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比希·雪莱(英文原名:Percy Bysshe Shelley,公元1792年8月4日—公元1822年7月8日),英国著名作家、浪漫主义诗人,被认为是历史上最出色的英语诗人之一。英国浪漫主义民主诗人、第一位社会主义诗人、小说家、哲学家、散文随笔和政论作家、改革家、柏拉图主义者和理想主义者,受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影响颇深。雪莱生于英格兰萨塞克斯郡霍舍姆附近的沃恩汉,12岁进入伊顿公学,1810年进入牛津大学,1811年3月25日由于散发《无神论的必然》,入学不足一年就被牛津大学开除。1813年11月完成叙事长诗《麦布女王》,1818年至1819年完成了两部重要的长诗《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和《倩契》,以及其不朽的名作《西风颂》。1822年7月8日逝世。恩格斯称他是“天才预言家”。 生命的生命“生命的生命……” 生命的生命!你的两片嘴唇 用爱情点燃了唇间的呼吸; 没等双唇合拢,你就发出微笑, 燃着了周围的寒冷的空气; 你又将微笑藏进娇颜,无论是谁, 只要看你一眼,就会魄散魂飞。 光明的孩子!你的四肢正在燃烧, 透过遮掩的衣裳放着光芒; 犹如晨曦,没等云彩消散, 就透过云层射出灿烂的曙光; 无论你在哪个地方照耀, 都有神圣的气氛将你围绕。 美丽的是别的东西:没人见过你, 但你的声音温柔而又低沉, 像是最美的,因为你用清澈的光彩 裹住自己,使我看不见你的倩影; 于是,大家全都像我一样迷茫, 感到你的存在,却不知你在何方! 大地的明灯!无论你移到哪里, 朦胧的形体总是披着光明, 而你所爱的那些人们的灵魂 会驾着风儿飞翔,行动轻盈, 直至精疲力竭,像我现在这样, 昏眩、迷惘,然而毫不悲伤! 当一盏灯破碎了1 当一盏灯破碎了, 它的光亮就灭于灰尘; 当天空的云散了, 彩虹的辉煌随即消隐。 要是琵琶断了弦, 优美的乐音归于沉寂; 要是嘴把话说完, 爱的韵味很快就忘记。 2 有如乐音和明光 必和琵琶与灯盏并存, 心灵弹不出歌唱 假如那精气已经消沉: 没有歌,只是哀悼, 象吹过一角荒墟的风, 象是哀号的波涛 为已死的水手敲丧钟。 3 两颗心一旦结合, 爱情就离开精制的巢, 而那较弱的一个 必为它有过的所煎熬。 哦,爱情!你在哀吟 世事的无常,何以偏偏 要找最弱的心灵 作你的摇篮、居室、灵棺? 4 它以热情颠疲你, 有如风暴把飞鸦摇荡; 理智将会嘲笑你, 有如冬日天空的太陽。 你的巢穴的椽木 将腐烂,而当冷风吹到, 叶落了,你的华屋 就会把你暴露给嘲笑。 爱底哲学泉水总是向河水汇流, 河水又汇入海中, 天宇的轻风永远融有 一种甜蜜的感情; 世上哪有什么孤零零? 万物由于自然律 都必融汇于一种精神。 何以你我却独异? 你看高山在吻着碧空, 波浪也相互拥抱; 你曾见花儿彼此不容: 姊妹把弟兄轻蔑? 陽光紧紧地拥抱大地, 月光在吻着海波: 但这些接吻又有何益, 要是你不肯吻我? 阿波罗礼赞1 不眠的时刻,当我在睡眠, 从我眼前搧开了匆忙的梦; 又让镶星星的帷幕作帐帘, 好使月光别打扰我的眼睛,—— 当晨曦,时刻底母亲,宣告夜梦 和月亮去了,时刻就把我摇醒。 2 于是我起来,登上碧蓝的天穹, 沿着山峦和海波开始漫行, 我的衣袍就抛在海的泡沫上; 我的步履给云彩铺上火,山洞 充满了我光辉的存在,而雾气 让开路,任我拥抱青绿的大地。 3 光线是我的箭,我用它射杀 那喜爱黑夜、害怕白日的“欺骗”, 凡是作恶或蓄意为恶的人 都逃避我;有了我辉煌的光线 善意和正直的行为就生气勃勃, 直到黑夜来统治,又把它们消弱。 4 我用大气的彩色喂养花朵、 彩虹和云雾;在那永恒的园亭, 月球和纯洁的星星都裹以 我的精气,仿佛是裹着衣裙; 天地间,无论是什么灯盏放明, 那光亮归于一,必是我的一部分。 5 每到正午,我站在天穹当中, 以后我就迈着不情愿的步履 往下走进大西洋的晚云中; 看我离开,云彩会皱眉和哭泣: 我要自西方的海岛给它安慰, 那时呵,谁能比我笑得更妩媚? 6 我是宇宙的眼睛,它凭着我 看到它自己,认出自己的神圣; 一切乐器或诗歌所发的和谐, 一切预言、一切医药、一切光明 (无论自然或艺术的)都属于我, 胜利和赞美,都该给予我的歌。 给华滋华斯自然底歌者呵,你不禁哭泣, 因为你知道,万物去而不复回: 童年,少年,友情,初恋的欢喜, 都梦一般地逝去了,使你伤悲。 我和你有同感。但有一种不幸 你虽感到,却只有我为之慨叹。 你曾象一颗孤独的星,把光明 照到冬夜浪涛中脆弱的小船, 又好似石筑的避难的良港 屹立在盲目挣扎的人群之上; 在可敬的贫困中,你构制了 献与自由、献与真理的歌唱—— 但你竟舍弃了它,我不禁哀悼 过去你如彼,而今天竟是这样。 别揭开这画帷别揭开这画帷 别揭开这画帷:呵,人们就管这 叫作生活,虽然它画的没有真象; 它只是以随便涂抹的彩色 仿制我们意愿的事物——而希望 和恐惧,双生的宿命,在后面藏躲, 给幽深的穴中不断编织着幻相。 曾有一个人,我知道,把它揭开过—— 他想找到什么寄托他的爱情, 但却找不到。而世间也没有任何 真实的物象,能略略使他心动。 于是他飘泊在冷漠的人群中, 成为暗影中的光,是一点明斑 落上陰郁的景色,也是个精灵 追求真理,却象“传道者”一样兴叹。 往昔1 你可会忘记那快乐的时刻, 被我们在爱之亭榭下埋没? 对着那冰冷的尸体,我们铺了 不是青苔,而是叶子和鲜花。 呵,鲜花是失去的快乐, 叶子是希望,还依然留贮。 2 你可忘了那逝去的?它可有 一些幽灵,会出来替它复仇! 它有记忆,会把心变为坟墓, 还有悔恨,溜进精神底浓雾 会对你陰沉地低声说: 快乐一旦消失,就是痛苦。 我为焦渴的鲜花我为焦渴的鲜花,从河川,从海洋, 带来清新的甘霖; 我为绿叶披上淡淡的凉荫,当他们 歇息在午睡的梦境。 从我的翅膀上摇落下露珠,去唤醒 每一朵香甜的蓓蕾, 当她们的母亲绕太陽旋舞时摇晃着 使她们在怀里入睡。 我挥动冰雹的连枷,把绿色的原野 捶打得有如银装素裹; 再用雨水把冰雪消溶,我轰然大笑, 当我在雷声中走过。 我筛落雪花,洒遍下界的峰岭山峦, 巨松因惊恐而呻吟呼唤; 皑皑的积雪成为我通宵达旦的枕垫, 当我在烈风抚抱下酣眠。 在我那空中楼阁的塔堡上,端坐着 庄严的闪电——我的驭手, 下面有个洞穴,雷霆在其中幽囚, 发出一阵阵挣扎怒吼; 越过大地,越过海洋,我的驭手 轻柔地指引着我, 紫色波涛深处的仙女,以她们的爱 在把他的心诱惑; 越过湖泊、河川、平原,越过馋崖 和连绵起伏的山岭, 无论他向往何处,他所眷恋的精灵 永远在山底、在水中; 虽然他会在雨水中消溶,我却始终 沐浴着天廷蓝色的笑容。 血红的朝陽,睁开他火球似的眼睛, 当启明熄灭了光辉, 再抖开他烈火熊熊的翎羽,跳上我 扬帆疾驰的飞霞脊背; 象一只飞落的雄鹰,凭借金色的翅膀, 在一座遭遇到地震 摇摆、颤动的陡峭山峰巅顶 停留短暂的一瞬。 当落日从波光粼粼的海面吐露出 渴望爱和休息的热情, 而在上方,黄昏的绯红帷幕也从 天宇的深处降临; 我敛翅安息在空灵的巢内,象白鸽 孵卵时一样安静。 焕发着白色火焰的圆脸盘姑娘, 凡人称她为月亮, 朦胧发光,滑行在夜风铺展开的 我的羊毛般的地毯上; 不论她无形的双足在何处轻踏, 轻得只有天使才能听见, 若是把我帐篷顶部的轻罗踏破, 群星便从她身后窥探; 我不禁发笑,看到他们穷奔乱窜, 象拥挤的金蜂一样, 当我撑大我那风造帐篷上的裂缝, 直到宁静的江湖海洋 仿佛是穿过我落下去的一片片天空, 都嵌上这些星星和月亮。 我用燃烧的缎带缠裹太陽的宝座, 用珠光束腰环抱月亮; 火山黯然失色,群星摇晃、颠簸—— 当旋风把我的大旗张扬。 从地角到地角,仿佛巨大的长桥, 跨越海洋的汹涌波涛; 我高悬空中,似不透陽光的屋顶, 柱石是崇山峻岭。 我挟带着冰雪、飓风、炽烈的焰火, 穿越过凯旋门拱, 这时,大气的威力挽曳着我的车座, 门拱是气象万千的彩虹; 火的球体在上空编织柔媚的颜色, 湿润的大地绽露笑容。 我是大地和水的女儿, 也是天空的养子, 我往来于海洋、陆地的一切孔隙—— 我变化,但是不死。 因为雨后洗净的天宇虽然一丝不挂, 而且,一尘不染, 风和陽光用它们那凸圆的光线 把蓝天的穹庐修建, 我却默默地嘲笑我自己虚空的坟冢, 钻出雨水的洞穴, 象婴儿娩出母体,象鬼魂飞离墓地, 我腾空,再次把它拆毁。 关注读睡,诗意栖居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