄豪杰泛舟西湖，观赏明媚的春光，西湖也因为英雄豪杰洗去了脂粉气。

　　【云林性嗜茶，在惠山中，用核桃、松子肉和白糖，成小块，如石子，置茶中，出以啖客，名曰清泉白石。】云林先生（元代画家倪瓒，初字泰宇，后字元镇，号云林居士、云林子，或云林散人）是个“只傍清水不染尘”的主，特别喜欢饮茶，他在隐居在惠山的时候，经常用核桃、松子肉和白糖，做成小块如石子大小，放置在茶盘中，招待客人，名曰“清泉白石”。

　　【有花皆刺眼，无月便攒眉，当场得无妒我；花归三寸管，月代五更灯，此事何可语人?】只要是花就能进入人的视线，没有月亮就会让人不愉快，与我比较起来，应该不会嫉妒我。花是一支大笔，月如一盏明灯，这件事又有什么好跟别人说的。

　　【填不满贪海，攻不破疑城。】填不满的是贪婪之海，攻不破的是猜疑之城。

　　【机息便有月到，风来不必苦海。人世心远，自无车尘马迹，何须痼疾丘山?】机,心机,息是停止。心远：指思想超越尘世。痼疾丘山：痼疾形容特殊的喜好,丘是小山.指对山野林泉有特殊的爱好。意为：心中停止一切算计心机之后,就会有明月清风到来一样轻松舒畅之感,因为从此不再为人间的烦恼而痛苦；思想远远超脱世俗之后,自然不会听到外面的车马喧闹之声,就不一定要眷恋山野泉林的幽静生活。

　　【郊中野坐，固可班荆；径里闲谈，最宜拂石。】郊外或者城中野坐，在地上铺开荆条坐下；在小路上与朋友闲谈，最适宜的是拂去岩石上的尘土，坐岩石上闲聊。

　　【侵云烟而独冷，移开清笑胡床，借竹木以成幽，撤去庄严莲坐。】居住在云烟弥漫的山林间，感觉非常冷，于是笑着移开竹躺椅，本来是为了借竹木来成就幽情，还是撤开严肃的面具吧！

　　【幽心人似梅花，韵心士同杨柳。】内心幽静的人像梅花，富有韵味的人就像柳树。

　　【情因年少，酒因境多。】多情是因为青春年少，饮酒量多是因为当时处境。

　　【看书筑得村楼，空山曲抱；趺坐扫来花径，乱水斜穿。】要想静心看书最好在山村的小楼上，周围有青山环绕；盘腿打坐，最好在花丛夹道的小路上，有清澈的溪水环绕。

　　【倦时呼鹤舞，醉后倩僧扶。】疲倦时让鹤来跳舞，醉后让和尚来扶着。

　　【鸟衔幽梦远，只在数尺窗纱，蛩递秋声悄，无言一龛灯火。】鸟衔着幽梦飞远，梦境好像在数尺纱窗外，蟋蟀的叫声传递着秋天的讯息，对着龛中的灯火无言。

　　【籍草班荆，安稳林泉之窔；披裘拾穗，逍遥草泽之臞。】窔音yào，幽深，隐暗；臞音qu，消瘦。就着草坪盘腿而坐，在于山水环绕的林泉间安然徜徉；披着裘衣拾麦穗，在阳光的照耀下逍遥自在。

　　【万绿阴中，小亭避暑；八闼洞开，几簟皆绿。】在郁郁葱葱的绿阴丛中，小亭是避暑的好地方。把所有的门窗都敞开，把案几和簟席都染上了绿色。

　　【雨过蝉声来，花气令人醉。】雨过后又听见蝉声响起，雨后的花香弥漫开来，让人沉醉。

　　【剸犀截雁之舌锋，逐日追风之脚力。】犀利的言辞就好像剑和飞箭一样锋利，矫健的脚力与夸父追风一样快。

　　【瘦影疏而漏月，香阴气而堕风。】瘦竹萧疏漏下月影，花丛的香气随微风散开。

　　【修竹到门云里寺，流泉入袖水中人。】修长的竹子掩映到云雾缭绕的寺庙门前，清泉在水中映出的人的影子，似乎在袖子间流淌。

　　【诗题半作逃禅偈，酒价都为买药钱。】出自明代诗人王稚登的《答袁相公问病二首》，做诗的题目多半是参禅的偈语，卖酒的钱是买药炼丹的钱。

　　【扫石月盈帚，滤泉花满筛。】打扫青石小路，月光堆满了扫帚；用筛网过滤泉水，筛网中满是花瓣。

　　【流水有方能出世，名山如药可轻身。】流水有让人超凡脱俗的奇特方法，名山大川如同人身体健硕的妙药。

　　【与梅同瘦，与竹同清，与柳同眠，与桃李同笑，居然花里神仙；与莺同声，与燕同语，与鹤同唳，与鹦鹉同言，如此话中知己。】和梅一样清瘦，和竹一样清，和柳一起睡眠，和桃李花一起笑，好像是花国里的神仙一般；和黄莺一起歌唱，和燕子说话，和鹤鸣叫，和鹦鹉说话，这样就是有了说话的知己。

　　【栽花种竹，全凭诗格取裁；听鸟观鱼，要在酒情打点。】栽花种竹，都凭借诗意进行；听鸟观鱼，全靠着酒劲品味。

　　【登山遇厉瘴，放艇遇腥风，抹竹遇缪丝，修花遇酲雾，欢场遇害马，吟席遇伧夫，若斯不遇，甚于泥涂。偶集逢好花，踏歌逢明月，席地逢软草，攀磴逢疏藤，展卷逢静云，战茗逢新雨，如此相逢，逾于知己。】伧夫（chen fu）,山野村夫，粗汉。登山遇到瘴气，划船遇到恶浪，修剪竹子遇到蜘蛛网，整理花草遇到迷雾，在喜悦的场合遇到害群之马，吟诗作画时遇到山野村夫，希望不遇到这些，比离开泥泞道路一样难。朋友集会遇到正在开放的花朵，踏歌吟诗遇到明月当头，野游遇到柔软的草地，攀登山峰遇到藤条垂落下来，展开画卷遇到云彩不动，煮水烹茶正好遇到细雨，如果遇到这些，就跟遇到知己一样。

　　【草色遍溪桥，醉得蜻蜓春翅软；花风通驿路，迷来蝴蝶晓魂香。】出游看到溪桥两侧绿油油的青草色，醉美的连蜻蜓的翅膀都软了；花风通驿路，迷得蝴蝶魂魄都是香的。

　　【田舍儿强作馨语，博得俗因；风月场插入伧父，便成恶趣。】种地的故意装作斯文，说些文绉绉的话，只能博得一些浅薄的入对赞赏；在男欢女爱的风月场中，插进来一、两个村汉，便成了恶意取闹。

　　【诗瘦到门邻病鹤，清影颇嘉；书贫经座并寒蝉，雄风顿挫。】写诗压缩文字，删减到如同邻居的病鹤一样，清影简约，才能称为好作品；在蝉声中阅读书籍听取讲座，自大高傲的毛病顿时消散。

　　【梅花入夜影萧疏，顿令月瘦；柳絮当空晴恍忽，偏惹风狂。】寒夜里梅花更显得萧疏冷清，让月亮也消瘦了；柳絮飘飞，晴朗的天空恍惚，偏偏惹来狂风吹拂。

　　【花阴流影，散为半院舞衣；水响飞音，听来一溪歌板。】花阴流动的影子，随着阳光洒了半院；溪水流淌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音乐的节拍声。

　　【萍花香里风清，几度渔歌；杨柳影中月冷，数声牛笛。】花香风清如许，几度渔歌野唱；杨柳树影萧瑟，月影儿清冷，蓦然间听到数声美妙的竹笛声响起。

　　【谢将缥缈无归处，断浦沉云；行到纷纭不系时，空山挂雨。】一切都是浮云，没心没肺不累，能吃能睡，心无挂碍，自吟自赏自醉，凡尘杂事云天外，只求心安身静。

　　【浑如花醉，潦倒何妨，绝胜柳狂，风流自赏。】与花一起醉倒，穷困潦倒又何妨？像古代狂爱山水的高人一样，风流倜傥，自我欣赏。

　　【春光浓似酒，花故醉人；夜色澄如水，月来洗俗。】春光浓郁地就像是酒一样，所以花也香得醉人；夜色澄澈得就像是水一样，月光也来涤净尘俗的心。

　　【雨打梨花深闭门，怎生消遣；分忖梅花自主张，着甚牢骚?】深闭房门隔窗只听雨打梨花的声音，怎么消磨打发时间呢？嘱咐梅花自己自作主张，发甚么牢骚呢?

　　【对酒当歌，四座好风随月到；脱巾露顶，一楼新雨带云来。】举起酒杯，放声高歌，四面好风伴着明月一起到来；脱去衣帽，放开胸怀，楼外新雨伴着云朵一起进来。

　　【浣花溪内，洗十年游子衣尘；修木林中，定四海良朋交籍。】浣花溪内，洗去十多年来宦游的风尘；修竹茂林中，约四海宾朋一起隐居。

　　【人语亦语，诋其昧于钳口；人默亦默，訾其短于雌黄。】人云亦云，人语亦语，人们认为他是受人控制；人不言他也不说，人们便会讥笑他不善言辞。

　　【艳阳天气，是花皆堪酿酒；绿阴深处，凡叶尽可题诗。】艳阳高照，只要是花就能采来酿酒；绿阴深处，只要是叶子都可以拿来题诗。

　　【篇诗斗酒，何殊太白之丹丘，扣舷吹箫，好继东坡之赤壁。】饮斗酒，吟首诗，和李白的《丹丘诗》有什么不同?叩响船舷吹箫相和，好似模仿苏轼撰写《赤壁赋》。

　　【获佳文易，获文友难；获文友易，获文姬难。】获得一篇好文章容易，获得一位真正的文友难；获得一位文友容易，而想获得蔡文姬却非常困难。

　　【茶中着料，碗中着果，譬如玉貌加脂，蛾眉着黛，翻累本色。煎茶非漫浪，要须人品与茶相得，故其法往往传于高流隐逸，有烟霞泉石磊落胸次者。】茶里加进配料，碗里加上水果，就像给玉石加上油脂，蛾眉染上黛色一样，反而拖累了本色。煎茶不是随随便便的，必须人品与茶品相互一致，所以，煎茶方法往往只在高流隐逸者中间传播，其次是那些胸怀磊落、喜欢烟霞泉石的人略略懂些。

　　【楼前桐叶，散为一院清阴，枕上鸟声，唤起半窗红日。】楼前茂密的梧桐树叶，散落为一院的清凉；在枕上听到鸟儿在唱歌儿，唤起旭日映红半个窗子。

【天然文锦，浪吹花港之鱼；自在笙簧，风戛园林之竹。】西湖花港观鱼为宋时西湖十景之一。风浪吹起了花港鱼，显现出天然的锦色纹路；风摇曳者竹林，发出自然的美妙声音，赛过笙簧之声。

　　【高士流连，花木添清疏之致：幽人剥啄，莓苔生淡冶之光。】高雅之士流连于山林花木之间,更增添了清疏的韵致；隐士的手杖敲打着路边的霉苔,霉苔更添了幽淡的景致。

　　【松涧边携杖独往，立处云生破衲；竹窗下枕书高卧，觉时月浸寒毡。】拄着拐杖在松涧边独来独往，站立的地方云霞从破旧衣服中升腾起来；竹窗下枕着书籍熟睡，醒来后发现清冷的月光侵入毡被。

　　【散履闲行，野鸟忘机时作伴；披襟兀坐，白云无语漫相留。】穿着随便，随意行走，山林野鸟也忘记了对人的警惕，时不时地与我相伴；披着衣服独自静坐，白云无语，与我一起静坐。

　　【客到茶烟起竹下，何嫌履破苍苔；诗成笔影弄花间，且喜歌飞《白雪》。】客人来了，煮水煎茶，茶烟在竹林旁袅袅升起，也不怕鞋印踏破了苍苔；笔墨在花影间飞舞，转眼诗成，高兴地唱起了《白雪》歌。

　　【月有意而入窗，云无心而出岫。】月亮知道我的心思，将月光投进我的小窗；白云无心，从山崖上升腾起来。

　　【屏绝外慕，偃息长林，置理乱于不闻，托清闲而自佚。松轩竹坞，酒瓮茶铛，山月溪云，农蓑渔罟。】屏弃对尘世贪欲的向往，隐居在山林间，不管世间的治乱兴衰，只图清闲自在。松间的栏杆，竹中小坞，盛酒的陶瓮，烹茶的茶铛，山间的明月，溪涧的云雾，农人的蓑衣，渔民的钓网都令人欣喜和流连。

　　【怪石为实友，名琴为和友，好书为益友，奇画为观友，法帖为范友，良砚为砺友，宝镜为明友，净几为方友，古磁为虚友，旧炉为熏友，纸帐为素友，拂麈为静友。】奇形怪状的石头是我实实在在的朋友，古代名琴与我和睦友爱，好书为良师益友，难得的画作是我可以观赏的朋友，法帖为我的临摹朋友，好砚台为砥砺朋友，宝镜是明亮的朋友，净几是方正的朋友，古磁为清虚的朋友，旧炉是熏香的朋友，纸帐可以是素淡的朋友，拂麈可以是幽静的朋友。

　　【扫径迎清风，登台邀明月。琴觞之余，间以歌咏，止许鸟语花香，来吾几榻耳。】打扫小路迎接清风，登上高台邀请月亮。弹琴饮酒之余伴随着吟咏歌唱，只许鸟语花香传到我的案几前。

　　【风波尘俗，不到意中，云水淡情，常来想外。】从不在意是非风波这样的世俗之事；山水泉石，淡泊闲情和思想相伴。

　　【纸帐梅花，休惊他三春清梦，笔床茶灶，可了我半日浮生。】藤皮茧纸缝制的蚊帐，盛开的梅花，不会惊扰我的三春清梦；放笔的架子，烹茶的灶，可以伴随我度过自在的一生。

　　【酒浇清苦月，诗慰寂寥花。】寂寞清苦的时候，就喝点小酒、写些诗句的办法来化解。

　　【好梦乍回，沉心未烬，风雨如晦，竹响入床，此时兴复不浅。】做了个好梦刚刚醒来，余韵未尽，此时恰好风雨发作，竹林的声响传入，雅兴不浅哪！

　　【山非高峻不佳，不远城市不佳，不近林木不佳，无流泉不佳，无寺观不佳，无云雾不佳，无樵牧不佳。】山峰若不高大险峻则不佳，居住不远离城市不好，离山林树木不近不好，没有流动的泉水不好，附近没有佛寺、道观不好，没有云雾不好，邻居没有牧童、樵夫不好。

　　【一室十圭，寒蛩声暗，折脚铛边，敲石无火，水月在轩，灯魂未灭，揽衣独坐，如游皇古意思。】在窄小的屋子里，在寒秋中虫子的悲鸣发不出声音，在折脚的茶铛之间敲火石却生不出火来。水中明月照在高轩上，烛光熄灭灯花还在，揽衣独坐，这样的情景，仿佛是神游上古世界一般。

　　【遇月夜，露坐中庭，心爇香一炷，可号伴月香。】赶上有月亮的夜晚，顶着露水在院中打坐，必须燃起一炷香，可称为伴月香。

　　【襟韵洒落如晴雪，秋月尘埃不可犯。】胸襟开阔，韵致磊落像初晴的雪；秋月清静，是世间的尘埃无法侵犯和污染的。

　　【峰峦窈窕，一拳便是名山，花竹扶疏，半亩如同金谷。】峰峦秀美，即使是非常小也是名山；花阴竹影斑驳稀疏，即使只有半亩也比得上金谷园。

　　【观山水亦如读书，随其见趣高下。】看山水也像读书一样，会根据人的情趣见识的不同一分高下。

　　【深山高居，炉香不可缺，取老松柏之根枝实叶，共捣治之，研风昉羼和之，每焚一丸，亦足助清苦。】在深山里，炉香是不可缺的，取老松柏的根枝、果实和叶子一起捣碎制成，研成风昉加以调和，每焚完一丸香，足以帮助人清心苦行。

　　【白日羲皇世，青山绮皓心。】明媚的日光像上古伏羲时的清闲世界，山清水秀像汉初商山四皓那样超俗。

　　【松声，涧声，山禽声，夜虫声，鹤声，琴声，棋子落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皆声之至清，而读书声为最。】松间涛声、山涧水声、山禽叫声、夜虫鸣声、鹤声、琴声、棋子落声、雨滴阶声、雪洒窗声、煎茶声，这些声音都是至清的，读书声是最为清幽的。

　　【晓起入山，新流没岸；棋声未尽，石磬依然。】早晨到山上去，溪涧的新涨的水淹没了堤岸；下棋的落子声没有断绝，石磐的情景和昨天一样。

　　【松声竹韵，不浓不淡。】松涛声恰到好处，音不大不小，令人心悦；竹韵不浓不淡，令人神清气爽。

　　【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没必要人为制造丝竹的乐声，山水的清音就够了。

　　【世路中人，或图功名，或治生产，尽自正经。争奈大地间好风月、好山水、好书籍，了不相涉，岂非枉却一生!】世间人有的图功名，有的图经营家产，用尽千般才智，一本正经。对天地间的好风月、好山水、好书籍毫不涉猎，却不去涉足，难道不是枉活了一生?

　　【李岩老好睡。众人食罢下棋，岩老辄就枕，阅数局乃一展转，云：“我始一局，君几局矣?”】语出苏东坡《题李岩老》。北宋南岳的李岩老非常喜欢睡觉，别人吃完饭在下棋，他却去睡觉。几局棋的工夫才翻了个身问：“我睡了一觉，你们下了几局了?”

　　【晚登秀江亭，澄波古木，使人得意于尘埃之外，盖人闲景幽，两相奇绝耳。】傍晚时分，登上西子湖绊的秀江亭，水波澹澹，澄澈碧绿，湖岸的古木映入水中，使人得意于尘埃之外，这是因为人闲景致优雅，隐士与美景都奇绝哪！

　　【笔砚精良，人生一乐，徒设只觉村妆；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才陈便得天趣。】文人爱砚，以砚寄情、以砚抒怀、以砚言志，使砚从单纯的书写工具变身为别具一格的艺术品。如果只是摆设，便觉得与村人一般；琴瑟安静地放在那，一切安静和美，一旦摆弄起来，便得天然雅趣。

　　【蔡中郎传，情思逶迤；北西厢记，兴致流丽。学他描神写景，必先细味沉吟，如曰寄趣本头，空博风流种子。】蔡中郎蔡邕的传记，故事曲折，寄托了深厚的情意在里面；《西厢记》的兴致高雅，文词流畅华美。学习他们描神写景的写作方法，必须先细细品味，慢慢阅读吟诵，方能领略本意，若只是浅薄的泛泛地阅读，只能博得一个浅薄风流种子。

　　【夜长无赖，徘徊蕉雨半窗，日永多闲，打叠桐阴一院。】长夜漫漫，百无聊赖，在雨打芭蕉的窗前徘徊；白天天长，有很多闲空，打扫梧桐掩映的院落。

　　【雨穿寒砌，夜来滴破愁心；雪洒虚窗，晓去散开清影。】雨点穿过寒冷的石阶，在寂静中滴破了忧愁的心绪；白雪飘在虚掩的窗户上，在清晨散开一片清丽的景色。

　　【春夜宜苦吟，宜焚香读书，宜与老僧说法，以销艳思。夏夜宜闲谈，宜临水枯坐，宜听松声冷韵，以涤烦襟。秋夜宜豪游，宜访快士，宜谈兵说剑，以除萧瑟。冬夜宜茗战，宜酌酒说《三国》、《水浒》、《金瓶梅》诸集，宜箸竹肉，以破孤岑。】春夜适合苦吟诗书，焚香读书，还有和老和尚谈论佛法，来消除内心美艳的情思；夏天夜晚适合闲谈，适合静坐，听松涛声、泉水清冷的韵律，来消除内心的烦闷；秋天的晚上适合开怀游玩，拜访爽快的人，谈论兵法、剑术，消除萧瑟的感觉；冬天的晚上适合斗茶，适合一边喝酒一边说《三国》、《水浒》、《金瓶梅》等，用竹菌来佐食，打破孤独和寂寞。

　　【玉之在璞，追琢则珪璋；水之发源，疏浚则川沼。】玉藏在璞里，琢磨开外面的石皮就得到了美玉；水从源头流出，经过疏通引导，就形成了河流湖泊。

　　【山以虚而受，水以实而流，读书当作如是观。】山因为有空谷而能够容纳，水因为实体而流动，读书的道理与之相似。

【古之君子，行无友，则友松竹；居无友，则友云山。余无友，则友古之友松竹、友云山者。】古代的君子，言行高洁，没有人能够与他们媲美友好，那么他们就与松树、青竹作朋友；居住没有邻居，多居住在云彩飘渺的山里。我呢，也没有朋友，那么我就与那些以松竹云山为友的人做朋友罢！

【买舟载书，作无名钓徒。每当草蓑月冷，铁笛风清，觉张志和、陆天随去人未远。】张志和(732年-774年)，字子同，初名龟龄，号玄真子，祖籍婺州金华(今浙江金华)，先世因"不忍坐视民患"，弃官隐居黟县赤山镇(今祁门县祁门镇)石山坞，又迁润田张村庇。唐代诗人。陆龟蒙(?-约881年)，字鲁望，后字更名陆天随，自号天随子、江湖散人、甫里先生，长洲(今江苏省苏州)人，唐代诗人、农学家。后隐居苏州一带。

买叶小舟，载上我的诗书，作一个无名钓鱼者。每当草色枯黄、风清月冷的日子里，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我感觉唐代的张志和、陆天随这二位高人似乎并没有远去，经常陪伴在我的左右。

　　【“今日鬓丝禅榻畔，茶烟轻飏落花风。”此趣惟白香山得之。】出自唐代杜牧的《题禅院》。“现在，我两鬓银丝，躺在寺院的禅床上，风吹落花，茶烟在风中轻轻飘飏。”个中趣味只有白居易白香山能够理解呀！

　　【清姿如卧云餐雪，天地尽愧其尘污；雅致如蕴玉含珠，日月转嫌其泄露。】清逸的风姿就像躺在云朵里吃着白雪，天地都因为沾染尘俗而感到惭愧；优雅的韵致好比蕴藏的宝玉和含而不露的珍珠，日月还嫌自己泄露了宇宙的精光。

　　【焚香啜茗，自是吴中习气，雨窗却不可少。】焚香品茶，本来就是吴中地区的习气，雨中窗下的清闲安逸是不可少的。

　　【茶取色臭俱佳，行家偏嫌味苦;香须冲淡为雅，幽人最忌烟浓。】茶要色泽、气味都好，精于此道的人却嫌味道苦涩；焚香要以清淡为好，隐士最忌讳香味太浓。

　　【朱明之候，绿阴满林，科头散发，箕踞白眼，坐长松下，萧骚流觞，正是宜人疏散之场。】“朱明节”是西汉立的节日，即立夏日。立夏时节，绿荫满地，我摘掉帽子，披头散发，任他别人白眼斜视，随便地在松树下，潇洒地吟诗品酒，这正是非常宜人的自由放荡的场所哪！

　　【读书夜坐，钟声远闻，梵响相和，从林端来，洒洒窗几上，化作天籁虚无矣。】夜晚静坐读书，悠扬的钟声从远方传来，与佛寺的读经声相互应和，从林端树梢传了过来，洒落在我的窗几上，化作大自然的天籁之声，有而若无，实而若虚。

　　【夏日蝉声太烦，则弄萧随其韵转，秋冬夜声寥飒，则操琴一曲咻之。】夏天蝉声太烦人，就吹箫随着蝉声转韵，秋冬夜声寂寞萧瑟，那么就焚香操琴，长歌一曲。

　　【心清鉴底潇湘月，骨冷禅中太华秋。】语出晚唐诗僧齐己《忆旧山》，“鉴”似应为“槛”。心境清澈如同潇湘岸侧栏杆下的月光一样，骨子里的清冷如同在西岳华山修炼的陈抟一样。

　　【语鸟名花，供四时之吟啸，清泉白石，成一世之幽怀。】若得泉石之癖，自可清心明志、虚怀纳幽，而最可令心性绝俗者，却莫如眠云卧石，与天地同栖。石可观玩，亦与人亲，古之名士风流，多少潇洒清姿，留于石上。他们或踞于礁头，或卧于岩表，或枕于矶旁，或醉于石间，幽幽顽石，便作燕客席榻，诚栖心涤神之处也。

　　【扫石烹泉，舌底朝朝茶味，开窗染翰，眼前处处诗题。】打扫石阶煮上茶，舌底就泛起一股茶香；开窗远望，饱蘸浓墨，眼前到处都是作诗的题材。

　　【权轻势去，何妨张雀罗于门前；位高金多，自当效蛇行于郊外。盖炎凉世态，本是常情，故人所浩叹，惟宜付之冷笑耳。】权力小了，失去了势力，门前可以罗雀又有何妨？看见位高权重金多的人，就应该效法苏秦的嫂子跪地迎接于郊野。本来世态炎凉就是人之常情，若因此而喟然长叹，实在让人耻笑。

　　【溪畔轻风，沙汀印月，独往闲行，尝喜见渔家笑傲；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甘心藏拙，不复问人世兴衰。】溪畔拂过阵阵凉爽的清风。沙洲上倒映着一轮弯弯的明月，我独来独往，独自信步漫游于此地，曾经欢喜地看着渔夫们的喜笑颜开；这里的人用松花酿酒、春露煎茶，余亦甘心在此地隐居避世，如此世外桃源，更不用去了解外面世界的兴衰变幻了。

　　【手抚长松，仰视白云，庭空鸟语，悠然自欣。】手轻轻抚摸古松，不时地，我也会抬头仰望碧空白云，我家小小的庭院中，时常还会传来阵阵花香鸟语，这样美好的生活真可谓是一种独到的享受，怡然自得，自得其乐，实在是令人欣欣向往啊！

　　【或夕阳篱落，或明月帘栊，或雨夜联榻，或竹下传觞，或青山当户，或白云可庭，于斯时也，把臂促膝，相知几人，谑语雄谈，快心千古。】或者夕阳的余光洒在篱笆上，或者卷起竹帘让月光洒进来，或者在雨夜连床睡觉，或者在竹下畅饮，或者面对青山，白云环绕。在这样的情景下，找几个朋友一起促膝而谈，欢笑嬉戏高谈阔论，真是天下的一件快事。

　　【疏帘清簟，销白昼惟有棋声；幽径柴门，印苍苔只容屐齿。】稀疏的竹帘，清凉的竹席，消遣白日的时光，只听见棋子落下的声音；幽深的小路，简陋的柴门，印在苍苔上的只有木屐的齿痕。

　　【落花慵扫，留衬苍苔；村酿新刍，取烧红叶。】落花懒得打扫，留着陪衬苍苔；酿制村酒，蒸馏新谷，取来红叶焚烧。

　　【幽径苍苔，杜门谢客，绿阴清昼，脱帽观诗。】幽静的小路布满苍苔，关上门谢绝客人来访；绿阴覆盖的小院白天很清凉，脱帽露顶，独自观赏诗词。

　　【烟萝挂月，静听猿啼，瀑布飞虹，闲观鹤浴。】爬得挺高的藤萝烟雾笼罩，仿佛挂着月亮；静听远处猿猴的叫声；飞流的瀑布仿佛横贯天空的长虹，闲闲的，观看仙鹤沐浴。

　　【帘卷八窗，面面云峰送碧，塘开半亩，潇潇烟水涵清。】把四面八方窗户的帘子卷起来，每面都有山峰送来的碧绿；挖开半亩方塘，潇潇烟水蕴涵着清凉。

　　【云衲高僧，泛水登山，或可藉以点缀；如必莲座说法，则诗酒之间，自有禅趣，不敢学苦行头陀，以作死灰。】穿着百衲衣的高僧在江上泛舟或者攀登高山，有时可以作为点缀；如果一定要坐在莲花宝座上说法，那么喝酒吟诗间自有禅趣，不必和头陀那样苦行，像死灰一样没趣。

　　【遨游仙子，寒云几片束行妆，高卧幽人，明月半床供枕簟。】遨游宇宙的仙子，用几片寒云来装束行妆，高卧无忧的隐士，明月陪伴共枕簟。

　　【落落者难合，一合便不可分；欣欣者易亲，乍亲忽然成怨。故君子之处世也，宁风霜自挟，无鱼鸟亲人。】沉默寡言的人很难与人相处，一旦相交就难分开；乐观的人容易亲近，忽然亲近就很容易结怨。所以君子在世上，宁愿自己接受风霜做知己，也不愿像缸中鱼、笼中鸟一样亲附于人。

　　【海内慇勤，但读停云之赋，目中寥廓，徒歌明月之诗。】四海之内的朋友经常致信问候，有闲就读读陶渊明思念朋友的《停云赋》；眼界开阔，就阅读《诗经-陈风-月出》。

　　【生平愿无恙者四：一曰青山，一曰故人，一曰藏书，一曰名草。】平生有四个愿望：青山无恙，“我见青山多妩媚”（辛弃疾）；故人无恙，“故人才见便开眉”（欧阳修）；藏书无恙，“书卷多情似故人”（于谦）；奇花异卉无恙，“奇花名卉弄春柔”（宋高宗赵构）。

　　【闻暖语如挟纩，闻冷语如饮冰，闻重语如负山，闻危语如压卵，闻温语如佩玉，闻益语如赠金。】听到暖人心的话语就像穿了件丝绵衣服，听到冷言冷语就像喝冷冰水一样难受，听到重复别人说过的话如同背负青山，听到紧急的话如同坐在鸡蛋上面，听到温情的话语如同佩戴了一块玉石，听到有益的话语如同得到别人赠送金钱一样。

　　【旦起理花，午窗剪茶，或截草作字，夜卧忏罪，令一日风流萧散之过，不致堕落。】早晨起来整理花草，中午修剪茶树，或者书写几幅字画，晚上卧在床上反思一天的言行，不至于使自己堕落。

　　【快欲之事，无如饥餐；适情之时，莫过甘寝。求多于清欲，即侈汰亦茫然也。】最令人感觉快意的事情没有什么比得上饥饿时候，能够吃上一顿饱饭；最合乎性情的时刻，莫过于美美地睡上一觉。贪求过多的情感欲望，奢侈无度同样会陷入茫然。

【云随羽客，在琼台双关之间；鹤唳芝田，正桐阴灵虚之上。】羽客，古时对道士、和尚等修炼者的别称。云彩跟随着修炼者，在华丽多彩的琼台与尘世之间转换；仙鹤鸣叫在芝兰之野，处在梧桐树下、灵霄殿之上。

2022年9月30日星期五，古虞上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