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老家的合欢树

一棵树

不知何时起

伫立在家乡的田角池塘边

花枝招展，与众不同

远远地向人们伸出臂膀

凤尾般的叶片

万千种红的花丝

似绒线攒成半球

高高地在夏天摇曳

眺望她的时候

是朝霞中一片绯红的云

风带着碧绿和嫣红翩跹

没有多少关注张扬

就那样独自驻足于旷野

书写穷乡僻野间无奈

屈曲的身躯

注定不能当建材

瘦细的丫枝

拾柴者不屑

万绿红丝簇簇

博取不了寻找温饱人的青睐

孤独却不寂寞的日子

像脚边的渠水

晌午的烈日

炙烤牛和老人组合

“阿爷，喝中茶。”

牛，喝水，咀嚼青草

人，在不甚浓郁的树荫下

喝尽最后一口稀饭

抽完一斗烟

劳累在花枝间消散

晚霞里的少年

秧苗填充了水田最后一块空白

多余的，献给树杈做鸟窝

靠着细细的干

舒服着生疼的背

作别绿茵茵的田和树

采撷一朵绒绒的花

妆点粉粉的梦

池塘，有孩子在游泳

她就是衣架

水浇完庄稼

她的枝就帮孩子们串鱼

闲暇

老牛在她身边吃草

低矮的枝丫

给它挠挠背，痒抓抓

还是有人关注——

那是一群腼腆的丫头

不下田插秧

送亲们吃茶

不下塘摸鱼

躲在树下看鱼息凉

特有的香味

蜂蝶引导她们爱慕的视线

摘几片叶子，采几束花

装饰了单调的蚊帐

忙碌像她脚边的水渠

不问她从哪里来

可曾带来富庶

没人给她浇水施肥

是否需要合欢

她只享受亘古不变的阳光雨露

滋养不凡的气质和坚持

老人再未露面

少年求学走远

丫头长大嫁往他乡

树还在守护

是否改变了曾经的寂寞和忧伤？

家乡在远方成了记忆

池塘边，水田头

小树的模样

在梦里几度再现

都市的繁华

辟出绿化带，植物园

她当年的模样

似曾相识靓丽眼前

静谧与喧嚣

告诉不曾有的想象

她竟是诗赋里

无比浪漫，充满柔情的

合欢树

家乡的合欢树

时常抚弄凌乱的垂髫

和贫穷一起无奈

都市里的白发

悠闲地聚在合欢树下

太极，喝茶

浪漫的迷恋

在轻歌曼舞中弥漫

文明的情调

随车水马龙流淌

枝繁叶茂生长着

和谐美满

公园里

她静静地陪伴幸福

街心绿景

她点缀着新时代的繁华

家乡的合欢树

见证了家乡老人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