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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三维二维之间——翟永明VS朱成

 置身于宁静 2022-11-03 发布于浙江

《今天》画页

-《今天》8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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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啼》(图片来源:雅昌艺术)

对谈者:翟永明、朱成

二十年多前,我在南郊的一个雕塑工作室里,认识了朱成,他是成都艺术家里最早建立个人工作室的人。朱成当时是非常有名的雕塑家,他的作品《千钧一箭》得了《中国首届体育美展》特等奖,以及国际奥委会颁发的特等奖。又被送往瑞士洛桑的国际奥委会总部,作为永久陈列。

那段时间,朱成正在创作一组将要成为德阳艺术墙主体的大型石刻《智慧之光》。他试图对传统的城市雕塑作一种突破,在当时,意味着他的一种多年的野心:将雕塑、石刻扩展成为建筑,将绘画因素扩展到雕塑中,将现代雕塑语言运用到对中国传统主题的整合中。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追求被他称为“二维半”的特性,就是在“之间⋯⋯”的结合。

他后来解释:我所追求的是对传统“空间造型”的突破,它将不再仅仅是空间造型,而是“造型中的空间”,或者说它是三维体积与二维绘画之间的二维半艺术。他希望这成为他个人的最大特性。

朱成很早就开始绘画生涯,而且,据说画得非常好,甚至影响了与他同时代的许多画家,偶然的机会让他从事了雕塑事业。所以,绘画一直是他的一个情结,将他绘画中的经验和心得,运用和综合到雕塑中,是他所渴望的表达。

后来,朱成开始创作了一系列的架上雕塑,木雕,铜雕。从造型和语言上,都积极地想要把传统文化与现代意识在某个比例上秩序化。事实上,朱成是一个更倾向于本土、民俗的艺术家。从这一资源中,他发掘了与内心相符合的语言。铜雕作品《椅子》系列,是他把握造型、质材与合理的尺度,同时也充满自由奔放特质的成熟之作。

几年又过去了,朱成在成都西郊有了一个更大的工作室。旁边搭了一座窝棚式的建筑,里面横七竖八地堆满了他从各地搜罗来的各种民间工艺品。陶瓷,青花瓷盘,雕花窗棂,各种民间绣品,纸品,各个面族的面具,多得让人怀疑其真实性的汉砖,还有他认为是全国最多最重要的墓碑石刻造像。最后是整个拆掉的房柱,斗拱,屋檐,足够开一家民俗博物馆。

再后来,他真的注册了一家私人博物馆。

对朱成的作品、收藏和故事,我真的太熟了,以致于我根本没作任何准备就开始了“走过场”一样的访谈。

翟永明:今天的采访主要是三个方面:关于你的雕塑、你的公共空间设计,还有你的收藏。先谈一下你的雕塑作品的特点,我比较了解的就是你的早期作品,小型的还有架上的雕塑。请你谈一下你创作雕塑的过程,怎样开始艺术创作的?

朱成:我童年时就开始画画,最早是我大哥给我的启蒙,1952年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到扬州见到我大哥,当时他在南京师范学院艺术系学习,我由此学到很正宗的学院派艺术创作理念。在我完全不懂艺术的时候,他就给我命题作画,名字叫做“打过长江去”。

我大哥是进步学生,一开始时代的东西就接触到我,画的是“打过长江去”,而不是儿童画,这对我来说意义很深刻。在大哥的辅助下,我完成了人生的第一件艺术作品。后来每年寒暑假我跟着大哥学习写生。1965年高中毕业时,因为我父亲在黄埔军校当过教官,我就成了内定批判的对象。我当时还画了一个得奖的刊头,用晕染的方法画的一个白的太阳,很耀眼,很神,很有创意,淡柠檬黄烘托白色的太阳。我那时就脱手画三面红旗的直线,很直,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很“神”。

高三的时候就被批判,这个事情对我的压力很大,心里很恐惧,我的班主任说:“你只要下乡就不追究了”。那时我本来就是想逃离,往山里去,我就觉得是一个藏身的良机。所以,我这一辈子都在“藏”,所以后来开始收藏。“藏”在收藏品里。

翟永明:你那个时候已经开始画油画了吗?

朱成:还没开始画油画,一直画素描、水彩。后来到农村我只带了红、黄、蓝三种颜色,画蓝天、太阳,这三种颜色就可以配了,白色我是买的干的戏剧油彩,因为红黄蓝必须要带点白色,但没买到白色,就买到了戏剧油彩的白色,“下乡”的时候,我去的是一个军耕农场,非常艰苦,基本上是一天吃两顿出三次工,那应该是最劳累的时期了。1966年的2月份,文革前的十个月,劳动以外的三天休息,我就开始写生画油彩画。1965年就正式开始画油画,躲藏在那里,有一种“藏”的情节,那时都画的是小幅油画,因为当时油彩很珍贵。

翟永明:后来你是怎么开始雕塑的呢?是什么原因让你开始做雕塑的呢?而且你之前一直在画画,我听何多说你当时油画画的很好,在成都很有名气,为什么又开始做雕塑呢?

朱成:油画当然是画得很有名,我记得当知青时,有一次展示我的小油画,全部装裱得很好,摆在河滩上,这是户外展的第一次。知青结束后,我到了汽车运营公司当一个修理工。文革结束了,197778年开始恢复高考,我又是高六五级的,不能考大学,所以我就报了一个四川美术学院一年的雕塑进修班。

翟永明:你为什么没报油画呢?

朱成:我觉得雕塑可能更适合我,油画我画了很多年,自己觉得可以改变一下。我其实是一个很爱动的人,雕塑比较动态一点,他有空间的概念,所以我选择报了一个雕塑进修班。1978年,我读了一年雕塑进修班。

当时一边在学拖车,一边在学做雕塑。1983年中国建立了城市雕塑艺术委员会,城市雕塑,我们现在叫公共艺术。我们进修班的几个人就创建了最早的雕塑工作室,也是最早的艺术工作室。最早将艺术企业化。

翟永明:主要是创作城市雕塑?

朱成:城市雕塑!第一件工程就是攀枝花工业城市的五大班子的命题作品,叫《旭日》。旭日东升的旭日,要求一个女工面向东方,右手工具搭在左肩上,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相当于是命题造型作业,动作都被甲方想好了。是工程投资的概念,这个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

从来没接触过汉白玉,先不管这个动作,玉这个材料当时对我来说还是重要的,有我对材料的理解。要做一个女工人,把这个年轻女工做得充满了当时的那种青春的气息,风、阳光、面容,这动作都很难,尤其是我们还没有接触过两米高的大理石,尽管对这个题材很犹豫,但还是很认真地把它完成了。在广场上,接受政府及社会各界的评判,做得好不好就牵涉到尾款能不能付给你。

翟永明:那当时在社会上有没有影响?

朱成:当然有影响,都觉得美。

翟永明:那个时候这种公共雕塑很少,这个作品可能还有点前卫。

朱成:材料就很前卫,当时很多人没接触过汉白玉,而且我们把作品打磨得很光滑,完全按学院派的方法来完成这件作品。我们只有通过这种机会,通过这种理解,才会对材料有理解,通过工艺才能真正做到。

翟永明:那关于你个人的作品呢?

朱成:我也从事一些架上的创作,因为雕塑成本很高,所以必须要通过这种城市雕塑的运转,才能汇集到一些创作的资金。油画只一块布就可以进行创作,雕塑需要很大成本。

翟永明:而且在那个时候,你不可能有多大的资金以及额外的收入,来做自己的作品,因为连材料费都不够?

朱成:基本上不可能,只有通过工程做一些个人的作品。我在做知青的时候通过画毛主席像,得到了生活需要的东西,然后画我自己的写生小作品。后来通过自己的作品进入雕塑,得到些资金,也得到些自由和时间,然后做些个人的作品。我第一件成名作就是体育“买单”的。

翟永明:就是得奖的《千钧一箭》,它相当于是你的成名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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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千钧一箭》

朱成:这件作品,当时是为了节约材料,我当时不可能拿出特别多的钱做一个青铜雕塑,或者做一个汉白玉的雕塑。我的资金只有几十块钱,所以我绞尽脑汁用最少的材料来做。“一横一竖一点”这就是一个最简捷、最节约的办法。

翟永明:我觉得你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作品,“一横一竖一点”这个概念,都有这种刻意,都是比较重要的。

朱成:其实《千钧一箭》之前有件是83年的《月亮女儿》,那是凉山西昌市政府给的一个命题,要求我展现彝族奔向四个现代化,“一男一女,手托着原子能符号”。

我对西昌市委书记说“西昌是月亮城,就没有必要做类型化的东西”。好在书记还有些文化,用了我这个主题。当时采用的形式是单边支撑,像空中的绘画一样,后来成了西昌市的城标。一件雕塑作品实际上离不开时代的背景,所以《月亮女儿》算是那个时代的一个跳跃。

翟永明:你后面的作品基本是延续《千钧一箭》这样:一个支点,然后发展出几个线的理念吗?

朱成:1988年,中国开始城市雕塑上岗证,但是这个资格证并没发给我。全国城标艺术委员会,认为我的学历不够。他们认为我的《千钧一箭》可能是碰巧得的奖,那是架上的作品,不具备城市雕塑的概念。当时我觉得这个说法简直是在开玩笑,不发上岗证基本就不能做城市雕塑?没有证就不能上岗?

后来我就去做德阳“艺术墙”去了,我必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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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阳“艺术墙”

翟永明:怎么做德阳“艺术墙”的呢?

朱成:1988年德阳政府通过建委请我去装饰一座挡土墙。他们想让我做点“九龙壁”之类的装饰,因为我1985年得过奖,在这方面有一定的话语权。我认为,应该做传统的、生命的,人与自然的生命之歌、人与传统古典、人与三星堆整个文化结合。我认为工业城市不一定就是奔向起重机,奔向工业,奔向重型机械厂。

“艺术墙”做出来以后影响很大,被评为全国优秀奖。

翟永明:当时在德阳,这是最早以艺术的形式来创作的一个城市雕塑。

朱成:工程的规模很大,我的画占的比例虽然不大,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创作的《生命之辉》和与何多苓合作的《智慧之光》。我们1989年进入创作,1991年完成,耗费两年。从城市雕塑到社会雕塑再到公共雕塑,跟几千个立方的石头,上万个工人石匠合作。城市雕塑最大的意义是把城市雕塑变成社会的雕塑,调动了整个财政的投入,像修长城一样带动了城市的产业文化。

翟永明:谈谈你九十年代以后的创作雕塑,有没有大的转变?因为九十年代之后你的个人作品作为当代艺术变化很大,而此时,雕塑界也有很大的变化。

朱成:雕塑的变化应该比油画早一点,但是雕塑的发展比油画慢,对于“当代”这种概念,与时代同步的原因吧,永远有些东西不是个人能够左右的,虽然自己还做公共的作品,但是公共的东西不能把文化藏进去,所以要寻找个人的完全出自内心的作品。八十年代后期我就开始做一些乌木的木雕。当时用传统和现代、西方抽象和传统建筑的构成结合,做了一些作品,后来有了一定的资金,又开始做铜,做了《天姿》等一系列作品。我一直在公共和个人的作品里面找一些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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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天姿》

翟永明:我觉得你比较大的变化是成都国际会展中心那件作品,是你比较大的转变,而且不仅仅局限在雕塑的层面上,也有些装置艺术的元素在里面。你自己当时有没有很有意思的想法,想要怎样做这件作品?

朱成:其实我很多阶段的转变都是偶然的、被动的,被动之后又迅速变成主动。当时是在无意中有一个工程师找到我,当时他就指着成都国际会展中心16米的空间,请我做一件作品。

翟永明:在这个16米的空内,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做那样的一件作品呢?

朱成:那是一个酒店的大堂,16米的大空间。刘家琨提了一下,建议做一个悬空的雕塑。我立刻想到,几乎是脱口而出:成都是锦官城,“织机”是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把织机悬挂起来,由现代、大量西方的东西构成,再将中国古建筑的斗拱穹顶结合起来。

翟永明:《织机》之后是什么作品呢?

朱成:《璇玑》。就是我提到要在成都会展中心做一个与《织机》有呼应的作品时,当时你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璇玑图》,你说这是你少年时代有过极深印象的回文诗。因此我想要用一种非传统的、有当代意识的艺术形式来表现《璇玑图》、制作一个与当代技术有关的作品。

翟永明:后来做到多长多宽?

朱成:有十几米。不锈钢镜面,一个厅的穹顶装满了。都是《璇玑图》里面的诗,原本一直设想要有一个电子触摸屏,让来参观的每个人还能按照自已的想法、自已的趣味、自已对诗歌的理解,任意地去对《璇玑图》分句列式、肆意组合,可以与人们互动。但由于技术原因,到现在也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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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璇玑》(图源:雅昌艺术)

翟永明:我觉得做得很好的艺术作品,应该跟整个社会互动,也应该与时代发生关系。

朱成:我对墙以及对传统材料的使用,在传统里面来做现代性和当代性,我还是比较有独到的理解。后来我的雕塑慢慢扩大,也做一些历史文化的保护,对传统公共雕塑、户外雕塑,再到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

我的创作不拘泥于某种系列,有时候需要不停地转换,找到我的空间理解:传统建筑,古典建筑,还有收藏。

翟永明:那你怎么看现在的当代艺术?当代艺术中的雕塑有了很大的改变,你说过去的汉白玉相当于传统材料,那么现在雕塑家使用的材料则很多都是全新的。可以这么说:雕塑的前卫语言跟材料有极大的关联?

朱成:所有材料都可以用,关键是艺术的当代观念,我还算是比较传统的雕塑家。在中国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变化,不局限于城市空间的变化,而是通过艺术家的各种方式。

翟永明:你常说的“雕塑二维半”的概念是怎么一回事?

朱成:我的绘画和雕塑有三维跟二维,毕竟二维绘画是我早期的积累,是很难摆脱的。尽管我中间迅速跳到三维里面,实际上我做的雕塑永远怀念二维平面。《千钧一箭》有时候只能贴墙面展示,就是因为从侧面看上去就是一根线。甚至有人评价那不是雕塑,后来才知道这个方法实际上是我的一个特色。半维这个概念是后来总结的,最早没有想到半维,只想找0.60.3这种关系。半维恰恰是在三维长宽高逻辑里面和二维长宽的关系中,比较自由的空间形式,同时又可以是平面。这样凭借雕塑特殊的经验找到的一种形式:把雕塑跟绘画结合起来做。

翟永明:最早有二维半这种形式是在什么时候?

朱成:《千钧一箭》、《月亮女儿》都有二维半的概念,有平面跟三维之间的关系,属于空中绘画的概念。想到线形的空间的绘画,凌空的东西在里面,有引子在里头。

翟永明:那二维半的概念就是空中绘画?

朱成:空中绘画!膨胀的二维,收敛的三维,德阳艺术墙就是有这种,收敛到墙壁里面去,我想摆脱二维、三维这两个局限,找到中间的空间概念,有绘画的、也有雕塑的影子。包括《天机》这件作品,贴到穹顶上一个混沌的东西,不完全是立起来的。一团红色的东西,你不可能看到每个细节,每根柱子,感觉就是一泄而下红色的一团。

翟永明:收藏跟你创作有没有关系。

朱成:收藏跟我的创作过程同步,最早是收藏传统民俗,我大量收藏石刻。因为我从事艺术创作的前三十年都比较西方化,三四十岁之后才对中国传统古典慢慢理会,因此民俗艺术语汇杂交到现代艺术里面。

纯粹表现西方现代主义的东西,跟我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我的一个名言是“生于收,死于藏”,收可以是充满想象的收藏。我把我这个私立博物馆理解为贫穷美学博物馆,因为中国的体制内想做私立博物馆是比较困难的。中国博物馆以前都是国有的,特别是这种大型石刻的收藏。

翟永明:你也不愿意跟企业合作?跟企业合作最后还是私人博物馆吧。

朱成:一样的,可以把拥有权给企业。上海有人想买断我这个博物馆,条件是搬迁到上海去,命名还是朱成私立博物馆。但是因为我根基在四川,所以还是舍不得。我把他叫做“窝棚下的贫穷美学院”。那个窝棚,里面非凡的收藏实际成为了主题,就是有利于历史的保护。不过这样毕竟还是风吹雨打,石刻还是受到损坏。这是让我遗憾的。

有生之年我一直想做一个这样的博物馆:过去馆、现在馆、未来馆。我现在已经有个古代馆。现代馆的主题将是图像建筑博物馆。

从汉代到唐宋明清时期,很多墓碑里面的古典建筑,我把它作为地下的图腾收藏了。四川的地上建筑是宗教的,比如大足、安岳的石刻。我收藏的大量是墓碑上的石刻,上面呈现的是城市世俗生活的景观。里面有一些建筑物,可以让全世界看到中国几千年前的城市生活。

在我看来,古典的建筑形态也隐藏在汉语的表达里面。汉语也是一种非物质形态,未来的人也许不在现代城市里面生活了,那么,将来真正古典建筑的传承:也就是说最大的浪漫主义的想法,隐藏在汉语和诗歌的描述里面。

诗歌是汉语中最精炼的东西,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抛弃所有石头对我的压力,藏到汉语诗歌里面,就是我所说的“死于藏”。古代馆是我的背景,最后我的庙堂将会是一些文字。

我也想藏到千年的时间里面去。藏在大海里、阳光里、绘画里、藏在收藏的石刻里面,以得到内心的安宁,那里面是一种思想和精神的永恒。

总的说来,我认为现在听觉美学就要结束统治了几千年的视觉地位,视觉美学到了穷途末路了。好的艺术,我觉得是听觉听到的东西,视觉里边有听觉的概念在里面。就像是闻所未闻的建筑,听觉的建筑。

翟永明:那你怎么样表现它的物质形态呢?

朱成:这很难想象的,一直是个悬念,我一直在慢慢琢磨。目前最高的愿望就是未来馆——图像建筑诗歌博物馆,在这里,物质形态逐渐转为汉语这种。汉语绝不是看到的读到的汉语的句子,听诗人朗诵,那就是一个听觉美学的东西,可以做一个特殊的建筑博物馆。

2009.12.11

对谈者

朱成,1946年生于四川成都,雕塑家。中国雕塑学会理事,全国城市雕塑建设指导委员会委员,朱成石刻艺术博物馆馆长,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客座教授。代表作品包括《千钧一箭》《月亮女儿》《喜》《怒》《哀》《乐》《天机》《璇玑》等,作品被中国美术馆、国际奥委会博物馆、荷兰银行艺术博物馆、成都现代艺术馆、四川美术馆等机构收藏。

翟永明,祖籍河南,生于四川。1981年开始发表诗歌作品。1984年完成组诗《女人》,翌年发表,被誉为“女性诗歌”在中国的发轫与代表作品。1990—1991年赴美。1992年返回成都,重新开始写作,诗风即变。从八十年代开始,一直在风格上寻求各种可能性。1998年与友人在成都开酒吧,名“白夜”,同时潜心写作并策划了一系列文学、艺术及民间影像活动,使“白夜”成为颇具盛名的艺术场所。

题图朱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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