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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山（外三首） 相对于我日渐萎缩的村庄 这座山是高大的，时光过去多年 村庄成了它怀里的婴儿，十几户人家 孤单的炊烟，在屋顶盘桓 草木深深，掩了羊肠小路 父亲的墓隐在半山，清明时节 要自带一把镰刀 崭新的厂房与山对峙，山的眼神 无限苍茫，那些越过山脉的人 在城市的高楼能看见更亮的星辰吗 “雨中山果落”，在山中 是自在清远的闲逸光景 “灯下草虫鸣”，在村庄 是夜话家常的寻常时分 有人离去，山沉默相送 有人归来，山开颜迎接 这座山，守着村庄的魂 守着节令，青绿或苍黄 一本很旧的书 那本巜搜神记》旧得不能再旧了，书虫 也老得举步维艰 泛黄的纸页，竖排的繁体字 从右至左，有神仙也有鬼怪出没 神灵怪异和民间传说，虽很久远 也能抖落岁月的尘埃，警醒世人 层出新意 轻轻抚触快散架的书，那些尘埃 在繁体字的笔画里，开出古旧的花朵 喝茶 微风卷帘，阳光明亮的眼神 照彻这一杯山水 茶叶，打开春天的窈窕 与秋天相遇，如我们许了经年的约 意外聚集 我们谈论着。过去，现在，将来 桂花的香气弥漫，真正想说的话 随着香气飘散了 所有的语言，都在探寻的目光里 失了温度 一杯复一杯，秋水煎茶 气息氤氲，面目有点模糊 你说茶真好，我说天气不错 我们一同掉进无话找话的深渊 不写诗的日子，有点不习惯 写点分行的文字，自诩为诗 这样的文字，也好久不写了 真有点不习惯，像一个跳舞的人 脚尖不再旋转 不写诗的日子，有点不习惯 枯坐窗底，听香樟的密叶深处 雀舌一弄，尽是诗经名句 更加不敢写诗了，且任鸟儿 代言吧
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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