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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秋风不燥，阳光正好，对于铁生共同的认知，让我们跨越了年龄的界限，文学在那一刻抵达了现实，阳光里流淌了一地淡淡的忧伤，为着铁生，为着那颗高贵的魂灵……文by潘继云 孩子们都喜欢漂亮的老师，比如若熙。对于若熙而言，漂亮绝不仅仅指她的颜值，而是她的对于课堂的态度。没有听过她的课，但是我知道她的课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开学第一课，她把孩子们带出教室，在走廊的地毯上席地而坐，侃侃而谈，那时我就知道，这个年轻的姑娘一定是一个有想法的老师。中秋诵诗会，演出前一天，她还在反复斟酌，单从她自己制作的背景视频来看，她是一个特追求细节的老师。她教室外的书包柜上，贴满了孩子们的手抄报，有几份算不得上乘，但是还是很有仪式感的张贴在那里，我知道，她是一个懂得尊重学生的老师。“我希望在教学方面能得到更多的指导和提升，同时希望您能帮我一起规划一下未来的发展和成长，包括阶段性的计划。”在我们师徒第一次的咖啡时光，我问他们希望我能为他们做什么的时候，若熙这样回复我。那时我就坚信，她一定会是一位优秀的老师，优秀的语文老师。语文组组织听评课活动，我看到她上周报上来的课题是《秋天的怀念》，我着实是为她有点小担心的。唯有经历过人生起起伏伏坎坷磨难和生离死别的人，如史铁生，才能把人生的酸甜苦辣揉碎在文章的字里行间。那一刻，秋风不燥，阳光正好，对于铁生共同的认知，让我们跨越了年龄的界限，文学在那一刻抵达了现实，阳光里流淌了一地淡淡的忧伤，为着铁生，为着那颗高贵的魂灵。那天晚上，我有点不放心，特意跑到她的教室，她停下手里的笔，把思路分享给我。直到深夜，她还在教室里反复推敲，一遍遍梳理。那天上午又跑来征求我的意见，可不可以把语文课搬到负一艺术中心的影音室去，因为那里的氛围更适合讲这节课，她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没个正形，太不严肃。我告诉她，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你的每一份用心学生能感受到，每一位走进你课堂的人都能感受到。走进负一层艺术中心的时候，若熙已早早准备好，在门口迎接学生了。室内几乎一整面墙都是投屏，几把椅子弧形排列，孩子们随意地坐着，没有了教室里的严肃感。灯没有全打开，PPT采用了黑色背景，白色字体，同时投在墙上的还有轻盈的羽毛……氛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灯光、背景、空间，在这样一个秋日的午后，来怀念铁生，我想这种氛围最合适不过了，能把语文课堂从教室搬到艺术中心的影音室来，有这个创意的除了若熙，估计也没别人了。“这张图片是小时候的史铁生和妈妈的合影，再来看这一张，应该是什么时候的？这一张呢？”随着孩子们的回应，画面定格在瘫痪后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和日渐衰老的妈妈……“史铁生自杀过三次，妹妹史岚回忆道：’我亲眼看见他把一整瓶药一口吞下，然后疼得在床上打滚，看见他一把摸向电源，全院电灯瞬间熄灭，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和绝望。’”借助于这组图片的对比和妹妹史岚的回忆，自然引入文本，引出第一个任务：小组合作，共同体味史铁生在全文中的情感波澜，并描绘出史铁生情感震荡曲线。一个聪明的老师不会千篇一律肢解文本，文本问题化，碎问碎答，把语文课上成阅读分析练习课。让学生成为课堂真正的主人，就要站在学生的角度来设计，如此，学生活动才会充分，课堂才是孩子们的课堂。若熙把这个任务抛出后，先是带着学生一点一点进入文本，然后引导学生把情感曲线画出来。“这时，母亲就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儿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她病成了那样，还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她病成了那样，还挡在窗前说：“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 ，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她病成了那样，还在我答应看花后，高兴得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她病成了那样，还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眼，比我还敏感。——她病成了那样，还在昏迷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不得不说，文字的力量是能穿透时空的，“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就召她回去了。’睁开眼睛，看见风正从树林里穿过。”“心神恍惚，呆呆地直坐到古祭坛上落满黑暗然后再渐渐浮起月光，心里才有点明白，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当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达到顶点，当教室里只留了大屏前的灯光，集光灯束下，图片里的儿子和妈妈仿佛走到了我们跟前，低缓的音乐由远及近……“半睡半醒间，你回到了老房子，——吱呀，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母亲的卧室，只见母亲背对着你，灯光勾勒出她因劳累而消瘦佝偻的身影，你努力探身，却看不清楚她的脸，你将自己的轮椅推上前去，坐到她身边，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就这样开始了......”“妈妈，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你为什么不等我拿了大奖，您看，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妈妈，我和妹妹都在好好儿地活……”（文字和声音的力量直抵心灵——来自若熙和中国传媒大学的朋友）
儿子：妈，在我心中，您是一位活得最苦，但活得最坚强，活得最睿智的母亲，是一位胆小敏感，但又最勇敢无畏的母亲。您是我魂牵梦萦的人，是我遗憾终身的痛......我看见您了！母亲，您别走，等等我......我知道，这可能是场梦，是查验未醒的麻醉，是疼痛过后的昏厥，是生命尽头的回望，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您......妈妈：儿啊，你问我为什么想带你去看北海的花。秋天，窗外枯枝败叶太多，那些看了直让人难过。但北海的菊花是秋天里最美的，开得最灿烂的。兴许这看了呀，人也能带点儿精气神。儿啊，你问我种的花儿怎么都死了。哎，妈，确实没有精力了......我只希望，妈能在你心里种一株不枯萎的生命之花。你问妈疼不疼。没事，妈能忍。你那么年轻，但经历的事情不比我轻松，妈的事情，自己能扛。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和岚岚。儿啊，你问了妈那么多如果。妈只想说，如果......可以，我宁愿坐在轮椅上的人是妈自己。儿子：妈，想对您说的实在太多.......今天是9月22日，您瞧，北海的花儿又开了，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音乐戛然而止，恍然间，已是泪流满面，忧伤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间流动，还有落在地上的泪，砸在心里，疼疼的。课后，若熙告诉我，她那天特意找中传媒的朋友帮她录制，她在添加自己的对白时，一边读一边流泪。又是秋天，北海的菊花开了，相约一起去看菊花吧，为了缅怀那颗高贵的灵魂，也为了我们内心对于语文，对于文学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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