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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大年/获得“一丹教育奖”的,就应该是朱永新老师

 校园教育日记 2022-10-05 发布于山东

这篇文章,从开始起草到现在应该有一年多时间了,一直没有发布,也不知道为什么。
昨天,我看到朱老师获得了“一丹教育奖”。我第一时间内心里嘣出一句话:“能获得这一大奖的,就是朱老师!”(消息链接《朱永新与琳达·达林哈蒙德获得 2022 年一丹奖》
朱永新先生是学者,是官员,是教育家,是民主党派的领袖。但我认为最能表达我的敬仰的称呼是——朱老师。
【“我是混进来的”—— 第一次见朱老师
2016年暑假,有一天,民进昆明市主委汪叶菊老师告诉我:“你的偶像朱永新老师来昆明了。民进中央在昆明举办一个海峡两岸基础教育论坛。适合你。你想去见朱老师吗?”
“我能进去吗?你们民进的活动。我又不是民进的。”
“混进去呗。我给组委会的人打个电话......”汪主委给我做了周密安排。
就这样,我混进去了。在一个30来人的圆桌小会场。朱老师正在讲话,我摸到朱老师背后的一个空位置坐下。
大概20多分钟,会议结束了。
我站起来,赶紧占了有利位置。我说:“朱老师,是汪主委给我走后门进来的。”
朱老师笑笑:“哦?要走后门?”
“我不是民进的。”我赶忙补充,“但我老婆是。”
我马上向朱老师介绍丑小鸭中学。
这时,有很多的人争着与朱老师拍照。有一位中年女士,早就把写着自己名字的水牌拿好了,她和朱老师拍照时,把水牌端在自己胸前。朱老师马上走回自己的座位,把写有“朱永新”的水牌也拿过来,端在自己胸前,笑呵呵地说:“也让别人认识一下'朱永新’。”
朱老师仔细打量了我:“还有这样的学校?”朱老师走出大门的时候,吩咐身边的工作人员,“我和大年校长走这边小路,你们到大会场等我。”
我随即把我刚刚出版的《丑小鸭校长和白天鹅孩子》送给朱老师。朱老师先是翻了翻,打开手提袋,把书装进去:“今天晚上,我会好好读。”
朱老师关切的问:“丑小鸭中学办了5年了。不容易,不容易。办这样的学校,一定会遇到不少困难。说说?有什么困难?”
我说:“朱老师,真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或许是,这些困难都在料想之中。”
到进入大会场的时候,朱老师正接听一个电话。我暗暗想,传说中大官不是都不带手机的吗?怎么朱老师就有手机呢?
等朱老师接听完电话,我忐忑不安地对朱老师说:“朱老师,我想要您的电话......”
“好呀,好呀。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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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李镇西老师给朱老师和我拍的照片)

 加入新教育——朱老师给我“走后门”】
2019年11月,泰州。新教育第19次年会。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新教育的年会。我是嘉宾。坐在第二排。朱老师坐在第一排。会场里挤得很满,估计有2000人。
第一场报告结束后有15分钟休息时间。朱老师在台上被围了好几层。
李镇西老师对我说:“走,找朱老师去。”
说实在的,我想去找朱老师,但又怕给他添乱。就静静地站在外围。
李老师对着朱老师大喊:“朱老师——詹大年(来了)!”
朱老师回过头来朝我示意,对旁边的人说:“各位,请等一等,请等等。”朱老师老远伸过手来跟我握手,“呵呵,詹大年,你来了。”
我说:“朱老师,你怕记不得我了。我只是在2016年见过您一次的。”
“记得的,记得的。你当时还送过我你写的书呢。”
李老师马上举起了他的单反。朱老师对旁边的围着他的人说:“对不起,请大家让一让。我和大年校长单独来一张。”
拍完照,我对李老师说:“我觉得我一直都在践行新教育理念。我能不能申请加入新教育?”李老师是新教育研究院院长。我想,我既然向李院长隆重提出了申请,他应该会考虑的。
李老师马上回答我:“中午,我跟朱老师说说,跟研究院的几位负责人说说。然后回答你。”
果然,午餐后不久,李老师给我打电话:“朱老师同意了。大家都同意了。”
会议的第二天上午,给57所新教育实验学校颁发牌匾。李老师是主持人。
57所新学校分六批上台授牌。全部结束的时候。
“詹大年——詹大年——来了吗?”舞台上的音响里传出李老师的声音。
“来了——”我在台下答应。
“请詹大年校长上台——”李老师又宣布。
全场注视着空空的大舞台。
我走到台中央。
朱老师手里捧着一块“新教育实验学校”的牌子向我走来。
朱老师把牌子交给我,握着我的手,笑笑:“詹大年,你的牌子是走后门来的。不过,你一直在做新教育。能把丑小鸭这样的学校办下来,不容易。大家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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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下台的时候,李老师又大喊:“詹大年,站住!”李老师对着台下说:“詹大年,是一位伟大的校长......”然后,他如数家珍般地向大家解说丑小鸭中学。台下响起一阵阵掌声。那一刻,我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惭愧,一字不吭,只是站在李老师的旁边对着台下傻笑。
休息的时候,我对李老师说:“我没有想到你还特别介绍我。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一刻好尴尬的。”
李老师说:“不是我要介绍你,是朱老师叫我介绍你的。”
下午,所有与会者参观泰州的学校。我和朱老师被安排在同一组。我们这一组人不多,只有两个中巴车。
来到一所幼儿园。孩子们在玩泥塑。
朱老师看到一个四五岁的男娃漫不经心的。俯下身子问男孩:“你这是做的什么呢?”
“不知道——”男娃好像有点困。说话懒懒的。
“不知道?呵呵,不知道?”朱老师蹲下来,冲着男娃笑,“你肯定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嘛——是老师让我们这样做的——谁知道她要做什么呢......”
“呵呵,呵呵......你们老师说了,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朱老师说。
“哈哈,谢谢爷爷。”
朱老师拿起手机,拍了这个男娃的笑脸。

【 朱老师撰文《一所神奇的学校》】
2021年1月,在爱心与教育研究会第九届年会上,我被选为会长,朱老师专门发视频表示到祝贺。2021年7月24日,爱心与教育研究会第十届年会暨新生命教育研讨会在昆明召开,朱老师计划来参加的。但7月20日南京疫情爆发,朱老师只得取消了行程。
24日上午朱老师发视频祝贺,25日一大早朱老师的微博发布《一所神奇的学校(昆明丑小鸭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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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朱老师给我倒茶】
2021年教师节期间,我和徐立去北京出差,约好了去找朱老师。地点是在北京东郊的一处旧厂房改装的创业园。时间是下午3点。
大概两点半,我们依据导航信息,在一个路口停下来。
对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看到我们东张西望的样子,马上走过来对我们说:“你们是来找朱老师的吗?朱老师让我在这里等你们。怕你们不好找。”
我们跟着男子走,大概200百米,男子指着一座小平房说:“喏,朱老师就在里面了。”
这是一间比较大的书房,左边是一排高高的书柜,中间一张约4米的大书桌。朱老师就坐在书柜和书桌之间的椅子上,对面坐着五六个和他聊天的朋友。
“朱老师——”我远远地喊了一声。
朱老师立刻站起来,绕过长长的书桌,走到我面前:“大年校长,来了。”朱老师握着我的手的时候,其他的几位朋友也站起来,围住我们。朱老师马上向大家介绍:“詹大年,是一位名校长,也是我们新教育人。他办的学校叫丑小鸭中学,专门帮助那些被称为'问题孩子’的学生。已经在昆明办了10年了......”旁边的朋友立即凑过来拍照。
朱老师招呼大家:“诸位,你们先喝一会茶,我和大年他们聊一会。”
书房里屋是一间只容得下四五个人的小茶室。朱老师侧身走进主人位坐下,我挨着朱老师。朱老师动手给我们泡茶了。泡茶的一系列动作说不上娴熟,但也很自然。
朱老师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说:“红茶,暖胃。金骏眉,挺好的茶。”
看来,朱老师也懂茶的。
朱老师说:“今年7月份你们在昆明举办的新生命教育论坛,我是订好了机票的。但是,因为20号南京疫情影响,走不了了。好遗憾。8月份又安排了去云南,我想可以去你们丑小鸭中学看看那些孩子了,但又耽误了......丑小鸭中学,我一定会去的。”
我向朱老师汇报了丑小鸭中学最近的一些办学情况。
朱老师说:“民进昆明市委原主委汪叶菊对你们丑小鸭中学特别关注。我知道的。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她......”朱老师拨通了汪叶菊的电话。我听得最清楚的一句话是:“大年说你很关心他,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对新教育的支持。”
聊了一会,朱老师说:“茶室太小,要不我们跟外面的客人换一下位置——他们进来喝茶,我们去外面聊天?”
当然好。走出小茶室,朱老师先招呼我们:“来,合个影。难得,难得。”
快4点的时候,我对朱老师说:“朱老师,我是7点的航班,这里到机场要一个多小时,我要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你来北京,我应该请你吃饭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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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朱老师把他的著作《致教师》和《朱永新与新教育实验》送给我)
大概一个月后,我去普洱讲课,被艳芬局长邀去品茶的时候,见到了很多好茶。突然想起朱老师也懂茶的,我给朱老师发了个信息:“我在普洱,给您寄几片茶来。”
朱老师马上回信息了:“谢谢!留着,我来云南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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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师转载我的文章】
从普洱回来,我在公众号上发布了《李艳芬——最不像局长的教育局长》。因为被艳芬局长的对质朴所感动,我把这篇文章转发给了朱老师。第二天,朱老师在《朱永新教育观察(头条号)》里全文转载了我的文章。在朱老师的自媒体平台里,多次提到我和丑小鸭中学。有几次,媒体发布的关于我的文章,都是朱老师在第一时间就把链接推送给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朱老师是在时刻关注着我和我的学校的。
“过一种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也是我在讲学时每次必讲的内容。因为,朱老师提出的新教育的这一核心理念一直影响着我的教育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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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丑小鸭中学的新教育童书馆)
【朱老师送我10000册图书】
2021年7月,丑小鸭中学搬到了新校址,原本不多的图书就显得更缺乏了。2021年10月14日,我在公众号发布《请为丑小鸭捐书——爱阅读的孩子才能看到未来》,目的是为孩子们筹集更多的书。
第二天,大概是上午九点,我收到了朱老师发来的一句话:“我个人和新教育基金会捐赠一个新教育童书馆,大概10000册图书。”
捐赠10000册图书!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到一个星期,我收到了朱老师亲自挑选的四大箱书。不到一个月,我收到昌明教育基金会捐赠的10000册图书。不到两个月,我收到从全国各地寄来的图书35000多册!学校的藏书突然增到50000多册。学生人均超过500册——丑小鸭中学应该是全国人均藏书数量最多的学校了。
从此,丑小鸭中学的教室里、走廊上、楼梯间、书吧里、食堂里、寝室里......都是书,整个丑小鸭中学变成了一座图书馆。学校的哪一个角落里随时都是埋头看书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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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在四川广元的合影)

【“詹大年,你肯定会来的”——朱老师说】
2022年7月,四川广元,2022年的新教育会议在这里召开。那一段时间,我很忙,天气也很热。但我还是要去参加这个会议,因为我知道朱老师一定会在。快一年没有见到朱老师了。
第一天中午,刚刚吃过午饭,我在酒店大堂坐着,我想或许在这里可以遇到朱老师。我低头翻看着手机准备给朱老师发个短信。刚刚坐下,就听到朱老师喊我:“詹大年——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我迎上去,握着朱老师的手说:“肯定会来,就是为了来看朱老师。真是这样。”
上了电梯,朱老师说:“有什么要说的,来我房间,聊一会。”
“您下午要开会呢。午休时间,就一个多小时,怕打扰你。还是不去了吧?”我回答。其实,我内心是想去的。
“没关系的。来吧,聊一会。”朱老师的精神特别好。
我进了朱老师的房间。朱老师指着一张长沙发说:“我俩坐这里,先拍个照,说明今年我们见过面了嘛。”李镇西老师马上给我们拍了照。
朱老师说:“我注意到丑小鸭中学对学生抑郁症很有办法。你说说,什么方法?”
我汇报了一些关于治愈抑郁症的情况,对朱老师说:“青少年抑郁症问题真的令人痛心。我们做的远远不够。预防抑郁症其实不复杂。我希望推广一些做法。请朱老师支持。”
朱老师说:“新生命教育任重道远。需要实践,需要发现。你们做了很多有意义的探索。很有价值。我一定支持你。”
大概聊了20多分钟,我就起身走了。我真不忍心耽误朱老师的休息。因为朱老师昨天很晚才到,上午又参观了半天,下午、晚上都要开会。
其实,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又有几波人去找朱老师了。
后来,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秘书长马国川老师告诉我,朱老师几次在会议上特别提到了丑小鸭中学。对丑小鸭中学的生命教育非常关注也非常肯定。
丑小鸭中学可能是全国最小的中学,我也是最小的校长。但朱老师就一直这样惦记着这样的学校和这样的校长。

朱永新老师是我崇敬的一位大先生,一位用人格影响教育的大先生,一位用行动做教育的大先生。
我们的故事肯定还有续集。因为,新教育永远在路上。
——2022年9月30日 于昆明
(作者  詹大年 昆明丑小鸭中学校长 爱心与教育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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