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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鲁民:神仙眷侣知多少?(随笔)

 京都闻道阁 2022-10-28 发布于北京

本阁作者文集:崔桂忠  杨德振  师利国  

曹旭  易书生  彭化义  赵萍 

“神仙眷侣”一词,出自清朝词人吴湖帆《情久长 次吕圣求韵》中的“莺盟燕约,又还妒、偏属神仙眷侣”一句。
“神仙眷侣”,顾名思义,即两口子都是神仙级人物,形容那种世俗中少见的、具有较高才情见识、关系非常默契的夫妻。他们志趣相投,同道相合,有共同语言,能说到一起;有共同爱好,能玩到一起;追求一致,能干到一起;三观一致,能想到一起。当然也多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比较具有代表性的是传说中的春秋时期的范蠡和西施,西汉时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东汉时的梁鸿和孟光,三国时的周瑜和小乔,唐朝时的李靖和红拂女,南宋时的韩世忠和梁红玉、李清照与赵明诚,元代时的赵孟頫与管道升,清代时的沈复与芸娘、纳兰性德与卢氏等等。
今人自然也不少。钱钟书与杨绛,袁家骝与吴健雄,梁思成与林徽因,冰心与吴文藻,吴祖光与新凤霞,沈从文与张兆和,钱学森与蒋英,王元化与张可,乔羽与佟琦,余秋雨与马兰,王小波与李银河等,都称得上神仙伴侣。他们心心相印,比翼双飞,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留下不少美谈,令世人羡慕不已。
既然叫神仙眷侣,那就要远离人间烟火,但并非说他们不吃饭睡觉,无七情六欲,而是有优裕的生活条件,可靠的经济基础,不会为柴米油盐而发愁。如果天天都在想着养家糊口,上班打卡,那是无论如何也神仙不起来的。

既然叫神仙眷侣,那就不仅是生活上的伴侣,也是事业上的伴侣。梁思成与林徽因都是建筑学权威,吴健雄与袁家骝是物理苍穹中的“双子星”,钱钟书与杨绛都是作家兼学者。或者花开两枝,各结其果。钱学森是大名鼎鼎的两弹元勋,蒋英是桃李满天下的著名音乐教育家。新凤霞是评剧大腕兼作家,吴祖光是著名学者兼戏剧家。
既然叫神仙眷侣,那就要有点过人之处,出类拔萃,鹤立鸡群。或诗词歌赋惊艳天下,或琴棋书画远近闻名,或学问研究非人所及,或道德文章高山仰止,也就是具有一般人达不到的才情高度和不凡境界。即便是嬉戏,都让常人无法企及,李清照与赵明诚夫妻,多才多艺,智商情商双高,没事就竞诗比文,赌书泼茶,斗酒猜枚,情趣不俗,佳作频出。钱钟书与杨绛夫妻,则常比读书多少,典故出处,记英语单词数量。
既然叫神仙眷侣,那就要情比金坚,经得起考验,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实自己的真情实意。秦穆公之女“弄玉吹箫”,王戎之妻“卿卿我我”,吴越王乐见“陌上花开”,管道升有“你侬我侬”,皆成千古佳话。他们不会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不会做欲望的奴隶,情色的浪子,不会做负心人,登徒子,辜负爱人的信任。即便偶有分心,生出异念,也会很快回归家庭,重续前缘,如有纳妾之念的司马相如,就被卓文君一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拉了回来,再无他想。
动物界的仙鹤、大雁、黑颈天鹅、仓鼠、鸳鸯、比目鱼等,也颇具“神仙眷侣”特性,因此赢得世人赞誉,最出名的就是元好问写大雁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还有白居易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神话故事里的牛郎和织女、董永和七仙女、许仙和白娘子、宁采臣和聂小倩,也颇动人,情意绵绵,好事多磨,是故一直流传至今。
物以稀为贵,人以妙为奇,神仙眷侣注定是稀缺产品,绝妙姻缘,所以才为人向往,令人羡艳,“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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