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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2012年我买了他的小说《十一种孤独》。我大概是在豆瓣网上看到的这本书，继而买下。那年冬天，我带着这本书回家，当时已经看完了前两篇，第三篇刚刚开始。冬天无聊的晚上，总是需要用小说来打发时光，而对其他事几乎提不起兴趣来。 我记得第一篇就令我为之一惊，那个男孩的心理绝对是我第一次才看到。他年纪如此小，却又如此乖张，对一般人来说，想要理解他确实有些困难。这不是孤独就能解释的。生活中肯定也不乏这种人的存在，他们的爆发力总是令我们感到意外。正如那个男孩，班主任越是对他好，他越是对你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就会报复你。因为你伤害了某种叫自尊的东西。因此，这样的小说看来，是可怕的。 然后，当2013年我再想看这本书时，它还在老家，我当时在北京的住处。那个时候，我想看耶茨的其他小说，诸如《复活节游行》《革命之路》，等等。不得不说，我当时有个想象，这些书是多么的盛行于世。因为看到网上关于这些书的内容介绍与宣传语，如我者，大概都会心动。但是后来我并没有购买这些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样说，并没有某种庆幸和遗憾的意思。2014年，也就是现在，我呆在家里，我看完了这本书。情况就是这样。 也是在2013年，我看了改编小说的同名电影《革命之路》。这大概是在我读了耶茨的几篇小说之后。我想说，是我喜欢的电影。不过，不是因为里面的演员怎么样，当然他们演的很好。我想说的是，看得出来，里面的时代背景已经远离现在。但是电影，或者说小说所表达出来的人的状态，似乎一点都不过时。即人的渴望、焦灼、绝望，此类情绪，抑或情感上的东西。他们想要去巴黎，当然，现在我们已经无法想象那种狂热劲。不知道朱文的有篇小说，是不是为了反梦想这回事而写的。小说中，一对陌生的青年男女，他们坐在去一个叫大厂的公共汽车上。于是他们聊了起来，当然，他们聊到了梦想，为生活是不是在别处，在别处是不是生活就不一样了而争论着（应该说是讨论，甚至就是说话吧）。有意思的是，在小说中，在公共汽车颠簸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巴黎这个闪耀着无比光辉的词。去除感情色彩，巴黎完全可以等同于梦想。 整部小说集，比较喜欢的有《建筑工人》《旧的不去》《勃朗宁自动步枪手》《南瓜灯博士》《万事如意》。除了《南瓜灯博士》外，其他的几篇小说，我读完之后，感到有一个孤独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人是孤独的，这几乎可以说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是我想说的是，在小说中，孤独是一瞬间的。即使小说以看似光明，或者不那么明了的方式结尾，那个人物的孤独还是无法改变。没有一种关系能够消解这孤独。在耶茨的小说中，孤独的产生，多是因为某种关系的破裂，或者在我看来，关系一旦产生了阴影，孤独就在所难免。也许这种孤独在某些人那里，像加西亚·马尔克斯，威廉·福克纳那里，是经不起说的，甚至看起来，这种孤独都有些脆弱，是的，有人会说，这是脆弱。因此，还不如说得更彻底些，就是空虚。它更接近本质吧。但是别忘了，耶茨写的是凡夫俗子，他们仅仅是在生活里遇到了暂时的困难。 作家阿丁曾经写过耶茨的小文章，里面说到了这位作家在文学这条道路上的坎坷经历，令人唏嘘不已。这本书的后记，自然也没有放过对这方面的避谈。 “在欧洲的几年中，（耶茨）除了写作他什么也不干。他坐在租来的房间里，不停的抽烟，不停的咳嗽，不停地写，一篇又一篇，但都不成功，《纽约客》拒绝了他的每一篇投稿（直到2001年，耶茨逝世八周年，才发表了他的短篇小说《运河》）。 “1952年，这一年，他终于在《大西洋月刊》上发表了一篇小说，那是他旅欧一年后写下的十五篇小说中的一篇。” 当然，这些对了解耶茨这位作家是有帮助的。如果读了他的小说，还想做进一步的深入，作家的经历是无法回避的资料，更何况是对于耶茨这样可以说，是以生命在写作的作家。不过，有关耶茨谈自己写作的内容好像还并不是很多。后记中有这样的文字：耶茨顽固地反对知性主义，坚持认为小说与“思想”无关，让他成了这个局限的牺牲品。又还有他曾说：我想我对成功的人士不太感兴趣，我想我对失败更感兴趣。我所写的全是家庭，家庭就是我要写的。 耶茨在他的写作道路上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过程。即使他的作品有些得到了发表，但是诚如书上所言，他是一个很快被遗忘了作家。这样说，一点都不为过。想想，这本《十一种孤独》，耶茨的处女小说集，1962年出版（耶茨1926年出生），我现在不也是半个世纪后才读到吗？他的作品让我们今天才读到，也许是与生命力无关的一个话题。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次难得的机遇罢了，因为我们的城市里也盛产耶茨笔下的人物。不知道耶茨看到这种情况，是应该高兴，还是什么。更可能的，也许是与他无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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