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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作画藏玄机 宝钗论讲明事理——《红楼梦》创作过程再探

 青溪话红楼 2022-10-17 发布于河北

前期文章沿着《红楼梦》中的草蛇灰线,找到了这部书的作书人和批书人在书中对应的角色。他们就是书中的四大主角:林黛玉、贾宝玉、王熙凤和薛宝钗。

其中除了薛宝钗只是批注以外,其他三人都既是作者又是批书人。所以,《红楼梦》最初的成书,不是一个人的创作。

作者擅于埋伏草蛇灰线,把书的相关信息镶嵌在字里行间,等待读书人去发掘。

上篇文章讲到惜春奉贾母之命为刘姥姥作画,在这个情节中,隐藏着《红楼梦》的创作信息。我们只分析了一部分,现在接着看下面一段原著:

宝钗道:“我有一句公道话,你们听听。藕丫头虽会画,不过是几笔写意。如今画这园子,非离了肚子里头有几幅丘壑的才能成画。

这园子却是象画儿一般,山石树木,楼阁房屋,远近疏密,也不多,也不少,恰恰的是这样。你就照样儿往纸上一画,是必不能讨好的。

这要看纸的地步远近,该多该少,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这一起了稿子,再端详斟酌,方成一幅图样。

第二件,这些楼台房舍,是必要用界划的。一点不留神,栏杆也歪了,柱子也塌了,门窗也倒竖过来,阶矶也离了缝,甚至于桌子挤到墙里去,花盆放在帘子上来,岂不倒成了一张笑'话’儿了。

第三,要插人物,也要有疏密,有高低。衣折裙带,手指足步,最是要紧;一笔不细,不是肿了手就是跏了腿,染脸撕发倒是小事。依我看来竟难的很。

如今一年的假也太多,一月的假也太少,竟给他半年的假,再派了宝兄弟帮着他。并不是为宝兄弟知道教着他画,那就更误了事;为的是有不知道的,或难安插的,宝兄弟好拿出去问问那会画的相公,就容易了。”

宝钗这里讲的是画画的事,在批书人看来,画画和写书具有某种意义上的相通性。

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一回在介绍书的版本时,有一条眉批,写道:

若云雪芹批阅增删,然后开卷至此这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后文如此处者不少。这正是作者用画家烟云模糊处,观者万不可被作者瞒弊了去,方是巨眼。

批书人在这里把《红楼梦》这部书中刻意迷惑读者的写作方式,比喻成画家绘画时画的模糊的烟云。

画的最高境界是留白,给观者留下想象的空间。《红楼梦》的创作特点充分运用了这种艺术手段。

“曹雪芹”把《红楼梦》增删修注、分出章回,最后命名为《金陵十二钗》。贾宝玉在太虚幻境的薄命司内观看的画册,其实就是《红楼梦》这部书的一种呈现方式。

薛宝钗评绘画,实际是在影射《红楼梦》的创作思想。她说,“该多该少,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

“分主分宾”,这是讲主次,创作一部小说,这一点非常重要;“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说的是内容的增删选择;“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这一句讲到了《红楼梦》的要害。

要把某些不能明说的真事隐藏起来,允许显露的东西才能展现,这恰恰是“真事隐”“假语存”的直白说法。

薛宝钗这几点讲的大原则,接下来分别针对楼台房舍和人物说了两个具体要求。总的意思是房屋楼宇以及室内摆设要完好齐整,不能出现坍塌毁坏;人物形象不能露出伤残、不能脏了脸乱了发。

宝钗这些话说得很夸张,贾母既然让惜春画画,说明她具有相当高的绘画水平,这些低级错误不会出现。

宝钗描绘的完全是一副败相乱相:房屋坍塌毁折、人物受伤身残,“染脸撕发”这分明是互相厮打的景象。

大观园的最终毁灭在《红楼梦》中有所预示,通过贾宝玉的悲伤展现出来。

芒种节送花神的日子,林黛玉在葬花塚为落红哭泣,悲吟一首《葬花词》。贾宝玉听见后,悲从中来,原著中对此时的宝玉有一大段心理描写。我们回忆一下原文:

话说林黛玉只因昨夜晴雯不开门一事,错疑在宝玉身上。至次日又可巧遇见饯花之期,正是一腔无明正未发泄,又勾起伤春愁思,因把些残花落瓣去掩埋,由不得感花伤己,哭了几声,便随口念了几句。

不想宝玉在山坡上听见,先不过点头感叹;次后听到“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等句,不觉恸倒山坡之上,怀里兜的落花撒了一地。

试想林黛玉的花颜月貌,将来亦到无可寻觅之时,宁不心碎肠断!既黛玉终归无可寻觅之时,推之于他人,如宝钗、香菱、袭人等,亦可到无可寻觅之时矣。

宝钗等终归无可寻觅之时,则自己又安在哉?且自身尚不知何在何往,则斯处、斯园、斯花、斯柳,又不知当属谁姓矣!

因此一而二,二而三,反复推求了去,真不知此时此际欲为何等蠢物,杳无所知,逃大造,出尘网,使可解释这段悲伤。

我们说过,《红楼梦》中以花喻人。黛玉葬花哭花,暗喻对人的追悼缅怀。

贾宝玉听完葬花吟之后,恸倒在山坡上。他想到的是家破人亡的境况,黛玉、宝钗、袭人、香菱等人都离散,大观园属于别人。

这段文字,以宝玉假想的方式顺笔带出。文字写的是假相,那却是最终的结局。我们可以感受到其中发自心底的悲痛哀伤,这份情感是真实的。

笔者认为宝钗指导惜春画大观园行乐图,影射的就是《红楼梦》这部书的写作标准。

通过前期文章分析,我们已经得知,林黛玉是这部书的创作者,后来又化名为“曹雪芹”对全书进行了修注删改,最后题名为《金陵十二钗》。

《金陵十二钗》对应太虚幻境薄命司中的《金陵十二钗》三部卷册,它是画卷的形式。

林黛玉创作这部书,以春秋笔法,微言大义。同时把某些东西隐藏起来,运用设譬比兴的方法,隐曲地表达某些东西。

正如薛宝钗说的:

“世上的话,到了凤丫头嘴里也就尽了。幸而凤丫头不认得字,不大通,不过一概是市俗取笑。

更有颦儿这促狭嘴,他用'春秋’的法子,将市俗的粗话,撮其要,删其繁,再加润色比方出来,一句是一句。

也许作者深恐读者不能明白这段评论作画地情节实际在影射书地创作,才让宝钗首先说了这段话。

蒙府本这里有一条批语说,[触目惊心,请自思量。]批书人很清楚作者在这里说出了书的作者,为此一惊。

对于作书人,设置作画为的是记录当时的生活情景,给读者提供线索。

所以,作画和他写书的目的是相同的,所以宝钗又说“分主分宾,该添的要添,该减的要减,该藏的要藏,该露的要露。”

这显然是《石头记》(《史偷记》)这部书的创作原则。

最后,宝钗又安排宝玉帮助惜春绘画,为的是有不好安插的地方方便请教外面的高人。

惜春这幅大观园行乐图,景物要画得丝毫不差,并且要把人物都画进去。试想,这不就是大观园内众人生活的展现吗?

第五十四回 “史太君破陈腐旧套 王熙凤效戏彩斑衣”中,贾母批判了所谓的才子佳人一类书的荒唐性。

这一回回末,蒙府本有一段批语,说作者“借他人酒杯,消自己块垒,画一幅行乐图,铸一面菱花镜,为全部总评。”

“画一幅行乐图,铸一面菱花镜”比喻的就是作者创作这部书;“行乐图”“菱花镜”都是《红楼梦》的代名词。

惜春绘画描摹“大观园行乐图”,影射的就是写作《红楼梦》。惜春这个作画人,也是书的创作者之一。贾宝玉帮助惜春作画,这也说明宝玉也参与了创作。

所以,宝钗、惜春和宝玉,三个人都参与了《石头记》的创作或批阅。薛宝钗是指导者,惜春主笔,宝玉助理。

拙作《揭开面纱“一芹一脂”探根源 “风月宝鉴”雪芹棠村共谋篇》一文中,关于《红楼梦》的创作者,得到三组人物对应,分别是:

吴玉峰——棠村——贾宝玉;

曹雪芹——尤三姐——林黛玉;

孔梅溪——警幻仙子——王熙凤。

当时有些奇怪,这里面没有出现薛宝钗的身影。

上一篇文章《凤辣子世俗讲粗话 林潇湘才高写春秋——《风月宝鉴》的正反两面》指出,在书的创作过程中薛宝钗参与了批注。

今天这篇文章发现,薛宝钗竟然是一个总指挥者。但是,她指挥的时候,黛玉已经有了成品了。

其中有什么玄机,还有待于进一步领悟。

正是:

画中画,书中书,需得慧眼,

谜中谜,幻中幻,要来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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