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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文南词的故乡

 夜黑心明 2022-10-26 发布于安徽
石普水
1990年版的《宿松县志》介绍“黄梅戏”说: “相传清乾隆末叶(1776~1795年),湖北黄梅一带,接连遭受水灾和旱灾,农民无以为生,相率外逃。一部分逃至安徽宿松、太湖、怀宁等地,其时用以谋食的方式,有打花鼓,打莲厢、唱道情等,其中亦有唱采茶调或民歌小曲者……” “清末民国初,我县有人以唱戏为业,组织小戏班,在县境内巡回演出,亦有去湖北黄梅、江西星子、九江、彭泽、安徽望江、怀宁等地演出。并一度献艺于沪、汉各埠,采茶黄梅戏也由鄂皖边境一带逐步发展到怀宁、安庆。”“民国十年版的《宿松县志》首先有黄梅戏的记载:'邑西南与黄梅接壤,梅俗好演采茶小戏,亦称黄梅戏……邑青年子弟,每逢场作戏时亦或有习之者……’”  (见《宿松县志》488~489页)
县志中说的与黄梅接壤的“邑西南”,就是佐坝。
佐坝西与湖北黄梅县紧邻,南与江西隔河相望。我们家乡人听天气预报,安庆的不及南昌的,九江的甚至比宿松的还准。在没有有线电视前,我们的电视只能收看江西台而不能收看安徽台。我们跟湖北黄梅虽是两省,但说话口音没有多少区别,九江话很多尾音与我们相同。
在2008年6月14日国务院批准文化部确定的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和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中,宿松的文南词进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宿松县志》记载“文南词”说,“1850年前后,我县民间出现了灯歌、灯舞,杂以插白和情节,逐渐演变成一种灯戏。二十世纪初,这种灯戏与流行在长江中下游一带民间说唱艺术'文词腔’相结合而发展成舞台戏曲,称'文南词’” 。(见《宿松县志》489页)
文南词,在佐坝老一辈人中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50岁以上的人谁都能哼几句。至今,人们还津津乐道两个关于文南词的故事。
第一个是“'到’了”的故事。上世纪50年代,一个年轻的媳妇看戏回家,反背把孩子倒着驮,孩子在背后大声,哭她却全然不知。有人在后面喊她:“你孩子驮'倒’了!”“'到’了?好!”她还以为到家了呢。这就是佐坝文南词的戏迷,全身心沉浸在文南词的美好境界里,以至于物我两忘。文南词把女人唱痴了!它竟有如此魔力!故事极其形象地表达了佐坝人对文南词的喜爱,让人想到那首 “翁操四胡桂树下,妹弄渔鼓唱'思嫁’;妇孺迷恋文南词,日落西山不归家” 。
第二个故事是“抢戏袍”。解放前后那段时间,虞松峦的文南词剧团在佐坝“下五庄”盛极一时,每年从头年冬月到第年三月农闲季节,东村请,西村接,迟了就请不到。每到一个地方一唱就是十天半月,方圆十几里的人都来看,那真叫“万人空巷”。有一年在振昌村的汪柏树唱了近一个正月,已经请过无数次的金碧村徐柏树人实在等不及了,竟然去抢戏袍。双方为此打了一场群架,差点出了人命。
出生在戏曲之乡的我,少年时也能唱几句文南词、黄梅戏,对她情有独钟。我常想,文南词为什么有如此神奇的艺术魅力?它的真实历史面目该怎样展示给世人?文南词产生于民间,成长于民间,它的答案也一定在民间。为此,我多次来到文南词的娘家,龙门村的虞松峦,寻访当年唱文南词的几位“活化石”,想揭开其中的奥妙。
沿着佐坝乡政府所在地王岭街往南,一条村级水泥公路通向一个树木葱茏高楼林立的大村庄,村子坐北朝南,600来人,100多户。这就是文南词的发源地虞松峦。
上世纪担任佐坝区革委会副主任的虞志宜老人80多岁了,是土生土长的虞松峦人。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告诉我,“有虞松峦这个屋场就开始演唱文南词。”宿松虞氏先祖是明末清初从湖北黄岗八角井迁来的,迁松一世祖叫虞奇卿,最先到复兴的小孤山旁,三个儿子,虞松峦是二房,到佐坝300多年。虞氏宗祠有一副对联:“烟阁丹青胸罗今古、会稽竹箭品重东南” 。虞姓在佐坝有3860人,这“胸罗今古”的虞氏其祖宗据说有“五绝”,虞松峦只继承了一些杂学,这就是 “断丝弦锣鼓”和“文南词”。虞老说,全盛时期的文南词剧团团长叫虞正兴,此人已故世。当今最了解文南词的一个叫虞仁贵,一个叫虞丙延。
虞仁贵老人现居王岭街。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生平会两门技艺:唱戏与做裁缝。他是文南词演唱专家,生末旦丑,角角能演,角角传神。当年那位把孩子倒着驮的年轻媳妇就是他的铁杆粉丝。
虞老师傅告诉我,虞松峦的文南词的祖师傅叫虞龙保,家住程营虞墩,民国20年(1931年)来到虞松峦教戏。正统的文南戏也叫“南腔”,又叫“文词腔”。第一代学戏的最有成就的主要角色有虞宗洋、虞可荣、虞二荣。他和虞丙延都是1932年出生的,是第三代传人。他们从小酷爱文南词,10多岁瞒着家人偷偷跑到离家四、五里的梁岭学戏,一生乐此不倦。风风雨雨,文南词跟随着他整整60余年。第一代宗师中还有一个叫郑三须的老师傅。复兴程营的人,郑师傅脸谱、锣鼓、二胡功夫极好。这二位师傅相得益彰,他们既是导演又当演员,剧本大部分来自京剧,所以他们业内人士称文南词为“京剧尾”。虞松峦文南词先后唱了五十余部戏,最有名的代表作是《浪子抛球》、《苏文表借衣》、《大审玉堂春》、《薛平贵回窑》、《宋江杀惜》、《韩相子化斋》等。老师傅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倒是我一时记不住许多。说到兴致处,他拿出一本包裹得好好的宝贝,《宋江杀惜》的手抄本,纸发黄发暗,竖本抄写,朱笔圈点。说着,说着,老师傅情不自禁地清唱起来:“思情人来想情人,思想情人心不定……”,仿佛又全身心陶醉在文南词的意境中。
虞炳炎老师傅家住虞松峦,生于1932年,不到10岁学戏,练的是正宗“童子功”。他曾在宿松县黄梅戏剧团拉琴兼导演,自称是虞松峦文南词的第三代,亲历了文南词的全盛时期。虞松峦的文南词剧团从佐坝唱到宿松全县,唱到邻省湖北黄梅,唱到江西九江、湖口。剧团演员正常30多人,全部男性。但张三有事,随便找个李四,袍一穿脸一画,照样可上场。
《佐坝乡志》介绍,虞松峦的文南词明末清初一直流行,是我地最流行的地方剧种。建国后有少数女子参加同台演出,三次参加县和地区(市)的汇报演出,均获奖。1958年县文化部门为保留这一文艺奇葩,曾专设文南词抢救小组。
文南词唱腔多种多样,有文词、南词、南词正板、行腔、平板、哭介、四板、四板哭板、五字句哭板、数板、花腔对板、报花名、打樱桃、拜节年、磐茶调、花鼓调、苏腔、纺线纱、八段锦、花腔、八音头、相思调等55个曲牌。虞炳炎老师傅珍藏着这全套曲谱,佐坝乡志影印了一部分。(见《佐坝乡志》216~217页)
“虞松峦的'断丝弦锣鼓’兴起于民国八年(1919年),其曲牌分为单丝弦和双丝弦。与文南词一样,是我地又一民间特色艺术,一直流传至今。它的乐器有打击乐、丝弦和管等等乐器。单丝弦32人组成,双丝弦人组成。管弦乐器有柳琴、二胡、月琴、琵琶、唢呐、笛子、的号等。打击乐有扁鼓、大鼓、大锣、大铙、钹铙、马锣、苏锣、梆子、梆鼓。……由于老艺人多已谢世,青年人嫌麻烦难学,断丝弦锣鼓正处于新老脱节,濒于失传。”(见《佐坝乡志》221页)
  
文南词这朵文艺奇葩为什么盛开在佐坝?
第一,佐坝有非常肥沃的土壤。民歌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共同源泉。佐坝老一辈人都爱唱山歌。口口相传,代代相传,文字记录则让它传播更广泛更规范。佐坝最有代表性的民歌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也称《山伯访友》)七言一句,五句一段,“风吹杨柳转白纸吔,远来朋友会得稀,众位朋友听我唱吔,慢慢喝来不要催吔,难逢难遇在一堆吔。”那唱腔,那尾音与文南词有很多相通相似之处。我一个同学曾唱过一首叫《手扶栏杆》的民歌,“手扶栏杆口叹一声,鸳鸯枕上劝劝我情人……干哥哥,搂到枕头当的当干哥哟~”。歌词写的真切,曲调宛转悠美,字正腔圆,细细品味,很有黄梅戏、文南词的韵味。正所谓“余音饶梁,三日不绝”——他的父亲解放以前就曾常到虞松峦学戏。一段时间,佐坝农闲期间流行“说书”,敲竹板,击鼓,有道白,有唱腔。这些民歌,鼓书,大概就是文南词的前身吧。
佐坝人对黄梅戏都极其喜爱,唱黄梅戏只有好歹之分,没有人不会。在那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没有电视机,山歌、黄梅戏就是电视连续剧。夏天晚上乘凉,谁先带头亮一嗓,接着就会有大声小声的合唱。干农活时有人把唱山歌、黄梅戏当做休息。解放前上埒打湖草,一人唱,众人和,无边无垠的草场上成了山歌的海洋。一人出门在外,走路时为排遣寂寞与相思,也轻声哼唱民歌、黄梅戏;甚至走夜路也以唱民歌、黄梅戏壮胆。出门有以唱民歌黄梅戏辨认老乡“身份”。
第二,佐坝有个松梅古戏台。 “年年有个三月三,黄宿艺人共搭班” ,这是一句流传很广的俗语,说的是发生在松梅古戏台的故事。
佐坝是黄梅戏的故乡发祥地之一。松梅古戏台是第一个专演黄梅采茶戏的戏台。松梅古戏台在佐坝乡梅园村松梅岭。民间传说从明代中叶开始,道光宿松县志有关于采茶戏的记载。宿松人于每年的三月初三,在松梅岭街上专演黄梅采茶戏,或称之为“高腔”。松梅岭古属下五庄的佘庄,建国后称松梅村,现在叫梅园村。这里是闻名两省的古集镇。松梅岭是宿松、黄梅两县居民共有之地,一街分两邑,东边是宿松人,西边是黄梅人。以宿松、黄梅两县县名各取一字,故曰“松梅岭”。自古以来两边都开店铺,居民购买物资,随心所欲。在松梅岭,你说讲宿松话,他说宿松话;你说黄梅话,他也说黄梅话。本地人说宿松话,尾音有很重的黄梅腔,佐坝人称之为“佘巴佬腔”。戏台有一幅对联“日照青松嫩,雨落黄梅老”,从字面意思看是宿松人写的。你看,我们宿松这边阳光明媚,青松翠柳茁壮成长,一路之隔的黄梅把黄梅佬淋成落汤鸡。黄梅戏班中人则分别添加两字:“日照青松嫩芽秀,雨落黄梅老调新”。“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诙谐戏谑的对联中充满了生活情趣,是两省人民和睦相处的见证。清同治年间宿松解元赵世暹有首《田家词》:“生怕分秧节候差,手叉泥脚水翻花。弯躬不暇伸腰起,却斗高声和采茶。”他《养性轩吟草》中有诗“布谷声中夏正长,田歌竞唱采茶腔。”(摘自孟晋先生《觉晓斋诗文集》)插田是劳累的,可却“竞唱采茶腔” ,可见佐坝人对黄梅戏的喜爱。
历史翻过四百年。山河依旧,人去楼空。我曾对梅园村党支部书记周宏建议,建一戏台吧,还原历史,彰显地方文化,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历史文化景点。
2011年9月8日,我同廖理南主任来到松梅岭。一位50多岁的女人在打吊针,说她的父亲唱黄梅戏,80多岁,叫汪荣火,宿松人,现在却住在黄梅县。一位60多岁的大哥在路口把我们带到“周湾大塘四斗坵”,说那就是松梅戏古戏台遗址。岁月如流,眼前不见锣鼓喧天,不见人声鼎沸,不见男女演员,也不知四百年前的黄梅戏究竟唱的是哪一出,但这就是当年的松梅古戏台,宿松、黄梅两县人民就是在这里演唱了最早的黄梅戏。
第三,佐坝有众多的民间黄梅剧团。
1990年版的《宿松县志》称宿松业余剧团1956年曾达193个,民间黄梅戏剧团之多,恐怕无出其右。热爱是最好的老师,宿松人对黄梅戏情有独钟,这是最好的证明。群众性,普及性,让黄梅戏蓬勃发展。在黄梅戏形成过程中宿松做出过巨大贡献,但在发展中让给了怀宁和安庆,宿松没有严凤英。
佐坝乡先后出现30多个剧团,松峦剧团则是杰出代表。《宿松县志》这样介绍“松峦剧团”:“1949年成立,村办。演职员30左右,业余演出文南词,活动于本县、湖北黄梅、江西湖口县等地,其演出《浪子抛球》剧目,已被省文化厅录像保存。1982年停办。” 宿松县志列举了全县的14个剧团,松峦剧团与之相比较,有“五个最”:1、成立最早,比县黄梅戏剧团还早3年;2、人数最多,比县黄梅戏剧团还多8人;3、演出地点最广,范围达安徽、湖北、江西三省;4、存在时间最长,历时33年;5、影响最大,《浪子抛球》剧目,被省文化厅录像保存。
松峦剧团在全县影响最大。1954年,虞松峦的文南词剧团演出的《卖茅柴》在安庆地区汇演获二等奖。1983年,宿松县文化局、文化馆派人与虞松峦的文南词剧团虞正兴、虞炳炎联系,请他们去指导排练《抛球舞》。由此可见,虞松峦的文南词可以称得上是宿松是正宗文南词的代表。
虞松峦的文南词流传世间很长,正式定型“文南戏”,形成规模是在民国20年,即1931年。这年虞龙保、郑三须两位师傅来虞松峦指导排演,才使“文南戏”正式登台演出。虞松峦的断丝弦锣鼓,正式定型于民国8年,即1919年,早于文南词。但它与文南词是一棵树上的两枝桠。
虞松峦的文南词剧团第一代艺人有虞宗洋、虞可荣、虞二荣、施龙林;第二代艺人有虞正兴、虞可宝、虞振旺、虞天一、虞折贵、虞子香、虞记明;第三代有虞炳炎、虞仁贵、虞振水、虞张生、尹龙英;第四代有虞前约、虞志德、虞绍华、虞期望;第五代有汪火枝、何小妹。
至于佐坝乡黄梅戏剧团,至少有30个,其中振昌一个村就有白门楼、尹松峦、汪柏树、下石屋等四个。少年时我看过虞松峦、白门楼、柳屋、尹松峦、火星、佐坝中心小学、下石屋、洪岭等等剧团的戏。
张咀黄梅戏剧团成立于1952年。他们成立初期先后请过张宏、董纠明等五、六位师傅,甚至还到上海京剧院请过师傅。剧团团长谢泉水,演员谢富林、谢应东、谢国宝、谢尹生、谢木火、齐祖员、齐祖送、谢应枝、谢金莲、谢福林、张应枝、张银姣、张福林、张黎英等,最兴盛时多达30多人。演唱过《打猪草》、《闹花灯》、《打豆腐》、《兰桥会》、《补背褡》、《绣荷包》、《春香闹学》、《天仙配》、《罗帕记》、《乌金记》、《蔡鸣凤辞店》、《荞麦记》、《山伯访友》、《凤凰记》、《打渔杀家》、《穆桂英挂帅》、《辕门斩子》、《芳青借银》等40余部戏。虽是地方戏班,他们唱得极有名气。过年过节,东家请西家接,演出地遍及黄、宿两县,所到之处万人空巷,名声大嗓,几处给他们送戏袍——那时不给钱,送戏袍是最高奖赏。这个剧团一直演到文化大革命“扫四旧”时才停演,历时13年整。74岁的谢富林老人一讲起黄梅戏就来劲,他说自己生末旦丑,他角角能演;吹唱弹唱,他门门在行。
汪柏树人喜欢看戏,有一年虞松峦戏班在汪柏树唱了一个正月还是日夜唱个无休无止,跟金碧村徐柏树人抢戏袍,打了一场大架。1952年汪柏树人接二郎师傅董银财教他们演唱黄梅戏。团长汪海生,演员汪尹生、汪虞喜、汪尹安、汪雪均、张映兰等。他们先后唱过《卖水记》、《罗帕记》、《乌金记》、《荞麦记》、《山伯访友》、《天仙配》等传统戏20余部,文化大革命后演唱样板戏《沙家浜》。唱样地点以本屋为主,也到过邻村,还到王岭演过。(汪尹生电话7619072)
白门楼剧团从哪年开始的呢? 现年76岁的洪留后老师傅说是佐坝第一次点兵,他没点上,同洪干民一道在县城南门请程艳强师傅。(佐坝乡志明载1951年4月批准10入伍。)更早的便是徐光崎先生排的《大生产》,他还记得唱词“天上浮云朗稀稀,别人生产我好戏,到如今只落得身穿破衣,赤足直到厨房里” 。“白门楼剧团开始是1953年”,83岁的老演员洪金生记得清楚明白,因为第二年1954年发大水又停了。“师傅是陈艳强,本县雪山坞的,第一本戏叫《洪绵宝放恩歌》。”(我上百度搜索,“抱歉,没有找到与'洪绵宝放恩歌’相关的网页 ” 。)他们唱了几十本戏,主要在本地过年过节唱,团长叫洪金德,今年去世。剧团共十七、八个人,自己出钱买袍。责任田后1962年第二次唱戏,师傅董银才,唱高腔;第三个师傅洪百尧,是个多面手,一直唱到80年代。
栗术黄梅戏剧团成立于1953年。洪益元、洪洋苟、洪树生、洪敬宝、洪家生、洪金桥、汪留后、洪月龙等八名年轻人自己到二郎请吴绪礼绰号叫“吴汤罐”的做师傅。剧团人员精干,主要演员只八个人,角角顶将;二是年轻,最大的二十多岁,最小的洪月龙才十四岁。他们先后演唱了16本戏,《天宝图》、《放恩哥》、《二郎山》、《卖水记》、《罗帕记》、《乌金记》、《荞麦记》、《山伯访友》、《天仙配》、《女附马》、《蔡鸣凤辞店》、《凤凰记》、《打渔杀家》。他们一直唱到1987年才停止,历时前后34年。72岁的洪月龙老人说现在戏袍等道具还在他家保存,并且还有七个原始剧本。
横路剧团成立于1952年。54年发大水后解散,前后才3年。剧团团长孟惠风,演员孟朗明、孟良知、孟申交、孟绍荣、孟祖德、孟后安、孟启仁等20余人。演唱的剧本《二郎山》、《卖水记》、《罗帕记》、《乌金记》、《荞麦记》、《山伯访友》、《张宝月送茶》、《蔡鸣凤辞店》、《珍珠塔》等20余本戏。演出地点以本地为主,也到虞箭楼、张咀、洪岭等地演出。
佐坝乡的这些剧团全部是业余的。他们白天生产,晚上排练;农闲,下雨天,则全用来排练演出。他们自己花钱请师傅,自己出钱买袍,没有任何报酬。最高奖赏是“送戏袍”。其积极性之高,其精神之难能可贵,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然而,就是这种执着,这种热爱,这种牺牲精神,造就了文南词,造就了黄梅戏。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
文南词,不是哪一个人的成果,也不是哪一个地方的专利;她们是几代人的执着创造,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人民群众的共同成果。没有一班文艺爱好者的共同酝酿,没有几位艺术天分高的艺人的集大成,则既没有断丝弦锣鼓,也没有文南词。从这个角度看“虞松峦”只是一个代名词。
(2013.3.19)(6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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