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来了。 潘金莲“良久暖了一注子酒来”。前面迎儿暖酒甚快,为何她要良久? 我猜她要去吩咐迎儿待在厨房或者自己的房里不要出来,或者是看好门,放好风。同时,她要为达到目的设计一个可保手到擒来的流程。 这样看来,潘金莲从此前一系列考较中,其实倒也清楚,武松与那些轻薄子弟有根本的不同。只不过这一点不同还不至于让她知难而退,甚至反而激发了她作为一个自负妖娆的女子的好胜心。 不错,她很自负。 再说,好歹他喝了那么多杯,她为他斟的酒,他不是都喝了吗? 接着好戏登场了。原文描写非常精彩,照搬如下:
此前只是用眼看、用嘴逗,现在却是直接上手了。她连出三招。 潘金莲借探衣服厚薄,捏武松肩头,如果换个角色绝对够得上骚扰了,可谓轻薄至极。但这总算还可以算是关心,武松虽有五六分火气,却还不至于爆发,只是不理睬。 而潘金莲此时在欲火的作用下,又一次发生了误判,以为武松是害臊,夺过武松手里的火箸,说要为他拨火。要注意,这里的拨火是一语双关的,明里是拨盆中之火,实则拨武松内心情欲之火。 潘金莲已经说得很直白,就是要把武松的欲火给拨起来。可是,她却不知武松此时心头却是一团怒火。但是武松仍然看在她是亲嫂子的份上,尽管有了八九分的怒火,却仍是按捺不动。 哪潘金莲却以为单靠拨火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使出了第三招,也是最后一个大招:要武松喝自己喝了一半的残酒。 这下可真把武松的心头怒火给拨得烧出了天际。潘金莲是无论如何想不到,她点燃的,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欲火,而是日后终究终结了她性命的怒火。 武松从潘金莲手中劈手夺了酒杯,泼了残酒,还推了她一把,险些把她推倒在地,转弯儿骂她“败坏风俗伤人伦”,还警告她说如果再轻举妄动,他的拳头可要不客气了。 至此,一场勾搭大戏以失败告终。 不过,也不能小瞧了潘金莲。 潘金莲“吃他几句抢得通红了面皮”,还能自找台阶,说是“我自作耍子,不直得便当真起来。好不识人敬”,收了家伙,自往厨下去了。 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也能“体面”收场,可也真是难为她了。 然后在武大郎回来后,潘金莲就猪八戒倒打一耙,反而告状说武松欺负她。当时她两眼哭得红红的,我估计八成是揉的。应该说,她确实有演戏的天赋。 而武松为了免得家丑外扬,特别是避免哥哥与嫂嫂之间出现不可弥合的裂痕,选择了不辩白,而是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让自己不再成为可能破坏哥哥家庭的对象。 但他心里显然已对这个嫂嫂产生了很大的警惕,对自己这个小叔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其他的浮浪子弟呢? 而这个时候,清河县县令要派武松护送他所搜刮的钱财前往京城家中,此去来回大约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武松就考虑到了哥哥的家庭风险。 所以在起身远行之前,他回了一趟哥哥家。当时潘金莲还对他心存幻想,以为他回心转意了,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却不料,武松回来是分别对武大和潘金莲交代一些话的。而具体说起来味道是不同的。 对武大是叮嘱,让他迟出早归早关大门,如果有人欺负他,“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 对潘金莲却几乎就是警告,特别是最后“篱牢犬不入”一句,简直是直接把潘金莲比作母狗了。气得潘金莲“一点红从耳边起,须臾紫涨了面皮”,骂出以下一番话:
只可惜尽管骂得“豪气干云”,说得上“掷地有声”,让人觉得潘金莲还真是有女汉子风范,但如果把这话当真,那可太傻太天真了。 武松吃了她这一顿骂反而笑了。希望她心口相印,并以满饮一杯酒来承诺。可是潘金莲并没有喝他的酒,就像前些天武松并没有喝她那半杯残酒一样。 这也就意味着,武松的梦想恐怕是要落空了。 其实如果武松一直在清河县衙里待着,恐怕还能维持一个面上的岁月静好。可是此番他远离了清河县,却是拳头再硬也鞭长莫及了。况且,他也并未安排个亲信帮他盯着点。 从这个片段中,我们看到潘金莲实在是太自我中心了。她只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资本,可以追求自己觉得应该拥有的东西,可以更痛快地享受,而把道德伦理全抛诸脑后。 而武松让我们见识他“钢铁直男”本色的同时,更重要的是他对哥哥感情的珍重,对礼义的秉持。 只是他似乎也太过自负于自己武力的震慑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与潘金莲倒有相似之处),以为潘金莲在他这里受了挫,加上受了威慑,至少也会安分上一长段时间。 但这将被证明是无效的,武松也将为自负付出代价。 可见纯然的威慑也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这似乎并不单单对武松和潘金莲的“斗争”有效。 武大倒是听武松的话,每日迟出早回。潘金莲虽然满心不快,却也无法。有一段时间,居然也在表面上做到了恪守规矩,在武大快回家的时候就拉下帘子关大门。但这也只是表面功夫,她的心思向着外头。 在这种情况下,变故也就在所难免了。就在某一天,西门庆出现了。 用一句话来结束这个片段,那就是:武松和潘金莲,一个自负风情万种,一个自负心直拳硬,但这两个自负的人,都失算了。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就留到明天说吧。 对以上内容,朋友们有什么想法呢?欢迎留言讨论! 推荐一个触角细腻的读书号: 点个在看你最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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