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 | 妇好：了不起的女战神

春芽萌新，三月迎来了第112个国际妇女节。这是一个女性力量觉醒的时代，越来越多的女性，在各行各业取得了惊人成就。在湖南省博物馆推出的跨年原创大展“王者归来——中国古代青铜器巡礼”中，展出了一件“司(qiǎo)母”斝。斝是古代中国先民用于温酒的酒器，它的主人就是中国历史上有记载的第一位女性军事统帅——妇好。

“司 (qiǎo)母”斝

商代晚期

高66.5厘米，口径30.7厘米，重20.5千克

1976年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王者归来”展厅展出）

尊贵受宠的王后

妇好并不姓妇，妇是一种亲属称谓，又是一种尊称。妇好嫁给武丁后，武丁给了她相当丰厚的封地和人口，在她的封地上，她得到“好”的氏名，故尊称为“妇好”。铜器铭文又写作“后母辛”，这源于她的庙号称辛，商王朝的后人们尊称她为“母辛”“妣辛”或“后母辛”。

“后母辛”铜方鼎

商代晚期

通高80.1厘米；口长64厘米，宽48厘米；

足高31厘米

1976年安阳市殷墟妇好墓出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藏

武丁是商代第22位君主，也是商代勤政开明的君主之一，他的时代被称为武丁中兴。武丁朝雄踞中原，开疆拓土。在武丁执政期间，他改革祭祀制度，加强王权，与周边的夷、羌、土等方国部落进行了一系列战争，取得了胜利，令国力强盛。妇好墓出土器物共1928件，有极为丰富精美的青铜器、玉器、骨器、蚌器等。值得一提的是，在出土的一万余片甲骨中提及妇好的就有两百多次，内容包括妇好生活的各个方面：征战、生育、疾病，甚至还有关于她去世后的状况如何，足见武丁对妇好关心之深。

妇好墓墓室复原场景

“妇好”青铜鸮尊

商代晚期

高45.9厘米，口长径16.4厘米，足高13.2厘米，

重16.7千克

1976年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能征善战的将军

作为商王武丁最宠爱的妻子，拥有这些大概不足为奇，奇的是妇好墓中还有历代后妃没有的随葬品，如几百件青铜武器、一系列青铜礼器，其中还有象征国家军权、刻有铭文“妇好”的青铜钺。大量出土的甲骨卜辞表明，这位王后并不是身居后宫的弱女子，而是能征善战、经常主持各种大型祭祀、在男权社会中拥有一席之地、用实力说话的女性。墓葬中出土的青铜钺，也恰好证实了她的特殊地位。

“妇好”铜钺

高39.3厘米、刃幅38.5厘米，肩宽29厘米，

重8.5千克

1976年河南安阳殷墟妇好墓出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藏

身为军事统帅的妇好有多厉害呢？不妨让我们来看看她的战绩如何。土方是位于殷王朝的北方或西北方的强悍部族，经常入侵商朝边境地区，掠夺财物。武丁曾多次发动对土方的征讨，都未能彻底解决北方边境的困扰。后来武丁命妇好领兵出战，战前还进行了卜问，卜辞曰：“辛巳卜，争贞：今者王人呼妇好伐土方。”（《甲骨文合集》6412，以下简称《合集》）妇好不辱王命，迅速击退了敌人的入侵，并乘胜追击，彻底击溃了土方。

羌方在商王畿的西部，是武丁时期殷王朝的劲敌之一，实力不容小觑。为了迎战羌方，商王出动了大量的兵力，卜辞曰：“辛巳卜，贞登妇好三千旅万，呼伐[羌]”。（《英国所藏甲骨集》150正）武丁在妇好已经征集三千兵员的基础上，还增调了士兵一万人。这是商朝对外战争中使用兵力最多的，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最终，妇好不负众望击败敌人并大获全胜。

巴方位于商朝的西南方，这个部族可以说是商朝的宿敌，与商朝时常发生战争。商王命妇好对巴方展开征讨，卜辞曰：“壬申卜，争贞，令妇好比沚，□伐巴方，受有又（佑）。”（《合集》6479正）为摧毁巴方，武丁曾亲自出兵杀敌。武丁带领精锐部队去偷袭巴军军营，而妇好则率兵在巴军退路方向预先埋伏，准备痛击巴方退兵。武丁带领商兵突然出现令巴军惊慌失措，巴军不及应战即纷纷溃逃，正好落入商军所设的埋伏圈内。妇好指挥伏兵迎头截杀，全歼了巴方的这支军队。这场战役成为中国战争史上最早记载的伏击战。

由于战争需要大量的兵员，妇好作为军事将领，经常要为武丁四处征集兵员，不仅在王畿内，还要到对商王朝有义务的部落和方国中广泛征集。如：“申甲卜，殼贞：呼妇好先登人于庞？”（《合集》7284）据陈梦家先生考证，庞是对商王有供奉义务的方国、部族。卜辞中记载的是妇好去庞这个地方为武丁征集兵员的卜问。从甲骨卜辞的内容不难看出，妇好一直活跃在战场上，是武丁诸妇中战功最为卓著的一位。

妇好墓的发掘，不但是考古实物和甲骨文的记载相互印证，而且让一个沉睡了3200多年的女中豪杰十分清晰地呈现在了后人眼前。作为王后，她温润如玉，为武丁生儿育女；作为女将，她坚若青铜，以智慧和实力担当家国事业，博得众人的敬重。这些丰富的文字和遗物，让我们有幸认识了3000多年前这样一位传奇女性。

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向上。

 参考文献 

1.郑振香，《记忆殷虚妇好墓》，《大众考古》，2014年第4期。

2.于璐，《妇好：善战受宠的将军王后》，《文史知识》，2017年第3期。

3.张贵余，《一座蕴藏殷商灿烂文明的宝库（下）——妇好墓青铜器》，《荣宝斋》，2016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