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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腑精鉴》

 流浪的半夏 2022-10-19 发布于陕西

人卷     儿


仙师陈远公,字敬之,别号朱华子,浙江山阴人,治病多奇中。得自异人传授而著书甚富,只惜多亡佚。但幸今有存世医书八部,并广为流传,是书篇篇至理,方方奇效,可为天下医者万世之楷模。但据史料记载,未能流传今世所佚之书亦多,其中《脏腑精鉴》今日即唯有其名而书已不得,吾对此深感为憾,并多方搜索无功。但因近日身患疾恙多次用方才致脱困,并深感学艺不精而致今日不堪,乃立志再学。但读《外经》后归纳,并欲立前人之志,将佚失之《脏腑精鉴》恢复,以为医者之法则也。但愚人因学疏才浅心有余力不足,而唯唯嗟叹也!叹年华似水已往不复,叹己性愚钝妄负仙贤殷殷。后偶阅《石室秘录》一百二十八法未尾,见有天师题词,并署传书日期。而后各篇之论五行,论脏腑,论阴阳,论气血等等诸篇皆精炼至极,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脏腑精鉴》吗?细阅才知此即医学万世之法也!至此方悟今世流传之《石室秘录》实乃两经合刊。真是天地造化,命运弄人。今宝鉴复出,九九归一,医者有道可依,民受惠,而后万众可永享上帝之恩矣!己亥年立冬后十日琅琊医痴书于上池斋

凡例
一:是书全自辑于《石室秘录》后半部分,即一百二十八法之后——岐天师传相舌秘法至篇末全
部章节。吾所为之仅仅重新排序而己,以便易于医者学习查阅,以吾之能又何敢增删仙传一
文一字也。
二:是书分为人地天三卷,人卷为小儿科精论,共十篇,合十天干之数。地卷为成人科精论,
共四十九篇,七七大衍之数。天卷为医法精论,共一十八篇,合九九归一之数。至于为何将人卷小儿科排先,天卷医论排后,实为先易后难,见微而知著之意也!
三:是书三卷首篇皆岐天师传相舌三十秘法,何也?答曰:相舌辨证与问症辨证和切脉辨证乃
时人常用识病辨证之法也,而相舌辨证和问症辨证相比切脉更易学也,对于不会脉者可先学
此二法,问症辨证读《辨证录》可学,而相舌辨证读此篇即可精通也!故此书人地天三卷首篇皆是岐天师传相舌秘法,以便时时学习巩固之意也!
至于为何将小儿科卷排前,而将成人科排后也!答曰:小儿乃娇弱柔嫩之体,用方用药皆精微见著,虽人云小儿哑科最难掌握,然世间万物皆有其道,通晓儿科之道则哑科亦不难矣。故精通儿科则知成人科亦非难事。如先知成人科再以成人眼光医治小儿,则小儿危矣。故将
小儿科排于成人科之前。

:至于成人卷各篇,实精辟至极,前者乃风寒暑湿热燥之六气篇各自一篇,后者乃内外科诸
症各自一篇,并每篇各有病例解析及方治。此之诸门四十九篇,实医学至宗,亦是至简医学法门也!
:至于为何将医论排于后而将医术排于前也?答曰:所谓医者乃医病者也,若医者医术不通
而精通医论又有何用哉?夸夸其谈枉自误人罢了。故置术于前而排论于后,好医者必先精于
术而后求于论,最后有论可依则如虎添翼,岂能不展翅而翱翔乎?
:以上皆言出肺腑,行于实践,不敢枉言惑众而误人也!故医者重论而轻术则必混沌,重术而轻论则必迷惘。重医而轻病则必不平,重病而轻医则必不治。是以无论人体阴阳水火,还是气血虚实寒热,总以平衡为度。不平则人病矣。治则泻实补虚,驱逐病邪,方为医正法。至于强攻硬取,重剂横扫,实非为医之道也!有鉴于此,特发此论,欲以效尤也!
上池斋主人洪刚识

《脏腑精鉴》

地卷      男女科

导言

古人有云,学习是不可以停止的,余读《脏腑精鉴》之小儿科精论,方知儿科虽为哑科,但儿科比及成人科和妇科实乃至简之学也!也?盖小儿虽不会言语,但小儿患病则可直接显现于身而最易于辨认也!小儿之症,大约吐泻厥逆、风寒暑热而已,其余痘疹,余无他病。或心疼腹痛,或有痞块,或有疮疔,可一览而知也。而小儿用药,书中自有详列,心查阅便知,所以精鉴在手,小儿无忧也!而成人科则不然,盖成人处于天地之间,因受五运六气影响,而遭风寒暑火湿燥之侵,故成人之
症最是复杂,而难中之难者,最属伤寒。此书中所列伤寒症状二十三例,产后伤寒一十七例,皆属难医之疾,如非明医,大多枉命。而上天慈悲,特遣雷公神方传世,以救枉死,实天下黎民之幸苍生之福也!何有此说?今虽五洲时有不定,而吾中华国泰民康,何有如述之危症也?答曰: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人欲习医必读前人经典,经者,经验也;典者,标准也,法则也。故经典乃前人经过实践而得到的标准法则,可以为师矣!不读经典,怎知疑难杂症?不学经典,怎会医治百病而妙手回春?故经典虽多常人不治之症,但经真人解析,大多一一化解,虽然亦有不治,实人已病入膏盲,而药力已无力回春之故也!故经典不可不习,未见之疑难病症亦不可不知也!而通经典知疑难者怎能不临症化解而妙手回春乎?上池斋主人洪刚识

《脏腑精鉴》   

天卷   医论

导言

天下为医者有术无论则惘,有论无术则惑。初学者皆精于术而疏于论,但随着医术的提高,必有求于论而再登高阁。但术易学而论难悟!何也?盖天下医者无论高下,皆有术可依。或偏方,或自拟,或经方,或秘方。千变万化,一病多方;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据;治法不一,效果不定;时效时不效,有灵有不灵;故不一而就,没有正法。此皆无论故也!

或曰:术皆论出,岂无论乎?我曰:差矣,无真论矣!无高论矣!无至论矣!因所依之论不真,不高,不至,故,药不一,方不定,术不精矣!或曰:术何为精乎?我曰:精者,无药不效,无方不灵,无病不治者也!而今有不治之症颇多,岂非无至高至真可依之论乎?或曰:何为至高至真之论也?我曰:无源不知,无症不通,无病不解之论者也!或曰:汝乃说医神,医仙,医圣,然今世之无也?我曰:今世无而古世有,当面无而书中有,书中无而经中有也!或曰:吾实不知,敬请述说。我曰:世间万物,皆有其源,皆有其宗也!而医学之源,追朔上古,医有岐伯,有雷公,有俞跗,术有内科有外科,经有外经。此时有术有论也!而传至商汤,医有尹伊,经有汤液。虽有术无论,却亦传世至高经典,无可比拟。而至秦汉以后,汤液亦失,而唯有仲景汤液广为大法而已。故世有经法,后世有法可依,便可屡出神医,如长桑扁鹊仓公华佗张仲景等。而自汤液经失传以后,后世就鲜有神医临世了。此何因也?皆因医者无法可依故也!

后唐宋元明,虽也人才辈出,但已远不如往昔。唯一家一论,各自为之罢了!后至明末终有一人,凭天人之资慧,汇人间之精华,将医术医论发挥极至,而成天下至巅医学。此人就是明末清初大思想,大医学家,有书海,医圣之称的傅青主先生。医圣将毕生所得授于弟子陈远公,故陈远公将医圣所传医籍汇集整理,乃成医书八部,传于后世,乃成今日天下医学正宗。此书乃救万世之书,医术无药不效,无方不灵,无病不治。而医论无源不知,无症不通,无病不解,真真天巅之学也!或曰:既通此术,汝且解析今之疑难之癌症,以服天下,如何?我曰:敬听述说,癌,冷凝也;痈疡,火发也,此癌与痈疡之别也,一为冷寒,一为虚火,此病之源也!或曰:皆何来之?我曰:癌者,源自内寒,寒因内湿,湿因水侵。水侵脾胃,皆因脾胃之寒也!脾胃之寒源于肾水溃乏也,肾水溃乏则火微,心火亦微,心火微则不能生脾胃之土,故胃最易寒,胃寒则脾易湿,脾湿则肾水愈乏而肾火愈衰,而火不化水,故湿,故寒,故凝,故积,故瘤,故癌也!或曰:何以治之?我曰:古来人体五行,心肝脾肺肾而已,而身体百病,皆归五脏五行治之,未有不治者也。脏虚则补其母,脏实则治克母之脏可也!或曰:但请举例详之。我曰:如胃癌,胃者,土也,与脾为表里。土乃火生,火,心火也。克火者水也,水,肾水也。因真水溃乏而水盛故克心火,致心火不能生土,胃土病。所以治则先治肾,使水不克火,则火可生土。胃舒,兼加舒肝和胃之剂,则痼疾可愈。

或曰:可有成方?我曰:辅行诀大泻脾汤是也!

大泻脾汤:

附子(一枚,炮) 干姜(三两)黄芩 大黄 芍药      枳实甘草(炙,各一两)

上方六味,以水五升,煮取二升,温分再服,日二。

或曰:大泻脾汤乃治脾之方,此乃胃病,乃何治之?我曰:脾脏胃腑,互为表里,土也。经曰,脏病治脏,腑病亦治脏也。故胃病治脾可也!而经亦云,脏虚则补母,脏实则治克母之脏,即治肾也!而此病乃冷凝所致,而冷凝乃火微不能化水所致。

故方中有附子以生命门之火也;

以枳实大黄以泻脾胃之邪也;

以干姜芍药甘草以舒肝和胃祛寒也;

因肾可补不可泻,故用黄芩泻肾子肺金之火以治肾也。

此方有补有泻,有母有子,有生有克,最合医圣经旨,所以乃治胃癌之绝妙神方也!

或曰,此胃癌之治法也,然世之痼疾多矣,可能一一解之治之?我曰:皆可,世之诸般痼疾,皆不出心肝脾肺肾大泻汤五方之内,只可分辨疾病属何脏主之即可。或曰:世之天感流行疾病,可有方治之?我曰:有之,可查阅辅行诀之二旦六神汤治之即可。或曰:世之疑难杂病可有方治之?我曰:查阅辨证录或脏腑精鉴各门辨证用药即可。或曰:有汝此之说,世无难病矣!我曰:是矣!我曰之书乃中医瑰宝,学之用之不仅可祛病养身,亦可保家人无忧,永享安乐,故可为家中必备之书也!

上池斋主人吕洪刚书于己亥年冬月小雪后五日也

人卷       儿科


          伤寒相舌秘法
【一】小儿山根现六色辨证法
          小儿数脉辨证法
           三方通治小儿脾胃弱症
           外感症方       
           虚寒症方
【二】小儿山根现青筋红筋黄筋用方
          小儿四季发热方治
【三】小儿惊 疳 吐 泻 
          生下不肯食乳
          初生脐汁不干 
          肚脐突出诸症方治
【四】小儿感冒风寒方
          痢疾
          疟疾
          咳嗽
          口疳口烂
          便虫
          虫积诸症方
【五】小儿痘疹初起方
          痘疮出齐方
          痘疮将回方
          热疹方
【六】传痘疮五日方 
          痘疮坏病身黑方 
          四时之疹方
【七】痘疮神方 
【八】回毒方
         夏日发热疹方
         水痘方
【九】回毒久不愈方



地卷  男女科

      伤寒相舌秘法
一  伤寒门
二  中寒门
三  中暑门
四  水湿门
五  热症门
六  燥症门
七  中风门
八  心痛门
九  胁痛门
十  腹痛门
十一  阴阳脱门
十二  怔忡门
十三  痨病门
十四  离魂门
十五  反胃门
十六  失血门
十七  癫痫门
十八  中邪门
十九  中恶门
二十  晕眩门
二一  呕吐门
二二  泻症门
二三  喘症门
二四  消渴门
二五  梦遗门
二六  痿症门
二七  痹症门
二八  阴蛾门
二九  水臌门
三十  气臌门
三一  虫臌门
三二  血臌门
三三  血症门
三四  腹痛门
三五  喉痛门
三六  气郁门
三七  癫症门
三八  狂症门
三九  呆病门
四十  厥症门
四一  斑疹门
四二  亡阳门
四三  痢疾门
四四  五绝门
四五  砒毒门
四六  虎伤门
四七  汤火伤门
四八  痈疽并无名疮毒门

天卷   医论

伤寒相舌秘法
一、论五行
二论脏腑
三论阴阳
四论昼夜
五论四时
六论气色
七论脉诀
八论强弱
九论寒热
十论生死
十一论真假
十二论老少
十三论气血
十四论命门
十五论任督
十六论子嗣
十七论瘟疫



脏腑精鉴
人卷   儿科


天师传伤寒相舌三十秘法

天师曰∶我有伤寒相舌法。

①凡见舌系白苔者,邪火未甚也,用小柴胡汤解之。

②舌系黄苔者,心热也,可用黄连、栀子以凉之。

③凡见黄而带灰色者,系胃热也,可用石膏。知母以凉之。

④凡见黄而带红者,乃小肠膀胱热也,可用栀子以清之。

⑤见舌红而白者,乃肺热也,用黄连、苏叶以解之。

⑥见舌黑而带红者,乃肾虚而挟邪也,用生地,元参,又入柴胡以和解之。

⑦见舌红而有黑星者,乃胃热极也,用石膏以治之,元参、干葛亦可,终不若石膏之妙。

⑧见舌红而有白点者,乃心中有邪也,宜用柴胡、黄连以解之,心肝同治也。

⑨见舌红。而有大红点者,乃胃热而带湿也,须茵陈五苓散以利之。盖水湿必归膀胱以散邪,非肉桂不能引入膀胱,但止可用一二分,不可多入。

⑩见舌白苔而带黑点,亦胃热也,宜用石膏以凉之。见舌黄而有黑者,乃肝经实热也,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11)见舌白而黄者,邪将入里也,急用柴胡、栀子以解之,不使入里;柴胡乃半表半里,不可不用之也。

(12)见舌中白而外黄者,乃邪入大肠也,必须五苓散以分水,水分则泄止矣。

(13)见舌中黄而外白者,乃邪在内而非外,邪在上而非下,止可加柴胡、枳壳以和解,不可骤用大黄以轻下也∶天水加五苓亦可,终不若柴胡、枳壳直中病原,少加天水则更妥,或不加,用天水加五苓散亦可也。

(14)见根黄而光白者,亦胃热而带湿也,亦须用石膏为君,而少加去水之品,如猪苓、泽泻之味也。

(15)见舌黄而隔一瓣一瓣者,乃邪湿已入大肠,急用大黄、茵陈下之,不必用抵当、十枣汤也,若下之迟,则不得不用之。然须辨水与血之分,下水用十枣,下血用抵当也。

(16)见舌有红中如虫蚀者,乃水未升而火来乘也,亦须用黄连、柴胡以和解之。

(17)见舌红而开裂如人字者,乃邪初入心,宜用石膏、黄连以解之。

(18)见舌有根黑而尖带红者,乃肾中有邪未散,宜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19)见舌根黑而舌尖白者,乃胃火乘肾,宜用石膏、知母、元参以解之,不必论其渴与不渴不必问其下利也。

(20)舌根黑而舌尖黄者,亦邪将入肾,须急用大黄下之。然须辨其腹痛与不痛,按之腹痛而手不能近者,急下之,否则,只用柴胡,栀子以和解之。

(21)见舌纯红而独尖黑者,乃肾虚而邪火来乘也,不可用石膏汤,肾既虚而又用石膏,是速之死也,当用元参一两或二两以救之,多有能生者。

(22)见舌有中心红晕,而四围边防纯黑者,乃君相之火炎腾,急用大黄加生地两许,下而救之,十人中亦可救五六人。

(23)见舌有中央灰黑,而四边微红者,乃邪结于大肠也,下之则愈,不应则死;以肾水枯槁,不能润之推送,此时又不可竟用熟地补肾之药;盖邪未散不可补,补则愈加胀急,适所以害之也;必邪下而后以生地滋之则可,然亦不可多用也。

(24)见舌有纯灰色,中间独两晕黑者,亦邪将入肾也,急用元参两许,少加柴胡治之。

(25)见舌有外红而内黑者,此火极似水也,急用柴胡、栀子、大黄、枳实以和利之;

(26)若舌又见刺,则火亢热之极矣,尤须多加前药。

(27)总之,内黑而外白,内黑而外黄,皆前症也,与上同治,十中亦可得半生也。

(28)惟舌中淡黑,而外或淡红,外或淡白,内或淡黄者,较前少轻,俱可以前法治之,十人中可得八人生也。

(29)见舌有纯红而露黑纹数条者,此水来乘火,乃阴症也,其舌苔必滑,必恶寒恶水,下喉必吐。

(30)倘现纯黑之舌,乃死症也,不须治之。水极似火,火极似水,一带纯黑,俱不可治。

伤寒知舌之验法,便有把握,庶不至临症差误耳。

伤寒得仲景而大彰,今又得天师而大着,又得吾子之补论,而无遗蕴矣。兹相舌法,正天师所传,较《金镜录》更备,且无误治之虞,诚济世之慈航,救生之实录也。愿世人细心观之,保无有操药杀人之祸矣。吕道人书于燕市。(伤寒大成中,相舌法较备,可参看。李子永识)

雷公真君曰∶我受广成夫子之传,深知医道。世人止推我炮制,可慨也。今得远公陈子,可以尽泄吾秘。汝注《内经》,无微不扬,无隐不出,虽岐公之助,然亦妆之灵机足以发之也。第其中止可因经发明,不能于经外另出手眼秘奥。虽岐公传汝《石室秘录》,实为医术之奇,而其中尚有未备,我今罄予子,附于《石室秘录》之后,以广岐天师之未备,使后世知我医道之神,不止以炮制见长,亦大快事也。当详言之,子细记之可耳。


【一】小儿山根现红紫青黑白黄六色辨证法
小儿数脉辨证法
三方通治小儿脾胃弱症,外感症,虚寒症方


天师曰∶儿科得其要,无难治人。今传一法门,使万世小儿尽登仁寿。法在先看气色,后看脉。
小儿有疾,某颜色必鲜艳,以鼻之上眼之中间,中正精明穴上辨之。

①色红者,心热也,红筋横直现于山根,皆心热也。

②色紫者,心热之甚,而肺亦热也。

③色青者,肝有风也;
青筋直现者,乃肝热也;
青筋横现者,亦肝热也;
直者风上行,横者风下行也。

④色黑者,风甚而肾中有寒。

⑤色白者,肺中有痰。

⑥色黄者,脾胃虚而作泻,黄筋现于山根,不论横直,总皆脾胃之症。

止有此数色,无他颜色,故一览而知小儿之病矣。

大人看脉于寸关尺,小儿何独不然,但小儿不必看至数,止看其数与不数耳。

数甚则热,不数则寒也。
数之中,浮者风也,沉者寒也,缓者湿也,涩者邪也,滑者痰也,如此而已。

七表八里,俱不必去看。自知吾诀,则《脉诀》亦不必读也。有止歇者,乃痛也,余亦不必再谈。

小儿症,大约吐泻厥逆、风寒暑热而已,其余痘疹喑,余无他病。或心疼腹痛,或有痞块,或有疮疔,可一览而知也。然而,小儿之病,虚者十之九,实者十之一,故药宜补为先。今立三方,通治小儿诸症。

①第一方∶通治【小儿脾胃弱】病:

人参三分,白术五分,茯苓一钱,甘草一分,陈皮二分,神曲三分,半夏一分,此六君子加减也,通治小儿脾胃弱病,神效。

如伤肉食者,加山楂五粒;

伤米食者,加麦芽五分;

伤面食,加萝卜子三分;

吐者,加白豆蔻一粒,去甘草,加生姜三片;

泻者,加干姜三分,猪苓五分。


②第二方治【外感】也。或伤风伤寒,或咳嗽,或发热,或不发热,或头痛,或鼻塞,或痰多,或惊悸,或角弓反张,皆以此方通治之,无不神效。

方用柴胡七分,甘草三分,桔梗五分,半夏三分,黄芩三分,白芍二钱,白术二钱,当归五分,陈皮二分,茯苓五分,水煎服。

头痛,加蔓荆子三分;

心痛手不可按者,乃实火也,加栀子一钱。
按之不痛者,乃虚火也,加甘草八分,贯仲五分,广木香三分,乳香一分;

胁痛者,加芍药三钱;

腹痛者,以手按之,手按而疼甚者,乃食也,加大黄一钱;
按之而不痛者,乃寒也,非食也,加肉桂三分,干姜三分;

有汗出不止者,加桑叶一片;

眼痛而红肿者,乃火也,加黄连三分,白蒺藜一分;

喉痛者,加山豆根三分。


③第三方∶治【虚寒】之症,夜热出汗、夜啼不寐、怔忡、久嗽不已、行迟语迟、龟背狗肚、将成痨瘵等症。

方用熟地三钱,山茱萸二钱,麦冬二钱,北五味五分,元参二钱,白术二钱,茯苓一钱,薏仁三钱,丹皮一钱,沙参二钱,地骨皮二钱,水煎服。

倘兼有外感,少加柴胡五分,白芍三钱,白芥子一钱。余无可加减矣。


 【二】小儿山根现青筋红筋黄筋和小儿四季发热方治


①山根之上有青筋直现者,乃肝热也,

用柴胡三分,白芍一钱,当归五分,半夏三分,白术五分,茯苓一钱,山楂三粒,甘草一分,水煎服。

有青筋横现者,亦肝热也,
但直者风上行,横者风下行,亦用前方,多加柴胡二分,加麦芽一钱,干姜一分。
②有红筋直现者,乃心热也,
亦用前方,加黄连一分,麦冬五分,去半夏,加桑白皮三分,天花粉二分。
有红筋斜现者,亦心热也,
亦用前方,加黄连二分。盖热极于胸中也,亦不可用半夏,用桑白皮、天花粉。

③有黄筋现于山根者,不必论横直,总皆脾胃之症,
或水泻,或上吐,或下泻,或腹痛,或不思饮食,余定一方皆可服,服之无不神效。

如皮黄,即黄筋也,
方用白术五分,茯苓五分,陈皮二分,人参二分,神曲一分,麦芽二分,甘草一分,水一钟,煎半酒盏,分二起服,加淡竹叶七片。

有痰,加半夏一分,或白芥子二分,或天花粉二分;

有热,如口渴者是,加麦冬三分,黄芩一分∶

有寒者,加干姜一分;

吐者,加白豆蔻一粒;

泻者,加猪苓五分;

腹痛者,如小儿自家捧腹是,须用手按之,大叫呼痛者,乃食积也、加大黄三分;枳实一分;
如按之不痛,不呼号者,乃寒也,再加干姜三分。

④如身热者,不可用此方,予另立一方。
万全汤∶凡小儿发热者,毋论夜热、早热、晚热,用之无不神效。

方用柴胡五分,白芍一钱,当归五分,白术三分,茯苓二分,甘草一分,山楂三粒,黄芩三分,苏叶一分;麦冬一钱,神曲三分,水一钟,煎半酒钟服,或分二起服。

冬天、加麻黄一分∶

夏天,加石膏三分∶

春天,加青蒿三分,

秋天,加桔梗三分;

有食,加枳壳三分;

有痰,加白芥子三分;

泻者,加猪苓一钱;

吐者,加白豆蔻一粒。

小儿诸症不过如此,万不可作惊风治之。

有惊者,此方加人参五分,即定惊如神。

有疳者,用脾胃方,加蒲黄三分,黄芩三分可也。


【三】小儿惊 疳 吐 泻 ,生下不肯食乳, 初生脐汁不干 ,肚脐突出诸症方治


小儿病,惊、疳、吐、泻尽之矣。然而惊、疳、吐、泻,不可不分别言之也。


①世人动曰【惊风】,谁知小儿惊则有之,而风则无。小儿纯阳之体,不宜有风之入,而状若有风者,盖小儿阳旺则内热,热极则生风,是风非外来之风,乃内出之风也。内风何可作外风治之,故治风则死矣。法当内清其火,而外治其惊,不可用风药以表散之也。

吾今特传奇方,名为清火散惊汤:

方用白术三分,茯苓二钱,陈皮一分,甘草一分,栀子三分,白芍一钱,半夏一分,柴胡三分,水煎三分服。

此方健脾平肝之圣药,肝平则火散,脾健则惊止,又加去火散痰之品,自然药下喉而惊风定也。


②【疳症】乃脾热也,然亦固心热而脾火旺极,遂至口中流涎。若不平其心火,则脾火更旺,而湿热上蒸,口涎正不能遽止。治法不可徒清脾火,而当先散心火。

方用止疳散:

芦荟一钱,黄连三分,薄荷三分,茯苓二钱,甘草一分,桑白皮一钱,半夏三分,水煎服三分。

此方心脾两清之圣药,不专清脾。引水下行,则湿热自去,湿热去,疳病自愈也。


③【吐症】,虽胃气之弱,亦因脾气之虚。盖小儿恣意饱餐,逐至食而不化,久而停积于脾中,又久之而上冲于胃口,又久之而大吐矣,故治吐必先治胃,而治胃尤先治脾。

吾有奇方,止吐速效,方名定吐汤:

人参一钱,砂仁一粒,白术五分,茯苓二钱,陈皮二分,半夏一分,干姜一分,麦芽五分,山楂三粒,水煎服。

夏月加黄连三分,冬月加干姜一分,无不愈者。

此方即六君子之变方,乃治脾胃之圣药。脾胃安而化导速,自然下行,不至上吐。沉方中加减得宜,消积有法,有不奏功如神者乎。


④泻症,则专责之脾矣,论理亦用煎汤,可以取效,然而泻有不同,有火泻,有寒泻,不可不分。
【火泻】者,小儿必然身如火热,口渴舌燥,喜冷冻饮料而不喜热汤,若亦以前方投之,则益苦矣。

予另有奇方,名为泻火止泻汤:

方用车前子二钱,茯苓一钱,白芍一钱,黄连三分,泽泻五分,猪苓三分,麦芽一钱,枳壳二分,水煎服。一剂即止泻。

车前茯苓,泽泻猪苓,皆止泻分水之圣药。
白芍以平肝,使不来克脾。
黄连清心火,不来助脾之热。
而麦芽、枳壳消滞气以通水道,不必止泻,泻自止也。


⑤【寒泻】者,腹痛而喜手按摩,口不干而舌滑,喜热汤不喜冷冻饮料,又不可用泻火之汤,五苓散可也,然而五苓尚欠补也。盏小儿致于寒泻,未有不大伤脾气者,脾气既伤,非人参不能救。五苓散无人参,仅能止泻,元气未能顿复。

我今传一奇方,名为散寒止泻汤:

方用人参一钱,白术一钱,茯苓二钱,肉桂二分,甘草一分,干姜二分,砂仁一粒,神曲五分,水煎服。

此方参、苓、白术乃健脾补气之神品,分湿利水之圣药也。
又加肉桂、干姜以祛寒。
砂仁、甘草、神曲以调和之,则寒风自然越出,而泄泻立止矣。


⑥雷公真君曰∶小儿【惊症】,皆本于气虚,一作风治,未有不死者。或治风而兼补虚,可以苟全性命,要之断断不可作风治也。

我今特传奇方,名压惊汤。

人参五分,白术五分,甘草三分,茯神一钱,半夏三分,神曲五分,砂仁一粒,陈皮一分,丹砂三分,水煎服。

此即六君子之变方也。小儿止有脾病,治脾而惊自定。故用六君子以健脾,少加压惊之品奏功如神耳。


⑦小儿【吐泻】,伤食之故也。
盖饮食饱餐,自难一时消化,不上吐,必下泻矣,亦用前方六君子汤。

但吐者去甘草加砂仁,
泻者加车前子治之,自能奏功于俄顷。
倘不知补脾,而惟图消克,非救儿生,乃送儿死矣。

愿人敬听吾言,共登儿龄于百岁也。

⑧【小儿生下不肯食乳者】,乃心热也。葱煎乳汁,令小儿服之亦妙。终不若用黄连三分,煎汤一分,灌小儿数匙,即食乳矣,神效。


⑨【小儿初生,脐汁不干】,用车前子炒焦,为细末,敷之即干,神效。

⑩【小儿肚脐突出】半寸许,此气旺不收也。若不急安之,往往变为角弓反张。方用茯苓一钱,车前子一钱,甘草二分,陈皮三分,通草三分,如无通草,灯心一圆,共煎汤灌之。一剂即安,神方也。



【四】长沙张真人传小儿感冒风寒,痢疾,疟疾,咳嗽,口疳口烂,便虫,虫积诸症方


长沙真人传

①治【小儿感冒风寒】方:

柴胡五分,白术一钱,茯苓三分,陈皮二分,当归八分,白芍一钱,炙甘草三分,半夏三分,水一钟,煎半钟,热服。一剂即愈,不必再剂。

②治【小儿痢疾】神方∶

当归一钱,黄连二分,白芍一钱五分,枳壳五分,槟榔五分,甘草三分,水一钟,煎半钟,热服。一剂轻,二剂愈。

红痢,加黄连一倍。

白痢,加泽泻三分。

腹痛者,倍加甘草,多加白芍。

小便赤,加木通三分。

下如豆汁,加白术一钱。

伤食,加山楂、麦芽各三分。

气虚者,加人参三分。

此方通治小儿痢疾,加减之,无不神效。

③治【小儿疟疾】方∶

柴胡六分,白术一钱,茯苓一钱,归身一钱,白芍一钱五分,半夏五分,青皮五分,浓朴五分,水一钟,煎半钟,露一宿,再温之与服。

热多者,加人参、黄 各五分。

寒多者,加干姜三分。

痰多者,加白芥子一钱。

夜发热者,加何首乌、熟地各二钱。

日间发者不用加。

腹痛,加槟榔三分。

④治【小儿咳嗽】神方∶苏叶五分,桔梗一钱,甘草一钱,水一酒钟,煎五分,热服,二剂即全愈。

有痰,加白芥子五分可也。


⑤治【小儿口疳流水口烂】神方∶

黄柏二钱,人参一钱,为末。敷口内。二日即愈。

一匙一次,一日不过用二次而已。

小儿之疳,皆虚热也,用黄柏以去火,人参以健脾土也。大人亦可用,神效。

⑥治【小儿便虫】神方∶

诸虫皆可治,榧子去壳五个,甘草三分,为末,米饭为丸。服完虫尽化为水矣。

大人亦用此去虫。
盖榧子最能杀虫,又不耗气,食多则伤脾。

⑦治【小儿虫积】方∶

使君子十个,去壳炒香,槟榔一钱,榧子十个,甘草一钱,各为细末,米饭为丸,如梧桐子大。

与十丸小儿服之,二日即便虫、五日全愈。

神方也。





【五】小儿痘疹初起方,痘疮出齐方,痘疮将回方,热疹方

①痘疹初起方∶

白芍二钱,柴胡一钱,当归一钱,陈皮五分,荆芥八分,防风三分,生地二钱,甘草一钱,桔梗一钱。麦冬一钱。干葛一钱,水煎服二剂,痘疮恶者必变为良。


②痘疮出齐方∶

人参一钱,黄 一钱,甘草一钱,白芍二钱,生地二钱,麦冬二钱,柴胡八分,红花五分,水煎服。

有热,加黄连五分,或黄芩一钱,栀子一钱,亦可。

有惊,加蝉蜕去翅足三分。

色黑者,加肉桂五分。

大便闭结不通,加大黄三分。

腹痛,加芍药一钱,甘草一钱。

泄泻,加茯苓一钱。

有汗,倍加黄 。

有痰,加白芥子一钱。

痒,加荆芥子六分。

身痛者,加广木香三分。

色白者,寒也,加肉桂一钱,人参黄 俱多加。

痘疮头不突者,气虚也,倍黄 。

腰不满者,血虚也,加当归一钱,熟地二钱可也。

③痘疮将回方∶

人参一钱,白术一钱,茯苓一钱,甘草三分,桔梗三分。升提其气,而又益肺金,使皮毛得诸补药之益也,水煎服。

有红紫干燥黑陷者,热未退也,本方加黄芩一钱。

如痘色白黑灰黑色而陷,寒虚也,加肉桂三分,人参一钱。

灌脓者,倍加人参,再加黄 二钱,当归二钱。

泄泻,加干姜五分,茯苓一钱。

心慌闷乱者,多加人参。

呕吐者,亦加人参、干姜。

身痒者,加广木香三分。

当靥不靥,多加人参。

大便闭者,加大黄三分。

口渴者,热也,加麦冬二钱,元参一钱。

失音者,加石菖蒲三分,桔梗一钱。

痘疮入眼成翳者,加蝉蜕五分。从前初起方中即加蝉蜕七个,则目无痘矣。

咽喉之中,防其生痘者,初起方即用桔梗一钱,即无此症。


小儿痘症,有此三方,再无死法,神而通之,可谓神医矣。坏症亦以此方治之,无不生者。总之,小儿宜补不宜散,一言尽之矣。


④【疹乃热】也,不可用人参白术,当用补血,而不可散血,俱宜切记。
方用当归二钱,元参三钱,升麻三分,甘草三分,干葛一钱,水煎服。此治疹奇方也。

有此奇方为骨,又出入加减可也。

心火热极,加黄连三分。

肝火,加栀子六分。

肺火,加黄芩一钱,麦冬一钱。

辨各经病,亦看小儿山根之色,然看之时,须用洗去面上尘土,细看之。《痘疹全书》统诸症以立言,而余总秘要以传方。有此四方为骨,参之彼书,出入加减,神奇之极矣。



【六】天师传痘疮五日方 秦真人雷真君传痘疮坏病身黑方 四时之疹方

  [一]痘治法

天师曰∶今人看痘为难治,不知得其法则无难也。初起之时,不论身弱身强,先以补气补血之药为君,加之发散之药,则重者必轻,而轻者必少。无如世人皆以寒凉之品为主,又助以劫散之味,此所以轻变重,重至死也。吾今传五方,朝夕服之,室七日,无不结靥,再无回毒之症,十人十活,不杀一小儿也。


①第一日方∶

见小儿身热,眼如醉眼者,此出痘兆也。

若不是醉眼,则非出痘,不可用此方,用治外感方治之。

若见醉眼,急投此方,则痘点即现,必不待三日而自出也。方用:

黄 三钱,白术一钱,甘草一钱,当归二钱,川芎二钱,茯苓三钱,柴胡一钱五分,升麻五分,麦冬二钱,元参三钱,陈皮五分,荆芥一钱,金银花先用五分,水三碗,煎汤二碗,再煎药至五分,与小儿饮之。

此方五岁以上俱照此分两,五岁以下减半;周岁内者又降序之。

服此药,自然神思清爽。病家不肯服,劝其速服,包其速愈,不妨身任之。

服后见点,再用第二方。


②第二日方∶

白术二钱,麦冬三钱,甘草一钱,桔梗二钱,当归五钱,生地五钱,元参三钱,柴胡一钱,升麻三分,荆芥一钱,茯苓二钱,白芍三钱,白芥子二钱,金银花三钱,水煎服。

服此药后,一身尽现点矣,其色必红,而无色白色黑之虞矣。


③第三日方∶

人参五分,白芍三钱,白术三钱,茯苓三钱,元参二钱,神曲三分,丹皮一钱,水煎服。

此方服后,尽皆灌浆,无不气血之足,永无退症之虞矣。

再服第四日方。


④第四日方∶

人参一钱,当归二钱,熟地五钱,茯苓三钱,金银花三钱,陈皮五分,甘草一钱,元参三钱,白术三钱,白芍二钱,神曲五分。

服此方后,小儿必然口健,要吃食不已,不妨少少频与,亦不可多食也,第五方可不必用矣。

然更传之者,恐小儿多食则生他病,故又传此方。


⑤第五日方∶

人参一钱,茯苓三钱,白术二钱,甘草一钱。

伤食,加麦芽五分,山楂五粒。

若不伤食不必加,止加金银花三钱。

能服此五方,期七日前而回春也,

以上小儿年岁小者,俱照第一方减之。

如小儿已身热三日,则用第三方,四日则用第四方。

如坏症,另用坏症方。

[二]秦真人传坏症方:

治痘疮坏症已黑者,人将弃之,下喉即活:

人参三钱,陈皮一钱,蝉蜕五分,元参二钱,当归二钱,荆芥穗一钱,水二钟,煎八分,灌下喉中即活。

大约坏症,皆元气虚而火不能发也。

我用参以助元气,
用元参以去浮游之火,
用陈皮去痰开胃,则参无所碍而相得益彰,
荆芥以发之,又能引火归经,
当归以生新去旧消滞气,
蝉蜕亦解毒去斑。

世人如何知此妙法。初起不可服,必坏症乃可,一剂即回春,不必再剂也。

[三]雷真君传痘疮坏症方∶

痘疮坏症,最为可怜,身如黑团之气,口不能言,食不能下,世人到此,尽弃之沟中,医者到此,亦置而罔顾,谁知尽人皆可生之乎。

吾有奇方,名必全汤:

人参三钱,元参一两,荆芥一钱,金银花一两,陈皮三分,水煎五分灌之。

下喉而眼开,少顷而身动,久之而神气回,口能言,食能下矣。不必再服他药。痘疮自面而生全,至奇至神之方也。

盖痘疮坏症,皆气虚而火不能发也。火毒留于中而不得泄,故形如死状,其实脏腑未坏。

我用参以固元气,
用元参以去火,
用金银花以消毒,
用陈皮以化痰,
用荆芥以引经,而发出于外。
内中原有生机,所以一剂回春也。
[四]疹治法 

凡疹初起,小儿必发热,口必大渴呼水。其发疹之状,如红云一片,大约发斑相同。

但斑无头粒,而疹有头粒也;头如蚤咬之状,无他别也。

我今传四时之疹方∶

用元参三钱,麦冬二钱,苏叶一钱,升麻五分,天花粉一钱,金银花三钱,陈皮三分,甘草一钱,生地三钱,黄芩八分,桂枝二钱,水钟半,煎五分,热服。凡有疹子,无不神效。

惟夏天加青蒿三钱可也。

小儿初生数月减半,

一周外俱照此分两,不必再传方也。

服吾方一剂即愈,何至三 。


【七】钱真人传痘疮神方 

不论初起、灌浆,收靥,俱用之,神妙无比。

人参一两,白术八钱,茯苓五钱,陈皮三钱,白芍一两,生甘草三钱,元参八钱,蝉蜕一钱,柴胡二钱,黄连五分,神曲三钱,山楂肉二钱,各为细末,水打成丸,如绿豆大。

遇前症,与一钱,未起者即起,已起者即灌浆,不收靥者收靥,神奇之极,毋视为寻常也。愿将此方广传人世。


【八】岐天师传回毒方,夏日发热疹方,水痘方


①岐天师传回毒方,名为回毒即消丹∶

金银花五钱,生甘草一钱,人参二钱,元参三钱,水二碗,煎三分,与小儿服之。一剂即消大半,二剂全愈,不须三剂也。

付符一道,焚在药中煎汁,神效。凡服药不效,焚符于药中,煎药与小儿饮之,十人十生。而壅咒曰∶小儿有病,病魔作祟,吾今施符,治无不愈,吾奉天师岐真君律令敕。书符前后念一遍,焚于药内,又念一遍书符时。此秘诀也。


②又传疹方∶治夏日发疹者,神效:

苏叶一钱,麦冬二钱,桔梗一钱,生甘草一钱,升麻五分,生地二钱,元参三钱,青蒿三钱,水煎服。
岐真人曰∶张真人治四时之疹,余方治夏时热疹也。切记此二方,何患疹病之难治哉。


③又传治水痘方,亦治热症而有水气也:

柴胡一钱,茯苓二钱,桔梗一钱,生甘草五分,黄芩五分。竹叶十片,灯草一圆,水煎服。

有痰者,加天花粉三分。

有食,加山楂三粒,麦芽三分。

有火,加黄连一分,余可不必。

有此一方,水痘无难治矣。


【九】岐天师传回毒久不愈方

岐天师传回毒久不愈方:
金银花一两,当归,人参、白术各一两,黄 二两,薏仁三两、生甘草二钱,白芥子三钱,柴胡、肉桂各五分。

先将薏仁用水四碗,煎汤二碗,再煎前药半碗,饥服一剂。

再用金银花一两,当归五钱,黄 、薏仁各一两,白术五钱,生甘草、白芥子各二钱,陈皮五分,水三碗,煎半碗、四服全愈。其服药之时,更须用药洗之。金银花一两,生甘草三钱,生葱三条,煎二腕。




《脏腑精鉴》   
地卷      男女科     



天师传伤寒相舌三十秘法

天师曰∶我有伤寒相舌法。

①凡见舌系白苔者,邪火未甚也,用小柴胡汤解之。

②舌系黄苔者,心热也,可用黄连、栀子以凉之。

③凡见黄而带灰色者,系胃热也,可用石膏。知母以凉之。

④凡见黄而带红者,乃小肠膀胱热也,可用栀子以清之。

⑤见舌红而白者,乃肺热也,用黄连、苏叶以解之。

⑥见舌黑而带红者,乃肾虚而挟邪也,用生地,元参,又入柴胡以和解之。

⑦见舌红而有黑星者,乃胃热极也,用石膏以治之,元参、干葛亦可,终不若石膏之妙。

⑧见舌红而有白点者,乃心中有邪也,宜用柴胡、黄连以解之,心肝同治也。

⑨见舌红。而有大红点者,乃胃热而带湿也,须茵陈五苓散以利之。盖水湿必归膀胱以散邪,非肉桂不能引入膀胱,但止可用一二分,不可多入。

⑩见舌白苔而带黑点,亦胃热也,宜用石膏以凉之。见舌黄而有黑者,乃肝经实热也,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11)见舌白而黄者,邪将入里也,急用柴胡、栀子以解之,不使入里;柴胡乃半表半里,不可不用之也。

(12)见舌中白而外黄者,乃邪入大肠也,必须五苓散以分水,水分则泄止矣。

(13)见舌中黄而外白者,乃邪在内而非外,邪在上而非下,止可加柴胡、枳壳以和解,不可骤用大黄以轻下也∶天水加五苓亦可,终不若柴胡、枳壳直中病原,少加天水则更妥,或不加,用天水加五苓散亦可也。

(14)见根黄而光白者,亦胃热而带湿也,亦须用石膏为君,而少加去水之品,如猪苓、泽泻之味也。

(15)见舌黄而隔一瓣一瓣者,乃邪湿已入大肠,急用大黄、茵陈下之,不必用抵当、十枣汤也,若下之迟,则不得不用之。然须辨水与血之分,下水用十枣,下血用抵当也。

(16)见舌有红中如虫蚀者,乃水未升而火来乘也,亦须用黄连、柴胡以和解之。

(17)见舌红而开裂如人字者,乃邪初入心,宜用石膏、黄连以解之。

(18)见舌有根黑而尖带红者,乃肾中有邪未散,宜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19)见舌根黑而舌尖白者,乃胃火乘肾,宜用石膏、知母、元参以解之,不必论其渴与不渴不必问其下利也。

(20)舌根黑而舌尖黄者,亦邪将入肾,须急用大黄下之。然须辨其腹痛与不痛,按之腹痛而手不能近者,急下之,否则,只用柴胡,栀子以和解之。

(21)见舌纯红而独尖黑者,乃肾虚而邪火来乘也,不可用石膏汤,肾既虚而又用石膏,是速之死也,当用元参一两或二两以救之,多有能生者。

(22)见舌有中心红晕,而四围边防纯黑者,乃君相之火炎腾,急用大黄加生地两许,下而救之,十人中亦可救五六人。

(23)见舌有中央灰黑,而四边微红者,乃邪结于大肠也,下之则愈,不应则死;以肾水枯槁,不能润之推送,此时又不可竟用熟地补肾之药;盖邪未散不可补,补则愈加胀急,适所以害之也;必邪下而后以生地滋之则可,然亦不可多用也。

(24)见舌有纯灰色,中间独两晕黑者,亦邪将入肾也,急用元参两许,少加柴胡治之。

(25)见舌有外红而内黑者,此火极似水也,急用柴胡、栀子、大黄、枳实以和利之;

(26)若舌又见刺,则火亢热之极矣,尤须多加前药。

(27)总之,内黑而外白,内黑而外黄,皆前症也,与上同治,十中亦可得半生也。

(28)惟舌中淡黑,而外或淡红,外或淡白,内或淡黄者,较前少轻,俱可以前法治之,十人中可得八人生也。

(29)见舌有纯红而露黑纹数条者,此水来乘火,乃阴症也,其舌苔必滑,必恶寒恶水,下喉必吐。

(30)倘现纯黑之舌,乃死症也,不须治之。水极似火,火极似水,一带纯黑,俱不可治。

伤寒知舌之验法,便有把握,庶不至临症差误耳。

伤寒得仲景而大彰,今又得天师而大着,又得吾子之补论,而无遗蕴矣。兹相舌法,正天师所传,较《金镜录》更备,且无误治之虞,诚济世之慈航,救生之实录也。愿世人细心观之,保无有操药杀人之祸矣。吕道人书于燕市。(伤寒大成中,相舌法较备,可参看。李子永识)

雷公真君曰∶我受广成夫子之传,深知医道。世人止推我炮制,可慨也。今得远公陈子,可以尽泄吾秘。汝注《内经》,无微不扬,无隐不出,虽岐公之助,然亦妆之灵机足以发之也。第其中止可因经发明,不能于经外另出手眼秘奥。虽岐公传汝《石室秘录》,实为医术之奇,而其中尚有未备,我今罄予子,附于《石室秘录》之后,以广岐天师之未备,使后世知我医道之神,不止以炮制见长,亦大快事也。当详言之,子细记之可耳。



一   伤寒门

雷公真君曰∶伤寒两感,隔经相传,每每杀人。
如第一日宜在太阳,
第二日宜在阳明,
第三日宜在少阳,
第四日宜在太阴,
第五日宜在少阴,
第六日宜在厥阴,
此顺经传也。

今第一日太阳即传阳明,
第二日阳明即传少阳,
第三日少阳即传太阴,
第四日太阴即传少阴,
第五日少阴即传厥阴,
此过经传也。

更有第一日太阳即传少阳,
第二日阳明即传太阴。
第三日少阳即传少阴,
第四日太阴即传厥阴,
此隔经传也。

第一日太阳即传少阴,
第二日阳明即传太阴,
第三日少阳即传厥阴,
此两感传也。

顺传者,原有生机,至七日而病自愈。
过传者,有生有死矣。
隔传者,死多于生矣。
两感而传者,三日水浆不入,不知人即死。

虽仲景张公立门原有治法、然亦止可救其不死者、而不能将死者而重生之也。

我今悯世人之枉死,特传二方,一救过经传之伤寒,一救隔经传之伤寒。

①【过经传】方,名救过起死汤:

麻黄一钱,柴胡一钱,浓朴一钱。石膏五钱,知母一钱,青蒿五钱,半夏一钱,黄芩一钱,茯苓五钱,炒栀子五分,当归三钱,水煎服。一剂即生。

盖过经之传,必然变症纷纭,断非初起之一二日也。

所以方中不用桂枝以散太阳之邪,止用麻黄以散其表。

伤寒至三四日,内热必甚,故以石膏、知母为君,以泻阳明之火邪。

阳明火─退,而厥阴之木不舒,则木以生火,邪退者复聚,故又用青蒿、柴胡、栀子以凉散之,木不自焚,而各经之邪不攻自散。

况又有茯苓之重用,健脾行湿,引火下行,尽从膀胱而出之乎。

且黄芩以清肺,浓朴以逐秽,半夏以清痰,又用之咸宜,五脏无非生气矣。

所以不必问其日数,但见有过经之传者,即以此方投之,无不庆更生也。

②【隔经传】方,名救隔起死汤:

人参五钱,石膏五钱,知母一钱,青蒿一两,柴胡二钱,白芍三钱,半夏一钱,炒栀子三钱,甘草一钱,水煎服。

隔经之传,必至三日而症乃明,虽已过阳明,而余火未散,故少阴之火助其焰,少阳之火失其权,若不仍用石膏、知母,则阳明之火势不退,而少阴之火势不息也,故必须用此二味为主。

然徒用二味,而太阴脾土不急为救援,则火极凌亢,何以存其生气,故又用人参以助生气。但生气既存,而厥阴受邪,则木气干燥,势必克太阴之脾土,仅存之生气,又安能保乎。

故又用柴、芍、栀、蒿,以凉散其木中之邪。木之邪散,则木气得养,自然不去克土,而太阴之气生。太阴土有生气,贝阳明之火必消归无有矣,又何至焚烧,自灭其少阴之脏哉。

况方中半夏清痰,甘草和中,又用之无不宜乎。

起死为生,实非虚语。故一见有隔经之传,即以此方投之,必能转败为功也。

或疑青蒿用之太多,不知青蒿不独泻肝木之火,尤能泻阳明之焰,且性静而不动,更能补阴。火旺之时。补阴重药又不敢用,惟青蒿借其攻中能补,同人参兼用,实能生阴阳之气于无何有之乡。若但用人参,止生阳气,而不能生阴气矣。阴生则阳火无权,制伏之道,实非世人所能测也。

其两感传者,近岐天师已传四方,可以救死,予不必再传。远公固请奇方以救世。

③我于【第三日少阳与厥阴两感】,水浆不入,不知人者,再传一方,以佐天师之未逮。

方名救脏汤:

人参一两,麦冬三两,当归一两,天花粉三钱,元参二两,白芍二两,荆芥二钱,水煎服。

余方多当归者,助肝胆以生血也。

多加麦冬者、救肺气之绝,以制肝胆之木,使火不旺而血易生,而后胃气有养,脏腑可救其坏也。

与天师方,大同小异,各有妙用。

④【伤寒发狂】,至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见水而入,骂詈呼号,不避亲疏者,去生远矣。

仲景以竹叶石膏汤救之,妙矣。

盖阳明之火,其势最烈,一发而不可救,非用大剂白虎汤,何能止其燎原之势。

而世人畏首畏尾,往往用之而特小其剂,是犹杯水救车薪之焰也,故用石膏必须至三四两,或半斤,一剂煎服,火势始能少退,狂亦可少止也,然石膏性猛,虽善退火,未免损伤胃气,必须与人参兼用为妙。

我今传一方,用白虎汤之半,而另加药味,

方名祛热生胃汤:

石膏三两,知母三钱,人参五钱,元参三两,茯苓一两,麦冬三两,车前子五钱,水煎服。

此方石膏、知母以泻胃火、
人参以生胃气,
元参去浮游之焰,
麦冬生肺中之阴,
茯苓、车前引火下行于膀胱,从小便而出,且火盛者,口必渴,口渴必多饮水,吾用此二味以分湿,则水流而火自随水而散矣。

方中泻火又不伤气,似胜于白虎汤。一剂而狂定,二剂而口渴减半,三剂而口渴止,火亦息,正不必用四剂也。

凡有火热而发狂,或汗如雨下,口渴舌燥。或如芒刺者,以此方投之立救,断不至于死也。

⑤【伤寒发斑】,死症也。然而斑亦有不同,有遍身发斑者,有止心窝内发斑者。

遍身发斑,症似重而反轻,心窝发斑,症似轻而转重。

盖遍身发斑,内热已尽发于外;心窝发斑,热存于心中而不得出,必须用化斑之药,以解其热毒之在中也。

我有一方最神,名起斑汤:

升麻二钱,当归一两,元参三两,荆芥三钱,黄连三钱,天花粉五钱,甘草一钱,茯神三钱,水煎服。

火毒结于内,必须尽情发出,然内无血以养心,则心中更热,火毒益炽,而不能外越也。

故用当归、元参以滋心中之血,

用黄连以凉心中之火,

天花粉以消心中之痰。
然而无开关之散,则火藏于内而不得泄,故又用升麻、荆芥以发之,甘草、茯神以和之,自然引火出外而不内蓄矣。

火既外越,斑亦渐消,又何至于丧命哉!

⑥伤寒太阳症,【结胸】症具,烦躁者主死。言不可下,即下而亦死也。夫结胸而加烦躁,此胃气之将绝也。胃气欲绝,津液何生,津液既无,心何所养,故结胸而又烦躁,所以症或不可治也。

虽然津液之竭非五脏之自绝,亦因结胸之故耳。是必攻其中坚。使结胸症愈而津液自生,死症可望重苏也。

我今传一奇方,名化结汤:

天花粉五钱,枳壳一钱,陈皮五分,麦芽三钱,天门冬三钱,桑白皮三钱,神曲三钱,水煎服。一剂即结胸开,而津液自生也。

此方用天花粉以代瓜蒌,不至陷胸之过猛。然而天花粉即瓜蒌之根也,最善陷胸,而无性猛之忧。

枳壳消食宽中;

麦芽与桑白皮同用,而化导更速;

神曲,陈皮调胃,实有神功;

天门冬善生津液,佐天花粉有水乳之合,世人未知也。天花粉得天门冬,化痰化食,殊有不可测识之效。所以既结者能开,必死者可活。

若以大陷胸汤荡涤之于已汗已下之后,鲜不速其死矣。

⑦伤寒有【脏结】之症,载在太阳经中,其实脏结非太阳经病也,然则仲景载在太阳经者何故。

正辨太阳经有似脏结之一症,不可用攻,故载之以辨明也。

脏结之症,小腹之内与两脐之旁,相连牵痛,以至前阴之筋亦痛,重者有筋青而死者,此乃阴邪而结于阴地也。原无表证,如何可作表治,必须攻里为得。

我有一方,专补其阴中之虚,而少佐之祛寒之味,则阴邪自散,而死症可生,方名散结救脏汤:

人参一两,白术五钱,甘草一钱,附子一钱,当归一两,肉桂五分,水煎服。

白术利腰脐之气,
人参救元阳之绝,
当归活周身之血,血活而腰脐之气更利也,
甘草和中以定痛,
附、桂散寒以祛邪、脏中既温,结者自解矣。用攻于补之内,祛寒于补之中,其奏功为独异耳。

⑧伤寒阳明症中,有直视谵语喘满者死,而下利者亦死之文。此必症犯直视谵语,而又喘满下利,一齐同见也。

苟有一症未兼,尚不宜死。倘三症皆见,明是死证矣。

虽然直视谵语之生,多是胃火之盛,自焚其心,而肾水不能来济,于是火愈盛而无制。喘满者,火炎而气欲上脱也。下利者,火降而气欲下脱也。此犹【欲脱未脱】之危症,苟治之得法,犹可望生。

吾有奇方,名曰援脱散:

石膏五钱,人参一两,麦冬一两,白芍一两,竹茹三钱∶水煎服。

此方用人参以救脱,
肜石膏以平火,
用麦冬以平喘,
白芍以止利,
用竹茹以清心,
自然气不绝而可救也。


⑨伤寒坏症,乃已汗、已吐、已下,而身仍热如火,此不解之症也。

其时自然各死症纷见矣,我用何法以生之乎。

夫【已汗而不解】者,乃不宜汗而汗之;

【已吐而不解】者,乃不宜吐而吐之;

【已下而不解】者,乃不宜下而下之也。

于不宜汗而救其失汗,于不宜吐而救其失吐,于不宜下而救其失下,固是生之之法,然而终无一定之法也。

我今特传奇方,于三者之失而统救之,名救坏汤:

人参五钱,茯苓五钱,柴胡一钱,白芍一两、元参五钱,麦冬五钱,白芥子二钱,当归五钱,陈皮五分,水煎服。

此方妙在全不去救失吐、失汗、失下之症,反用参、苓、归、芍大补之剂,少加柴胡以和解之,自能退火而生胃气。

倘鉴其失吐而重吐之,失汗而重汗之,失下而重下之,孱弱之驱,何能胜如是之摧残哉,必死而已矣。

故必用吾方,而后死者可生也。

⑩【伤寒少阴症】,恶寒身蜷而下利,手足逆冷,不治之病也。

盖阴盛无阳,腹中无非寒气,阳已将绝,而又下利不止,则阳随利而出,不死何待。

虽然阳气将绝,终非已绝也。急用补阳气之药,挽回于无何有之乡,则将绝者不绝。

方用救逆止利汤:

人参二两,附子二钱,甘草二钱,干姜二钱,白术一两。茯苓五钱,水煎服。一剂而逆回,二剂而利止,三剂全愈矣。

此方用人参、附子,回元阳于顷刻,以追其散失,祛其阴寒之气,

用白术,茯苓以分消水湿,而仍固其元阳;

用甘草、干姜调和腹中,而使之内热,则外寒不祛而自散,又何有余邪之伏莽哉。自然寒者不寒,而蜷者不蜷;逆者不逆,而利者不利也。寒蜷逆利之尽去,安得而不生乎。

(11)【伤寒少阴症】,吐利兼作,又加烦闷,手足四逆者,死病也。

上吐下泻,且兼烦躁,则阴阳扰乱,拂抑而无生气可知。况加手足四肢之逆冷,是脾胃之气又将绝也,自是死症无疑。

然而治之于早、未尝不可救。

如一见此等症,急以人参二两,白术二两,肉桂二钱,丁香二钱煎汤灌之,尚可救耳。

方名止逆奠安汤。

人参救元阳之绝,原有奇功;
白术救脾胃之崩,实有至效;
丁香止呕,
肉桂温中又能止泻。

救中土之危亡,奠上下之变乱。转生机于顷刻,杜死祸于须臾,舍此方又何有别方哉。


(12)【伤寒少阴症】,下利虽止,而头眩昏晕,亦是死症。

盖阳虽回而阴已绝,下多亡阴,竟至阴绝,原无救法。

虽然阴阳之道、未尝不两相根而两相生也,今因阴绝而诸阳之上聚于头者,纷然乱动,所以眩冒,阳欲脱而未脱。

夫阳既未绝,补其阳而阳气生,阳生则阴之绝者可以重续,阴生于阳之中也。

方用参桂汤∶

人参二两,肉桂二钱,煎服可救。

人参返阳气于无何有之乡,是止能返阳气也,如何阴绝者亦能回之?不知人参虽属阳而中存阴气,阳居其八,阴居其二,阳既回矣,阴气亦从之而渐返,肉桂虽是纯阳之品,而性走肝肾,仍是补阴之圣药,故用之而成功也。

(13)【伤寒少阴症】,四逆,恶寒身蜷,脉不至,不烦而躁,

本是死症,而吾以为可救者何?

全在脉不至,不烦而躁也。

夫病至四肢之逆,其阴阳之将绝可知;

脉之不至,未必非寒极而伏也,不然阳绝则心宜烦矣,而何以不烦。但嫌其不烦而躁,则阳未绝而将绝,为可畏耳。

阳既欲绝,则阴亦随之而绝矣。故一补其阳,阳回而阴亦回矣。

阴阳之道,有一线未绝,俱为可救。譬如得余火之星星。引之可以焚林,况真阴真阳非有形之水火也,乃先天之气耳,一得接续,便有生机。

故一见此等之症,急以生生汤救之。可以重生。

方用人参三两,附子三钱,炒枣仁五钱,水煎服。

此方得人参以回其阴阳,

得附子以祛其寒逆,

加枣仁以安心,则心定而躁可去,躁定而脉自出矣。

死中求生,其在斯方乎。

(14)【伤寒少阴病】,六七日息高者死。

息高见于六七日之间,明是少阴之症,而非太阳之症也。

息高与气喘大殊,太阳之症乃气喘,气喘本于邪盛;
少阴之症乃息高,息高本于气虚。

而息高与气喘,终何以辨之?

气喘者,鼻息粗大;

息高者,鼻息微小耳。此乃下元之真气,欲绝而未绝,牵连气海之间,故上行而作气急之状,能上而不能下也,最危最急之候。方用止息汤∶

人参三两,熟地三两,牛膝三钱,麦冬二两,破故纸三钱,胡桃仁一个,干姜五分,水煎服。

此方大补关元气海,复引火之下行,绝不去祛寒逐邪,庶几气可回,而息高者可平也。

倘疑是太阳喘症,而妄用桂枝汤,杀人于顷刻矣。故必用止息汤救之,十人中亦可望生五六人。然必须多服久服始得,苟或服一剂而辄止,亦未能收功者,又不可不知。

(15)伤寒少阴病,脉微沉细,但欲卧,汗出,不烦,自欲呕吐,至五六日自利,复烦躁,不能卧寐者,死症也。

伤寒而脉微沉细,明是阴症,况欲卧而不欲动乎。
汗已出矣,内无阳症可知。
心中不烦,时欲呕吐,此阳邪已散,而阴邪作崇,急以祛寒为是。
乃失此不温,至五六日而下利,是上下俱乱也。
此时倘不烦躁,则肾中之真阳未散,今又加烦躁不得卧寐,明是奔越而不可回之兆矣,非死症而何?

然而其先原因失治,以至于不可救,非本不可救,而成此扰乱之症也。

我有奇方,名转阳援绝汤:

用人参一两,白术一两,炒枣仁一两,茯神五钱,肉桂二钱,水煎服。一剂即可安卧而回春矣。

此方用人参以救绝,
用白术、茯神以分消水湿而止下利;
又用肉桂以温中而去寒,
加枣仁以安心而解躁,
用之得宜,自然奏功如响也。

(16)伤寒脉迟,自然是寒,误与黄芩汤以解热,则益加寒矣。寒甚宜不能食,今反能食,病名除中。

仲景为是死症者,何也?

夫能食者,是胃气有余,如何反日死症。

不知胃寒而加之寒药,反致能食者,此胃气欲绝,转现假食之象,以欺人也。

此不过一时能食,非可久之道。

病名除中者,正言其胃中之气除去而不可留也。

虽然,此病虽是死症,而吾以为犹有生机,终以其能食,胃气将除而未除,可用药以留其胃气也。

方用参苓汤加减:

人参一两,茯苓五钱,肉桂一钱,陈皮三分,甘草一钱,水煎服。

此方参、苓健脾开胃,
肉桂祛寒,
陈皮化食,
甘草留中,
相制得宜,自然转败为功,而死者可重生矣。

(17)伤寒六七日,脉微,手足厥冷,烦躁,灸厥阴。厥不还者死。此仲景原文也。

夫伤寒阴症发厥,灸其厥阴之经,亦不得已之法,原不及汤药之神也。

灸厥阴不还,听其死者,亦仅对贫寒之子而说,以其不能备参药也。

倘以参附汤救之未有不生者。

我今怜悯世人,另传一方,名还厥汤:

用白术四两,附子三钱,干姜三钱,水煎服。一剂而苏。

凡见有厥逆等症,即以此方投之,无不神效如响。

盖白术最利腰脐,阴寒之初入,原从腰脐始,吾利其腰脐,则肾宫已有生气,

况佐之附子、干姜,则无微不达,而邪又安留乎。

况白术健脾开胃,中州安奠,四肢边旁,有不阳回顷刻者乎。

(18)伤寒发热下利,又加厥逆,中心烦躁而不得卧者,死症也。

身热未退,邪犹在中,今既发厥,身虽热而邪将散矣,宜下利之自止;

乃不止,而心中转添烦躁不得卧,此血干而心无以养,阳气将外散也,不死何待?

又将何法以生之?亦惟有补元阳之气而已矣。

方用参术汤∶

人参三两,白术三两,炒枣仁一两,麦冬三钱,水煎服。

此方参、术补气,气足而血自生,血生而烦躁可定,
况又佐之枣仁以安魂,
麦冬以益肺,有不奏功如神者乎。

纵不能尽人可救,亦必救十之七八也。

(19)伤寒发热而能发厥,便有可生之机。

以发厥则邪能外出也。

然厥可一二而不可频频。

况身热而下利至甚,如何可久厥而不止乎,其为死症何疑。

盖下寒而上热,郁结于中,而阴阳之气不能彼此之相接也。

必须和其阴阳,而通达其上下,则死可变生。

方用:

人参三两,白术五钱,甘草一钱,苏子一钱。附子二钱,水煎服。

此方通达上下,以和其阴阳之气,自然厥止而利亦止、厥利既止,死可变生。

倘服后而厥仍不止,则亦无药之可救,正不必再与之也。盖阴阳已绝,而上下之气不能接续矣。

(20)伤寒热六七日不下利,忽然变为下利者,已是危症,况又汗出不止乎,是亡阳也。

有阴无阳,死症明甚,吾何以救之哉,夫阳之外越,因于阴之内祛也。

欲阴之安然于中而不外祛,必先使阳之壮于内而不外出。

急以人参三两,北五味一钱,煎汤救之可生。然而贫寒之子,安可得参。
我另定一方,用

白术三两,黄 三两,当归一两,北五味一钱,白芍五钱,水煎服。

此方补气补血,以救阳气之外越,阳回则汗自止;

汗止而下利未必遽止,方中特用当归,白芍者,正所以止利也。
水泻则当归是所禁用,下利非水泻也,正取当归之滑,白芍之酸,两相和合,以成止利之功。

况又有五味之收敛,不特收汗,并且涩利。若遇贫贱之子,无银备参者,急投此方,亦可救危亡于顷刻。

(21)伤寒下利,手足厥冷,以致无脉,

急灸其关元之脉者,以寒极而脉伏,非灸则脉不能出也。

今灸之而脉仍不出,反作微喘,此气逆而不下,乃奔于上而欲绝也。

本是死症,而吾以为可生者,正以其无脉也。

夫人死而后无脉,今人未死而先无脉,非无也,乃伏也。

灸之不还,岂真无脉之可还乎?
无脉应死矣,而仍未死,止作微喘,是脉欲还而不能遽还也。

方用还脉汤:

人参一两、麦冬一两,牛膝三钱,熟地五钱,甘草一钱。附子一钱,

名为还脉汤。一剂而脉骤出者死,

苟得渐渐脉出,可望生全矣。

(22)伤寒下利后,脉绝,手足厥冷,猝时还脉,而手足尽温者生。

此亦用灸法而脉还者也,然亦必手足温者可生,正见阳气之尚留耳。

倘脉不还,则手足之逆冷,终无温热之时,是阳不可返,而死不可生矣。

今将何以救之哉。不知脉之不返者,因灸法而不能返也。

灸之力微,终不及药之力浓。

吾以

人参三两灌之,

则脉自然骤出矣。

夫少阴下利厥逆无脉者。服白通汤,恶脉之骤出;兹厥阴下利,厥逆脉绝者,用灸法欲脉之猝还,一死一生者何也?

一用灸而一用药也。可见用药之能速出脉,不于此益信乎,吾所以用独参汤救之而可生也。

(23)伤寒下利,日十余行,脉反实者死。

何也?盖下多亡阴,宜脉之虚弱矣,今不虚而反实,现假实之象也。

明是正气耗绝,为邪气所障,邪盛则正气消亡,欲不死不可得矣。

然则何以救之哉。仍补其虚,而不必论脉之实与不实也。

方名还真汤:

人参一两,茯苓二两、白芍一两,水煎服。

此方人参以固元阳,
茯苓以止脱泻,
白芍以生真阴,阴生而阳长,利止而脱固,则正气既强,虚者不虚;

而后邪气自败,实者不实也。假象变为真虚,则死症变为真生矣。

(24)产后感太阳风邪,大喘大吐大呕,不治之症也。

喘则元阳将绝,况大喘乎;
吐则胃气将亡,况大吐乎;
呕则脾气将脱,况大呕乎。

产后气血大弱,如何禁此三者,自是死症无疑。

吾欲于死里求生,将用何方以救之。

仍然大补气血,而少加止吐止呕止喘之药,而太阳风邪反作末治而已矣。

方用转气救产汤∶

人参三两,麦冬三两,白术一两,当归一两;川芎三钱,荆芥一钱,桂枝三分,水煎服。

一剂而喘转,呕吐止,便有生机,否则仍死也。

人参夺元气于欲绝未绝之间,
麦冬安肺气于将亡未亡之候、
白术救脾胃之气于将崩未崩之时,
当归、川芎不过生血而已,
荆芥仍引血归经而兼散邪,助桂枝祛风而同入膀胱,下行而不上逆也。

方中酌量,实有深意,非漫然或多或少而轻用之。

大约此方救此症,亦有七八人生者,总不可惜人参而少用之耳。

(25)产后感冒风邪,是太阳之症。口吐脓血,头痛欲破,心烦不止,腹痛如死,或作结胸,皆在不救。

以产后气血大亏不可祛邪,而病又犯甚拙,不能直治其伤故耳。

如口吐脓血者,血不下行而上行也;
头痛欲破者,血不能养阳,而阳欲与阴绝也;
心烦不止者,心血已尽,肾水不上滋也;
腹痛如死者,腹中寒极,肾有寒侵,命门火欲外遁也;
或作结胸,胃中停食不化,胃气将绝也。

诸症少见一症,已是难救,况一齐共见乎,必死无疑矣,

子欲以一方救之,何也?

盖产后感邪,原不必深计,惟补其正,而邪自退。

予用佛手散,多加人参,而佐之肉桂、荆芥,不必治诸症,而诸症自必皆去。

佛手散加味:

当归二两,川芎一两,人参三两,荆芥二钱,肉桂一钱。一剂即见功,再剂而全愈。

盖佛手散原是治产后圣方,

加之人参则功力更大,

生新去旧,
散邪归经,
止痛安心,
开胃消食。
所以奏效皆神也。

【注:当归二两川芎一两组成乃佛手散原方也!
主治治又横生倒生,交骨不开,产后血晕昏乱,崩中失血过多等证。名曰佛手者,谓此方治妇人胎前产后诸疾,如佛手之神妙!
当归川芎为血分之主药,性温而味甘辛,以温能和血,甘能补血,辛能散血也,故不可单服久服。然施之于气郁血凝,无不奏效,故用以去瘀生新,使血各有所归。血既有所归,则血安其部,而诸血病愈矣。】


【26】产后感少阳风邪,谵语不止,烦燥不已,更加惊悸者死。

盖少阳,胆经也,胆中无计则不能润心,心中无血则不能养心,于是心中恍惚,谵语生矣;

而烦躁惊悸,相因而至,总皆无血之故。

无血补血,如何即是死症。不知胆木受邪,不发表则血无以生,然徒发表则血更耗散,顾此失彼,所以难救。

然而非真不可救也,吾用佛手散加减治之,便可生全。

方用:

当归二两,川芎一两,人参一两,炒枣仁一两,麦冬三钱,竹茹一团,丹砂一钱,熟地五钱,水煎服。

此方归,芎生血以养心,
又加人参、枣仁、麦冬,竹茹、丹砂,无非安心之药,
而熟地又是补肾之妙剂,

上下相需,心肾两济。

又何烦躁之不除,惊悸之不定,而谵语之不止者乎。

(27)产后感中阳明之风邪,大喘大汗者,亦不治。

盖风邪入于阳明,寒变为热,故大喘大汗。

平人得此病,原该用白虎汤,而产妇血气亏损,如何可用乎。

虽然大补产妇之气血,而兼治阳明之邪火,未必不降,而大喘大汗未必不除也。

方用补虚降火汤∶

麦冬一两,人参五钱,元参五钱,桑叶十四片,苏子五分,水煎服。

此方人参、麦冬补气,
元参降火,
桑叶止汗、
苏子定喘,
助正而不攻邪,退邪而不损正,实有奇功也。

(28)产后感阳明之邪,发狂亡阳者,不救之症也。

狂症多是实热;产后发狂又是虚热矣。

实热可泻火而狂定,虚热岂可泻火以定狂哉,

然吾以为可救者,正以其亡阳也。

亡阳多是气虚,虽实热而气仍虚也,

故泻实热之火,不可不兼用人参,况产后原是虚症乎。

大约亡阳之症,用药一止汗,便有生机,吾今不去定狂。先去止汗。

方用救阳汤∶

人参三两,桑叶三十片,麦冬二两,元参一两,青蒿五钱,水煎服。一剂而汗止,再剂而狂定,不可用三剂也。

二剂后即单用人参、麦冬北五味、当归。川芎调理,自然安也。

此方止可救亡阳之急症,而不可据之为治产之神方。

盖青蒿虽补,未免散多于补,不过借其散中有补,以祛胃中之火,一时权宜之计。

倘多服又恐损产妇气血矣,

所以二剂后,必须改用他方。

(29)妊妇临月,忽感少阴经风邪,恶寒蜷卧,手足冷者,不治之症也。

少阴,肾经也,无论传经至少阴,与直中入少阴,苟得此症,多不能治。

盖少阴肾经,宜温而不宜寒,

今风寒入之,则命门之火微,而肾宫无非寒气,势必子宫亦寒。

手足冷者,脾胃寒极之非也。脾胃至于寒极,不死何待。

而吾以为可生者,以胎之未下也,急以温热药救之。

方名散寒救胎汤:

人参一两,白术二两,肉桂一钱,干姜一钱,甘草一钱,水煎服,一剂而寒散,不恶寒矣;再剂而手足温,不蜷卧矣;三剂全愈。

夫人参,白术,所以固气,
肉桂干姜,所以散寒,
甘草和中,亦可已矣。

不知肉桂干姜虽是散寒,用之于临月之时,何愁胎堕。然必竟二味性甚猛烈,得甘草以和之,则二味单去祛腹中之寒,而不去催胎中之子,助人参、白术以扫除,更有殊功耳,岂漫然而多用之哉。

(30)妊妇临月,感少阴经症,恶心腹痛,手足厥逆者,不治。

亦以寒入肾宫,上侵于心,不独下浸于腹已也,较上症更重。

夫肾水滋心,何以反至克心。

盖肾之真水,心藉之养。
肾之邪水,心得之亡也。

今肾感寒邪,挟肾水而上凌于心,故心腹两相作痛,手足一齐厥逆。

此候至急至危,我将何术以救之。

亦仍治其少阴之邪而已。

方用回阳救产汤∶

人参一两,肉桂一钱,干姜一钱,白术五钱,甘草一钱,当归一两,水煎服。

此方妙在加当归。

盖少阴之邪,敢上侵于心者,欺心中之无血也,
用当归以补血,助人参之力以援心,则心中有养,

而肉桂干姜无非祛寒荡邪之品,

况有白术、甘草之利腰脐而调心腹乎,

自然痛止而逆除矣。

仲景谓子生则可治,用独参汤以救之,亦救之于生子之后,而非救之于未生子之前也。

子未生之前,当急用吾方,
子既生之后,当急用仲景方。

(31)产妇临月,忽感少阴症者,急以人参、白术大剂温之,不应则死。

此仲景之文也,似乎舍人参、白术无可救之药矣。

吾以为单用人参、白术,尚非万全,苟用人参、白术不应,急加入附子、肉桂、干姜,未必不应如响也。

吾今酌定一方,名全生救难汤:

人参一两,白术一两,附子一钱,甘草五分,水煎服。

可治凡感少阴经之邪者,神效。

(32)产妇三四日至六七日,忽然手足蜷卧,息高气喘,恶心腹痛者,不救。

此症盖感少阴之寒邪,而在内之真阳,逼越于上焦,上假热而下真寒也。

倘治之不得法,有死而已。

急用平喘祛寒散∶

人参二两,麦冬五钱,肉桂二钱,白术三两,吴茱萸五分,水煎服。二剂喘止,二剂痛止。

此方亦补气反逆之圣药,祛寒定喘之神方,但服之不如法,往往偾事。

必须将药煎好,俟其微寒而顿服之。
盖药性热而病大寒,所谓宜顺其性也。
(33)产妇半月后至将盈月,亦患前症,

又不可用前方矣,

当改用护产汤:

人参五钱,茯苓五钱,附子一钱,白术五钱,当归一两、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麦冬五钱,牛膝一钱,水煎服。

盖产妇已产至半月以后与将盈月,不比新产血气之大亏也。

故参可少用,
而补阳之中,又可用补阴之剂。
有附子以祛寒,
何患阴滞而不行哉。

(34)产妇产后,手足青,一身黑,不救。

此阴寒之最重,而毒瓦斯之最酷者也。

原无方法可以回生,

然见其未死而不救,毋宁备一方救之而不生。

吾令酌定一方,名开青散黑汤:

人参四两,白术四两,附子一钱,当归一两。肉桂三钱,水煎服。

此方服下,手足之青少退,身不黑,便有生机,否则仍死也。

盖毒深而不可解,寒结而不可开耳。

(35)产后足纯青,心下痛,虽较上症少轻,而寒毒之攻心则一,故亦主死。

以前方投之,往往多效,

不比一身尽黑者之难救也。

盖此症由下而上,一散其下寒,而上寒即解,所以易于奏效。

(36)产后少阴感邪,肾水上泛,呕吐下利,真阳飞越者,亦死症也。

盖产妇肾水原枯,如何上泛而至呕吐。不知肾水之泛滥,因肾火之衰微也。

火为寒所祛,水亦随寒而趋。

此症犯在平人,尚然难救,况产妇乎。

而吾以为可救者,有肾水之存耳。

急用补阳之药,入于补阴之中,引火归原,水自然下行而不致上泛。方用补火引水汤∶

人参五钱,白术一两,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茯苓一两,附子一钱,肉桂三钱,车前子一钱,水煎服。一剂而肾水不泛滥矣。

此方火补命门之火,仍于水中补之。
故水得火而有归途,火得水而有生气,
两相合而两相成也。

(37)产后四五日,忽感风邪发厥者,死症也。

厥症多是热,而产后发厥,岂有热之理,是热亦虚热也。
欲治厥而身虚不可散邪,欲清热而身虚不可用凉,所以往往难治。

谓是死症,而实非尽是死症也。

我定一方,名转厥安产方:

当归一两,人参一两,附子一钱,水煎服。一剂即厥定而人生矣。

盖产后发厥,
乃阳气既虚而阴血文耗,
复感寒邪以成之者也。

我用人参以回元气于无何有之乡,
用当归以生血于败瘀未复之后,
用附子以祛除外来之邪;
故正回而邪散,血生而厥除也。

(38)产后吐蛔虫者,不治之症也;

以胃气将绝,虫不能安身耳。

夫蛔虫在人之胃中,大寒不居,太热亦不居。

今产后吐蛔,必在发厥之后。其吐蛔也,必然尽情吐出,非偶然吐一条也,更有成团逐块而吐出者,真是恶症。

吾欲生之何也?正因其吐蛔之尚可生也。

盖人脏既绝,虫亦寂然,今纷然上吐,是胃中尚有气以逼迫之,

吾安其胃气,则虫自定而人可生。

方用安蛔救产汤∶

人参一两,白术一两,榧子仁一两,白薇三钱,肉桂一钱,神曲五分,水煎服。二剂而蛔定矣。

此方参、术以生胃气,
榧子,白薇、肉桂以杀虫,
所以奏功独神耳。

(39)产后口吐血脓,又复发斑,此千人中偶一有之。

本是不救,然治之得法,亦有不死者。

此症盖因夏月感受暑热之气,未及发出,一至生产,而火毒大彰;

又因身虚,而火势犹不能一时尽发,故口吐脓血以妄行,而身生斑点以拂乱也。

论理产后不宜用凉药化斑,然此等症又不得不用凉药,为权宜之计,

吾今酌定一方,名为化火救产汤:

人参五钱,当归一两,川芎五钱,麦冬五钱,荆芥三钱,元参一两,升麻一钱,水煎服,一剂而血脓止,再剂而斑稀,三剂而斑化矣,不可用四剂也。

三剂后当改用佛手散,大剂多饮,自然无后患,否则恐有变寒之患。

吾方原不大寒,即变寒而可救。
倘从前一见斑,即用黄连解毒之药,以救一时之急,及至热退寒生,往往有寒战而死者,凉药可轻用乎?

故宁可服吾方,
以渐退斑而缓降血,
不可用霸药以取快于一时也。
(40)产后患厥阴症,呕吐,两胁胀满者。

必便血,不治之症也。

盖伤肝而血乃下行,本无血而又伤血,岂有不死之理。

而吾必欲救之,将恃何法乎?

正因其便血耳。

倘肝受风邪,而不下行,则邪留两胁,反是腹心之病。

今血尽趋大便而出,是肝中之邪散,吾清其大肠之火,似可奏功矣。

但产妇宜温补不宜清理,用凉药以消其火,非所以救产后之妇也。不知火之有余,乃水之不足,大补其水。则火自消归无有矣。

方用平肝救血汤∶

当归一两,川芎五钱,麦冬一两,三七根末一钱,水煎服。

一剂而血止,两胁之胀满亦除矣,又何至上呕食而下便血哉。

(41)产后下利厥逆,躁不得卧,或厥不得止,俱是死症。


盖下利则亡阴,厥逆则亡阳,已是难救,
况躁不得卧,是血无以养心矣,
而厥更不止,则汗出又无已也,
欲不死得乎。

我欲于死中求生,舍人参、当归无别药也。

方名参归汤:

人参二两,当归二两,荆芥一钱,水煎服。

用参,归补气血以生新,则旧血可止,旧血止而新血益生,自然有血以养心,厥可定而心可安,躁可释也。


二  中寒门

①雷公真君曰:阴寒宜中少阴经肾中,手足青黑者,不治之症也。

盖阴毒结成于脾胃之间,而肾中之火全然外越,如何可救。

然而心尚不痛,则心中尚有星星余火,存于其中。

急用救心荡寒汤:

人参三两,良姜三钱,附子三钱,白术三两,水煎服。

助心中之火不使遽绝,则相火得君火之焰而渐归。

火势既旺,寒邪失威,自然火生土,而脾胃之气转,一阳来复,大地皆阳春,手足四肢尽变温和矣。

此方妙在良姜入心,同附子斩关直入,然非参、术之多用,亦不能返元阳于无何有之乡也,故必须多用而共成其功耳。


②阴寒直中肾经,面青鼻黑,腹中痛欲死,囊缩,较前症更重矣。

死亡顷刻,救之少迟,必一身尽黑而死。

急用救亡丹:人参五钱,白术三两、附子一个,干姜三钱,肉桂五钱,水煎急灌之。

吾方似较仲景张公之用热更重,不知此症全是一团死气,现于身之上下,若不用此等猛烈大热重剂,又何以逐阴寒而追亡魂,祛毒气而夺阳魄哉。

故人参反若可少用。
而附,桂不可不多用也。
然而白术又何以多用之耶?不知白术最利腰脐,腹痛欲死,非此不能通达,故多用之以驱驾桂、附,以成其祛除扫荡之功,而秦返魄还魂之效耳。


③阴寒直中肾经,心痛欲死,呕吐不纳食,下利清水,本是不治之病。

盖寒邪犯心、而脾胃将绝、急不待时,此时觅药,缓不济事,速用针刺心上一分,出紫血少许,

然后用逐寒返魂汤救之:

人参一两,良姜三钱,附子五钱,茯苓五钱,白术三两,丁香一钱。

此方专入心以逐祛,返元阳于顷刻,心若定而诸邪退走,脾胃自安,不至上下之逆,庶可重生。

否则因循观望,必至身死矣。


④阴寒直中肾经,两胁作痛,手足指甲尽青,囊缩,拽之而不出,蜷曲而卧,亦不治之症也。

此乃阴寒从肾以入肝,而肝气欲绝,故筋先受病将死也。

虽症较前三症少轻,而能死人则一。

余又将何法以生之乎。

夫肝木之绝,由于肾气之先绝,欲救肝不得不先救肾。

方用救肾活肝汤:

白术三两,当归一两,人参五钱。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附子一钱,肉桂二钱,水煎服。

此方祛寒之中,仍用回阳之药,
然加入熟地、山茱萸,
则参、术无过燥之忧,
附、桂有相资之益。
肝得火而温,亦得水而养,
自然筋活而青去,囊宽而缩解也。


⑤阴寒而直中肾经,舌黑眼闭,下体尽黑,上身尽青,大便出,小便自遗,此更危急之症,虽有仙方,恐难全活。

而予必欲生之,因定一方,虽不敢曰人尽可救,亦庶几于十人中而救一二人乎。

方名救心汤:

人参五两,附子一个,白术半斤,肉桂一两,菖蒲五分,良姜三钱,水煎服。

此方参、术多用者,恐少则力量不能胜任,以驾御桂、附之热药也,故必多加,而后可望其通达上下,以尽祛周身之寒毒。

倘得大便止而小便不遗,便有生机,再进一剂,则眼开而舌黑可去,身黑身青俱可尽解也。

苟服药后仍前大小便之不禁,不必再服药,听其身死而已矣。

大约此方救此病,十人中亦可救三四人。

⑥凡人直中阴寒,冷气犯于小腹,不从传经伤寒而自寒者,命曰直中阴经。

阴经者,少阴肾经,其症必畏寒,腹痛作呕,手足厥逆,有手足俱青,甚则筋青囊缩。

若不急以温热之药治之,有立时而死者,最可惧之症也,

方用荡寒汤:

白术三两,肉桂三钱,丁香一钱,吴茱萸一钱,水煎服。一剂而阴消阳回,不必再剂也。

此方妙在独用白术至三两,则腰脐之与大利,
又得肉桂以温热其命门之火,
丁香、吴茱萸止呕逆而反厥逆,
则阴寒之邪何处潜藏,故一剂而回春也。


三  中暑门

①雷公真君曰:中暑亡阳,汗出不止,立时气脱者,死症也。

盖亡阳则阳气尽从汗出,故气尽而死。

法当急补其阳气,则阳气接续阴气,而不至有遽脱之忧,用独参汤妙矣,

而贫家何从得参,不若以当归补血汤:

用当归一两;黄 二两,加桑叶三十片救之。

盖二味价廉,而功亦不亚于人参,
且桑叶又有补阴之功,无阴则阳不化:
黄 补气,得当归则补血,得桑叶则尤能生阴也。


②中暑发狂,气喘,汗如雨下,如丧神失守,亦死亡顷刻也。

盖热极无水以养神,心中自焚,逼汗于外,亡阳而且失神也,急宜用白虎汤救之。

然少亦不济也,

必须石膏用四两,人参亦用四两,加黄连三钱,水煎服。一剂而神定,二剂而汗止矣。

或疑心中无水,而身何以有汗。

不知发狂之症,口未有不渴者。口渴必饮水自救,水入腹中,不行心而行脾,脾必灌注于肺,肺主皮毛,故从外泄。

然则汗乃外来之水,非内存之液也。况汗从外泄,阳气亦从之而出,阳出而心中之阴气亦且随之而散亡,所以丧神失守耳。

吾以黄连平其心火,
石膏除其胃火,
而大加人参以救其亡阳之脱,
庶几火散而正气独存,
神存而外邪皆失也。


③中暑循衣摸床,以手撮空,本是死症。

然而可救者,以暑气之在心,解心中之热,则五脏即有生气,

方用独参汤三两,加黄连三钱灌之,而循衣摸床、撮空等症遽止者即生。

盖人参救心气之绝,
而黄连散心中之火,
火散气回,其生也必矣。
【再拜再拜,医痴识】

④中暑猝倒,心痛欲死者。不治之症也。

暑气最热,而心乃火宫,以火入火,何以相犯而竟至心痛欲死也。

不知心火,君火也;暑火,邪火也。
邪火凌心,与邪水浸心,原无彼此之异。
故寒暑之气不犯则已,犯则未有不猝然心痛者也。

心君至静,有膻中之间隔,犯心者犯膻中也。

邪犯膻中,便猝然心痛,此时即以祛暑之药,直引入膻中,则暑散火退,而心君泰然也。

方用散暑救心汤:

青蒿一两,黄连三钱,人参三钱,茯神五钱,白术三钱,香薷一钱,藿香五钱,半夏一钱,水煎服。一剂而痛即止。

此方神效者,

妙在青蒿同用,直入膻中,逐暑无形,

所以止痛如响耳。

【读书皆如琅琊人,何用闲来释金经】



⑤中暑忽倒,口吐白沫,将欲发狂,身如火烧,紫斑烂然者,多不可救,

而予谓有一线可救者,正以其紫斑之发出也。

倘不发出,则火毒内藏,必至攻心而亡。

今嫌其斑虽发出,而其色纯紫,则毒气太盛,恐难化耳。

方用救斑再苏汤:

元参三两,升麻三钱,荆芥三钱,黄连三钱,黄芩三钱、麦冬三两,天冬一两,青蒿一两,水煎服。一剂而斑色变红,再剂而斑红变淡,三剂而斑色尽消,便庆再苏也。

否则终亦必亡而已矣。


⑥夏日感暑,至生霍乱,欲吐而不能,不吐不可,最急之病也,

用香薷饮亦得生。然有用之而不纳,随饮即吐,尤为至凶,法当从治,

我有妙方,名转治汤:

白术三钱,茯苓三钱,芍药五钱,藿香一钱,紫苏五分,陈皮五分,天花粉一钱,肉桂五分,香薷五分,白豆蔻一粒,水煎冷服,下喉即纳,霍乱即定矣。

此方之妙,

妙在用芍药为君,

而佐之白术、茯苓,则肝气自平,不束下克脾土,则霍乱自定,况又有解暑之药乎。

尤妙在用肉桂、香薷、藿香温热之药,顺暑热之气,引邪下行,而暗解纷纭,此实有神鬼不测之机,而用之于刀圭之内也。



⑦霍乱腹痛,欲吐不能,欲泻不得,四肢厥逆,身青囊缩,必死之症也。

予亦何必再为立方。然而其人一刻不亡,岂可听之而不救乎。

此症乃下虚寒,而上感暑热之气,阴阳拂乱。上下不接,最危最急之候。

法当用阴阳水探吐之。若不应,急以救乱汤治之:

人参五钱,香薷三钱,吴茱萸三钱,茯苓三钱,白术三钱,附子五分,藿香一钱,木瓜三钱,水煎服。

下喉而气即回矣,真治干霍乱之神方也。

若湿霍乱,又不可用此方,

用白术五钱,香薷一钱,青蒿五钱,茯苓五钱,陈皮一钱,砂仁三粒,一剂即回春也。


⑧产后忽感中暑,霍乱吐泻,法在不救。

然而亦有用药救之而能生者。
总不可用香薷也,
方用消暑活产丹:

人参一两,当归二两,川芎一两,肉桂二钱,青蒿一钱,水煎服。一剂即愈。

盖产妇止补气血,气血既回,暑气自散,况方中又有祛寒解暑之味乎,所以奏功独神也。

或疑感暑是热,胡为反用肉桂。

不知产妇气血大虚,遍身是寒,一感暑气,便觉相拂,非有大热之气深入腹中也。
不过略感暑气,与本身之寒两相攻击,以致霍乱。

今仍用肉桂以温其虚寒,以青蒿而解其微暑,
用之于大剂补气补血之中,是以驾御而不敢有变乱之形。

此立方之妙,而建功之神也,又何必疑哉。


⑨夏令火热,烁石流金,人有一时感犯暑邪、上吐下泻,立刻死者,最可惧之症也。

切勿轻用香薷饮,亦莫妄用白虎汤。

我有一方,名曰解热消暑散:

青蒿一两,干葛一钱,香薷一钱,茯苓一两,白术三钱,白扁豆二钱,陈皮一钱,治之即安。

此方妙在用青蒿、茯苓为君。青蒿最能解暑而去热,一物而两用之,引其暑热尽从膀胱而出。

而干葛、香薷之类,不过佐青蒿以去暑也。

尤妙少用白术以健脾胃之气,则暑热退而胃气不伤,胜于香薷饮多矣。



四  水湿门


①雷公真君曰:水气凌心包之络,呃逆不止,死症也。

而吾以为可救者,心包为水气所凌,惟恐犯心,所以呃逆不止者,欲号召五脏之气共救水气之犯心也。

水气凌心包,以成呃逆之症,亦止须分消其水湿之气,而呃逆自除也。

方用止呃汤:

茯神一两,苍术三钱,白术三钱,薏仁一两,芡实五钱,半夏一钱,人参三钱,陈皮一钱,丁香五分,吴茱萸三分,水煎服。一剂而呃即止,二剂而呃即愈。

此方健胃固脾,虽利湿分水,而不消真气,故能补心包而壮心君之位,不必治呃而呃有定矣。

②水湿结在膀胱,点滴不能出,以致目突口张,足肿气喘者,不治之症也。

而吾以为可治者,膀胱与肾为表里,膀胱之开合,肾司权也,水湿结在膀胱者,肾气不能行于膀胱耳。

吾通其肾气而膀胱自通,诸症自愈矣。

方用通肾消水汤:

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车前子三钱,茯神五钱,肉桂一钱,牛膝一钱,山药一两,薏仁一两,水煎服。

此方专治肾以通膀胱之气,膀胱得肾气而水自难藏,水不能藏而下行,则气亦自顺而不逆,又何至有目突气喘之病哉。

上病渐消,而下病寻愈,足肿之水不觉尽归于膀胱,从溺而尽出也。


③黄瘅之症,一身尽黄,两目亦黄,却是死症。

倘初起即治之,亦未必即死也,

我有奇方,名为消黄去瘅汤:

茵陈三钱,薏仁三两,茯苓二两,车前子三两,肉桂三分,水煎服。一连四剂,黄去瘅消矣。

黄瘅虽成于湿热,毕竟脾虚不能分消水湿,以致郁而成黄。

吾用茯苓、薏仁、车前大剂为君,分消水湿,仍是健脾固气之药,

少用茵陈以解湿热,用肉桂引入膀胱,尽从小便而出。

无事张皇,而暗解其湿热之横,此方之澹而妙,简而神也。

四剂之后减半。加白术一两,煎汤饮之,再用四剂,则全愈而无后患矣。

④黄瘅之症,原不宜死,然治之不得法,往往生变为死。

盖黄瘅外感之湿易治,内伤之湿难医;

外感单治湿而瘅随愈,内伤单治湿而瘅难痊。

泻水则气愈消,
发汗则精愈泄,
又何能黄瘅之速愈哉。

我有方单治内伤而得黄瘅者,
名治内消瘅汤:

白术一两,茯苓一两,薏仁一两,茵陈二钱,炒栀子二钱,陈皮五分,水煎服。

此方妙在用白术、茯苓、薏仁之多,使健脾又复利水,
助茵陈、栀子以消湿热,尽从膀胱内消,不必又去退皮肤之湿,而皮肤之湿自消。

大约此方用至十剂,无不消者,不必十剂之外。
服十剂减半,去栀子再服五剂,则全愈,人亦健旺矣。

至妙至神之方,有益无损,可为治内伤而成湿者之法。


⑤产妇感水肿,以致面浮手足浮,心胀者,不治之症也。

然而此浮非水气也,乃虚气作浮耳,

若作水湿治之,必死矣。

吾今不治水湿,单去健脾,反有生意。

方用助气分水汤:

白术二两,人参三两,茯苓五钱,薏仁一两,陈皮五分,萝卜子三分,水煎服。

此方参,苓、薏、术皆健脾之圣药,
陈皮,萝卜子些微以消其胀,脾气健而水湿自行,水湿行而胀自去,胀去而浮亦渐消矣。

但此方须多食见效,不可一剂而即责其近功也。

⑥产妇痢疾,而加之呕逆者,必死之症也。

盖痢疾亡阴,平人尚非所宜,何况产妇气血之大虚乎。

今又加呕逆,则胃中有火,遏抑拂乱,而气血更虚,势必至胃气之绝,不死何待乎。

然而胃气有一线未绝,即可救援。

吾有一方,不必服药。

止须将田螺一个捣碎,入麝香一厘,吴茱萸一分,为细末,掩在脐上,即不呕吐,便庆再生。

盖田螺最利水去火,痢疾本是热症,而又加湿也。

产妇痢疾,因气血之虚,不可竟用去热散火之药,以虚其虚,

今用田螺外治,法至巧也。

呕逆一回,速以当归一两,白芍三钱,甘草一钱,枳壳三分,槟榔三分,水煎服。二剂而痢自除,

后用独参汤调理可也。


⑦产妇一身发黄者,湿热壅滞而不散,

欲治黄而气血更消,
欲补虚而湿黄更甚,
此方法之穷,而医人束手,
亦听其死亡而已矣。

虽然湿热之成原本于虚,
补虚以治黄病,未有不可,
但宜兼治之得法耳。

吾有一方,
治因虚而发黄者神效,不独治产妇也,

方名补虚散黄汤:

白术一两,薏仁二两,车前子五钱,茯苓五钱,荆芥一钱,茵陈五分,水煎服。常人非产妇者,茵陈用三钱。

此方之妙,
健脾以利水,而不耗气,
既补虚又去湿。

湿去而黄不退者,未之有也。

⑨产妇湿气感中胞络,下阴肿胀,小水点滴不出,死症也。

盖水入腹中,必趋膀胱而出之小便,今不由膀胱,而尽入于胎胞之络,是相反不相顺也,如何不死乎。

然则予将何法以救之?亦仍利膀胱而已。
夫膀胱之能化水者,得肾气以化之也。

产妇气血大虚,则肾气亦虚,
肾气虚则膀胱之气亦虚,
膀胱气虚,故不化水,
而水乃入于胎胞而不散,
故初急而后肿,肿极而水点滴不出也。

吾今不独治膀胱,而先治肾,
肾气足而膀胱之气自行,水道自顺也。

方用通水散:

白术一两,熟地一两,茯苓三钱,山茱萸五钱,薏仁一两,肉桂五分,车前子三钱,人参一两,水煎服。

此方补肾而兼补心。
盖胎胞上连心,下连肾。
吾补其心肾,
则胎胞之气通,自不受水,
而转输于膀胱矣。

况膀胱又因肾气之通,
自能化水而分消于大小肠,
下趋于便门而出。

此实有妙用,
非泛然以立方也。

⑩产妇水气凌肺,作喘不已者,亦是死症。

然治之得法,正不死也。

产妇因虚以受水气,
原不可全治夫水也。

虽作喘不已,似为水气所犯,
然徒治其水,则喘且益甚,
而治之之法将若何?

亦助其脾气之旺,使之无畏乎水。
则水自不能凌脾,脾不受凌,喘将何生乎。

方用补土宁喘丹:

人参一两,白术一两,麦冬一两,茯苓三钱,苏子一钱,水煎服。

此方人参补气以健脾,
白术利腰以健脾,
麦冬养肺以健脾,
茯苓、苏子不过借其佐使,以行水止喘而已,然而治喘实有神功也。

脾健则土旺,
土旺则水不敢泛滥,
何至有胀喘之生哉。


         五    热症门

①雷公真君曰:热病发狂,如见鬼状者,死症也。

与热病不知人,正复相同,然而热症同而死症异也。

发狂如见鬼状者,实热也;
热病不知人者,虚热也。

实热宜泻火,
虚热宜清火。

热极而至发狂,大约阳明之火居多,
火热燔烧,自己之心亦焚,
心中自焚,则心之神外越而见鬼矣。

非如见鬼也,而实实见鬼耳。
人至见鬼,与死为邻矣,
将用何药以救之乎?

方用火齐汤:

石膏一两,元参三两,人参二两,知母一钱,黄连三钱,茯神一两,白芥子三钱,水煎服。

此方石膏以降胃火,
元参以降浮游之火,
知母以降肾火,
黄连以降心火,
茯神以清心,引诸火从小便而泄出,
白芥子以消痰,则神清而心定,
然非多加人参,则胃气消亡,又安能使诸药之降火哉,此方之所以妙而神也。

一剂而狂止,再剂而不见鬼矣,三剂而火全退也。


②热病不知人者,虽亦阳明之火,然非尽阳明之火也。

乃肝气郁闷,木中之火不得泄,
于是木克胃,而胃火亦旺,热气熏蒸,心中烦乱,故不知人。
然神尚守于心中,而不至于外越也。

方用开知汤:

白芍一两,当归一两,甘草三钱,石膏一两,柴胡一钱,炒栀子五钱,白芥子三钱,菖蒲三钱,麦冬一两,水煎服。

此方用归、芍以滋肝,
用柴胡以开郁,
用石膏、栀子平胃肝之火,
用白芥子、麦冬消痰清肺,
用菖蒲启心中之迷,自然热去而心安,
又何至闷乱不知人哉。

故一剂顿解,二剂全愈也。


③人有火盛之极,舌如芒刺,唇口开裂,大渴呼饮。
虽非伤寒之症所得,而人患此病,即不身热,亦去死不久也。

白虎汤亦可救,但过于太凉,恐伤胃气,往往有热退而生变,仍归于亡,故白虎汤不可轻投也。

我有一方,名曰清凉散:

元参二两,麦冬一两,甘菊花五钱,青蒿五钱,白芥子三钱,生地三钱,车前子三钱,水煎服。

此方妙在元参为君,以解上焦之焰。
麦冬为臣,以解肺中之热。
甘菊、青蒿为佐,以消胃中之火。
尤妙车前子、白芥、生地为使,或化痰,或凉血,尽从膀胱以下泻其大热之气。

是上下之间,无非清凉,而火热自散,又不损胃,故能扶危而不至生变也。


⑤产妇产半月,忽然大汗如雨,口渴舌干,发热而躁,有似伤寒症者,死症也。

若作伤寒治之,无不死矣。

此乃内水干枯,无血以养心阳,
气无阴不化,乃发汗亡阳而身热耳。

故口虽渴而不欲饮水,
舌虽干而苔又滑甚,
心躁而不至发狂,
此所以异于伤寒之外症也。

此时急用
人参二两,当归二两、黄二两,桑叶三十片,北五味一钱,麦冬五钱,水煎服。

方名收汗丹。

参、归、黄 大补其气血,
麦冬、五味清中有涩,佐桑叶止汗,实有神功。

盖此等虚汗,非补不止,而非涩亦不收也。

故一剂而汗止,二剂而汗收,起死回生,非此方之谓乎。



       六   燥症门

①雷公真君曰:血燥肺干,又生痈疽者,多不可救,恐无血以济之也。

此等病多得之膏粱之人,纵情房帏,精血大耗,又忍精而战。

精不化而变为脓血,乃阴毒,非阳毒也。

如以治阳毒法治之,则死矣。

我今特留奇方,名化痈汤:

金银花五两,荆芥三钱,白芥子三钱,肉桂三分,当归三两,元参三两,水煎服。一剂而阴变阳矣,二剂而未溃者全消,已溃者生肉,三剂即愈,四剂收功,神效之极。

倘疮口大溃大烂,已成坏症者,
肯服吾方,亦断无性命之忧,
坚守长服,断必收功。

盖此方消毒而不散气,
尚补而不尚攻,
治阴毒之痈疽,
实有鬼神莫测之妙。

②血崩之后,口舌燥裂,不能饮食者死。

盖亡血自然无血以生精,
精涸则津亦涸,
必然之势也。

欲使口舌之干者重润,
必须使精血之竭者重生。

补精之方,六味丸最妙。
然而六味丸,
单补肾中之精,
而不能上补口舌之津也。

虽补肾于下,
亦能通津于上,
然终觉缓不济急。

吾今定一奇方,
上下兼补,
名上下相资汤:

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葳蕤五钱,人参三钱,元参三钱,沙参五钱,当归五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二钱,牛膝五钱,车前子一钱,水煎服。

此方补肾为君,而佐之补肺之药。
子母相资,上下兼润。
精生而液亦生,血生而津亦生矣。
安在已死之症,不可庆再生耶。


③燥症,舌干肿大,溺血,大便又便血不止,亦是死症。

盖夏感暑热之毒,至秋而燥极,
肺金清肃之令不行,大小便热极而齐便血也。

论理见血宜治血矣,
然而治血,血偏不止,
反至燥添而不可救。

吾不治血,专治燥,

方用兼润丸:

熟地一两,元参二两,麦冬二两,沙参二两,车前子五钱,地榆三钱,生地五钱,当归一两,白芍一两,水煎服。一剂轻,二剂血止,便有生机也。

此方纯是补血妙品,
惟用地榆以清火,
车前子以利水,

火清水利,不必治血,血自止也。


④干燥火炽,大肠阴尽,遂至粪如羊屎,名为肠结,不治之症也。

然而阴尽即宜死,
今不死而肠结,是阴犹未尽也。

真阴一日不尽,则一日不死;
一线不绝,则一线可生。

吾有奇方,
专补其阴,使阴生而火息,阴旺而肠宽也。

方用生阴开结汤:

熟地二两,元参一两,当归一两、生地五钱,牛膝五钱,麦冬五钱,山茱萸五钱,山药三钱,肉苁蓉五钱、酒洗淡,水煎服。一连数剂,肠结可开,粪即不如羊屎矣,可望再生。

然必须日日一剂,
三月终,改用六味地黄汤,
或不用汤,而用丸调理岁余,
永无肠结之苦也。


⑤燥症干甚,小肠细小,不能出便,胀甚欲死者,亦不治之症也。

而我欲治之者何?

盖小肠之开合,
小肠不得而司令,
肾操其权也。

倘徒治小肠,则小肠益虚,
失其传导之官,而胀且益甚。

我今不治小肠而专治肾,
则肾气开,小肠亦开也。

方名治本消水汤:

熟地二两,山茱萸一两,车前子五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二钱,茯苓五钱,牛膝三钱,刘寄奴三钱,水煎服。一剂少通,再剂肠宽,小便如注矣。

方用熟地、山茱萸以补肾,

麦冬、五味补肺气,
以使清肃之气下行于膀胱。

茯苓,车前分消水势,

牛膝、寄奴借其迅速之气,
导其下行而不使上壅。

此肾气通,水亦顺也。

⑥肺燥复耗之,
必有吐血之苦,
久则成肺痿矣,

如何可治?

然我乘其未痿之前而先治之,何尽至于死乎?

方用救痿丹:

麦冬三两,元参三两,金银花三两,白芥子三钱,桔梗三钱,生甘草三钱,水煎服。

此方专资肺气,
虽用金银花之解毒,
仍是补阴之妙药,
故肺痿可解,
而吐血之症又不相犯。

倘专治肺痿,
则肺痿未必愈,
而血症重犯,
不可救药矣,

故必用吾方而肺痿可愈也。

⑦燥极生风,手足牵掣者,死症也。

盖脾胃干枯,
不能分荫于手足,
故四肢牵掣而动。

风生于火。
肝木又加燥极,复来克土,
则脾胃更虚,愈难滋润于手足,
而牵掣正无已时也。

方用润肢汤:

人参一两,元参一两,当归一两,白芍一两,炒栀子三钱,麦冬一两,山药五钱,水煎服。一剂少安,再剂渐定,三剂而风止矣。

此方用人参、山药生胃以健脾,
归、芍平肝以生血,
麦冬以生肺气,
元参、炒栀子清火去风,兼且解燥,
内热既除,外症牵掣自愈,死症可望生也。

⑧燥热之极,已生 郁之症,不可起床者,不治之症也。

 郁者,两胁胀满,不可左右卧,而又不能起床,此肝经少血。
而胃气干枯,久之肾气亦竭,骨中无髓,
渐成痿废,如何可治。

不知此症起于夏令之热,
烁尽肺金之津,不能下生肾水,
遂至肾水不能生肝木,木不能生心火,
火不能生脾土,而成郁也。

然则只救肺肾,而脾胃不治自舒矣。

方用金水两资汤:

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二钱,人参一两,白芍一两,水煎服。

此方虽曰金水两资,
实肾肝肺三经同治。
盖补肺肾则金水有源,
燥症自润。

若不平肝木,则胃气难生,未易生精生液,
欲骨坚能步,胁安能卧,不易得矣,
所以补肾补肺之中,不可无治肝之圣药。

白芍最能平肝,且能生血,
用之于补肾补肺之中,更善调剂,
而奏功更神也。

久服自有生机,但不可责其近效耳。

⑨燥极口吐白血者,不治之症也。

夫血未有不红者也,如何吐白,
不知久病之人,吐痰皆白沫者,乃白血也。

吐白沫何以名白血,
以其状如蟹涎,绝无有败痰存乎其中。
实血而非痰也。

世人不信,取所吐白沫,露于星光之下,一夜必变红矣。

此沫出于肾,
而肾火挟之沸腾于咽喉,
不得不吐者也,
虽是白沫而实肾中之精,
岂特血而已哉。

苟不速治,则白沫变成绿痰,无可如何矣。

方用六味地黄汤:

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山药五钱,丹皮二钱,泽泻二钱,茯苓五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一钱,水煎服。

日日服之,
自然白沫止而化为精也,
沫化为精则生矣。

⑩燥极一身无肉,嗌干面尘,体无膏泽,足心反热者,亦不治之症也。

此血干而不能外养,
精涸而不能内润耳。

吾有奇方,实可救之,

名曰安润汤:

当归五钱,白芍五钱,熟地一两,川芎二钱,麦冬五钱,牛膝三钱,人参三钱,桑叶三十片,水煎服。

此四物汤而加味者也。

妙在加人参、桑叶,则四物更加大补,
一身之气血无不润,
又何至干燥之苦哉。

(11)燥症善惊,腰不能俯仰,丈夫 疝,妇人小腹痛,目盲 突者,不治之症也。

然予谓可治者,以诸症皆肾病也。

肾虚可补,
补肾则心中有血,可以止惊;
补肾则腰中有精,可以俯仰;
补肾则任督有水,男子去疝,而女子可去痛。
又何患目盲 突之小症乎。

予今特传一方,名资本润燥汤:

熟地二两,桑叶三十片,山茱萸五钱,沙参一两,白术一两,甘菊花三钱,水煎服。

此方纯是补肾,而少佐之健脾者何也?

善燥甚必口渴,口渴必多饮水,
水多则腰必有水气而不得散。
白术最利腰脐,又得熟地补肾之药,
则白术不燥,转得相助以成功,
此立方之妙也。
倘遇此等病,即以吾方投之,未有不生者。

(12)燥症咳嗽,已伤肺矣,复加吐血吐脓,乌得不死,而必欲生之迂矣。

不知燥症以致咳嗽,
原是外感,非比内伤,
虽吐脓血,亦因咳嗽之伤而来。

救咳嗽而肺金有养,嗽止而脓血亦消也。

方用养肺救燥丹:

麦冬三两,金银花三两,元参三两,甘草三钱,天门冬三钱,桔梗三钱,水煎服。

此方单入肺经以润津液,
兼消浮火而止脓血,
内气既润,外感又除,
何愁死症之难制哉。
【天颠之学,吾不敢语矣。医痴识】

(13)产后血燥而晕,不省人事,此呼吸危亡时也。

盖因亡血过多,旧血既出,新血不能骤生,阴阳不能接续,以致如此。

方用救晕至圣丹:

人参一两,当归二两,川芎一两,白术一两,熟地一两,炒黑干姜一钱,水煎服。

人参以救脱;
归、芎以逐瘀生新;
熟地、白术利腰脐而补脾肾,
黑姜引血归经以止晕,
一剂便可获效。

夺死为生,真返魂之妙方也。


(14)产妇产后,大便燥闭,欲解不能、不解不可,燥躁身热者,往往不救。

盖此症因亡血过多,
肠中无肾水以相资,
所以艰涩而不得出,
一用大黄下之,鲜不死矣,
必须用地黄汤大补之,亦有生者。

但不论服之效与不效,
日日与服一剂,
或四五日,或十余日,
自然大便出而愈,
切勿见其一二服不效,即用降火之剂以杀之也。

吾今酌定地黄汤:

熟地二两,山茱萸一两,山药五钱;丹皮五钱、泽泻三钱,茯苓三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一钱,水煎服。

照吾分两,
治大便燥结俱妙,
不独产妇产后之闭结也。


(15)产妇产后,失血衄血,症俱不治。

盖血少而又耗之也。
然肯服六味地黄丸,亦能不死。

而予更有奇方,名止失汤:

人参一两、当归五钱、麦冬三钱,山茱萸五钱,三七根末三钱,水煎调服。一剂而血止,再剂而有生气矣。

此方补气血以顾产,
滋肺脉以救燥,
止血以防脱。

用之咸宜,所以奏功独神,胜于六味汤也。


(16)产后血燥成瘵症者,乃产怯也。

亦缘产时,失于调理,故成痨瘵,如何可治。

亦于未成之先,而急治之乎。
或于一月之外,
见怯弱而不能起床者,
急用救痨丹救之:

熟地一两,当归一两,黄 一两,人参一两,鳖甲五钱,山茱萸五钱,麦冬一两、白芍五钱,白芥子一钱,水煎服。

此方气血双补,不寒不热,
初起痨瘵最宜,而产后尤能奏效。

乘其初起,投以此方,无不生者。

万勿因循,至于日久而不可救也。

(17)产后血崩不止,口舌燥裂,不治之症也。

然以大补药救之,往往有生者。

予有奇方,名定崩救产汤:

人参一两,当归一两,黄 一两,白术一两,三七根末三钱,水煎服。

此方亦补气血,
不纯去止崩,而血自止,
所以为妙。
止三七根末乃止崩之味,然又是补药,
同群共济,收功独神,
血崩止而口舌燥裂亦愈也。

倘惟图止崩不去补虚,
则血崩不止而死矣。


七   中风门


①雷公真君曰:凡人忽然猝倒不知人,口中痰声作响,人以为中风也。

谁知是气虚,若作风治,未有不死者。

盖因平日不慎女色,精亏以致气衰,
又加起居不慎,故一时猝中,
有似乎风之吹倒也。

方用培气汤:

人参一两,白芥子三钱,黄 一两,白术一两,茯神五钱,菖蒲二钱,附子一钱,半夏二钱,水煎服。

此方补气而不治风,
消痰而不耗气,
反有生理。
一剂神定,二剂痰清,三剂全愈。

②凡人有一时昏眩,跌倒,痰声如锯,奄乎不知人。

此似中风,而非中风,不可作真中风治也。

虽然不可作中风治,
但其中有阴虚阳虚之不同。

阴虚者,肾中之水虚,不能上交于心也。
阳虚者,心中之火虚,不能下交于肾也。
二症各不能使心气之清,往往猝倒。

更有肝气过燥,
不能生心中之火而猝倒者,亦阴虚也。
更有胃气过热,
不能安心中之火而猝倒者,亦阳虚也。
辨明四症而治之,毋难起死回生。

阴虚虽有二症,
而治阴虚之法,止有一方,名再苏丹:

熟地二两,山茱萸一两,元参一两,白芥子三钱,柴胡一钱,菖蒲一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一钱,茯神五钱,水煎服。一剂而苏醒,再剂而声出,十剂而全愈矣。

此方之妙,
全不去治中风,
竟大补其肾中之水,
使真水速生,自能上通心中之气。
尤妙滋肺中之气,不特去生肾水,
更能制伏肝木,不来下克脾土,
则脾土运用,而化精尤易。

至于茯神、菖蒲安心而通心窍,
柴胡舒肝以生心气,
使白芥子易于消痰,
使元参易于解火,
实有妙用耳。

阳虚须用二方。
一方治心中火虚,不能下交于肾也。
方名交肾全生汤:

人参一两,生半夏三钱,附子三钱、菖蒲一钱,茯神五钱,生枣仁一两,白术一两,甘草一钱,水煎服。

下喉即痰净而声出矣,
连报数剂,安然如故。

此方妙在人参,白术、附子,半夏同用,
直补心脾之气而祛痰,
则气旺而神易归,阳生而痰易化矣。
尤妙在用生枣仁一两,则心清不乱,
况又有菖蒲、茯神之通窍而安心,
甘草之和中而调气乎,
主见死症之变为生矣。

一方名抑火安心丹。
治胃热而不能安火之症也:

人参一两,石膏五钱,天花粉五钱,茯神一两,菖蒲一钱,麦冬三钱,元参一两,水煎服。一剂而心定,再剂而火消,三剂病全愈矣。

此方妙在用石膏于人参、茯苓之中,
补心而泻胃火,则火易消,气又不损,
况天花粉之消痰,
菖蒲之开窍,
又佐之各得其宜,有不定乱而为安乎。

以上四症,
虚实寒热不同,苟细悉之于胸中,
断不至临症之错误也。

③更有中风之症,口渴引饮,眼红气喘,心脉洪大,舌不能言,又不可作气虚治之,
倘作气虚用参、 之药,去生亦远。

此乃肾虚之极,不能上滋于心,
心火亢极自焚,闷乱遂至身倒,有如中风也。

法当大补肾水,
而佐之清心祛火之药,
自然水足以济火。

方用水火两治汤:

熟地一两,山茱萸五钱,麦冬一两,五味子二钱,当归一两,生地一两,元参一两,茯神三钱,黄连二钱,白芥子三钱,水煎服。

此方补肾兼补肝,肝肾足而心血生;
又得祛火之剂以相佐,
火息而痰消,喘平而舌利,
何至有性命之忧哉。


     八   心痛门

心痛之症有二。
一则寒气侵心而痛,
一则火气焚心而痛。
寒气侵心者,手足反温;
火气焚心者,手足反冷,
以此辨之最得。

寒痛与火痛不同,而能死人则一。
吾传二方,一治寒,一治热,无不效应如响。

治寒痛者,名散寒止痛汤:

良姜三钱,肉桂一钱,白术三钱,甘草一钱,草乌一钱,苍术三钱,贯仲三钱。水煎服。

此方妙在用管仲之祛邪,二术之祛湿,
邪湿去而又加之散寒之品,
自然直中病根,去病如扫也。

治热痛者,名泻火止痛汤:

炒栀子三钱,甘草一钱,白芍二两,半夏一钱,柴胡一钱,水煎服。

此方妙在用白芍之多,泻水中之火,
又如栀子直折其热,
而柴胡散邪,
半夏遂痰,
甘草和中。
用之得当,故奏功如神也。

二方皆一剂奏效,可以起死为生。


       九  胁痛门

胁痛之症,乃肝病也。
肝宜顺而不宜逆,
逆则痛,痛而不止则死矣。

故治胁痛必须平肝,
平肝必须补肾,
肾水足而后肝气有养,
不必治胁痛,胁痛自平也。

方用肝肾兼资汤:

熟地一两,白芍二两,当归一两,白芥子三钱,炒栀子一钱,山茱萸五钱,甘草三钱,水煎服。

此方补肝为君,补肾为佐,
少加清火消痰之味,自然易于奏功,
一剂而痛定矣。

       十    腹痛门

腹痛之最急者,绞肠痧也。
世人惧用官料药,
殊不知药能去病,何畏官料哉。

吾有一方最妙,
不用官料之味,而功力十倍胜之。

方用:
马粪一两,炒黑,入黄土一撮,微炒,用黄酒乘热服五钱。一剂即痛去如失。

盖马粪最善止痛,而治腹痛尤神。
用黄土者,
因马粪过行之迅速,得土而少迟,
且黄土与脾土同性相亲。
引之入于病处,使马粪易于奏功也。
况又用黄酒佐之,
则无微不达,非吐则泻,
气一通而痛辄定矣。

      十一   阴阳脱门

①阴阳脱症,乃男女贪欢,尽情纵送,以致兴酣畅美,一时精脱而不能禁也。

少治之缓,则精尽气散而死矣。

夫症本脱精,
自当益精以救脱,然精不能速生也。

此时精已尽泄,惟有气存,
然精尽而气亦甚微,
不急补其气,何以生元阳而长真水哉。

方用生气救脱汤:

人参三两,附子一钱,黄三两,熟地一两,麦冬一两,北五味一钱,水煎服。

此方大用参、 黄,补元阳于无何有之乡,
加熟地、麦冬以生精,
加五味以止脱,
加附子温经以走经络。
庶几气旺而神全,精生而身旺也。

倘不补气而惟补精,则去生远矣。

②人有小解之时,忽然昏眩而倒者,亦阴阳之气脱也。

此症多得之入内过于纵欲。
夫纵欲宜即亡于男女之身,
兹何以离男女而暴亡?

盖亡于男女之身,
乃泄精甚酣,乐极情浓使然也。
离男女而亡者,
乃泄精未畅,平日肾气销亡,肾火衰弱,
既泄其精,更加虚极,故气随小便而俱绝。

二症虽异而实同。救法亦不必大异,
惟死于男女之身,桂,附可不必重加,
而脱于小便之顷,桂、附断须多用,
至人参则二症皆当用至二三两。

予有一方,名逢生丹:

人参二两,附子二钱,白术一两,菖蒲一钱,半夏一钱,生枣仁一两,水煎服。

此方妙在人参急救其气,
以生于无何有之乡,
加附子以追其散亡之气,
菖蒲启心窍而还迷,
半夏消痰饮而辟邪,
尤妙用白术以利腰脐而固肾气之脱,
用枣仁以安魂魄而清心君之神,
自然绝处逢生也。

此方阴阳脱,俱可兼治而收功。


       十二     怔忡门

怔忡之症,扰扰不宁,心神恍惚,惊悸不已。

此肝肾之虚,而心气之弱也。
若作痰治,往往杀人。

盖肾虚以致心气不交,心虚以致肝气益耗,
不治虚而反攻痰,安得不速死乎。

吾有一方,名宁静汤:

人参一两,白术五钱,白芍一两,熟地一两,元参一两,生枣仁五钱,白芥子三钱,麦冬五钱。水煎服。

此方一派补心肝肾之药,
三经同治,
则阴阳之气自交,上下相资,怔忡自定。
而惊悸恍惚之症,亦尽除矣。

怔忡治之不得法,多致危亡。
此症乃因泄精之时,又得气恼,
更不慎色而成者也。

似乎宜治肾为主,
不知愈补肾而心气愈加怔忡者何故?

因肝得气恼,肝气大旺。
补肾则肝气更旺,反去增心之火,
故愈加怔忡也。
然则心不可补乎?
心不补则火不能息,
补心而又加去火之药,则得生矣。

方用化忡丹:
人参二钱,麦冬五钱,生枣仁二钱,白芍五钱,元参五钱,茯神五钱,黄连一钱,白芥子一钱,甘草五分,水煎服。

此方妙在不去定心,反去泻火;
尤妙在不去泻肝,反去补肝;
尤妙在不去补肾,反去补肺。
盖泻心火,即所以定心气也。
补肝气则肝平,肝平则心亦平;
补肺气则肺旺,能制肝经之旺矣。
制服相宜,自然心气得养,
而怔忡有不全愈者乎。

          十三     痨病门

痨病最难治者,痨虫尸气也。
此症感之日久,遂至生虫,而蚀人脏腑,
每至不救。
灭门灭户,传染不已,
若不传方救之,则祸且中于后世。

我有奇方,久服自然消除,
名救痨杀虫丸:

鳖甲一斤,醋炙,茯苓五两,山药一斤,熟地一斤,白薇五两,沙参一斤,地骨皮一斤,人参二两,山茱萸一斤,白芥子五两,馒鱼一斤,煮熟。先将馒鱼捣烂,各药研末,米饭为丸。

每日五更时服一两,半料即虫化为水矣。

此方大补真阴,全非杀虫伤气之药,然补中用攻,而虫又潜消于乌有,真治痨神方也。

    十四   离魂门

离魂之症,乃魂出于外,自觉吾身之外,更有一吾,此欲死未死之症。

然而魂虽离,去身未远,
尚有可复之机,盖阴阳未至于决绝也。

急用定魂全体丹救之:

人参一两,茯神五钱,柏子仁三钱,生枣仁一两,远志一钱,白芥子三钱,丹砂一钱,当归一两,白术一两,甘草一钱,麦冬五钱,龙齿末五分,水煎服。

此方救心气之虚,
心虚而后魂离,心气足而魂自定,
况方中又用引魂合一之味于补虚之中乎,
所以一剂即见功也。

       十五     反胃门

反胃有食入而即出者,
此肾水虚,不能润喉,故喉燥而即出也。
有食久而反出者。
此肾火虚,不能温脾,故脾寒而反出也。

治反胃者,俱当治肾,
但当辨其有火、无火之异,
则死症可变为生也。
治反胃之症,莫妙用仲景地黄汤,
但无火者,加附子、肉桂,则效验如响。

然而世人亦有用仲景方而不验者,何也?
以所用之不得其法,而非方之不神也。

我今酌定二方,

一治无火而反胃者:
熟地二两,山茱萸一两,附子三钱、茯苓三钱,泽泻三钱,丹皮三钱,肉桂三钱,山药六钱,水煎服。

一治有火而反胃者:
熟地二两,山茱萸五钱,山药一两,泽泻三钱,丹皮三钱,茯苓五钱,麦冬五钱,北五味二钱,水煎服。

二方出入加减,自然治反胃有神功也。

反胃之症,
虽一时不能遽死,然治之不得其宜,
亦必死而后已。

反胃多是肾虚无火,
故今日食之,至明日尽吐,
即《内经》所谓食入即出是也。

夫食入于胃中而吐出,似乎病在胃也。
谁知胃为肾之关门,肾病而胃始病。

饮食之入于胃,必得肾水以相济,
而咽喉有水道之通,
始上可输挽,下易运化。
然而肾中无火,则釜底无薪,
又何以蒸腐水谷乎。

此肾寒而脾亦寒,
脾寒不能化,必上涌于胃,
而胃不肯受,则涌而上吐矣。

方用定胃汤:

熟地三两,山茱萸二两,肉桂三钱,茯苓三钱,水煎服。一剂而吐止,十剂而病全愈。

此治朝入暮吐,暮服朝吐者也。

倘食下即吐,又不可用肉桂。
加麦冬一两,北五味子一钱,
亦未尝不效应如响。
盖二方全是大补肾中之水火,
而不去治胃,胜于治胃也。

     十六   失血门

失血之症,有从口鼻出者,有从九窍出者、有从手足皮毛之孔而出者,症似各异。

吾有一方,可统治之,
名收血汤:

熟地二两,生地一两,荆芥一钱,三七根末三钱,当归一两,黄 一两,水煎服。

此方补血而不专补血,妙在兼补气也;
止血而不专止血,妙在能引经也。
血既归经,气又生血,
自然火不沸腾,相安无事,
何至有上中下之乱行哉。

故无论各症用之而皆效也。

       十七   癲痫门

癫痫之症,多因气虚有痰,
一时如暴风疾雨,猝然而倒,
口吐白沫,作牛羊马声。
种种不同,治之不得法,往往有死者。

吾今留一方,名祛痰定癫汤。

人参三钱,白术五钱,白芍五钱,茯神三钱,甘草一钱,附子一片,半夏三钱,陈皮一钱,菖蒲一钱,水煎服。

此方参、术,茯、芍,皆健脾平肝之圣药;
陈皮、半夏、甘草,不过消痰和中:
妙在用附子、菖蒲、以起心之迷,
引各药直入心窍之中,
心清则痰自散,而癫痫自除矣。
既不耗气,又能开窍,
安有死法哉。


      十八  中邪门

中邪遇鬼,亦阳气之衰也。
阳气不衰,则阴气不能中人,况鬼祟乎。
惟阳气衰微,而后阴鬼来犯,
治之又何可不补其正气哉。

倘或止治痰以逐邪,
而不加意于元阳之峻补,
则气益虚而邪且不肯轻退,
反致死亡之速矣。

我今传一方,
名扶正辟邪丹:

人参一两,当归一两,茯苓五钱,白术二两,菖蒲一钱,半夏三钱,白芥子三钱,丹参五钱,皂角刺五分,山羊血五分,附子一钱,水煎服。

此方山羊血、皂角刺,开关之圣药也;
半夏、白芥子,消痰之神剂也。
然不多用人参各补药,以回阳补气,
必不能起死回生。

大约用此方,
一剂便觉鬼去,二剂而痰消人健矣。

      十九     中恶门

中恶之症,乃中毒气也,犯之亦不能救。
如犯蛇毒之气,与各虫之毒气也,
其症肚胀腹大,气满口喘,
身如燥裂而不可忍之状,
大便闭结,小便黄赤,
甚则阴头胀大,疼痛欲死。
此等症必须消毒,
不可骤用补剂,犯则杀人。

吾今酌定奇方,治之最效而且最神,

名解恶神丹:

金银花三两,生甘草三钱,白矾五钱,白芷三钱,水煎服。

此方解恶而不伤气,化毒于无形,实有妙用。

火约中恶之症,
服吾方不须二剂,便可庆生全也。
晕眩似乎小症,然而大病皆起于晕眩。眼目一时昏花,卒致猝倒而不可救者,比比也。故世


     二十     晕眩门

人一犯晕眩之症,治之不可不早。

吾今传一奇方,

名防眩汤:

人参三钱,白术一两,当归一两,熟地一两,川芎五钱,白芍一两,山茱萸五钱,半夏三钱,天麻二钱,陈皮五分,水煎服。

此方单治气血之虚,不治头目之晕。

盖气血足则阴阳和,阴阳和则邪火散,
又何虑晕眩之杀人哉。

多服数剂,受益无穷,
不可见一二剂不能收功,便弃之而不用也。

      二一  呕吐门

呕吐之症,一时而来,亦小症也。
然而倾胃而出,必伤胃气,
胃气一伤,多致不救。

其症有火有寒,
火吐宜清火而不可降火,
寒吐宜祛寒而不可降寒。

盖降火则火引入脾而流入于大肠,
必变为便血之症;
降寒则寒引入肾而流入于膀胱,
必变为遗溺之症矣。

我今酌定二方。

一治火吐,名清火止吐汤:

茯苓一两,人参二钱,砂仁三粒,黄连三钱,水煎服。

此方解火退热则呕吐自止,
妙在茯苓分消火势,
引火缓行于下,而非峻祛于下也;
尤妙人参以扶胃气,则胃土自能克水,
不必止吐,吐自定也;
况又有砂仁之止呕乎?
所以一剂而吐,止耳。

一治寒吐,名散寒止呕汤:

白术二两,人参五钱,附子一钱,干姜一钱,丁香三分,水煎服。

此方散寒而仍用补脾健土之药,
则寒不能上越,而亦不敢下行,
势不得不从脐中而外遁也。

一剂亦即奏功如响。


     二二    泻症门

泻症,乃水泻也。
寒泻宜治,火泻难医,
往往有一日一夜泻至数百遍者,
倾肠而出,完谷不化,粪门肿痛,
泻下如火之热,
此亦百千人一病也。
然无方救之,必致立亡。

我今酌定二方,

名截泻汤:

薏仁二两,车前子一两,人参三钱,白芍二两,黄连三钱,茯苓五钱,甘草二钱,山药一两,肉桂三分,水煎服。一剂而泻减半,再剂而泻止。神方也。
愈后用六君子汤调治。

此等症因火盛之极,挟水谷之味,
一直下行,不及传导,所以完谷而出也。
若认作脾气之虚,以止塞之,
则火益旺而势益急,
我乘其势而利导之,
则水气分消,火势自散,
所以奏功能神。

     二三      喘症门

喘症与短气不同,
喘乃外感,短气乃内伤也。

短气之症,状似乎喘而非喘也。
喘必抬肩,喉中作水鸡之声;
短气则不然,
喘不抬肩,喉中微微有息耳。

若短气之症,乃火虚也,
作实喘治之立死矣。
盖【短气】乃肾气虚耗,
气冲于上焦,壅塞于肺经,
症似有余而实不尽。

方用归气定喘汤:

人参二两,牛膝三钱,麦冬一两,熟地二两,山茱萸五钱,北五味一钱。枸杞子二钱,胡桃一个,破故纸一钱,水煎服。一剂而气少平,二剂而喘可定,三剂而气自平矣。

此方妙在用人参之多,下达气原,
以挽回于无何有之乡。
其余纯是补肾补肺之妙品,
子母相生,水气自旺,
水旺则火自安于故宅,而不上冲于咽门。

此治短气之法,实有异于治外感之喘症也。


喘症不同,有虚喘,有实喘。
【实喘】看其症若重而实轻。

用黄芩二钱,麦冬三钱,甘草五分,柴胡一钱,苏叶一钱,山豆根一钱,半夏一钱,乌药一钱,水煎服。一剂喘止,不必再服也。

然实症之喘,
气大急,喉必作声,肩必抬起,
非若虚喘,气少急而喉无声,肩不抬也。
【虚喘】乃肾气大虚,脾气又复将绝,
故奔冲而上,欲绝尚未绝也。

方用救绝止喘汤:

人参一两,山茱萸三钱,熟地一两,牛膝一钱,麦冬五钱,五味子一钱,白芥子三钱,水煎服。一剂轻,二剂喘止,十剂全愈。

此病实死症也,
幸几微之气,流连于上下之间,

若用凉药以平火,是速其亡也;
然用桂、附以补火,亦速其亡。

盖气将绝之时,宜缓续而不宜骤续,

譬如炉中火绝,止存星星之火,
宜用薪炭引之,
若遽投之以硫黄之类,反灭其火矣。
更以寒温之物动之,鲜有生气矣。

方中妙在一派补肾补肺之药,与人参同用,
则直入于至阴之中,而生其气,
肾气生而脾气亦生,自能接续于无何有之乡。
况人参又上生肺,以助肾之母。
子母相生,更能救绝也。



     二四      消渴门

消渴之症,虽分上中下,
而肾虚以致渴,则无不同也。

故治消渴之法,以治肾为主,
不必问其上中下之消也。

吾有一方最奇,名合治汤:

熟地三两,山茱萸二两,麦冬二两,车前子五钱,元参一两,水煎服。日日饮之,三消自愈。

此方补肾而加清火之味,似乎有肾火者宜之,
不知消症非火不成也,
我补水而少去火,以分消水湿之气,
则火从膀胱而出,而真气仍存,
所以消症易平也,
又何必加桂、附之多事哉。

惟久消之后,下体寒冷之甚者,
本方加肉桂二钱,亦附应异常。

倘不遵吾分两,妄意增减,
亦速之死而已,安望其有生哉。

消渴之症虽有上中下之分,
其实皆肾水之不足也。
倘用泻火止渴之药,
愈消其阴,必至更助其火,
有渴甚而死者矣。

治法必须补肾中之水,水足而火自消。

然而此火非实火也,
实火可以寒消,虚火必须火引,
又须补肾中之火,
火温于命门,下热而上热顿除矣。

方用引火升阴汤:

元参二两,肉桂二钱,山茱萸四钱;熟地一两,麦冬一两,北五味子二钱,巴戟天五钱,水煎服。

此方火补肾中之水,兼温命门之火,
引火归原而水气自消,
正不必止渴而渴自除,
不必治消而消自愈也。


     二五   梦遗门

梦遗之症,久则玉关不闭;精尽而亡矣。

世人往往用涩精之药,所以不救。

倘于未曾太甚之时,
大用补精补气之药,何至于此。

我有奇方传世:

芡实一两,山药一两,莲子五钱,茯神二钱,炒枣仁三钱,人参一钱,水煎服。

此方名保精汤。

先将汤饮之。
后加白糖五钱,拌匀,连渣同服。
每日如此,不须十日,即止梦不遗矣。

方中药味平平,淡而不厌,
收功独神者,
盖芡实、山药固精添髓,
莲子清心止梦,
茯神、枣仁安魂利水,
得人参以运用于无为,
不必止梦而梦自无,
不必止精而精自断也,
又何至于玉关不闭,至于夭亡哉。

二六   痿症门

①痿症不起床席,已成废人者,
内火炽盛,以熬干肾水也。

苟不补肾,惟图降火,亦无生机。

虽治痿独取阳明,
是胃火不可不降,而肾水尤不可不补也。

我今传一奇方,
补水于火中,降火于水内,
合胃与肾而两治之,
自然骨髓增添,燔热尽散,
不治痿而痿自愈。

方名降补丹:

熟地一两,元参一两。麦冬一两,甘菊花五钱,生地五钱,人参三钱,沙参五钱,地骨皮五钱,车前子二钱,水煎服。

此方补中有降,降中有补,所以为妙。
胃火不生,自不耗肾中之阴;
肾水既足,自能制胃中之热。
两相济而两相成,
起痿之方,孰有过于此者乎。


②凡人有两足无力,不能起立,而口又健饭,
如少忍饥饿,即头面皆热,有咳嗽不已者;
此亦痿症。

乃阳明胃火,上冲于肺金,
而肺金为火所逼,不能传清肃之气于下焦,
而肾水烁干,骨中髓少,故不能起立,
而胃火又焚烧,
故能食善饥,久则水尽髓干而死矣,
可不急泻其胃中之火哉。

然而泻火不补水,
则胃火无所制,未易息也。

方用起痿至神汤:

熟地一两,山药一两,元参一两,甘菊花一两,人参五钱,白芥子三钱,当归五钱,白芍五钱,神曲二钱,水煎服。一剂火减二剂火退,十剂而痿有起色,三十剂可全愈也。

此方奇在甘菊花为君,
泻阳明之火,而又不损胃气,
其余不过补肾水,生肝血,
健脾气,消痰涎而已。

盖治痿以阳明为主,
泻阳明然后佐之诸药,自易成功耳。



        二七   痹症门

痹症虽因风寒湿三者之来,
亦因身中元气之虚,邪始得乘虚而入。
倘惟攻三者之邪,而不补正气,
则痹病难痊,必有死亡之祸矣。

我今传一方,
于补正之中,佐之祛风、祛湿,祛寒之品,
则痹症易愈也。

方名散痹汤:

人参三钱、白术五钱,茯苓一两,柴胡一钱,附子一钱,半夏一钱、陈皮五分,水煎服。

此方健脾利湿,温经散风,
正气不亏而邪气自散,
二剂而痹症如失。

二八  阴蛾门

阴蛾之症,乃肾水亏乏,
火不能藏于下,乃飞越于上,
而喉中关狭,火不得直泄,
乃结成蛾,似蛾而非蛾也。
早晨痛轻,下午痛重,至黄昏而痛更甚,
得热则快,得凉则加,
其症之重者,滴水不能下喉。

若作外感阳症治之,
用山豆根、芩、连、栀子之类,
则痛益甚而关不开,
有不尽命而死者矣。

我今传一方,
单补阴虚,用引火归源之法,而痛顿失也。

方名化蛾丹:

熟地一两,山茱萸一两,附子一钱,车前子三钱,麦冬一两,北五味二钱,水煎服。

此方大补肾之水,不治蛾之痛。
壮水则火息,引火则痛消,
故一剂即可收功,奇绝之法也。


        二九    水臌门

①水臌,满身皆水,按之如泥者是。
若不急治水,留于四肢而不得从膀胱出,
则变为死症而不可治矣。

方用决流汤:

牵牛二钱,甘遂二钱,肉桂三分,车前子一两,水煎服。一剂而水流斗余,二剂即全愈,断不可与三剂也,与三剂,反杀之矣。

盖牵牛、甘遂,最善利水,
又加之车前、肉桂,引水以入膀胱,
但利水而不走气,
不使牵牛、甘遂之过猛,利水并走气也,
但此二味,毕竟性猛,多服伤人元气,
故二剂逐水之后,断宜屏绝,
须改用五苓散,调理二剂,
又用六君子汤以补脾可也。

更须忌食盐,犯则不救。

       三十      气臌门

气臌,乃气虚作肿,似水臌而非水臌也。
其症一如水臌之状,但按之皮肉不如泥耳。
必先从脚面肿起,后渐渐肿至上身,
于是头面皆肿者有之。

此等气臌,
必须健脾行气,加利水之药,
则可救也。

倘亦以水臌法治之,是速之死也。

我今传一奇方,名消气散:

白术一两,薏仁一两,茯苓一两,人参一钱,甘草一分,枳壳五分,山药五钱,肉桂一分,车前子一钱,萝卜子一钱,神曲一钱,水煎服。日日一剂,初服觉有微碍,久则日觉有效,十剂便觉气渐舒,二十剂而全消,三十剂而全愈。

此方健脾,而仍是利水之品,故不伤气,
奏功虽缓,而起死实妙也。
然亦必禁食盐,三月后可渐渐少用矣,
即秋石亦下可用,必须三月后用之。

      三一  虫臌门

虫臌,惟小腹作痛,而四肢浮胀,
不十分之甚,而色红而带点,
如虫蚀之象,眼下无卧蚕微肿之形,
此是虫臌也,必须杀虫可救。

然过于峻逐,未免转伤元气,
转利转虚,亦非生之之道。

方用消虫神奇丹:

雷丸三钱,当归一两,鳖甲一两,醋炙,地栗粉一两,鲜者取汁一茶瓯,神曲三钱,茯苓三钱,车前子五钱,白矾三钱,水煎服。一剂即下虫无数,二剂虫尽出无留矣。虫去而臌胀有消,不必用三剂也。

盖雷丸最善逐虫去秽,
而鳖甲、地栗更善化虫于乌有。
然虫之生,必有毒结于肠胃之间,
故又用白矾以消之。
诚虑过于峻逐,
又佐之当归以生血,新血生而旧瘀去,
更佐之茯苓、车前,分利其水气,
则虫从大便而出,而毒从小便而行,
自然病去如扫矣。

但此药服二剂后,
必须服四君、六君汤去甘草,
而善为之调理也。


       三二   血臌门

血臌之症,其由来渐矣。
或跌闪而血瘀不散,
或忧郁而结血不行,
或风邪而血蓄不发,
遂至因循时日,留在腹中,致成血臌。
饮食入胃,不变精血,反去助邪,
久则胀,胀则成臌矣。

倘以治水法逐之,
而症犯非水,徒伤元气;
倘以治气法始之,
而症犯非气,徒增饱满。是愈治愈胀矣。

我有奇方,妙于逐瘀,名消瘀荡秽汤:
水蛭三钱,必须炒黑可用,大约一两炒黑,取末用三钱,当归二两,雷丸三钱,红花三钱,枳实三钱,白芍三钱,牛膝三钱,桃仁四十粒,去皮尖捣碎,水煎服。

一服即下血斗余。
再服即血尽而愈。

盖血臌之症,
惟腹胀如鼓,而四肢手足并无胀意,
故血去而病即安也。
服此方一剂之后,切勿再与二剂,
当改用四物汤调理,
于补血内加白术茯苓人参,补气而利水。
自然全愈。
否则血臌虽痊,恐成干枯之症。

        三三  血症门

①雷公真君曰:
凡人有一时忽吐狂血者,
人以为火也,多用寒凉药泻火,
乃火愈退而血愈多。
或用止血药治之而仍不效,
此乃血不归经之故。
若再以寒凉泻火之药而重泻之,
未有不死者矣。

当用补气之药,而佐之归经之味,
不必止而自止矣。

方用引血汤:

人参五钱,当归一两,炒黑荆芥三钱,丹皮二钱,水煎服。一剂而血无不止。

此方妙在不专去补血,反去补气以补血;
尤妙在不单去止血,反去行血以止血。
盖血逢寒则凝滞而不行,
逢散则归经而不逆,
救死于呼吸之际,此方实有神功也。

②人有大怒而吐血者,
或倾盆而出、或冲口而来,
一时昏晕,亦生死顷刻也。

倘以止血药治之,则气闷而不能安;
倘以补血药治之,则胸痛而不可受,
往往有变症蜂起而毙者,
不可不治之得法也。
方用解血平气汤:

白芍二两,当归二两,荆芥炒黑三钱,柴胡八分,红花二钱,炒栀子三钱;甘草一钱,水煎服。

一剂而气舒,二剂而血止,三剂而病全愈。

盖怒气伤肝,
不能平其气,故致一时吐血,
不失去舒气,而遽去止血,
愈激动肝木之气,气愈旺而血愈吐矣。

方中芍药多用之妙,竟去平肝,又能舒气,
荆芥、柴胡皆引血归经之味,
又适是开郁宽胁之剂,所以奏功甚速。
而止血实神,全非用当归补血之故,
当归不过佐芍药以成功耳。


③凡人有血崩不止者,妇人之病居多。
亦一时昏晕,或有不知人而死者。

此病多起于贪欲,
若治之不得法,日用止涩之药,
未有不轻变重而重变死者。

方用安崩汤治之:

人参一两,黄 一两,白术一两,三七根末三钱,水煎,调三七根末服之。一剂即止崩,可返危为安也。

盖崩血之后,惟气独存,
不补气而单补血,缓不济事,
今亟固其欲绝之气,佐之三七以涩其血,
气固而血自不脱也。

        三四     腹痛门


雷公真君曰∶

凡人有腹痛不能忍,按之愈痛,

口渴饮冷水则痛止,少顷依然大痛,

此火结在大小肠,若不急治,亦一时气绝。

方用定痛至神汤∶

炒栀子三钱,甘草一钱,茯苓一两、白芍五钱,苍术三钱,大黄一钱,浓朴一钱,水煎服。

此方妙在舒肝经之气,

用白芍、甘草和其痛,

尤妙多用茯苓为君,以利膀胱之水,

更妙在栀子以泻郁热之气,

又恐行之欠速,更佐之大黄,走而不守,则泻火逐瘀,尤为至神也。




      三五   喉痛门

雷公真君曰:
凡人有咽喉忽肿作痛,生双蛾者,
饮食不能下,五日不食即死矣。

但此症实火易治,而虚火难医,
实火世人已有妙方,
如用山豆根,芩、连、半夏、柴胡、甘草、桔梗、天花粉治之立消。

惟虚火乃肾火不藏于命门,浮游于咽喉之间,
其症亦如实火,
惟夜重于日,清晨反觉少轻;
(而实火清晨反重,夜间反轻)。

实火,口燥舌干而开裂;
虚火,口不甚渴,舌滑而不裂也。
以此辨症,断不差错。

此种虚痛,若亦以治实火之法治之,
是人已下井,而又益之石也。

故不特不可用寒凉,
并不可用发散。

盖虚火必须补也,
然徒补肾水,
虽水能制火,可以少差,
而火势太盛,未易制伏。
又宜于水中补火,
则引火归源而火势顿除,有消亡于顷刻矣。

方用引火汤:

熟地一两;元参一两。白芥子三钱,山茱萸四钱,北五味二钱,山药四钱,茯苓五钱,肉桂二钱,水煎服。

一剂而痰声静,痛顿除、肿亦尽消,
二剂全愈。

盖熟地、山茱萸、五味之类,
纯是补肾水圣药,
茯苓、山药又益精而利水,助肉桂之下行,
元参以消在上之浮火,
白芥子以消壅塞之痰,
上焦既宽,而下焦又得肉桂之热,
则龙雷之火有不归根于命门者乎。
一剂便生,真有鬼神莫测之机,
又胜于八味地黄汤也。

倘喉肿闭塞,勺水不能下,
虽有此神方,将安施乎?

我更有法:

用附子一个,破故纸五钱,各研末。
调如糊作膏,布摊如膏药,大如茶钟。

贴脚心中央,以火烘之一时辰,
喉即宽而开一线路,可以服药矣,
又不可不知此妙法也。

         三六      气郁门

雷公真君曰:凡人有郁郁不乐,忽然气塞而不能言,苟治之不得法,则死矣。

夫郁症未有不伤肝者也,伤肝又可伐肝乎?
伐肝是愈助其郁,郁且不能解,
又何以救死于顷刻哉。

方用救肝开郁汤:

白芍二两,柴胡一钱,甘草一钱,白芥子三钱,白术五钱,当归五钱,陈皮二钱,茯苓五钱,水煎服。

一剂而声出,再剂而神安,三剂而郁气尽解。

此方妙在用白芍之多至二两,则直入肝经。
以益其匮乏之气,自然血生而火熄;
又用白术、当归健土以生血,
柴胡以解郁,
甘草以和中,
白芥子以消膜隔之痰;
又妙在多用茯苓,
使郁气与痰涎尽入于膀胱之中,
而消弭于无形也。
倘人有郁气不解,奄奄黄瘦,
亦急以吾方治之,何至变生不测哉。

          三七      癫症门

雷公真君曰:
癫病之生也,多生于脾胃之虚寒,
脾胃虚寒,所养水谷,不变精而变痰,
痰凝胸膈之间不得化,流于心而癫症生矣。

苟徒治痰而不补气,未有不速之死者。
方用祛癫汤:

人参五钱,白术一两,肉桂一钱,干姜一钱,白芥子五钱,甘草五分,菖蒲五分,半夏三钱,陈皮一钱,水煎服。

此方用人参、白术专补脾胃,
用桂、姜以祛寒邪,
用白芥子,半夏以消顽痰,
用甘草、菖蒲以引入心而开窍,
自然正气回而邪痰散。

一剂神定,再剂神旺,
又何癫病之不能愈哉。

惟是花癫之症,
乃女子思想其人而心邪,
然亦因脾胃之寒而邪入也。

本方加入

白芍一两,柴胡二钱,炒栀子三钱,去肉桂,治之亦最神。

一剂而癫止矣。

盖柴胡、白芍、炒栀子,皆入肝以平木,
祛火而散郁,
故成此奇功也。

        三八    狂症

雷公真君曰:
狂病有伤寒得之者,此一时之狂也。
照仲景张公伤寒门治之,
用白虎汤以泻火矣。
更有终年狂病而不愈者,或欲拿刀以杀人,
或欲见官而大骂,
亲戚之不认,儿女之不知,
见水则大喜,见食则大怒,
此乃心气之虚,而热邪乘之,痰气侵之,
遂成为狂矣。
此等症欲泻火,而火在心之中不可泻也;
欲消痰,而痰在心之中不易消也。
惟有补脾胃之气,则心自得养;
不必祛痰痰自化,不必泻火火自无矣。

方为化狂丹:

人参一两,白术一两,甘草一钱;茯神一两,附子一分,半夏三钱,菖蒲一钱,菟丝子三钱,水煎服。一剂狂定,再剂病痊。

此方妙在补心脾胃之三经,
而化其痰,不去泻火。
盖泻火则心气愈伤,而痰涎愈盛,
狂将何止乎。
尤妙用附子一分,
引补心消痰之剂,直入心中,
则气尤易补,而痰尤易消,
又何用泻火之多事乎,
此所以奏功如神也。

      三九   呆病门

雷公真君曰:
呆病如痴,而默默不言也,
如饥而悠悠如失也。
意欲癫而不能,心欲狂而不敢,
有时睡数日不醒,有时坐数日不眠。
有时将己身衣服密密缝完,
有时将他人对象深深藏掩。
与人言则无语而神游,
背人言则低声而泣诉。
与之食则厌薄而不吞,
不与食则吞炭而若快。
此等症虽有祟凭之,
实亦胸腹之中,无非痰气。

故治呆无奇法,治痰即治呆也。
然而痰势最盛,呆气最深,
若以寻常二陈汤治之,安得获效。

方用逐呆仙丹:

人参一两,白术二两,茯神三两,半夏五钱,白芥子一两,附子五分,白薇三钱,菟丝子一两,丹砂三钱,研末。

先将各药煎汤,调丹砂末与半碗,
彼不肯服,以炭 之,欣然服矣。
又 之,又服半碗,然后听其自便。
彼必倦怠欲卧矣,
乘其睡熟,将其衣服被褥尽行火化,
单留身上所服之衣,另用新被盖之,
切不可惊醒。
此一睡,有睡至数日者,
醒来必觅衣而衣无,觅被而被非故物,
彼必大哭,然后又以前药与一剂,
必不肯服,即 之炭,亦断不肯矣,
不妨以鞭责之,动其怒气,
用有力之人,将前药执而灌之。
彼必大怒,已而又睡去矣。
此时断须预备新鲜衣服被褥等项,
俟其半日即醒,彼见满房皆是亲人,
心中恍然如悟,必又大哭不已,
诸人当以好言劝之,彼必说出鬼神之事。
亲人说幸某人治疗,已将鬼神尽行祛遣,
不必再虑,彼听之欣然而病亦全愈矣。

此方之妙,妙在大补心脾。
以茯神为君,使痰在心者尽祛之而出,
其余消痰之药,又得附子引之,无经不入,
将遍身上下之痰,
尽行祛入膀胱之中,而消化矣;

白薇、菟丝子,皆是安神妙药,
而丹砂镇魂定魄,实多奇功,
所以用之而奏效也。

      四十    厥症门

雷公真君曰:
人有忽然发厥,
口不能言,眼闭手撒,
喉中作酣声,痰气甚盛,
有一日即死者,有二三日而死者,
此厥多犯神明,然亦原素有痰气而发也。

治法自宜攻痰为要,
然徒攻痰而不开心窍,亦是徒然。

方用启迷丹:

生半夏五钱,人参五钱,菖蒲二钱,菟丝子一两,甘草三分,茯神三钱,皂角荚一钱,生姜一钱,水煎服。

此方人参,半夏各用五钱,
使攻补兼施,则痰宜消,而气宜复;
尤妙用菟丝子为君,
则正气升而邪气散;
更妙用皂荚、菖蒲、茯神,
开心窍以清心,
自然气回而厥定。

倘疑厥症是热,而轻用寒凉之药,
则去生远矣。
半夏用生不用制者,取其生气以救死,
且制之过熟,反掣时效迟,而不能奏功也。
其余厥症,岐天师新定于《内经》可考。
伤寒厥症,张仲景载于伤寒门中可稽,
故不再传。

     四一   斑疹门

雷公真君曰:人有一附身热,
即便身冷,而满体生斑如疹者,
乃火从外泄,而不得尽泄于皮肤,
故郁而生斑。

人尽以为热也,用寒凉泻火之药不效,
有斑不得消而死者,亦可伤也。

亦用消斑神效汤治之:

元参一两,麦冬一两,升麻三钱,白芷一钱,白芥子三钱、沙参三钱,丹皮五钱,水煎服。一剂斑势减,再剂斑纹散,三剂斑影尽消矣。

此方妙在用元参、麦冬以消斑,
尤妙在升麻多用,
引元参、麦冬以入于皮肤,
使群药易于奏功,而斑无不消也。

       四二  亡阳门

雷公真君曰:
凡人毋论有病无病,
一旦汗如雨出,不肯止者,名曰亡阳。
汗尽,止有气未绝。

最危之症也,
若因汗出而用止汗之药,则汗不能止;
若因汗尽而用补血之药,则血难骤生。
所当急补其气,尚可挽回。

然而补气之药,舍人参实无他药可代。

方用收汗生阳汤:

人参一两,麦冬一两,北五味三钱,黄 一两,当归五钱,熟地一两,炒枣仁五钱,甘草一钱,水煎服。一剂而汗收,再剂而气复,三剂而气旺,四剂而身健矣。

此方之妙,妙在气血均补,
而尤补于气,使气足以生阳,
阳旺而阴亦生矣。

夫亡阳之症,
虽是阳亡,其实阴虚不能摄阳,
以致阳气之亡也。
倘阴足以摄阳,
则汗虽出,何至亡阳。
然治亡阳之症,乌可徒教阳乎,
我所以救阳兼救阴也。

          四三    痢疾门

雷公真君曰:凡人夏秋感热之气,患痢便血,一日间至百十次不止者,至危急也。

苟用凉药以止血,利药以攻邪,俱非善法。

我有神方,可以救急援危,
又不损伤气血,痢止身亦健也。

方用援绝神丹:

白芍二两,当归二两,枳壳二钱。槟榔二钱,甘草二钱,滑石末三钱,广木香一钱,萝卜子一钱,水煎服。一剂轻,二剂止,三剂全愈。

此方妙在用白芍,当归至二两之多,
则肝血有余,不去制克脾土,
则脾气有生发之机,自然大肠有传导之化;
加之枳壳,槟榔、萝卜子,
俱逐秽祛积之神药,尤能于补中用攻;
而滑石、甘草、木香,调和于迟速之间,
更能不疾不徐,使瘀滞之尽下,而无内留之患也。
其余些小痢疾,不必用如此之多,
减半治之,亦无不奏功。
不必分红白、痛与不痛,皆神效。

         四四     五绝
五绝,
乃缢死、跌死、魇死、淹死、压死是也。
世人祸成仓猝,往往不救。

然此等之死,
五脏未绝,因外来之祸,而枉死者也。
其魂魄守于尸旁,相去未远,
苟以神术招之,魂魄即附体而可生也。

我传神符一道,
先书黄纸上,焚化在热黄酒内,
掘开牙关,灌入喉中,
后再用药丸化开,亦用黄酒调匀,
以人口含药水,用葱管送于死人喉内。
少顷即活。

招魂符式(图缺)无咒。
但书符时,一心对雷真君天医使者书之。
自然灵应无比。

药丸名救绝仙丹:

山羊血二钱,菖蒲二钱,人参三钱,红花一钱,皂角刺一钱。半夏三钱,制苏叶二钱,麝香一钱,各为末;蜜为丸,如龙眼核大,酒化开用。

修此丸时,端午日妙,
如临时木必如许之多,十分之一可也。
此方神奇之极,又胜于秦真人。
闲时备药,修合一料,大可救人。
若到临期,缓不济事。

此方不特救五绝,
凡有邪祟昏迷,一时猝倒者,
皆可灌之,以起死回生也。

       四五    砒毒

雷公真君曰:
世人有服砒霜之毒,五脏欲裂者,
腹必大痛,舌必伸出,眼必流血而死。
最可怜也。

方用泻毒神丹:

大黄二两,生甘草五钱,白矾一两,当归三两,水煎汤数碗饮之,立时火泻即生,否则死矣。

此砒毒已入于脏,
非可用羊血、生甘草上吐而愈,
我所以又变下法救之。
饮之而不泻,此肠已断矣,又何救乎。

倘用之早,未有不生者,
不可执吐法而无变通。

若初饮砒毒,
莫妙用生甘草三两,急煎汤,
加羊血半碗,和匀饮之,立吐而愈。
若饮之不吐,速用大黄之方,则无不可救也。

       四六   虎伤

雷公真君曰:
世人被虎咬伤,
血必大出,其伤口立时溃烂,其疼不可当。
急用猪肉贴之,随贴随化,随化随易。
速用地榆一斤,为细末,加入三七根末三两,苦参末四两,和匀掺之、随湿随掺,血即止而痛即定。

盖地榆凉血,
苦参止痛,
三七根末止血,
合三者之长,故奏功实神。

       四七  汤火伤

雷公真君曰:
凡人有无意之中,忽为汤火所伤,
遍身溃烂,与死为邻。

我有内治妙法,可以变死而生,

方名逐火丹:

用大黄五钱,当归四两,荆芥三钱,炒黑,生甘草五钱,黄芩三钱,防风三钱,黄 三两,茯苓三两,水煎服。一剂痛减半,二剂痛全减,三剂疮口全愈,真至神至圣之方也。

此方妙在重用大黄于当归、黄 之内,
既补气血又逐火邪;
尤妙用荆芥、防风,
引黄、当归之补气血,生新以逐瘀;
更妙用茯苓三两,
使火气尽从膀胱下泻,而皮肤之痛自除;
至于甘草、黄芩,不过调和而清凉之已耳。

        四八   痈疽并无名疮毒

雷公真君曰:
凡人痈疽发于背,
或生于头顶,或生于胸腹,
或生于手足臂腿腰脐之间,前阴粪门之际,
无论阳毒阴毒,一服吾方,无不立消。
已溃者即敛,真神方也。

金银花四两,蒲公英一两,当归二两,元参一两,水五碗,煎八分。饥服,一剂尽化为无有矣。
切勿嫌其药料之重,减去分两,
则功亦减半矣。
此方既善攻散诸毒,又不耗损真气,
可多服久服,俱无碍。
即内治肺痈、大小肠痈,亦无不神效也。

我已传完,
汝另抄一本,存之医述之中,以成全书,
他年刊布天下,传之万年,
以见吾道之大,亦快事也。
雷公真君传于燕市,
时康熙戊辰七月晦日也。
我无他言,但愿汝修道,以答上帝之心也。完。

余与陈子远公同里而神交,偶得是编,读之叹为神奇,故亟梓以济世。远公淹贯经史,才思泉涌,论议数千言,娓娓不穷。盖是编原期救人,而非即乎采藻,窃恐以词害志,故略有所删改,要使雅俗一览了然。至定方用药之间,总不敢增减一字,知我当不罪我也。(以谋谨识。)



《脏腑精鉴》   
天卷     医论        


天师传伤寒相舌三十秘法

天师曰∶我有伤寒相舌法。

①凡见舌系白苔者,邪火未甚也,用小柴胡汤解之。

②舌系黄苔者,心热也,可用黄连、栀子以凉之。

③凡见黄而带灰色者,系胃热也,可用石膏。知母以凉之。

④凡见黄而带红者,乃小肠膀胱热也,可用栀子以清之。

⑤见舌红而白者,乃肺热也,用黄连、苏叶以解之。

⑥见舌黑而带红者,乃肾虚而挟邪也,用生地,元参,又入柴胡以和解之。

⑦见舌红而有黑星者,乃胃热极也,用石膏以治之,元参、干葛亦可,终不若石膏之妙。

⑧见舌红而有白点者,乃心中有邪也,宜用柴胡、黄连以解之,心肝同治也。

⑨见舌红。而有大红点者,乃胃热而带湿也,须茵陈五苓散以利之。盖水湿必归膀胱以散邪,非肉桂不能引入膀胱,但止可用一二分,不可多入。

⑩见舌白苔而带黑点,亦胃热也,宜用石膏以凉之。见舌黄而有黑者,乃肝经实热也,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11)见舌白而黄者,邪将入里也,急用柴胡、栀子以解之,不使入里;柴胡乃半表半里,不可不用之也。

(12)见舌中白而外黄者,乃邪入大肠也,必须五苓散以分水,水分则泄止矣。

(13)见舌中黄而外白者,乃邪在内而非外,邪在上而非下,止可加柴胡、枳壳以和解,不可骤用大黄以轻下也∶天水加五苓亦可,终不若柴胡、枳壳直中病原,少加天水则更妥,或不加,用天水加五苓散亦可也。

(14)见根黄而光白者,亦胃热而带湿也,亦须用石膏为君,而少加去水之品,如猪苓、泽泻之味也。

(15)见舌黄而隔一瓣一瓣者,乃邪湿已入大肠,急用大黄、茵陈下之,不必用抵当、十枣汤也,若下之迟,则不得不用之。然须辨水与血之分,下水用十枣,下血用抵当也。

(16)见舌有红中如虫蚀者,乃水未升而火来乘也,亦须用黄连、柴胡以和解之。

(17)见舌红而开裂如人字者,乃邪初入心,宜用石膏、黄连以解之。

(18)见舌有根黑而尖带红者,乃肾中有邪未散,宜用柴胡、栀子以解之。

(19)见舌根黑而舌尖白者,乃胃火乘肾,宜用石膏、知母、元参以解之,不必论其渴与不渴不必问其下利也。

(20)舌根黑而舌尖黄者,亦邪将入肾,须急用大黄下之。然须辨其腹痛与不痛,按之腹痛而手不能近者,急下之,否则,只用柴胡,栀子以和解之。

(21)见舌纯红而独尖黑者,乃肾虚而邪火来乘也,不可用石膏汤,肾既虚而又用石膏,是速之死也,当用元参一两或二两以救之,多有能生者。

(22)见舌有中心红晕,而四围边防纯黑者,乃君相之火炎腾,急用大黄加生地两许,下而救之,十人中亦可救五六人。

(23)见舌有中央灰黑,而四边微红者,乃邪结于大肠也,下之则愈,不应则死;以肾水枯槁,不能润之推送,此时又不可竟用熟地补肾之药;盖邪未散不可补,补则愈加胀急,适所以害之也;必邪下而后以生地滋之则可,然亦不可多用也。

(24)见舌有纯灰色,中间独两晕黑者,亦邪将入肾也,急用元参两许,少加柴胡治之。

(25)见舌有外红而内黑者,此火极似水也,急用柴胡、栀子、大黄、枳实以和利之;

(26)若舌又见刺,则火亢热之极矣,尤须多加前药。

(27)总之,内黑而外白,内黑而外黄,皆前症也,与上同治,十中亦可得半生也。

(28)惟舌中淡黑,而外或淡红,外或淡白,内或淡黄者,较前少轻,俱可以前法治之,十人中可得八人生也。

(29)见舌有纯红而露黑纹数条者,此水来乘火,乃阴症也,其舌苔必滑,必恶寒恶水,下喉必吐。

(30)倘现纯黑之舌,乃死症也,不须治之。水极似火,火极似水,一带纯黑,俱不可治。

伤寒知舌之验法,便有把握,庶不至临症差误耳。

伤寒得仲景而大彰,今又得天师而大着,又得吾子之补论,而无遗蕴矣。兹相舌法,正天师所传,较《金镜录》更备,且无误治之虞,诚济世之慈航,救生之实录也。愿世人细心观之,保无有操药杀人之祸矣。吕道人书于燕市。(伤寒大成中,相舌法较备,可参看。李子永识)

雷公真君曰∶我受广成夫子之传,深知医道。世人止推我炮制,可慨也。今得远公陈子,可以尽泄吾秘。汝注《内经》,无微不扬,无隐不出,虽岐公之助,然亦妆之灵机足以发之也。第其中止可因经发明,不能于经外另出手眼秘奥。虽岐公传汝《石室秘录》,实为医术之奇,而其中尚有未备,我今罄予子,附于《石室秘录》之后,以广岐天师之未备,使后世知我医道之神,不止以炮制见长,亦大快事也。当详言之,子细记之可耳。



一论五行

雷公真君曰∶
五行火木土金水,
配心肝脾肺肾,
人尽知之也。
然而,生中有克,克中有生,生不全生,克不全克,生畏克而不敢生,克畏生而不敢克,人未必尽知之也。



【一】生中有克,
【二】克中有生,
【三】生不全生,
【四】克不全克,
【五】生畏克而不敢生,
【六】克畏生而不敢克,




【一】何以见生中有克?

①肾生肝也,
肾之中有火存焉,肾水干枯,
肾不能生肝木矣,
火无水制,则肾火沸腾,
肝木必致受焚烧之祸,非生中有克乎。


治法当急补其肾中之水,水足而火息,
肾不克木,而反生木矣。

倘肾中无水,用六味地黄丸汤,大剂与之。

【六味地黄汤滋阴补肾,方用熟地八钱,山茱萸肉、山药各四钱,泽泻、牡丹皮、茯苓(去皮)各三钱】


②肝生心也,
肝之中有水存焉,肝火燥烈,
肝不能生心火矣,
木无水养,则肝木焦枯,
心火必有寒冷之虞,非生中有克乎。

治法当急补其肝中之水,水足而木旺,
肝不克火,而反生火矣。

肝中无水、用四物汤。

【四物汤补血养血,方用当归、川芎、芍药、熟地黄四味药组成】

③心中之火,君火也,心包之火,相火也,
二火之中,各有水焉。
二火无水,则心燔灼而包络自焚矣,
又何能火生脾胃之土乎。
火无所养,则二火炽盛,必有燎原之害,
此生中有克,不信然乎。

治法当补其心中之水,以生君火,
更当补其肾中之水,以滋相火。
水足而二火皆安,不去克脾胃之土,
而脾胃之土自生矣。


心中无水,用天王补心丸。

【天王补心丸滋阴养血补心安神,方用:丹参,当归,石菖蒲,党参,茯苓,五味子,麦冬,天冬,地黄,玄参,制远志,炒枣仁,柏子仁,桔梗,甘草,朱砂】

心包无水,用归脾汤。

【归脾汤专治心脾气血两虚,方用:白术、当归、白茯苓、炒黄耆、龙眼肉、远志、炒枣仁、人参3g,木香1.5g,炙甘草1g,加生姜、大枣,水煎服。】


⑤脾土克水者也,然土必得水以润之,
而后可以生金。
倘土中无水,则过于亢热,
必有赤地千里、炼石流金之灾,
不生金而反克金矣。

治法当补其脾阴之水,
使水足以润土,而金之气有所资,
庶几金有生而无克也。

⑤脾胃无水,用六君、四君。

【四君子汤:益气健脾,方用人参白术茯苓炙甘草各20克,六君加陈皮 半夏各8克】

⑥肺金生水者也,
然金亦必得水以濡之,而后可以生水,
倘金中无水,则过于刚劲,
必有 炼太甚,崩炉飞汞之忧,
不生水而反克水矣。

治法当补其肺中之水,
使水足以济金,而水之源有所出,
庶几水有生而无克也。


肺经无水,用生脉散。

【 生脉散益气生津敛阴止汗,方用党参麦门冬各20克,五味子10克】


【二】何以见克中有生乎?



①肝克土也。而肝木非土,又何以生。
然而肝木未尝不能生土,
土得木以疏通,则土有生气矣。

②脾克水也,而脾土非水,又何以生。
然而脾土未尝不生水,
水得土而蓄积,则水有根基矣。

③肾克火也,而肾水非火不能生,
无火则肾无温暖之气矣。
然而心火必得肾水以生之也,
水生火,而火无自焚之祸。

④心克金也,而心火非金不能生,
无金则心无清肃之气矣。
然而肺金必得心火以生之也,
火生金,而金无寒冷之忧。

⑤肺克木也,而肺金非木不能生,
无木则金无舒发之气矣。
然而肝木必得肺金以生之也,
金生木,而木无痿废之患。


以上五者,亦存至理,知其颠倒之奇,则治病自有神异之效。

【三】何以见生不全生乎?

肾生肝也,而不能全生肝木。
盖肾水无一脏不取资也。

心得肾水,而神明始焕发也;
脾得肾水,而精微始化导也;
肺得肾水,而清肃始下行也∶
肝得肾水,而谋虑始决断也∶
六腑亦无不得肾水,而后可以分布之。
此肾经之不全生,而无乎不生也。


【四】请言克不全克。

克不全克者,专言【肾火】也。
肾火易动难静,易逆难顺,易上难下,

【一动则无不动矣,】
【一逆则无不逆矣,】
【一上则无不上矣。】

①【腾于心躁烦矣。】
②【入于脾干涸矣,】
③【于肺喘嗽矣,】
④【流于肝焚烧矣,】
⑤【冲击于七腑燥渴矣。】

虽然肾火乃雷火也,亦龙火也。
龙雷之火其性虽猛,
然聚则力专,分则势散,
无乎不克反无乎全克矣。

【五】生畏克而不敢生者若何?

①肝木生心火也,
而肺金太旺,肝畏肺克不敢生心则心气转弱,
金克肝木矣。

②心火生胃土也,
而肾火太旺不敢生胃则胃气更虚,
水侵胃土矣。


③心包之火生脾土也,
而肾水过泛不敢生脾,则脾气加困,
水欺脾土矣。

④脾胃之土生肺金也,
而肝木过刚,脾胃畏肝不敢生肺则肺气愈损,
木侮脾胃矣。

⑤肺金生肾水也,
而心火过炎,
肺畏心克,不敢生肾,则肾气益枯,
火刑肺金矣。

⑥肾水生肝木也,
而脾胃过燥,
肾畏脾胃之土,不敢生肝,则肝气更凋,
土制肾水矣。

【生畏克不敢生】何法以制之乎?

【制克】以遂其生,则生不畏克。
【助生】而忘其克,则克即为生,


【六】何以见克畏生而不敢克乎?

①金克木也,
肺金之克肝,又何畏于肾之生肝乎?
不知肾旺则肝亦旺,肝旺则木盛,
木盛则肺金必衰,
虽性欲克木,见茂林而自返矣,

故木衰者,
当补肾以生肝、不必制肺以扶肝。


②木克土也,
肝之克脾,又何畏于心之生脾乎?
不知心旺则脾亦旺,脾旺则土盛,
土盛则肝木自弱,
虽性思克土,遇焦土而自颓矣,

故土衰者,当补心以培土,
不必制木以救土。土制水者也,脾之克肾,又

③何畏于肺之生肾乎?
不知肺旺则肾亦旺,肾旺则水盛,
水盛则脾土自微,
虽性欲制水,见长江而自失矣,

故水衰者,
当补肺以益水,不必制土以蓄水。

④水制火者也,
肾水之克心,又何畏肝之生心乎?
不知肝旺则心亦旺,心旺则火盛,
火盛则肾水必虚,
虽性喜克火,见车薪而自退矣,

故火衰者,当补肝以助心,
不必制水以援心。

⑤火制金者也,
心之克肺,又何畏脾之生肺乎?
不知脾旺则肺亦旺,肺旺则金盛,
金盛则心火自衰,
虽性欲克金,见顽金而难 矣,

故金衰者,
当补土以滋金,不必息火以全金也。


此五行之妙理,实医道之精微。
能于此深造之,医不称神,未之前闻也。

长沙守张真人曰∶阐发至此,精矣神矣。自有轩岐之书,从未有谈五脏之五行,颠倒神奇至此。实有至理存乎其中,用之却有效。莫惊言过创辟可喜,而难见施行也。

医痴曰:五脏生生克克,克克生生,而尤知脏阴虚则治其母,脏气虚则治克母之脏。(脏气虚者,血必实也。脏实治克其母之脏,脏虚补其母)如此而已。




二论脏腑

雷真君曰∶五脏六腑,人所知也。然而,五脏不止五,六腑不止六,人未之知也。心肝脾肺肾,此五脏也。五脏之外,胞胎亦为脏。虽胞胎系妇人所有,然男子未尝无胞胎之脉。其脉上系于心,下连于肾,此脉乃通上通下,为心肾接续之关。人无此脉,则水火不能相济,下病则玉门不关,上病则怔忡不宁矣。若妇人上病,与男子同,下病则不能受妊。是生生之机属阴,而藏于阳,实另为一脏也。然既为一脏,何以不列入五脏之中?因五脏分五行,而胞胎居水火之两歧。不便分发,所以止言五脏而不言六脏也。

或疑胞胎既是一脏,不列入五脏之中,何以千古治病者,不治胞胎,竟得无恙,是胞胎亦可有可无之脉,其非五脏之可比,而不知非也。盖胞胎不列入五脏,亦因其两歧。故病在上则治心,而心气自通于胞胎之上;病在下则治肾,而肾气自通于胞胎之下。故不必更列为一脏,而非胞胎之不为脏也,或又疑女子有胞胎以怀妊,以胞胎为一脏固宜,而男子亦曰有胞胎,其谁信之。

不知男子之有胞胎,论脉之经络,而非胞之有无也。于心之膜膈间,有一系下连于两肾之间,与妇人无异,惟妇人下大而上细,男子上下俱细耳,妇人下有口,而男子下无口为别。

此脉男女入房。其气下行,而妇人之脉,其口大张,男子泄精,直射其口,而胞胎之口始闭而受妊矣。若男子精不能射,或女子气不下行,或痰塞,或火烧,或水冷,其口俱不敢开,断不能受妊。此胞胎之为一脏甚重也。至小肠、大肠、膀胱、胆、胃、三焦,此六腑也。六腑外,更有膻中,亦一腑也。膻中,即心包络,代君火司令者也。膻中与心,原为一脏一腑。两相表里,今独称心而遗膻中,非膻中不可为腑。尊心为君火,不得不抑膻中为相火也。或曰千古不治膻中,何以治心而皆效。不知心与膻中为表里,表病则里亦病,故治里而表自愈,况膻中为脾胃之母,土非火不生,心火不动。必得相火之往来以生之,而后胃气能入,脾气能出也。膻中既为脾胃母,谓不足当一腑之位乎。此膻中之为一腑,人当留意。

张真君曰∶六脏七腑,今日始明,真一快事。(尝论五脏各相生相克,实各相成。一经之病,每兼数经以治,此经之邪。或向别经而求,故用药不得胶柱,过于区别,然论其大概,亦不可混。肺为金脏,其质娇,畏寒畏热,而过寒过热之药,不可以之治肺也。脾为土脏,其质浓。可寒可热,而偏寒偏热之药,无不可以之治脾也。心为火脏,体居上,忌用热,其有以热药治心者,乃肾虚而坎不交离,本肾病而非心病也,肾为水脏。体居下,忌用寒,其有以寒药治肾者,乃心实而阳亢烁阴,本心病而非肾病也。至于肝为木脏。木生于水,其源从癸,火以木炽,其权挟丁,用热不得远寒,用寒不得废热,古方治肝之药,寒热配用,反佐杂施,职此故也。其五脏之不同如此,谨附志以俟后来者之鉴诸。李子永识。)

三论阴阳

雷真君曰∶天地之道,不外阴阳,人身之病,又何能离阴阳也。内经论阴阳,已无余义。

然而止论其细微,反未论其大纲也。人身之阴阳,其最大者,无过气血,内经虽略言之,究未尝言其至大也。盖气血之至大者,在气之有余与血之不足。气有余,则阳旺而阴消;血有余,则阴旺而阳消。阳旺而阴消者,当补其血;阴旺而阳消者,当补其气。阳旺而阴消者,宜泄其气;阴旺而阳消者,宜泄其血。欲阴阳补泻之宜,视气血之有余不足而已。

四论昼夜

雷真君曰∶昼夜最可辨病之阴阳,然而最难辨也。阳病昼重而夜轻,谓阳气与病气交旺也,然亦有阳病而昼不重者,盖阳气虚之故耳。阴病昼轻而夜重、阴气与病气交旺也,然亦有阴病而夜反轻者,盖阴气虚之故耳。夫阳气与病气交旺者,此阳未虚之症,故元阳敢与邪气相争而不止,虽见之势重,其实病反轻,当助其阳气以祛邪,不可但祛邪而不补其阳气也。阴气与病气交旺者,此阴未衰之症,故真阴与邪气相战而不已,虽见之势横,其实病未甚也,助其阴气以逐邪,不必仅逐邪而不补其阴气也。阳虚则昼不重,视其势若轻,而不知其邪实重。盖元阳虚极,不敢与阳邪相战,有退缩不前之意,非阳旺而不与邪斗也。阴虚而夜反轻,视其势亦浅,而不知其邪实深。盖真阴微甚,不敢与阴邪相犯,有趋避不遑之象,非阴旺而不与邪角也。此阴相辨于昼夜,不可为病之所愚。然而尚不可拘于此也,或昼重而夜亦重,或昼轻而夜亦轻,或有时重,有时不重,或有时轻,有时不轻,此阴阳之无定,而昼夜之难拘。又不可泥于补阳之说,当峻补于阴,而少佐其补阳之品,则阴阳有养,而邪气不战自逃矣。

张真君曰∶论阴阳亦不能出经之微。

五论四时

雷真君曰∶春夏秋冬,各有其令,得其时则无病,失其时则病生,《内经》亦详言之矣。而余更取而言之者,劝人宜先时加谨,不可后时以恃药也。别有导引法,欲传世久矣,知天师已先有之,然法未尝不佳,可并行不悖也。法开后。

先春养阳法 每日闭目冥心而坐,心注定肝中,咽津七口,送下丹田,起立,双手自抱两胁,微摇者三,如打恭状,起立俟气定,再坐如前法,咽津七口,送下丹田,永无风症之侵。一月行六次可也。多多更妙。

先夏养阴法 每日闭目冥心而坐,心中注定于心,咽津十四口,送下心中,永无暑气之侵。

先秋养阴法 每日闭目冥心而坐,心注肺中,咽津送下丹田者十二口,以双手攀足心者三次,候气定,再如前咽津送下丹田者七口而后止,永无燥热之病。

先冬养阳法 每日五更坐起,心中注定两肾,口中候有津水,送下丹田者三口,不必漱津,以手擦足心;火热而后已,再送津三口至丹田,再睡,永无伤寒之症。而长生之法。亦在其中矣。长夏不必更有方法。

张真君曰∶妙方也。惜人不肯行耳,行则必能却疾。

六论气色

雷真君曰∶有病必须察色,察色必须观面,而各有部位。

不可不知。面之上两眉心,候肺也。如色红则火,色青则风,色黄则湿,色黑则痛,色白则寒也。两眼之中为明堂,乃心之部位。明堂之下,在鼻之中,乃肝之部位。肝位之两傍以候胆也。鼻之尖上以候脾。鼻尖两傍以候胃。两颧之上以候肾。肾位之上以候大肠。肝胆位下,鼻之两傍,以候小肠。肺位之上为额,以候咽喉。额之上以候头面。心位之傍,以候膻中。鼻之下人中为承浆,以候膀胱。三焦无部位,上焦寄于肺,中焦寄于肝,下焦寄于膀胱。其余各部位,俱照《灵枢》无差错也。五色之见,各出于本部,可照五色以断病。一如肺经法断之,无不神验。但其中有生有克。如青者而有黄色,则木克土矣;红者而有黑色,则水克火矣;黄者而有红色,则火生土矣;黑者而有白色,则金生水矣。克者死,生者生也。治之法,克者救其生,生者制其克,否则病不能即瘥。然其中有从内出外,有从外入内。从内出外者,病欲解而不欲藏;从外入内者,病欲深而不欲散。欲解者病轻,欲深者病重也。治之法,解者助其正,深者逐其邪,否则病不能遽衰。男女同看部位,无有分别,《灵枢》误言也。但内外何以别之?色之沉而浊者为内,色之浮而泽者为外也。五色既见于部位。必细察其浮沉,以知其病之钱深焉;细审其枯润,以观其病之生死焉;细辨其聚散,以知其病之远近焉;细观其上下,而知其病之脏腑焉。其间之更妙者,在察五色之有神无神而已。色暗而神存,虽重病亦生;色明而神夺,虽无病亦死。然有神无神,从何辨之?辨之于色之黄明。倘色黄而有光彩,隐于皮毛之内,虽五色之分见,又何患乎。此观神之法,又不可不知之也。

七论脉诀

雷真君曰∶脉诀,《内经》已畅言矣,王叔和又发明之,予又何言。虽然尚有未备者,不可不一论之。脉诀,大约言愈多则旨益晦,吾独尚简要以切脉,不必纷纷于七表八里也。切脉之最要者在浮沉,其次则迟数,又其次则大小,又其次则虚实,又其次则涩滑而已。知此十脉,则九人之病不能出其范围。至于死脉,尤易观也。不过鱼虾之游、禽鸟之喙、屋漏弹石、劈索水流之异也。知十法之常,即可知六法之变,又何难知人之疾病哉。《灵枢》之形容脉象,不可为法也。

张真君曰∶脉诀原不必多,多则反晦。明言十法,至简至要,可以为万世切脉之法。

八论强弱

人有南北之分者,分于强弱也。南人之弱,不及北人之强也远甚。然而南人亦有强于北人者,北人亦有弱于南人者,亦不可一概而论。然而统治强弱,又断断不可,当观人以治病,不可执南北以治强弱也。盖天下有偏阴偏阳之分,偏于阳者,虽生于南而亦强;偏于阴者,虽生于北而亦弱。故偏于阳者,宜用寒凉之剂;偏于阴者,宜用温热之品也。

张真君曰∶是。

九论寒热

雷真君曰∶病之有寒热也,半成于外来之邪,然亦有无邪而身发寒热者,不可不知。无邪而身发寒热,乃肝气郁而不得宣,胆气亦随之而郁。木之气既郁滞,而心之气自然不舒,心肝胆三经皆郁,则脾胃之气不化,肺金无养,其金不刚,上少清肃之气下行,而木寡于畏,土且欲发泄而不能,于是作寒作热,似疟非疟、而不能止。倘用祛邪之药,则其势更甚,惟有舒其木气,而寒热自除矣。

张真君曰∶亦创论也,方宜用逍遥散,大加白芍可也。

十论生死

雷真君曰,知生死而后可以为医。生中知死,死中知生,非易易也。何以知生中之死,如伤寒症,七日不汗死是也。何以知死中有生,如中风、中恶、中毒是也。生中之死,而辨其不死;死中之生,而辨其不生,医道其庶几乎。伤寒至七日犹无汗,人皆谓必死矣,而予独断其不死者,非因其无汗而可生也。盖伤寒邪盛,禁汗之不得出,其人无烦躁之盛,肾水犹存,邪不能熬干之也,虽无汗,必有汗矣,七日来复,岂虚言哉。此生中之死,而辨其不死之法也。中风不语,中恶不出声,中毒致闷乱,虽其人之气犹存,似乎不死,然而,遗尿则肾绝矣,手撒则肝绝矣,水不下喉则脾胃绝矣。舌本强则心绝矣,声如酣则肺绝矣。五脏无一生,无有不死者;倘有一脏之未绝,未死也。看何脏之绝,而救何脏之气,则死犹不死矣。然而,五脏之中尤最急者,莫过心肾,心肾之药,莫过人参、附子二味,二味相合,则无经不入。救心肾,而各脏亦无不救之矣。虽将死之人,必有痰涎之作祟,似祛痰化涎之药,亦不可轻度。然不多用人参,而止用祛痰化涎之药,适足以死之也。即或偶尔生全,未几仍归于死。此死中之生,而辨其不生之法也。

张公曰∶真奇绝之文。

十一论真假

雷真君曰∶病之有真有假也。大约寒热之症居多,《内经》已辨之无遗义矣。予再取而论之者,以真假之病难知,而用药者不可徒执泛逆之治法也。予有治真寒假热之法,而不必尚夫汤剂也。如人下部冰凉,上部大热,渴欲饮水,下喉即吐,此真寒反现假热之象以欺人。自当用八味汤,大剂搅冷与饮。人或不敢用,或用之不多,或病患不肯服,当用吾法治之。以一人强有力者,擦其脚心,如火之热,不热不已,以大热为度,后用吴茱萸一两为末,附子一钱,麝香一分,为细末,以少少白面入之,打为糊,作膏二个,贴在脚心之中,少顷必睡熟,醒来下部身热,而上部之火自息矣,急以八味汤与之,则病去如失。至于治真热假寒之法,则又不然。如人外身冰凉,内心火炽,发寒发热,战栗不已,此内真热反现假寒之象。自当用三黄石膏汤加生姜,乘热饮之。医或信之不真,或病家不肯与服,予法亟宜用之也。井水一桶,以水扑心胸,似觉心快,扑之至二三十次,则内热自止,而外之战栗不觉顿失。急以元参、麦冬,白芍各二两,煎汤与之,任其恣饮,则病不至再甚矣。

张公曰∶何方法之奇至此,遵而行之,人无死法矣。

十二论老少

雷真君曰∶老人与小儿最难治也。老人气血已衰,服饮食,则不生精而生病。小儿精气未满,食饮食,则伤胃而伤脾,故老人小儿当另立一门。虽岐天师已立,有门有方,然终觉未全。今另留数方,半治老人之生精,半治小儿之伤胃也。生精者,生其肾中精也。人生肾气有余,而后脾胃之气行,脾胃气行,而后分精四布于各脏腑,俱得相输以传化,方名养老丸。用熟地八两,巴戟天四两,山茱萸四两,北五味一两,薏仁三两,芡实四两,车前子一两,牛膝三两,山药四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吞五钱。自能生精壮气。开胃健脾也,又何虑饮食之难化乎。小儿之方,单顾其胃,天师已有神方传世,今再立一方,亦治肾以生土也。论小儿纯阳,不宜补肾,不知小儿过于饮食,必至伤胃,久之,胃伤而脾亦伤,脾伤而肺金亦伤,肺金伤而肾水更伤矣。小儿至肾水之伤,则痨瘵之症起,鸡胸犬肚之证见。苟治之不得法,而仍治以治胃之药,未能奏功,杂然攻利之药并进,殇人夭年可悯,今立一方,治小儿肾脏之损,实有奇功,方名全幼丸。用熟地二两,麦冬一两,山药三两,芡实三两,车前子一两,神曲五钱,白术一两,地栗粉三两,鳖甲三两,生何首乌三两,茯苓二两,各为末,蜜为丸。每日白滚汤送下三钱,一料前症尽愈。二方实可佐天师之未逮也。

张真君曰∶妙绝之论,妙绝之方。

十三论气血

雷真君曰∶气无形也,血有形也。人知治血必须理气,使无形生有形,殊不知治气必须理血,使有形生无形也。但无形生有形,每在于仓皇危急之日;而有形生无形,要在于平常安适之时。人见用气分之药速于见功,用血分之药难于奏效,遂信无形能生有形,而疑有形不能生无形。不知气血原叠相生长,但止有缓急之殊耳。故吐血之时,不能速生血也,亟当补其气;吐血之后,不可纯补气也,当缓补其血。气生血,而血无奔轶之忧;血生气,而气无轻躁之害。此气血之两相须而两相得也。

张真君曰∶论妙极,无弊之道也。

十四论命门

雷真君曰∶命门为十二经之主,《内经》已详言之。余再取而尚论者,盖命门之经虽彰,而命门之旨尚晦也。命门既为十二经之主,而所主者何主也。人非火不能生活,有此火,而后十二经始得其生化之机。命门者,先天之火也。此火无形,而居于水之中。天下有形之火,水之所克;无形之火,水之所生。火克于水者,有形之水也∶火生于水者,无形之水也。然而无形之火,偏能生无形之水,故火不藏于火,而转藏于水也。命门之火,阳火也,一阳陷于二阴之间者也。人先生命门,而后生心,其可专重夫心乎。心得命门,而神明有主,始可以应物。肝得命门而谋虑,胆得命门而决断。胃得命门而能受纳,脾得命门而能转输,肺得命门而准节大肠得命门而传导,小肠得命门而布化,肾得命门而作强,三焦得命门而决渎,膀胱得命门而收藏、无不借命门之火以温养之也。此火宜补而不宜泻,宜于水中以补火,尤宜于火中以补水,使火生于水,而还以藏于水也。倘日用寒凉以伐之,则命门之火微,又何能生养十二经耶。此《内经》所谓主不明则十二官危,非重言命门欤。

张真君曰∶命门得天师之辨,正若日月之经天。今又得雷真君之尚论,则命门何至于晦而不彰乎。万世之大幸也。(张景岳先生谓∶善补阴者,宜于阳中补阴,无伐阳以散阴。善补阳者,宜于阴中补阳,无伐阴以救阳。深得此意。李子永识。)

十五论任督

雷真君曰∶任督之脉,在脏腑之外,别有经络也,每为世医之所略。不知此二部之脉不可不讲,非若冲、 之脉可有可无也。任脉起于中极之下,以上毛际,循腹里,上关元,至咽喉。上颐循面入目,此任脉之经络也。督脉起于少腹以下骨中央,女子入系廷孔,在溺孔之际,其络循阴器,合纂间,绕纂后,即前后二阴之间也,别绕臀,至少阴,与巨阳中络者,合少阴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与太阳起于目内 ,上额交颠上,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膊,挟脊抵腰中,入循膂络肾∶其男子循茎下至纂,与女子等∶其少腹直上者,贯脐中央,上贯心入喉,上颐环唇,上系两目之下中央,此督之经也。二经之病,各有不同,而治法实相同也。盖六经之脉络,原相贯通,治任脉之疝瘕,而督脉之遗溺、脊强亦愈也。然此二脉者,为胞胎之主脉,无则女子不受妊,男子难作强以射精,此脉之宜补而不宜泻明矣。补则外肾壮大而阳旺,泻则外肾缩细而阳衰∶补则子宫热而受妊,泻则子宫冷而难妊矣。

张真君曰∶妙绝。今人不知任督之至要,所以用药不效也,知任督,何难治病哉。

十六论子嗣

雷真君曰∶人生子嗣,虽曰天命,岂尽非人事哉。有男子不能生子者,有女子不能生子者。男子不能生子有六病,女子不能生子有十病。六病维何?一精寒也,一气衰也,一痰多也,一相火盛也,一精少也。一气郁也。精寒者,肾中之精寒,虽射入子宫,而女子胞胎不纳,不一月而即堕矣。气衰者,阳气衰也,气衰则不能久战,以动女子之欢心,男精已泄,而女精未交,何能生物乎。精少者,虽能射,而精必衰薄,胞胎之口大张,细小之入,何能餍足,故随入而随出矣。痰多者,多湿也,多湿则精不纯,夹杂之精。纵然生子,必然夭丧。相火盛者,过于久战,女精已过,而男精未施,及男精既施,而女兴已寝,又安能生育哉。气郁者,乃肝气抑塞,不能生心包之火,则怀抱忧愁,而阳事因之不振,或临炉而兴已阑,对垒而戈忽倒,女子之春思正浓,而男子之浩叹顿起,则风景萧条,房帏岑寂,柴米之心难忘,调笑之言绝少,又何能种玉于兰田,毓麟于兰室哉。故精寒者温其火,气衰者补其气,痰多者消其痰,火盛者补其水,精少者添其精,气郁者舒其气、则男子无子者可以有子,不可徒补其相火也,十病维何?一胎胞冷也,一脾胃寒也,一带脉急也,一肝气郁也,一痰气盛也,一相火旺也,一肾水衰也。一任督病也,一膀胱气化不行也,一气血虚而不能摄也。胎胞之脉,所以受物者也,暖则生物,而冷则杀物矣。纵男子精热而射入,又安能茹之而不吐乎。脾胃虚寒,则带脉之间必然无力,精即射入于胞胎,又安能胜任乎。带脉宜驰不宜急,带脉急者,由于腰脐之不利也,腰脐不利,则胞胎无力,又安能载物乎。肝气郁则心境不舒,何能为欢于床第。痰气盛者,必肥妇也,毋论身肥则下体过胖,子宫缩入,难以受精,即或男子甚健,鼓勇而战,射精直入,而湿由膀胱,必有泛滥之虞。相火旺者,则过于焚烧,焦干之地,又苦草木之难生。肾水衰者,则子宫燥涸,禾苗无雨露之润,亦成萎黄,必有堕胎之叹。任督之间,倘有疝瘕之症,则精不能施因外有所障也。膀胱与胞胎相近;倘气化不行,则水湿之气必且渗入于胎胞,而不能受妊矣。女子怀胎,必气血足而后能养。倘气虚则阳衰,血虚则阴衰,气血双虚,则胞胎下坠而不能升举,小产之不能免也。故胎胞冷者温之,脾胃寒者暖之;带脉急者缓之;肝气郁者开之,痰气盛者消之;相火旺者平之,肾水衰者补之;任督病者除之;膀胱气化不行者,助其肾气;气血不能摄胎者,益其气血也。则女子无子者,亦可以有子,不可徒治其胞胎也。种子方,莫妙用岐天师之方,故不再定。

张真君曰∶男女之病,各各不同,得其病之因,用其方之当,何患无子哉。以男子六病,女子十病,问人之有无,即可知用药之宜也。

十七论瘟疫

雷真君曰∶古人云疫来无方,非言治疫之无方,乃言致疫之无方也。然亦未尝无方。疫来既有方,而谓治之无方可乎。大约瘟疫之来,多因人事之相召,而天时之气运,适相感也。故气机相侵,而地气又复相应,合天地之毒瓦斯,而瘟疫成焉。侵于一乡,则一乡之人病;酿于一城,则一城之人病;流于千里,则千里之人病。甚且死亡相继,阖门阖境,无不皆然,深可痛也。此等病必须符水救之,然而符水终不浪传于世,今别定一法,用管仲一枚,浸于水缸之内,加入白矾少许,人逐日饮之,则瘟疫之病不生矣。真至神之法也。

张真人曰∶妙方。此先制瘟疫之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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