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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山依旧 兆海君，你走了！走得如此匆忙，匆忙得不曾有任何预兆，不曾给人一点儿挽留的余地，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的话别。一次突乎其来的心梗，夺走了你美丽的生命，让你的人生定格在59岁，据说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 10月15日中午，我躺在床上正欲进入习惯性的午休，“嘀铃铃……”一阵铃声骤然响起，电话中传来的是咱的一位老学生慌里慌张的声音：“老师，您快看看微信，王老师'不在’了！不是开玩笑吧？”我赶忙打开手机微信，见到一则简短的讣告，说是你突患疾病不治身亡。 我知道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但又何尝不想这只是一个“玩笑”。然而，打电话向知情人询问，很快证实你的确是“走”了，走得如此突然，如此匆忙！闻此噩耗，真如晴天霹雳，我一个年过六旬的男子汉竟然悲不自胜，失声啜泣。 整个下午，我的心情都难以平静，咱们在一起的那些情景都一直在脑海里翻腾。
兆海君，咱们相遇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1988年，我调入浆水中学，你很快走进了我的视野。个子不高，嗓门不小，说话风趣幽默，待人热情大方，大家都叫你“兆海”。我也曾误认为你姓“赵”，叫“赵海”，也曾与许多刚接触你的学生一样喊你“赵老师”。后来经过几番纠正，才知道你的大名叫“王兆海”，是正儿八经的“王老师”。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了我们十来年的同事合作和三十多年的兄弟交往。 1989年，我接手文科87班的班主任并兼任包括补习班在内的两个文科班的语文课，你是两个文科班的历史老师，我们成了直接的合作伙伴。再后来，我们一起教过多年的文科补习班，一起做班主任，一起带年级，登同一个讲台，干共同的事业，带共同的学生。
清晨一同带着学生在校门外那条乡村公路上跑操，白天一同研究教学，夜间一同查宿舍作息。闲暇时也曾经无数次到路边的小店里聚餐，酌几杯小酒调节精神，交流感情。接触日多，交往日密，感情日深，我们由荣辱与共的同事而成了志趣相投的朋友。 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你许多时候都令我感动。那年补习班招生，为了联系一个学生，你骑着那辆不起眼的“80摩托车”带着我翻山越岭远赴内丘县城。在经过摩天岭时由于道路光滑，摩托车摔倒在地面上，我们擦了擦身上的泥巴继续赶路。 下午沿107国道返回，在路过晏家屯一带，接着进村入户走访学生，直到昏天黑地才沿邢和公路返回。颠簸一天，你那辆小小的摩托车载着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跑了200多公里的路程。我坐在车后座上都累得腰酸腿疼，你一路骑车不知道该有多么辛苦！ 那一晚，我们最终还是未能赶回学校，筋疲力尽之下花30元住进了野河山庄最简易的房间。第二天，你又骑着摩托载我上路，我们到羊范、龙华一带继续招生，半夜里返回学校。这一天下来又是将近200公里的路程！这事儿今天讲出来，不知局外人是否相信，但这却是我们实实在在的经历。 社会上一些人感到疑惑，说浆水中学这样一所深山沟里的学校，为什么能够在激烈的高考竞争中屡创佳迹，且数十年红旗不倒？我想就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在，当然也包括具有同样精神的我们的众多的同事。招生如此，平时上课自不必说。 特别敬业，特别能吃苦，这是我们浆中人共同的风采。浆水中学的文科高考成绩在整个邢台市是出了名的，县内外许多学生纷纷慕名到浆中就学。尽管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你去了别的学校，但浆水中学的史册上永远铭刻着你的奉献，“太行明珠”的辉煌中有你的一份光芒。 你是一团火，对同事古道热肠，对学生满腔热忱！无论是谁遇到什么事你都会出手相助，无论是谁与你相处都会感到春天般的温暖。你是一枚“开心果”，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生编硬造，你的口中总有讲不完的故事，无论什么话经过你的一番调侃，都会横生出无穷的趣味。
你更是一个“工作狂”，当年班容量特大，最多时单单一个文科补习班就达130人，备课、讲课、批阅试卷、辅导学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你对每个学生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从学习到生活关怀备至。由于知识渊博，讲课风趣幽默，学生都喜欢你的课，也由衷地喜欢你这位历史老师。 你是一个富于家国情怀的人。对那些枉顾社会正义的鬼魅魍魉，你“路见不平一声吼”，时不时会奋笔疾书，扶正祛邪。记得前两年面对那位知名作家的“疫情日记”，你义愤填膺，与一大堆追捧者挺身论战，不折不挠。 正像你的网名“寒梅傲雪”，你是寒雪中的一枝梅，以铮铮铁骨傲视群芳。后来，又读到你发在网络上的多篇诗歌和散文，想不到你一位历史老师竟然有那么好的文笔，令我这个做了一辈子语文老师的人感到汗颜。 兆海君，你正直，泼辣，活力四射，朝气蓬勃，言谈举止中都是满满的正能量。这里仅摘录你去世前5天内发在朋友圈中的几句话： “不行动，梦想只是好高骛远；不执行，目标只是海市蜃楼。人与人之所以拉开距离，不在其他，就在于行动力。” “同情弱者是一种品德、一种境界、一种和谐。” “心理健康，才能身体健康。” “有时候道理讲不透，讲不通，然而一幅漫画一句调侃就让人顿开茅塞，豁然开朗。” “行动是打败焦虑的最好办法。当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当不知道怎么开始时，就先把能做的事情做好。” 这些金子般的语言或者蕴含生活哲理，或者充满砥砺人生的力量，更是你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说什么我都不愿相信，这样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人竟然会溘然辞世，让几多壮心化为千古遗憾。 兆海君，你一辈子重情重义，最终却很不够意思。你走了，走得如此匆忙，如此狠心，却把痛苦和哀伤留给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昨天到你老家，你直挺挺躺在水晶棺中，你的一双儿女侍立两侧，眼睛都哭红了。弟妹悲痛欲绝，我们都不忍心见她一面。同学、学生、同事、朋友接踵而至，在你面前鞠躬道别，黯然流泪，你竟然不肯睁开眼看他们一眼。 我知道，你并不愿意离开，舍不得这个世界，不忍心割舍亲朋好友。妻子儿女尚需你呵护，亲朋好友需要你眷顾，凭你的一腔热情和满腹才华，尽管离开体制仍可以发挥余热，为你所钟情的事业、为这个社会作出很大的贡献。
你兄弟哥们多，从父母手中只分得两间土屋，在老家盖一处新房是你的夙愿。大前天你发微信朋友圈说“终于告一段落，一半工程结束”，可就在房屋棚顶的第二天，你竟然“走”了。 或许是因为你太劳累了，不仅仅是起房盖屋，还有这一辈子为事业马不停蹄地奔忙。“有点累啊！”这是你于2022年10月14日20时17分发在朋友圈的最后一条微信，竟然成了我看到的临终遗言。
我去看了你建造中的新房，房子建得很有品位，也相信后续会如你所愿把房子建好，只是“新房落成，故人已去”，睹物思人，越发使人哀伤。 兆海君，这几天大家都在怀念你。刚刚，我同几个老学生在一起吃饭，大家没有食欲，一直都在回忆你的音容笑貌。一个学生说：“王老师是猜题的高手，那一年考前最后一节课说，'今年高考一定考唐朝’，果不其然在高考卷上就遇到了有关唐朝的试题。”所有你教过的学生都对你敬佩之至，所有熟识你的人都对你赞赏之至，人活到这个份上，应该说值得骄傲。 人行天地间，只是匆匆过客，充其量犹如一颗流星，终究是要走的，只是你走得太早，又走得如此匆忙，把无限的悲哀留给了亲人和友人。 “存者且偷生，逝者长已矣。”事已至此，我们于无可奈何之中唯能祝你一路走好。我也绝对相信，凭你的大仁大德，也会佑护关心你的人和你所关心的人平安吉祥。 兆海君，你如此匆忙地走了，真不知道该对你说点儿什么。你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惋惜，也留给了亲人朋友永久的思念。安息吧，你的确是太累了！ 作者简介：青山依旧，本名郝永渠，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人，大学学历，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骨干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原邢台县浆水中学校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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