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婆婆肺心病住进了医院我去看她,碰到了一位50多岁的人,正在走廊里打电话:“老二呀,你看能不能请几天假,我感冒了,大夫让我输液,实在是照顾不了母亲了呀……”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人忽然崩溃,把手机摔在了地上,两手只捂着脸脸低声抽泣…… 婆婆的身体一直很棒,但是年龄大了免不了有一些基础病,肺心病就是伴随了她近十几年的一种。 每年春秋两季总会住几天医院。我们也已经习惯了,兄妹四家轮流照顾。 去年秋天的时候,婆婆住进医院里,我正好有事路过就进去看看她,在走廊里碰到了一位50多岁的中年人,好像是给家里人打的电话。 一边打电话,一边时不时地咳嗽。 听那意思是想让他的兄弟来替他几天,他的身体不舒服,大夫也让他输液,不能照顾住院的老母亲。 应该是那头拒绝了吧,说话也不一定好听,那位大哥把电话摔在地上,又立马拾了起来,小心的擦了擦,双手捂着脸低声的哭泣起来 其实在医院里这种事情也不少见,我也并没把它当回事,只是看了几眼就走进了病房。 谁知过了一会儿,那位大哥也推门进去了,原来他的母亲就在我婆婆的床位北边。 一进去,床上的老太太就用颤抖的声音问:“你弟接电话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替换你呀?” “娘,你放心,他这几天要工作正忙,腾不出空来,什么时候一有时间就会来替我的,我再坚持两天……” 大哥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在走廊里哭泣的不是他一样。 中午趁着的大哥出去买饭的功夫,我问北边床上的老太太:“大娘,你家几个孩子呀?” 大娘听见我的话,也许是憋得慌吧,也打开了话匣子: “我有4个孩子,两个闺女,两个儿子。 大闺女今年54了,在青岛给孩子家看娃,家里有什么事都指望不上。 二闺女今年47岁,是混的最好的一个,也是当年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可是大学毕业以后远嫁到了外地,一年到头呀,也见不两回。 小儿子43岁,初中毕业上学不中用就去了外地打工,后来也是在外地娶妻生子,也就是逢年过节呀,还能见上一面。 这4个孩子之中,就我大儿子没本事,在家种地呢,可我就沾了大儿子的光了。 前两年老伴瘫痪,忙前忙后端茶送水的都是大儿子,那三个孩子,谁也指望不上了,钱倒是舍得,可是有些毛病并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 只是委屈了我家老大了呀。 你说我这次犯病住院已经十多天了,全部是我老大自己在这里伺候着。他也感冒了,我让他回家休息,他还不放心我,给谁打电话都说没工夫。 老大嘴又拙,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我给他们打电话吧,他们就说我已经把钱转给一个大哥了,实在不行,让大哥请个护工吧。 你看看咱们医院里也有请护工的,可是护工谁能拿咱当亲爹亲娘对待呀,给你吃给你喝就不错了,老大不放心,坚持自己在这里护理。 这不已经病了三四天了,从昨天开始发烧,大夫让他也一起输液,这两天就坐在这里,让护士一块给他扎上针,一边看着我,一边自己治疗……” 老太太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恐怕是心疼儿子心疼的。 正说着呢,那位大哥给大娘买饭回来啦,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娘,大姐和二妹一起回来了,一会儿就到……” 老太太一听,脸上也乐开了花:“哎呀,她们怎么突然回来了呀,也不提前说一声……” “也许是想给你个惊喜呢。来,咱们先吃饭吧……” 我看到大哥给老太太买的是素馅的包子。说实在的,像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都有一些基础病,像血压高呀,血脂高的,在医院里实在是想不出给他们再买什么东西吃。 素馅的包子就算是好吃的啦。你像我婆婆要是给她加个鸡腿什么的,还嫌牙不好,咬不碎,最常吃的也就是粥加上素包子了。 因为经常在医院里这样吃,我们觉得很正常,也没什么呀。 老太太饭还没吃完呢,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呼拉进来四五个人,一下把老太太的床给围起来,这个叫姥姥,那个叫母亲,病房的气氛一下热闹了起来。 其他床上的老人,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其中有两个穿得特别时尚的中年妇女,站在了老人的身边,应该是她的两个女儿吧。 一个说:“娘,我早就想回来看你了,可是公司里不好请假,这不好不容易抽这个星期天才能回来。 你现在怎么样了?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另一个说:“是啊是啊,二妹没工夫我也没工夫呀,这不正好也是瞅着星期天孩子们不上班,我和二妹才一起赶回来的。 下午就得回去呢,……” 老太太的脸上笑容渐渐地变淡,她瞅着自己的二女儿:“你也要下午就回去吗?” “是啊,再说有哥照顾着,我们也放心,人多了也没有用,所以呢,我也没请假,这不回来看看你回去就得上班了。 对了哥,你这是从哪里给你要买的包子呀?清水淡气的怎么能好吃呢?吃时间长了,还不得缺乏营养啊。 我们人虽然没回来,可是我们给的钱不少吧,那些钱你不买吃喝,留着干嘛呢? 以后啊,少给她吃些没营养的东西,真不行去外面的小饭馆给她下点面条,煮点水饺什么的。 整天就知道怎么省事怎么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娘的,你看她身上的衣服好几天不换了吧,你也不知道勤点给她换洗的啊,这样穿着特不舒服,你知道吗?……” 大哥没有应声,躲在了病房的一角,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把老人剩下的包子吃了。 从那些人刚进门时的满脸笑容,也逐渐地变成了面无表情。 “大兄弟,你听见没有?缺什么你跟我们说,别委屈了老娘!” 年龄稍大的那个女人说。 大哥只嗯了一声,再也没说一句话。 老太太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拉住大女儿的手:“闺女呀,你看你能不能在家多待几天呀,你兄弟也病了,都打了好几天吊瓶了,你听现在还咳嗽呢。 你在家多待两天替他一下,让他回家透透气,你看,我在医院里10多天了,全都是他一个人忙活,铁打的身子呀也受不了……” “娘,你看我实在是走不开呀,我要是在家里,你那两个小重孙子怎么办?你外甥和外甥媳妇都还在上班呢。 大弟家里又没事,又不用他出钱,就他有功夫出多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呀! 真不行,打电话让二弟回来替他两天。” “打了,你二弟也没空……” “娘,那时候从爹在世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了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我们没让大哥出钱,所以他伺候你就是应该的。嫌累可以让嫂子来替他两天呀。 我们不是不管,我们实在是没有功夫啊……” 听着两个女儿的话,老太太无力地低下了头:“你们还没吃饭吧?出去找个饭店吃一点吧,我累了想歇一下。 吃了饭你们就回去吧。医院里也不让太多人呆在病房里……” 听了老人的话,那几个人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到了老人的橱子里,我看见有点心,有零食,还有营养品。 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看来他们确实也算是挺孝顺的啦。 一群人出了门,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问一下那位大哥,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吃个饭? 老太太叫过来大儿子:“老大呀,你问问大夫,明天咱们出院吧。 也住了10多天了,我这病啊也就这样了,回家养活在医院里养一个样,别再把你拖垮了…… 老大呀,别怨你弟弟和妹妹,他们,也不容易……” “娘,我知道,我不怨他们……”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婆婆问那位大哥: “你的兄弟姐妹们这么对你,你觉得委屈吗?” 大哥叹了一口气:“也说不上委不委屈,只是心里憋得慌。 我父亲有病的时候,他们就是这种态度了,他们觉得只要出了钱,他们就是孝顺的。即便是他们在家里的时候,父亲拉了尿了,谁也不会搭把手。 因为他们觉得我不出钱,我伺候就是应该的。 可是说实在的话,有时候我也想撂挑子不干了,我也出钱不出力,一个月1000块钱,我去哪儿打工也能挣得出来。 可是我不能这样干。那样的话,我觉得我的良心上过不去,这是我的亲爹亲妈呀,是他们从小把我养大的,我不能忘了本……” 听了大哥的话,病房的人都沉默了。 题主问,有人说病房是个暴露人性的地方,你怎么看? 有人说一个人对你好不好,你生一场病就知道了。 同样儿女对你好不好,孝顺不孝顺,等你年纪大了得用人照顾的时候也就知道了。
年轻的时候,认为儿女有出息,自己脸上有面子,那么,养心智的儿子是孝顺的。 年老了,用人了,才能明白,养口体的儿女才是不容易的。 等到躺到病房里以后,才能明白,只有伺候在身侧的儿女,才是zui孝顺的。 只说不做的,谁都会,只做不说,才是真孝顺。 人性真善与真恶,才体现得淋漓尽致。 孝子床前一杯水,胜过坟前万堆灰,只希望这个道理所有的人能提前明白,而不是在失去以后,生活在懊恼与后悔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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