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靠赌博去发家致富成了一批人永远做不醒的梦，于是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赌棍，他们在从事这种不能公开的职业。这是江南某县的一个小村庄，距县城仅三公里，20多户人家百余口人素以种粮为生，农业责任制为这里人解决了温饱后，他们却不求进取了当周围的村庄去花大力气兴办企业，去外出打工挣钱时，这个村却兴起了赌博。开始他们自赌，村人赢村人的钱，不久这个村赌钱的事传出去了一些邻边周围村中爱赌者也纷纷赶采城内的赌博佬更像闻臭味的苍绳纷飞而至这些外来客拿出的都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叫人好眼红。他们在哪家赌就为哪家丢下“头子”。一场赌下来少说也会丢下百多元。村人顿时从中受到启发从此邀赌进家成了他们发家致富的途径小村成了全县有名的赌村赌客采自四面八方方圆数十里县公安局根据当地干部的举报多次前来抓赌，然而小村人哨兵多，一有风吹草动赌博佬们便销声匿迹了。无独有偶，与小村相呼应的另一个村子不久也开设了赌场，招来了八方赌客。一位在逃犯当上了赌场的保镖当地政府和派出所前来抓赌时，一名分管政法的副镇长竟遭到围攻和欧打第二天县公安局派出数十名干警费了好大气力才将逃犯及肇事者抓获归案。有人说是赌造就了赌棍，也有人说是几赌棍培育了赌场，这中间的关系谁能说得清？然而有一点却是不实，赌场中确有一批常赌大军开始走上了视赌为职业的道路。王某原是某县百货公司的出纳员，今年才四十出头，在“文革”期间学会了赌博。工作后有限的工资收人使一家四口生活得不尽如意：电冰箱没有，电视是黑白的，洗衣机是单缸的。他觉得自己太需要钱打扮新的生活了。当赌风开始时，他情不自禁日日去邀赌找赌，很快他把手伸进了牌九桌。第一场第二场他都是旗开得胜，赢了五百多元，妻子劝他不要赌，他说：“我赢上几千元就歇手，为的买回彩电和冰箱”可是事与愿违．他失败了．不但未赢到彩电．连妻子苦心节余下来的六百多元也全叫他输了。他不甘心四处去借，一个月下来竞输掉四千多元当他设法再去借钱时便把手伸进了公款。在以后的两个多月中他又输掉了七千元。单位知道他赌钱的事之后，当即作出了停止他担任出纳的决定可是就在要他交帐的那天他又去了赌场，当晚他又输掉了近两千元东窗事发了，王某以贪污罪被捕了，结果他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这个县的某乡农民刘某为了使结婚礼品办的更富足，竟把希望寄托在赌场上，他连赌三个月近六十场，其结果是把已准备的彩电等都输掉了。以赌发财的美梦使不少人成了惯赌，他们常年累月在外寻赌，在家邀赌某乡农民张某等三名青年在输得一无所有后竟结伙持械抢劫驾驶员的钱财。赌成了这批人的职业。一些工人迷上了赌博之后，连班也不上了。一些农民迷上赌博后，成了有田不种的二流子，一些党政机关干部夜间也走进了赌场．某乡的两位党政负责人在多次参赌被发觉受到撤职、留党察看后，仍赌心不死，直至开除留用才洗手不干。江南某市的一位政法干部白天耀武扬威指挥抓赌，夜晚却脱下警服频频光临赌场赌成了他的地下职业。这些赌输赢大多达千元。不用躲闪遮掩，一条方凳中间放，两人就可赌起来。遍及县城大街小巷的赌摊，成了街头一景。个体经济的发展给市场经济带来了活力，雨后春笋般门面小店的兴起使我们一些县城及乡镇集镇空前繁荣。上午顾客盈门，一下午顾客稀少，每到午后，小店的店主们便开始清闲。一条方凳中间放，两个店主对面坐，双方开始赌博战。这是在不少街道上常见到的一个景象。这批个体户手头活络，别看是两三人赌，但赌资却不少。当一次上游则三五十元，一牌可赢百元之多。速度快，见效快，一把一结帐。个把小时输赢达数百元某县有娘娘庙小商场，四十八个门面相对而立，四十八个店主中竟有二十多个店主每到下午客少时就对面对赌。一个卖服装的王姓店主在两个小时中就输给对门刘某一千二百多元。一个星期天笔者在某县东西南北四条街道总长度约三千余米的商品市场上转了一圈，发现从事这个街头赌的店铺竞达六十多对。没有遮盖没有躲闪，他们在堂而皇之地进行着一种被人誉为自由自在的街头赌。没有干涉没有制止，有人说这是神仙们的逍遥赌。更令人惊奇的却是我们的一些党政干部甚至执法人员也常停下脚步注目观看。好像赌根本不是一种违法行为。其实这种赌早已不局限于街头巷尾了。某县城郊的一个乡办厂，两个厂长见工人们尚未上班，两人就在厂办公室里对甩起扑克来，十分钟不到厂长就输给副厂长八百多元。某机关三名干部下班时间到了却不离开办公室而打起“三子接”，一张牌一元，一牌输赢十多块。赌风已疯狂到何种程度！而有人却偏偏说这只是小来稀，这是何等麻木不仁！田野风光好，公园景色新，打麻将最宜人。这种景中赌已成为退休老人们的普遍乐趣。消遣已成为时髦货。某市的公园里。这个面积虽不足一千平方米的公园仅有小圆石桌二十多张，它原来是供老人们乘凉消暑下棋聊天休息的。园内树高鸟鸣，风景宜人，然而近几年来在麻将被宣布不再是赌具后，这里成了麻将的世界，退休老人们在这里尽情地打，不过却极少是纯玩的，大多数都是来刺激的。开牌至少五角，多则达两三块。就是下棋也同样来物质刺激，一盘棋少则半包烟多者四五块。一位退休老干部对笔者说，儿媳们都有工作不用我贴他们，一天输个四五块算不了什么，乐得消磨消磨时光。这种赌差不多成了退休老人们的专利，城市里是这样，农村里更是这样。某乡的一位民政干部告诉我，他们乡有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七百余人，这些老人极大多数都是把时光放在打牌上，有两个老太因为连续打牌达十个多小时造成血压猛升而突然死亡于牌桌上。某县有个老干部活动室，来这里的极大多数是科局县级离退休干部，他们来这里不是看报下棋交谈而是进行麻将赌博某县老干局的一位青年干部说，现在赌博已成为离退休干部们重新获得的职业。公开活动场所已成为以赌会友的场所，这岂非咄咄怪事一桩。退休者是一支庞大的队伍，他们享有人间的清闲，赌博将对他们的身心健康极为不利。然而我们的管理人员却视而不见．“只要他们开心就由着他们”。他们的儿女，我们的一些管理者这样说，这无疑是对这种消遣赌的一种纵容与支持。其实消遥赌并不逍遥。某县的一位退休干部将自己的退休工资输个净光后找儿子要钱，儿子又向妻子伸手，终于导致家庭的失和。这位老人从此再也消遥不起来了，他变成了一位目光呆滞喜怒无常的不正常人了。精彩的人世图，五花八门的赌购成了一个不该构成的画面。镜头一：传统的春节，家家可闻赌博声，男人赌，妇女赌，孩子赌，白天赌，夜间挑灯赌，被称之为节日赌镜头二：某家嫁女．某家娶媳，某村老人（死亡），至亲好友送礼祝贺围到一起赌，这是庆喜赌场面。镜头四：星期天休息，准得过过瘾，通宵达旦不下火线，这是星期赌。一切时间被利用到赌上来，他们精心编织了一个赌的精彩世界。在一家小饭店里，两位顾客各自在面前放着一条阿诗玛，他们用划拳的胜负赌烟。一家商店的拒台边，里面的一位男性营业员和柜台外的一位熟人不用任何赌具，只用两只手便赌了起来。剪子剪布，锤子胜剪，布又包锤。连现代化的游戏机也成了最新的赌具。赌博世界无奇不有已到了何等惊人地步！钞票是赌资自不必说，一时钞票不凑手或者为避一下风险又该如何解决？于是香烟、菜饭票甚至手上带的手表戒指也都可以作为赌博的筹码而掷上桌面。赌场是一个战场，赌场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百味俱全的市场，这个市场上活跃着一支流动的服务大军。站岗的放哨的传言的，他们担任着“保卫任务”。某乡在今春时曾发生一次参加者多达百人、输赢在万元以上的赌博，公安人员闻讯去抓，可是不等他们靠近村口，“保卫人员”就发现了，使风尘扑扑的抓赌队伍空手而归。一位“保卫”人员说：“我站一夜岗赏20元，有时还有赢家额外付给一二十元的赏钱，我还不乐于为他们服务吗”某县城关镇派出所的一位所长告诉我：一场正儿八经的赌博至少有五六个“保卫”者。然而这队伍只是服务队伍中最少的一批，大批的则是后勤队伍。在某村的一个赌场上，提篮小卖的竟多达助多人，糕点饮料面条包子五香蛋无所不有。即使在家庭来客赌博时，服务人员也是少不了，女人们常夜半起床为丈夫或儿子的赌友们打蛋下面。有赌就有服务，就有生意买卖。一些群众把为赌徒服务当成致富的途径。这是一种多么离奇的悲剧！据皖东南某县公安局长透露，一年他们抓赌近两百场，据不完全统计场内外专门从事提篮小卖做赌场生意的累计竟达六百多人次。特别令人悲叹的是在这批服务大军中大多是妇女和孩子，出现了“母子母女小卖队”。这些十至十五六岁的孩子提着篮子出没于赌场之中。谁赢了他们就把五香蛋花生米送上去，嘴里说着祝贺他们多赢钱的好话。在某村的一个赌场上，有两个孩子因争一个主顾竟发生欧打。近黑者黑，卖食品的孩子极大多数都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赌博。某乡一个叫牛牛的孩子因为将卖蛋得来的十元钱当场输掉而不敢回家外出流浪，幸被出差在外的一位亲戚发现才将其送回家。更有众多的孩子将赌习带进了学校某校初二班60名学生就有24人有赌博行为。赌博瘟役在泛滥，赌风在肆无忌惮地蔓延扩张。大千世界，泱泱大地到了无处不赌的境况了。这决不是笔者在故弄玄虚夸大其词。赌之危害早为世人皆知倾家荡产者有之，自杀身亡者有之，因赌而走上犯罪道路者有之，因赌而卖淫、卖妻者更有之。赌败坏了社会风气，赌破坏了社会的稳定，干扰了经济建设和发展，应当引起我们的高度警觉了。然而为什么对赌却禁而不止！在少数地方却是越禁越蔓延？一些地方的领导其实并没有真正在禁赌上下功夫，逢到春节抓一下，节日一过由着它。政法部门是抓多惩处少，罚点款子就拉倒。有的乡和公安派出所及治安联防队根本不希望去彻底制服赌，他们把抓赌当做是财源的取之不尽之地，抓了放，放了赌，罚款之后再去抓。某县的一位法院院长说，尽管这几年赌风猖狂，但因赌博而判刑的却极少，他们都被公安机关消化了。公安们则说，他们又不是职业惯赌犯，我们即使报捕，检察机关也不会批准。都有一理在手，叫人难断是非。赌风必刹，我们再也不能任之蔓延了。某市一位政法委的干部说，当前赌已不只在陆上，水上也摆开了战场、该市的一个县去年曾发生这样一件事。赌徒们为了安心赌个痛快，竟雇船开到江中心的江心岛上去赌一些民用小船成了赌场。沉渣泛起灰色的浊浪在腐蚀人的良知，打一场禁赌的人民战争已势在必行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