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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恩】生机勃勃农家院儿

 西岳文化 2022-10-26 发布于陕西

作者\郭继恩


点点滴滴忆下乡之22

生机勃勃农家院儿

从昌灵山拉木头回来,我便接着干另外一个活计——打墙。我们庄子打墙,不需要处理复杂的地基,只需在地面按照墙体的尺寸挖一个不深的土槽,找平后,在土槽的两端分别竖起一块上窄下宽的梯形挡板;挡板两侧,贴着地面,自下而上横着摞起五六根夹杆,两端用绳子绑牢,夹紧挡板。最后围成一个宽八十多公分,厚一尺左右(长短视墙体而定)的长方形木槽,槽内填满一定湿度的土,依次采用点杵、花杵、密杵几道工序,将土夯实。随着夹杆不断上移升高,土墙渐渐打成。

知青新房的前后墙,隔墙、山墙,均用此法打成。

一般人家,大梁的两端均有立柱支撑,立柱下面还有柱顶石。而我们这房梁,则直接搭在前后墙上。上好梁,架好檩子,固定好椽子,然后从沙窝里砍来桦柴,铺在椽子上;桦柴上又铺上麦草,麦草上面再抹上一层尺把厚的的房泥,房屋主体就算完工了。

我们的新房是彻头彻尾的土房,有人叫它秃尾巴房子。事后看来,当时生产队为我们盖的,恐怕是临时住所,否则绝不会如此草率。

主体完工,接着铲墙面,抹墙皮、上门窗、盘炕、垒锅台……。没过多久,我们就喜迁新居了。

新房建在庄子西头,面临大道,背靠铁路,坐北朝南,视野开阔。一溜四间全部朝阳:正中两间堂屋,堂屋西边是一间厨房,东边一间小卧室;卧室东边留出了一间房子宽度的空间,以便今后续建。堂屋里,西边一铺大炕,炕洞开在南墙下;小卧室一铺小炕,炕洞开在东墙下(不过这两铺炕我们从未填过);房屋的的门窗均为木头本色,没有刷漆;窗户为方格状,内糊白色窗纸。

我们这是土房,椽子自然就搭在土墙上,抹墙时不甚严密,无意中留下了许多空隙,聪明的麻雀见缝插针,纷纷在这些空隙中筑巢,安家,生儿育女,兴旺发达起来。

我们还养了几只鸡,记不得这些鸡娃的来源,只记得它们不进鸡窝,偏要钻进卧室的炕洞休息。直到有一天,一只母鸡从堂屋炕洞里领出一窝小鸡,惊呆了大家。

鸡群里有一只澳洲黑,又高又胖,属于那种肉鸡。它下蛋不多,下蛋之后既不扑腾,又不叫唤,安安静静,若无其事。澳洲黑斯斯文文,从不与鸡群争食,也不屑与他们挤在一起过夜,而是自己钻到小屋炕洞里独处一室。可你要是有意无意招惹了这些鸡,它就立刻扑上来奋力保护,它,就像鸡群的家长,专横而清高。

鸡群进了炕洞,我们精心垒起的挺大的鸡窝便闲置起来,冷冷清清,无人在意。谁知一天早上,人们惊奇的发现,不知哪儿的一条母狗,竟把鸡窝当作产房,在里边儿分娩,生下一窝可爱的小狗娃!这条狗不待人们靠近,就瞪起眼睛,嗓子里唿唿作响,一副凶相。后来小狗娃被老乡们陆续捉走,狗妈妈也不知去向,留下了狗占鸡窝的笑话。

我们还在东墙下挖了一口窖,用来储存队里分的几十斤洋芋。东边邻居受了启发,也挖了起来;更东面邻居,看见我们两家挖窖,以为必是黄道吉日,适宜动土,于是纷纷效仿。几口窖同时动工,一连热闹了好几天。

此后的日子,每次收工,兴奋的鸡群,老远就扑扇着翅膀奔向前来,迎接我们回家;黄昏时分,门前长长的晾衣绳上,落满了归巢的麻雀,叽叽喳喳一片喧嚣,撩得我们养的那只小狸猫不住的舔着自己的嘴唇。

有人羡慕田园生活,说什么农家三件宝:鸡叫狗咬娃娃吵。我们呢,也有三件宝:鸡叫,猫跳,麻雀吵。

我们的房子简陋了一些,我们的小院儿仅仅具备了一点儿雏形(连院墙还都没有圈起来)。尽管如此,照样显露了一派勃勃生机呀!

20151216日郭继恩于甘肃天水


作者简介:郭继恩,男,汉族。1946年农历腊月初七,生于山西长治。1954年在甘肃入学,曾就读于夏官营、甘草店、兰州、打柴沟、武威、黄羊镇、古浪,1966年高中毕业于甘肃省古浪县第一中学。文革在校两年后,1968年底到古浪县裴家营公社元庄大队廖家井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1971年8月,招工到天水铁路电缆工厂,1998年退休,现在上海临港女儿家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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