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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 | 马奈《女神游乐厅的吧台》

 世界名画 2022-10-24 发布于北京

油画《女神游乐厅的吧台(法语:Un bar aux Folies Bergère)》是法国画家爱德华·马奈创作于1882年的作品,并在当年的巴黎沙龙上展出,现收藏在英国伦敦的科陶德美术馆

画作名称:女神游乐厅的吧台(Un bar aux Folies Bergère)

艺术家: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

年份:1882年

原作材质:布面油画(Oil on wood)

原作尺寸:130cm×96cm

馆藏地:科陶德美术馆(Courtauld Gallery)


画家


爱德华·马奈(法文:Édouard Manet,1832年1月23日-1883年4月30日),法国画家,被称为法国写实派与印象派之父。

■ 油画《爱德华·马奈肖像(Portrait Of Edouard Manet)》,Henri Fantin-Latour绘,1867年

马奈的作品乍看之下属于古典的写实派画风,画面中的人物细节都相当有真实感。马奈之所以被归为印象派画家,原因在于其作品主题往往颠覆了写实派的保守思考。要画战争,就画冲突性高的场面,例如被处决的画面。

■ 油画《处决马西米连诺皇帝(Exécution de l'Empereur Maximilien du Mexique)》,爱德华·马奈绘,1868年

■ 油画《杜乐丽花园音乐会(La Musique aux Tuileries)》,爱德华·马奈绘,1862年,伦敦国家美术馆藏

■ 油画《吹笛少年(Le Joueur de fifre)》,爱德华·马奈绘,1866年,巴黎奥赛美术馆

创作背景


油画《女神游乐厅的吧台》描绘了巴黎的著名剧院夜总会女神游乐厅的场景。女神游乐厅(法语:Folies Bergères)是法国巴黎第九区的一家咖啡馆-音乐厅(Cabaret),与位于波希米亚风格的蒙马特区著名的黑猫夜总会(Le Chat noir)齐名。

■ 巴黎女神游乐厅门面,2011年4月12日拍摄

女神游乐厅于1869年5月2日以“Folies Trévise”的名字开张,提供包括轻歌剧、喜剧歌剧、流行歌曲和体操在内的轻松娱乐表演。1872年9月13日,更名为女神游乐厅。从1890年代的美好年代到1920年代,女神游乐厅处于其名声和人气的鼎盛时期,演出以华丽的服装、堂皇的排场以及异域风情著名,并时有裸体表演。美好年代(法语:Belle Époque)是欧洲社会史上的一段时期,从19世纪末开始,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而结束,得因于科技进步和经济腾飞,突然扭转之前由于长萧条所带来的悲惨痛苦,进入一段繁荣快乐的幸福时光(特别是1896-1914年)。

■ 女神游乐厅1893年芭蕾舞哑剧《莲花(Fleur de Lotus)》的演出海报,朱尔斯·切雷特绘制。朱尔斯·切雷特(Jules Chéret,1836年5月31日-1932年9月23日)是法国画家,美好时代海报艺术的大师,被称为现代海报之父。

剧院外观在1926年经过重建,新的外观由艺术家莫里斯·皮科(Maurice Pico)设计,采用了装饰风艺术作为主要设计风格,同时期的其他巴黎剧院也常采用装饰风艺术的设计。女神游乐厅如今还在营业,仍然是巴黎生活的强烈象征。

■ 2013年装修之后的女神游乐厅门面,2013年6月12日拍摄

视觉之旅


油画《女神游乐厅的吧台》对于细节描绘被视为画家马奈对现实主义画风的典范。这幅画以印象派的手法描绘了巴黎当时的市井生活,在具有现代性的同时,画作中也出现了许多令艺评家费解的特点,但几乎所有细节都有理可循,这幅画已成为许多大众及学术论文讨论的对象。

在这幅画中,首先注意的是一位酒吧女招待站着吧台边上,在吧台上摆放着一盘橘子、不同品牌的酒瓶以及两朵玫瑰花。

■ 吧台上的一盘橘子、酒瓶和两朵玫瑰花

这位女招待是一个真实的人物,名字叫苏松(Suzon),曾在1880年代早期的女神游乐厅工作。为了绘制这幅画作,马奈请苏松到自己的绘画工作室里做模特。根据艺术史学者利戈(Larry L. Ligo)的说法,马奈在他的画作中习惯性地将橘子与卖春联系起来,故马奈将画作中的女性定为失足女。研究者T·J·克拉克说“吧台侍女是代表女神游乐厅知名妓女们中的其中一位, 既是销售员,亦是商品——与饮品一同被购买的某件物品。”

■ 吧台女招待、橘子和玫瑰花

也有观点认为,画中的主人公是现代维纳斯,因为桌上的玫瑰代表了脆弱的爱情。

吧台上的啤酒瓶上的红色三角形商标可以判断出是爱尔淡啤酒(Bass Pale Ale),这是一个英国的啤酒品牌,画家没有在画布上画出驰名欧洲的德国品牌的啤酒,以此来表达普法战争后法国民众的反德情绪。画家在左下方的酒瓶标签上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 啤酒瓶上的红色三角形商标,以及马奈的签名在最左边红色的酒瓶上

在吧台女招待身后有一面镜子,反映出游乐厅酒吧间里容纳了许多客人,其中一名戴手套的女子正在与她的情人或客户交谈。

■ 吧台女招待身后的镜子反映出游乐厅酒吧间里容纳了许多客人

■ 酒吧间里一名戴手套的女子正在与她的情人或客户交谈

其他值得注意的细节包括:画面左上角的一对绿色脚,这是在顾客上方表演的空中飞人艺术家。

■ 空中飞人的绿色鞋子

女招待身后的镜子是艺术评论家关于这幅画最经常讨论和分析的话题。镜子使这幅画和委拉斯奎兹的名作《宫娥》颇有相似之处——都存在实景与虚景的对应难题。委拉斯开兹(1599年6月6日-1660年8月6日)是文艺复兴后期、巴洛克时代、西班牙黄金时代的画家,对后来的画家影响很大。被描述成“委拉斯奎兹的最高成就”的《宫娥》是西洋美术史上的重要作品,构图复杂且难解。巴洛克时期画家卢卡·焦尔达诺曾说此作品表现了“绘画的神学”;19世纪的画家托马斯·劳伦斯则称其为“艺术的哲学”。

■ 油画《宫娥》,委拉斯奎兹绘,1656年

自油画《女神游乐厅的吧台》第一次展出以来,许多艺评家都质疑马奈在绘画中忽视了女招待身后镜子反射角度的问题——也就是说,观画者往往认为自己在招待女的前方,女招待身后交谈的一男一女中的女人就女招待在镜子中的影像,而这个男人站立的真实位置让人很难琢磨。

艺术史学者杰弗里·梅耶斯探讨了这幅画刻意的改变视角及违反常理的镜像操作。法国哲学家莫里斯·梅洛-庞蒂称镜子为“放诸四海的魔法器具,将事物变为奇观,将奇观变为事物,将我变为他者,将他者变为我。”作为围观者的我们站在侍女吧台的另外一侧,我们看着镜中的反射,看见了她所见到的一切......。

■ 画面中的三个主要人物——女招待和她在镜子中的影像、绅士在镜子中的影像

有文献指出:马奈的画作初稿中,女招待被置于画面右边,但在终稿中,她几乎位于视觉的中心。“尽管马奈将女招待从右边移到中心,他仍将她的倒影放在右边。在镜像中,她似乎对男顾客颇感兴趣;但转到面部表情——她的样子像是在保护自己般地——令人感觉很遥远。

为了验证这个问题,2000年的一张照片重新架构了马奈画作中的场景视角。根据这张照片的场景再现,“多数人所认为的吧台女郎及男顾客的对话只是一种视觉上的错觉——男顾客站于画家的视野之外,他的目光是远离吧台女郎而非站在她的正前方。”如上所述,观看者应该站在比起男顾客更加靠近吧台的右方,男顾客的镜中反射则是出现在画像右方的边缘。此观察与通常以中心位置的分析视角相差甚远。

■ 一张照片重新架构了马奈画作中的场景视角的照片,Greg Callan拍摄于2000年

■ 女招待和男顾客的位置说明

性别涵意


美国艺术史学者阿尔伯特·博伊姆在其著作《马奈的酒吧——作为怀旧的寓言》中提到,女主角所被设定的社会地位及她脸上的表情常常被拿来讨论。有人评论她那板着脸故作严肃的神情对于现代来说是一种孤独、冷漠、厌世、疲倦、以及对周遭事物丝毫不在意的象征;但也有人对此提出正面评论,形容她的表情坚定,眼神充满光芒。她的凝视是被那些活泼欢愉的气氛以及鲜艳的色彩所隔离,如果忽略周围嘈杂的环境而只观察女主角的表情,可以发现嘴角似乎有微微上扬的微笑感觉。而画面中她稳重且严肃的酒吧侍女穿着和姿态有别于当代小说以及大众文化所描绘的煽情酒吧女的形象。

马奈赋予他的女主角一种成熟感,使她平凡的社会地位能处在一种泰然自若的生产关系,暂时解放了女主角身为酒吧女的社会演出并仅保留一点酒吧女原有的恭顺性。她是这个公共领域的主要使用者和观察者,尽管被边缘化了,但透过她对想像力的控制使她从人群中赢得优越感,将她从工作状态抽离出来。她拒绝屈从于观众(可能是男性)的目光,并保持自己的稳定状态,像橱窗展示的设计师一样美化并控制着自己的行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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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史学者伊斯金(Ruth E. Iskin)在其著作《推销、诱惑与吸引:马奈的〈女神游乐厅酒吧〉》中提到:马奈在画中对酒瓶的展示方式与西方静物画的传统大相径庭——反而呈现出更像1940~1990年代在巴黎随处可见的酒精饮料广告形象。他的“静物”象征者公共领域的消费,目的是为了吸引观众、潜在的顾客及消费者。酒吧里的男顾客就像商场里潜在的女顾客,常被巧妙的展示诱惑。观众对女主角及整幅画的关注都被吧台上豪华的静物吸引了。为了刺激嗅觉、味觉和触觉,闪亮的酒瓶、盘中的橘子及玻璃瓶中精美的玫瑰花都被放在显眼的位置,真切地吸引观众走进酒吧、走进这幅画。实际上,马奈对作品的安排就仿佛它是展示商品的柜台,当巴黎沙龙展的观众讽刺地批评此画自身的商业成份时,它却也同时吸引了这些观众的眼球。相对于画中其他物品,大而清晰的静物成为画面中心,与镜子里的反射物相比显得更真实。酒瓶象征着公共领域的商品,而酒吧的水果和玫瑰花就属于公认的家庭静物。在这些装饰性的静物旁,女性形象隐喻了古老家庭生活体制的众人促进的公共环境的销售。丰饶的家庭物品与公开展示的批量生产的商品混合了感官娱乐与性暗示,打破静物传统并营造出广告商品的新兴视觉话语。

画作流传


这幅画最初属于马奈的好友夏布里耶,挂在他家的钢琴上方。亚历克西斯-埃马纽埃尔·夏布里埃(法语:Alexis-Emmanuel Chabrier;1841年1月18日-1894年9月13日),法国浪漫主义作曲家,钢琴家。夏布里埃他在巴黎学习法律,之后担任公务员直到39岁。他听了瓦格纳的歌剧《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后,决定放弃公职,全身心投入音乐创作,他最著名者是管弦乐《西班牙狂想曲》。

■ 夏布里耶肖像,马奈绘,1880年

1934年,夏布里耶创作了芭蕾舞曲《女神游乐厅的酒吧(Bar aux Folies-Bergère)即是以马奈的这幅画为创作灵感的

这幅画现收藏于科陶德美术馆。科陶德美术馆(Courtauld Gallery)是位于伦敦萨默塞特府的一座美术馆。萨默塞特府(Somerset House),是英国伦敦城中心的一幢大型建筑,位于河岸街的南侧,俯瞰泰晤士河,西邻滑铁卢桥。建筑主体于1776年到1796年间完成,采用了建筑师威廉·钱珀斯爵士的新古典主义设计。

■ 俯瞰伦敦萨默塞特府

考陶尔德美术馆是科陶德艺术学院的博物馆,收藏展示自中世纪至近代的油画、素描、雕塑等艺术作品,其中尤以法国的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画作而著称。美术馆收藏了530张绘画和超过26,000张素描和版画。科陶德美术馆于2018年9月3日关闭,开始至少为期两年的改建工程对场馆进行更科学的整修。改建工程的名称为“Courtauld Connects”。2021年11月19日,科陶德美术馆重新开放。

影响力


1947年的美国电影 《The Private Affairs of Bel Ami》中,一名模仿画中女主角穿着打扮的女演员出场以致敬此画。剧中一首插曲的副歌就是以此画为灵感: “噢,我多么希望回到我亲爱的布里塔尼,但命运选择了我在女神游乐厅酒吧间。”这部电影以法国作家莫泊桑的名作《漂亮朋友(法语:Bel Ami)》为蓝本。

■ 电影《The Private Affairs of Bel Ami》剧照

加拿大艺术家Jeff Wall在其摄影作品《Picture for Women》中回应了《女神游乐厅的吧台》这幅画作。泰特美术馆2005-2006年的展览《Jeff Wall Photos 1978-2004》中,这张照片的墙上介绍中描述了马奈画作的影响:“在马奈的作品中,一名酒吧女郎向画框外凝视,被一个如同阴影般的男性所观看着。整幅景像似乎都从女郎身后的镜子中反映出来,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视觉角度。画中的镜子反射出女神游乐厅的内部结构,而镜子中的灯泡等物体营造了画面的深度空间。而照片《Picture for Women》中,一名女性有着马奈画作酒吧女的出神凝视及体态,而照片中的男人则是摄影师自己。” 

■ 摄影作品《Picture for Women》,Jeff Wall拍摄于1979年

由画家约翰·布拉克于1954年所绘制的画作《吧台(The Bar)》,描绘的是较狰狞及严肃的墨尔本吧台,旨在讽刺《女神游乐厅的吧台》这幅画作。约翰·布拉克(John Brack,1920年5月10日-1999年2月11日)是澳大利亚画家。

■ 画作《吧台》,约翰·布拉克绘,1954年

艾迪·墨菲1988年的电影《来到美国》中,有一个变体版本的《女神游乐厅的吧台》,挂在McDowell家中的墙上——在这幅滑稽的仿作中,画中人是在非洲,吧台女招待变成了暗色皮肤、身穿红衣的女性,并且多了个汉堡放在吧台上的盘子中。

■ 电影《来到美国》剧照

美国电视喜剧《绝望的主妇》中伊蒂·布里特的房间里挂有绘画《女神游乐厅的吧台》。

■ 电视剧《绝望的主妇》中伊蒂·布里特的房间内景

精彩回顾


问之花鸟何为者,独喜萱花到白头。

把丹青等闲看,无声诗里诵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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