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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冰扬波
01 顺治年间，浙江开化县衙捕快抓到一江湖大盗，名叫木子雄。 张县令历来秉公执法，勤政为民。 经过盘查，此贼作恶多端，身背多条人命。 处以大辟（就是砍脑瓜子）。 此案正忙着走程序之际，不想张县令的老爹驾鹤西游了，张县令需回乡丁忧三年。 朝廷便委派钱塘县丞王某接任。 数月后，刑部公文下来，同意原判： “木子雄依拟正法。” 王县令亲自监斩。 至此，案子应该结束了吧。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 02 三年后，张立山服丧期满，朝廷派他到江西铅山做县令。 张县令刚到铅山不久，河口镇就发生了一起盗贼抢劫案。 张县令一声令下，三班衙役火速出动，很快便缉拿盗贼。 不过，抓捕工作还是费了不少劲儿，此贼极为凶悍，一名捕快脑袋被他打破，且为此送了小命。 张县令非常恼火，即刻提审：“目无王法，胆敢袭警，也忒嚣张了！” 此贼一上大堂，张县令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顿觉后背一阵冷嗖嗖。 为啥？ 此贼虽埋头跪在堂前，可张县令还是一眼便认出他就是木子雄。 三年前这货不是已被斩首了么？ 咋又蹦跶出来了？ 活见鬼！ 03 为进一步确认其身份，张县令灵机一动，,用家乡方言盘问：“堂下罪犯，请报上姓名？” “李雄！” 一口浓重的开化口音。 辨其貌，听其音，已然八九不离十。 张县令厉声喝道：“木子雄，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你搞错了吧，我叫李雄，木子李的李，英雄豪杰的雄…” “还英雄呢，狗屁！” 张县令随之起身走到他身边，扯开他衣领，只见“脑后刀痕宛然”。 “木子雄，这刀痕是咋回事？” 乖乖，这声音咋越听越耳熟呀，木子雄抬头一看，立时懵圈了。 这才认出，正是三年前曾在开化审讯过自己的张县令。 至此，再狡辩已徒费口舌。 木子雄一声长叹，便竹筒倒了豆子，全招了。 04 这货命也真够大的。 三年前，木子雄确实挨了一刀。 不过，肯能刽子手紧张，一刀砍偏了，脑瓜子没掉。 木子雄噗通一声倒地，立时昏死过去。 午夜时分，木子雄悠悠醒来，四周黑了咕咚，空无一人。 他还以为自个儿已然到了阴曹地府。 他摸了摸脑瓜子，还在；掐了掐大腿，还疼。 哈哈，老子踏马的还活着… 三下五除二，挣脱了身上的绳索，连夜逃回家中，及时得到了救治，竟保住了一条小命。 伤愈之后，为了不暴露身份，木子雄一路逃到了江西，从此隐姓埋名。 狗改不了吃屎，又干上了老本行。 天不藏奸邪！ 这不，木子雄再一次坠入法网。 05 此案过于重大，且有违规之嫌，张县令不敢擅专，立即具文上报。 原文如是载： “遂以子雄昔日刑后脱逃，及今拒捕杀人事，通详上宪”。 江西巡抚一看呈文，这还了得，忙派人彻查此案。 经查，王某现已调任浙江另一县县令，马上移咨浙江查之。 浙江巡抚听闻，亦大骇，立刻拘来王某及刽子手，严审。 经查，终于真相大白—— 原来，开化这个地方民风淳朴，此前无人犯过斩首之罪，当地连一个比较专业的刽子手也没有。 临时找的刑场，临时找的刽子手，行刑的时间也临时定在了晚上。 当晚行刑时，一刀下去，“刀砍而仆，疑其已死，遂用芦席掩覆之”。 等到天亮后去收殓时，意外发现尸体竟然不见了。 王某怕吃瓜落，便以已执行死刑上报。
05 王某和刽子手，虽无受贿、故意释放死刑犯之举，但因其工作失职，还是逃不掉相应的处罚。 至于木子雄，死定了。 为谨慎起见，浙江巡抚特地将他提到开化，让其亲友逐一辨认，验明正身后，押回江西铅山结案。 又被咔嚓了一回。 参考文献：《听雨轩笔记》《清稗类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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