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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歌 林歌，80后，文学爱好者，旅游规划师。行遍千山万水，写过四海八荒。新浪微博@林歌，公众号：握刀听雨堂 代表作：武侠系列《银月洗剑传奇》《刺世嫉邪赋》《凤凰东南飞》《光明皇帝》，青春系列《南塘》《一场游戏》《一个地方，两个姑娘》，两京系列《长安古意》《东京梦华》，诗集《江湖故句》等，计2000万字。 我们惩罚完小磊，从坟场里撤退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不小的风波，我们虽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又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可当深夜微风吹到身上的时候，心情又开始好转起来，一路高歌不已，神情慷慨，吵得全村的狗都跟着大喊大叫起来，“汪汪”欢呼个不停，高兴得就跟逢年过节有骨头啃似的。 我们全然不管这些，继续在田野里跑呀，跳呀，唱呀，叫呀。 高兴的时候，我们甚至还把衣服抛向半空中，然后接住，再往上扔，像是玩杂耍的把戏一样。大家不知道有多疯狂。 但是，村口瓜田里看瓜的张老爹却仍然睡得呼噜震天响。 看着用蜀黍秸秆搭建起来的建议窝棚，建军突然转过身来，叫住我们，摆了摆手，一脸坏笑地说道，哥儿几个，咱们玩个以前的游戏好不好？ 张国庆说道，是不是四大名捕吓死活人呀？ 建军嘿嘿地笑着说，一点儿不错。 那个时候，电视里正在播放港剧《四大名捕》和《四大名捕重出江湖》，对于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大高手行侠仗义的行为颇为羡慕，所以我、建军、建国、张国庆都自命南塘四大名捕，在村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所谓的四大名捕吓死活死人，就是晚上的时候，穿上各自用塑料布、破麻袋等改装的武侠装束，躲在黑暗中，猛不丁地跳出来吓唬人。自从隔壁村的憨戆被我们吓得成了真憨憨之后，已经好久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了。 此刻突然旧事重提，无非是觉得这个游戏既可以过过武侠瘾，又可以在几个女孩子面前显摆显摆威风，所以，大家立刻拍手赞同。 于是，我们几个四周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其他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钻进瓜棚，发现张老爹睡得正熟。 我们默默地喊着一、二、三，然后一起抬起他的小木床，慢慢地走出瓜棚，然后连人带床一起扔到了不远处的河里。之后又冲着仍然酣睡不止的张老爹一人撒了一泡尿，用力一推，那只用模板拼凑起来的木床，立刻像只木船一样，顺水漂走了。 而此刻，瓜田里只剩下那只凶猛无比，正在“汪汪”叫个不停的大狼狗。它仿佛已经被眼前的情形给吓住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用“汪汪”的叫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 建国指了指它，说道，嘿，哥几个，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哥们儿？ 建军诡秘地说道，平日里你们都说自己胆子够大，那么咱们再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张国庆说道，是不是疯狗痛揍四大名捕？ 建军拍了拍张国庆的脑袋笑着说道，孺子可教也。 苏姗姗说，什么叫疯狗痛揍四大名捕？ 建军说，看我的。 于是，我们开始挑逗起那只大狼狗来。 张国庆先在它面前骚首弄姿地跳了一段印度人的肚皮舞——别人跳舞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扭自己的屁股，扭自己的腰，可是，他不是。他是又摸那只大狼狗的屁股，又是摸那只大狼狗的小腹，在生理方面，对它进行残酷无比的折磨，挑逗得它疯狂无比，几乎要疯掉，用力地直扑张国庆。 只可惜它正被一条大铁练子给牢牢地拴着，无济于事。 我想，此刻它一定在心里不停地问候着张国庆的姥姥。 张国庆表演完毕，气喘吁吁，接下来上场的是建国。 建国开始发挥他渊博的学识，给它讲了一通的大道理，说什么上天既然把你变成一条狗，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当然，上帝之所以把每个生物幻化成不同的物种，也都有他的道理，就像我是人，你是狗，其实狗狗人人，人人狗狗，又有什么区别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吃粮食，你吃屎。我们用两条腿走路，而你呢，只能用四条腿。哥们儿，你就认命吧。我也知道，你用四条腿走路很难受，因为整天都要趴着，腰酸背疼，可那又什么法子呢。谁让我们人狗殊途呢。所以，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要不然我真想请你去喝一杯。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那只狗的脑袋，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哥们儿，你也不要因为上帝把你变成一条狗而自怨自艾，从而异想天开努力地想去做一个人。因为你无论怎么努力地去模仿人的动作，人的行为举止，人的一言一行，都不会比一个真正的人做得更好。所以，你一定要发奋图强，自力更生，努力地去做一条好狗吧。因为喜欢狗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满地都是。但是，假如你死性不改，老想着做一个人才能做的事情，那你就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妖。进入妖道之后，你就会变得人不像人，妖不像妖，那就是人妖。 没想到建国啰嗦的本事也不下于小磊。 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假如那条狼狗能听懂人话的话，我想，它也一定忍不住要上吊自杀了。尽管它没有自杀，却叫得更疯狂了，看着建国，呲着大尖牙，恨不能一口掐断他的喉咙。 在之后，是更加卑鄙无比的建军。 他把自己藏起来的那块没舍得吃完的鸡肉拿出来，用绳子绑紧，丢给狗。那狗见自己给折磨了那么长时间，也算是没有白忙活，正低着头在那生气呢，一看，妈呀，原来还有奖赏呀。于是，很不客气地把那块鸡肉吞了下去。 建军见大功告成，立刻伸手一拉那根线，又把那块鸡肉完好无损地从狗肚子里扯了出来。然后又扔给狗，让它吞下去，然后再继续扯出来。这样连续弄了十几次，那只狗终于受不了啦，以后见到鸡肉就反胃，见到建军就眼红，气得嗷嗷乱叫。 建军一看时机成熟了，诡秘地笑着说道，哥几个，准备好了没有，我可放狗了。 说完，随手松开了那根拴狗的绳子，大家立刻进行敦刻尔克大撤退。 那只狗简直就像发了疯一样，先去追张国庆，再去追建国，然后目标直指建军，追得他们嗷嗷乱叫，直喊大哥饶命，大哥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最后，大家最终以遍体鳞伤的结局大撤退，鬼哭狼嚎，相互搀扶着往家里走。 走到村头三岔口的时候，苏姗姗突然凑近我的耳边，悄悄地说，明天你来我家玩吧，我给你看几样好东西，你以前绝对没有看过的好东西。不用担心我爸妈，他们都到我们姥姥家去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张国庆说，我们说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在那里嘀嘀咕咕地干吗呢，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呀。三儿，你可别乱来哦，别忘了，你可是一个有妇之夫了。 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姗姗突然回头一指，冲着他大喊一声，狼狗又追过来了，吓得他、建国、建军撒腿就跑。 苏姗姗冲我诡秘地笑了一下，然后带着满身疲惫的温米嘉和卓玉贞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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