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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阁作者文集：崔桂忠 杨德振 师利国 曹旭 易书生 彭化义 赵萍 … 
门卫老纪烧了红薯稀饭，一碟儿地里的萝卜：后院一分多地撒下的种子，由于地浅，只是单位门口修路，协调了几车的铲土，薄薄的一层，没有深耕。小白菜、芫荽长得旺盛；满畦的樱樱红萝卜，结实只有拇指大小；最应喜人的菠菜，也是稀稀疏疏；白萝卜只三寸多些，但是极甜，应该是水萝卜，放一点儿醋，还算可口；西红柿炒鸡蛋，再配一点儿泡的药酒。已经是很丰盛了。他四个月没有发工资，我们十几号应该发的，却要推迟到月尾了，上个月就是这样。饮一杯二锅头的浑浊药酒，端起半塑料盒的红薯颗粒的稀粥，又夹起两片鲜嫩的鸡蛋，再倒上半杯酒，婉辞说，老纪，我得上去做题，不能陪你聊了。上二楼办公室去做题，全省都要参加的培训习题，距离封库没有几天了，也快做完了，还有十节课。但是，要控制在十一点下楼，回档案室我的午休处，一边收看着凄伤《水浒传》后半剧集，午夜时安然睡下。床榻是一个同事遗留下的沙发，女士喜欢的那种紫色可以半卧的坐塌；薄薄的棉大衣铺垫，一条开满橘红色菊花的短小棉被，又一个我二十年前妻子精心定制的毛料大衣，不舍得扔掉。刚好可以用来裹脚，上半身再盖上一条百合花色的棉褥，还有棉袄。可以好好的安寝。主要是不必浪费上下班途中的时间，尤其是不必担心明晨上班的时间警惕，以及步行来的劳累。况且，记得还有半圆的月亮，在楼距之天，高洁而清凉的把郊外的人，如此淡淡而舒怡的相伴；哪怕是浩浩深邃的夜空，没有一颗的星。真的比家里面睡的要舒坦；听到外面的车声渐密，微见窗帷的银亮已光，朦胧着起床。看看手机，只有七点，想想自己凌晨微醒，忘记身在何处，几乎是生死皆忘，暗暗的笑了。家里的辗转反侧和如此心安，几乎不是自己。手机的电话铃响了，应该是妻子，昨晚她说要来接我回去，然则因为修路，不必了。她有些生气的挂掉电话，现在应该还是她。她平静地问早饭没有，吃点儿啥？睡好了没有，冷暖如何？我敷衍着回答，说全区整个教育系统周六周日都不休息；我没事儿，你照顾好儿子吧。老纪说，单位门口挤满来了一群来历不明的妇女。我用水摸摸脸，毛巾蹭蹭，和他一块儿出去，天清寒。果然，五颜六色杂衣装的是一群发广告的妇人。老纪大声说：你们谁也不能进大门！防疫期间，上级和单位都有规定。你们离开大门，在左右五十米之外。我站在那里，并不言语，只是严肃地看着他们纷纷后退。学校门口，已经有几个青年在门卫处登记签到，鲜时的衣装，戴着口罩，在瑟瑟的初冬寒凉中，低低的交谈；均是青春的年华，多好的孩子。我说你们跟着我来吧，先在三楼等着，八点钟面试开始。到二楼办公室，点击昨晚未关掉的培训课堂，进行到新的一节。已经同事告诉我，这五十天的培训，可以同时打开三个页面，每个页面的每节课，可以两倍演播，只是每一节要重新“完成、离开、到下一节、打开”，它会自动学习。任那些专家学者名师，好像喋喋不休呜呜啦啦的“快进、快进。”尽管昨晚《文化与地理的博弈》一课，吸引我细细收看，而且随笔记述。一切依旧，准备下楼刷牙，做一点儿昨天中午剩下的羹汤煮一煮，加点儿面条的早饭。手机响了，是一个同事打来的电话：驾驶证被扣了，今天的教师资格证面试统计，她要参与值班。好吧，我抓紧时间上去，替她一会儿。同时，在师训工作群里发通知：“今天负责面试的工作人员，按时到场，已经有几个学生登记，正在三楼排队；预计周末人多，大家抓紧”。第一个过来的女孩儿，胖胖的，风耗红了她的脸庞。她委屈的说，我找了好久的地方，不知道这里修路，快跑到县区了。我安慰着看她的材料，没办法，真的是根本问题，不能过关，她真的应该到县教育局审核面试。“同学，真的对不起，你不属于这里管辖，快到县里去吧；只剩今明两天的面试了。”女孩儿急的要哭了：“都是本市的呀，在哪儿不是审呀？县教育局在哪儿？我早上六点半就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这儿，现在去县里，我骑着电动车怎么找啊？”没有办法，无助的初涉社会的孩子。我的儿子去郑州上学，第一次独自出门，又会遇见什么样的困窘？不多久，人多了起来。一对夫妇帮助女儿面试。我说这是违规的，面试是要当面核对材料的，尽管这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面试？但是你们的材料也不全！夫妇两人比划着，急切地解释着：女儿真的在郑州上班，只邮递了《学历证明》，以为不用毕业证。说明着，伸出手里抓着的邮递纸袋。我仔细看看身份证，他们在解放路居住，都是附近街道的。我说那样吧，快让你女儿拍毕业证的照片，一会儿再过来。还有几个没有打印《学历证明》的，或者打印版本不符合规定；其中一个考生还抱着孩子。经过几个同事的协商，如果在我们这里打印，浪费人力物力。就让他们在手机上搜索电子版。说着递给他们一个纸质样本。年轻人手快，有的几分钟就找到打开了。比照几个资料均相统一，签字后，便通过了。几个大三大二的学生，只有一张学校的证明，被打回去了；两个拿着学籍证明和报考证明的可以通过。那三四个没有通过的学生，静默的在深蓝色的铁门口等候，看我们如何请示上面。阴暗的寒凉的走廊里，虽已封闭，也能听到谁的无奈和无奈。几番联系之后，便大声的喊他们，并让排队的其他人先让一下，在校就读的学生先过来审理。几个女孩仍然是平静的受过多少委屈见怪不怪的涌过来。处理完之后，一个长发的女孩儿，过来温柔的微微点头：“老师，谢谢老师”。那些临时身份证已经过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只好推辞着说，这些情况我们作为遗留问题，统一报送有关部门，你们说联系派出所，我们怎么协调？没有办法。其中还有拿着湖北省公安厅户口迁移的证明，甄别应该是真的，但是这个学生没有按时入本地户口，距今已经三年了，没有办理户口登记。只好叹息着安慰，你现在是空户，你这三年了，都干什么了？快回家，找辖区派出所办户口吧。俯首叹一口气，想到自己少年时生存生活中的那些窘迫囧事，真的为他们遗憾？难道她们也是离异家庭的孩子，无人顾及？刚才那对夫妇挤了过来。让其他排队的等一等，然后看他们女儿的毕业证件，几件相符；又让郑州那面打开视频，手机上是一个端庄的女孩子，对对资料上的照片，再看看她一脸紧张而苦笑的母亲和黧黑脸色严肃的父亲，又问她几个问题，便在记录本上留下注释，让夫妇签字。告诉他们，先通过吧，如有情况再联系你们。女同事过来接我的班后，下楼又看到那夫妇正和女儿电话。那父亲疾步过来，轻声说，你下班有时间吗？我知道他的意思，但只是说下班还早着呢，太忙。回到办公室，关掉三个视频科目，点开新的一节，然后去要女同事的驾照，过程很顺，解释的也清楚，以单位做保。刚谢过路口忙碌的交警，接到一个微信，才知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哎，真的老了，快赶回去吧。去年春节除夕，平时考核奖、精神文明奖、目标考核奖、绩效工资，一天之内打过来四万元，如此本岁末尾，真是秋后算账，说是按照省监察巡视，指出我区财务一些工作要整改，要扣个人所得税，一月之前微信就通知了。当时看看可以扣除项目返还中的子女教育、继续教育、大病医疗、房贷利息等六项，可能都不符合条件，就没有在意。忽然这个微信说，填写相关表格截止到今天上午十点半，没有上传到网络平台的同事就不再等了；税务上午必须报，过期要缴滞纳金了。于是，匆忙赶到财务室。蓝色铁门紧闭，敲门推开，小姑娘正在等呢。漂亮的短发流苏低垂，抬起头柔声问到，可以扣除的有几项？我说不太了解，大概是赡养老人那一块儿吧。她说你填吧。问她咋填，然后问手机丢失、原来下载的“个人所得税”软件也没了、怎么下载呢？下载后怎么打开呢？她帮助我打开，证件号呢？密码忘记了。重置密码、手机号找回验证码、却收不到、原来是昨晚那个电话号关了、终于接到验证码了却不知道密码如何重置。小姑娘抬起头：“大哥！数字字母带符号 8位数以上”。一切做好，却忘记岳母的相关资料。急忙到隔壁办公室寻找，抽屉里没有、找钥匙打开柜子没有、电脑上终于在《干部履历表》中找到；一个微信过来了，是局长，要到他办公室。
局长说：“两个事儿，一是局家属院创文曝光了，你通知各处室，今天除资格面试和财务报表人员之外，每处室的人，你带队，结合社区，对曝光处进行整改；同时，从今天开始在家属院值班，你排班，具体要求，一会儿我发给你。第二，一个退休教师昨天中午去世了，你通知工会，中午之前，代表单位到殡仪馆吊唁，明天去不成，明天就出殡了；同时，你通知档案室，找找他的资料，如果家属提要求写悼词，你想想办法，给他写两页”。好吧，抓紧时间，一边让办公室人员通知工会主席过来，一边通知各处室主任，二十分钟之后，直接到健康路局家属院整理环卫，同时编辑近一周的创文值班。关键的是在这个空隙间，抓紧填写那个《个税报表》，算算要免扣的基数有一万两千元。疾步回办公室，不用笔记，直接打印出那份《干部履历表》，拿着去找小妹，却看到岳母那一栏，有具体的年龄地址，却没有身份证号。推着门，看着小妹还在，一边给妻子打电话，关键时候，妻子却不接电话，应该是在听课吧，只好问这一块儿可以少扣多少钱。不抬头的小妹说三百多。我几乎是埋怨自己而叹息：算啦，填不成不报了。办公室只有一个同事，还说要到区委党办报送材料，我说下午再报吧。然后和进来的工会主席说去殡仪馆的事情，她说费用让后勤出吧，自己的公务卡上几个开展活动的钱，几个月还没有报销。我解释着安抚着，几乎是有些欺骗着让她带人走了。搭着同事的小电车，有些拘谨地坐在寒风的后面，也解释说，党政办咱俩再不过去，就没几个人过去了，事情先急后缓吧，支委会改选的事情，下午再送吧。如此啰啰嗦嗦了一路疾行。而工会一行人是否前往殡仪馆的途中？最多不是买个太空被之类的什么？不用费多少吧？丧葬费之类的，回头再办理。那家属是否会要悼词呢？人的一生，如果庄严辞幕，应该有一个对当世人的一纸定论，虽则只是一介小民。那殡仪馆的葬礼，频频朝朝，如临近的两千年前曹操开凿的运粮河水，缓缓流动而不止息。还没有下电动车，看到师训处的一同事已经过来，随意说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我们来干什么？这么冷的天？我安抚着说，巡视组拍照了，要我们整改，一会儿领导也会过来。来来来，我们先自拍照，发到群里。说着让他们拿着扫帚和垃圾斗摆开，第一时间把照片发到群里。社区发到群里的照片，是这个局家属院的附属院的，一个是暖气管道包裹的黑棉套被风扯了，耷拉着苦难的旧社会的过道上。没有办法，一丈多高，便喊来负责这栋楼的妇人。告诉她要找工人，搭高梯子，用胶带缠裹一下，别再被巡视组曝光了。妇人和蔼，唯唯诺诺，不必猜度她在别样的场合和他人的面前的苦与笑。另一个地方，是人家的几个花盆摆放杂乱。同事对着楼的门洞大声喊，一个老妪曲曲出来，不冷不淡的回应。我们小心地说明身份，来此何干，上面检查，花盆要景致摆好，我们志愿。她并不干涉，只是说那些杂落叶不要清除，原来是为了种子保暖驱寒而覆盖的。如此，我们下手能做的，只是把树叶中那些刺目的塑料袋之类的清扫干净。然后咱几个动手吧，不听同事建议下周二集体学习时，改为一块儿社区劳动，不就是几个花盆，下手挪移吧。当然小心翼翼的摆好，留下几行潮湿的圆形痕迹，我们可以拍照，发到群里。而这一盆一盆的生命，维系着这栋破楼的几多老人几多人家？高高的蓝天，在健康路小学家属院和这栋楼之间，狭小而青碧，没有一丝云片，也无所谓鸟儿飞过，甚至没有留下声音和弧线，只有一两根的电线，低垂着不知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串通着光明和什么样的热量与温暖，却忽然想到一个短信通知：“上午下班之前，请把各单位班子成员名单及联系方式报送统战部。”哎，今天上午就这样吧，你们走吧，我要回单位。但是没走多远，同事踏着电动车喊：“你的包！你的包！”哦，感觉有什么忘记了，是手包落在家属院门卫的值班桌上了。刚才还打开，让埋怨心脏不好的同事看：阿司匹林、复方丹参片、硝酸甘油、速效救心丸。“我也一样啊！都成药篓子里。”五十年的感叹，此起彼伏。距离单位是远，不好意思总是同事相送，便步行，一路向北，不时回头，看是否有公交车来，走一段，再走一段也好，但如今，通往单位的公交车辆员应在五月通车，现在岁尾，路只修好了东面一侧，大多只能步行。手机上钱已不多，估计工资又要推卸到月末。不仅是工资不能按时，按照个人扣税还要返缴二千五百多元，真的让人颓废。远远的看到单位门前那些散发广告的妇人已散，估计前来面试的也不会多了，看看手机十一点半，距离下班时间紧，加快脚步，搜索着单位电话号码文档在哪个文件里，也好改的。去掉内退的专任社区协调员和另一个借调的，班子成员名单很好厘清。匆匆的上楼，见财务处的铁门开着，小姑娘还在忙碌。税务已经来不及了。电脑了很快找到班子成员的电话号码，修改后拍照，微信发给局长，请他认定后，抓紧时间发给统战部，看看时间，不到十二点，刚好。忘掉做题的网课了，赶快去那台电脑边，摒弃广告，一一继续网页的下一节课。空荡的办公室内，七套桌椅之间，又呜哩哇啦响起两倍声像的讲课，重叠着，交错着，头影晃动着，向不知何域何时那端滑行。三两畦的小菜地，白萝卜植根浅薄，只有童臂粗细，红萝卜仅仅是绿莹莹叶英一片，没有结实，能吃的小白菜，因为缺少料理，乱糟糟已不旺盛，市场上才能卖到十几元的菠菜也是稀疏根小，芫荽长得最好，用餐刀割取，再剜几株青菜，洗净后在半盆水中晃荡着，放置到档案室的另一张桌面上。拿来的有昨晚的剩菜。夜残的青菜，传说不能再食，是昨晚妻子烧的土豆肉末，油水很大，扔掉可惜，中午做汤，电饭锅加水烧滚，下一把挂面，多放青菜，煮好端在电脑旁边，一边收看《功勋》，正是《默默无闻张富清》，一边就餐。拍下午餐和电视荧屏，发给妻子，让家人放心。却在张富清老人的生活细节中，鼻腔酸楚，饮上一杯烈酒，以释感怀。午休未好，听着张富清的岁月，正在对话中流逝，脑海里不时想起上午的事情，尤其是那要扣的二千多元钱，如何给妻子张口，她刚刚下岗，儿子大学挂科，马克思主义哲学前几天补考，年底是否有成绩通过？如此沉稳着要睡下去，故此惊醒，终于又眠沉而松弛，电视中忽然中有了声响，巨大的广告声，如是被搅醒，响起《圣经》里的那些话：“惊梦纠缠着我的床榻”。听到有人敲门，只好起床，看看表是两点十分，掀开掩盖的大衣，拖拉着鞋开门，是来审核面试的两三个学生，不是社会青年，他们找不到地方，步行着一路走来。我说在三楼，有休息室，你们等一会儿，两点半面试老师就到了。三个孩子尚未吃饭，我连忙说单位北面有小店，你们去吃过后再过来，不耽误；上午人多，下午估计不会排队。寻隙收看微信，有十多条。档案群要在晚上七点之前报送入档的资料条目，包括工资调整、学历认证、入党材料、干部履历登记表。所幸留有原底，分别查证，按要求提前发送过去，七点都下班了，那个管理档案的小妹很好，更要支持她的工作，又并非管理的官僚的事情可以拖曳。两种车牌的统计，班子人员好说，为中和计，除了他们几个的，另外两个的车牌，因为家属是市级监察的车牌。可以挤出两个名额给党政办的同事，他们要常常报送材料到政府大院，出入方便一些。况且，还有隐隐一种比较，谁有通行证，有丝丝的荣誉感吧。邮件一并发送，像岁月来送一个季节，装备好好，点击发送而已。单位同事们的电动车牌好统计，下周六下午，派两个同事分别到东区、中区两个地点，带上螺丝刀帮助，个人要安装的，带上身份证自行办理，只是通知本人要过去，要拍照。微信通知大家，四点之前报送我这里，大概一个约数报上去就行。只是四点，已经有点儿夕阳的味道，阳光收敛了它的强烈，已有温柔的态势，并无近仲冬之际的寒冷和严酷，这是一个幸运的让人安静的冬天。却仍然担心后补的两个政府大院通行证，他们能理解我的用心和办理的规矩吗？静静的抬起头，打量这个永远的神奇的世界；心区有些疼痛。职称群的通知略复杂一些，虽然单位人员可以申请高级职称的只有一个，可是她带病在家。前一段在单位微信圈中发了牢骚，心病在家，但还是发过去评选的相关要求吧。地点在应昌市文化街学校集团天宝路校区，七里店办事处不远，实际上就是殡仪馆南临的新学校；面试答辩时间在2021年12月19日，要按照《面试确认表》确定具体时间和分组，认真查看时段，在规定时间内报道；本周内使用本人账号登录申报平台，在首页右下角提醒栏中确认并回复“收到，准时参加”；参评材料要带齐：身份证、《疫情防控承诺书》、48小时核算检验证明，等等。整个一条分缕析，却一个也不能漏下。但是她一直没有回复，微信过去也不接，所幸有一周的时间准备，晚上会看到吧。发完这个微信，心区有些疼痛，没有生气，也不劳累怎么要犯病呢？应该只是五点的时间，刚刚换洗的窗帘，为迎接市精神文明（标兵）单位的检查。前天紧急找来家政，晚八点之前，一一卸下蓝色的窗帘，统一洗涤，委婉地给领导建议，不必那些需要迎检的功能室，其他办公室统一全洗了吧。刚才领导督导着，已经大多装好。如此的微光，在低垂的静默中，悄悄地洒进我尚未打开的暗淡中，与手机微信的毫光交相辉映，仿佛不是我的世界，真的有些模糊的月光，开始疼痛的心区，真的只是没有好好地午休吗？还是需要一杯烈酒，快慰或者平抚这有些不满的灵魂。人社群还有一个通知，也不必今天完成，但开始准备，报送本年度考核情况，下周二完成；评优评先是热点，多少要评高级职称要显示自己要肯定自己的他们，希望可以评上优秀，先和领导商量，除却病假超过每月17天的个别同事-------那个生病已久的女孩儿，坐过她的红色车辆，她浮肿过的脸，她越发白皙的皮肤，家境美好，不在乎什么样的薪资、什么样的年度考核，什么“较好”、“好”的档次，其余基本排队，人头一份“较好”的考核档次。记得那个春天，有女同事说，为什么不能排在第一？什么轮着轮着，轮到最后的哪一月？少发多少的钱，也许不发，政府工资都在推后，快发不下来了，还考核奖金？云云。其他的埋怨和不满忘记了，依稀是那一天的摘抄：“生已同床死同穴，天地灭；”“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微信来了，应该是各处室汇报本周工作小结和下周工作安排，明天要在班子会上汇报。本周工作是开展十九大六中全会专题学习；协调处理局家属院水网改造和用暖修缮；根据专家组意见，督导省技术信息研究课题申报；精神文明创建材料、版面复检及完善；准备年终领导班子考核等一系列工作；开展全区中小学校园网络验收审核上报；组织全区中小学创意编程大赛科普活动及第一期线上培训；汇总教师资格证审核面试情况并上报；改写精神文明市级标兵单位复核汇报材料，什么文明风尚行动，服务型单位建设要有实际事例……期间，原后勤主任打来电话，说个人所得税中，子女教育一栏，可以申报，我儿子在校的信息，每月一千元，可以少报送税务税务基数。于是，按照上午小妹所教的账号、密码，登录报送；后勤的这位同事在萌萌的光阴中还说，即使今年上报略晚，明年还有制度性的返还。况且一个领导也说，多纳税是为社会作贡献。如是如此，下班已经明月皎皎，不觉得饿，看到单位残院东方那一轮皎洁月亮，心情不知为何全面释然，而且知道，深深的夜空中，那一枚长庚有些暗淡地在西南天如灯，只是有些遥远，带来的万年长途，正在消散，让人伤感。慢慢的走吧，没有路灯，却又不时灯扫的电动车辆，从后面超越，也有勤劳的妇人，两辆并行，一路交谈的词语，洒满夜路。并不知道，我的妻子，将在五个小时之后，删掉我所有的工作群、公众号，像扫落整个夜里的月光，满眼的月光，因为心绞疼严重，书包忘在办公室，家里用完了用急的硝酸甘油和速效救心丸，那时候不知道，爱人已经打了120，送到中心医院，而且同事已经帮我登录个人所得税网络，填写子女教育和继续教育专项附加扣除两项，可以返还那什么的金额。我现在知道，妻子删掉我所有的工作群之前，发送我在急救室的躺卧照片，惊动我们的市长和区长，在此卧榻之际，明亮的阳光，相依同样是恬静的蓝色窗帷，普照在我的心上， 感谢我的祖国，感谢我的家乡，我的同事，我所有爱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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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曹旭，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教师进修学校干部，笔名陈草旭变，近年来有数百篇散文、小说见散文在线、红袖添香、古榕树下、凯迪社区等文学网站，合著有人物传记《那年的烛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