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吾乡随笔|一株桂花树的想象

有些人，漫不经心向我诠释着人性的复杂；

有些事，悄无声息向我传递出生活的温暖……

               ——覃炜明

吾乡随笔|一株桂花树的想象

   文 覃炜明

我比较喜欢桂花。一是可能作为广西人，有一种来自“桂系”的自恋；第二因为自己是半吊子文人，喜欢桂花的样子卑微、不事张扬，却暗送清香、无所不入的品格。记得有一个文人写过一句诗：“苍梧历暑苍枝劲，八桂经秋桂子稠”，我特别喜欢，借树借花，前一句写我的老家，苍梧县，后一句写我的省份，广西省。——虽然他写的其实就是是两种植物而已。

不过虽然喜欢桂花，却从来没有种植过桂花。因为种花养草，需要一个庭院，一份心情。自己几十年颠沛流离，固然经过奋斗，已经有一方自己的居室，但是从来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庭院。更因为谋生艰难，经常奔波在路上，也没有那一份弄花养草的闲情。所以喜欢桂花之类，也不过是偶尔看到有桂花的地方，选择一张凳子，坐一下，闻一下，看一会，如此而已。

带着这样的心情，前几天到小区附近的一个公园晨运，看到路边有一株桂花，开放着一朵一朵极其谨小慎微的白花，散发着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感到在这样花花绿绿的春天，居然有这样不事张扬的花儿，有点奇怪，就驻足凝望起来。不望不知道，一望吃一惊：这一株桂花，树枝弯弯曲曲，斑斑驳驳，特别像一个老农的手指，但是树身却是光光滑滑，笔直如立，完全不是桂花树应该的样子。

再细看，原来这一株桂花树居然是嫁接的。树身长出来的另一枝新芽，叶子很像家乡的那种长棠梨子的棠梨树！我知道棠梨树很容易栽种，小时候围菜园子，砍了棠梨树做树桩，到春天一些树桩上就会长出新叶——因为树桩的根部长出根须。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嫁接了桂花的树是不是就是棠梨树，但是我对这种树嫁接出来的桂花，倒是有了一份突然想知道的兴致。

这样的树，样子奇怪，特别是那个嫁接的地方长出一个特别大的像骨骺一样，有点难看，当然这也不影响桂花开枝散叶乃至开花结果。后来又发现，这样嫁接的桂花树，在这个公园居然不止一株两株，而是有十几株！

我知道，在农村，很多果树（比如沙田柚、梨子乃至桃子）都需要嫁接，用嫁接出来的树苗，栽种的新果才能保持产品的“原汁原味”。每年的春天也是嫁接的季节，走到树林可以看到很多被布包起来的树枝，那就是正在培养新芽的枝干。

但是一种花也用嫁接的技术种植，而且是种在看起来毫不相干的树种上，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想向专业人员了解，我就把这个发现发到朋友圈，我要看看对一株桂花大家有什么样的想象。

一组照片，发到网上，万能的朋友圈果然开始“发力”。

首先有一位来自福建福州的朋友做出猜测：“有可能是桂花长得慢，利用嫁接，可以让几株小的桂花长成一株大树冠的。”她认为两个原因：一个为了造型饱满，另一个是为了快速成林。

本地一个老师，用他的理解也印证这个观点：“利用同科植物作为母本嫁接后，接枝能多多吸收营养且，长势迅速，否则只能缓慢生长。” 

当然也有朋友做出了这样的理解：“桂花树是按照树干直径来定价的。”她的意思是，如果按树根的直径买桂花树，价格很定很贵，所以园林工人想到了这样的省钱办法。

为了快长，为了好看，为了省钱……本来有点诗意有点高雅的桂花树，经过这样的解读，居然再也找不到那一种原来一见钟情的美感了。因为在我心中，桂花所以美、所以让我留恋，在于自然、在于甘愿卑微、甚至敢于素面朝天。现在一株桂花树融入了这样多的内涵，哦突然发现它变成了“树妖”，正如看一个人妖，纵然光芒四射，也无论如何唤不起心底的那一份真正的男人本色的激动了。

                              2018-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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