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篇的题目，定为《生命已赚15年》更贴切。 我是1997年秋，被省立医院专家判了“刑期”的。 我这人很皮。除长期伏案导致颈椎骨质增生，文字工作造成神经衰弱，似乎别没毛病。偶然感冒，吃个退烧药自然就好，很少去医院。 1996年“七一”之前，去潍坊市参加表彰会，午休起床初试领奖走台，略感觉心动过速。待正式开会领奖前，心跳加速得不能自持，继而心慌，只能托邻座一女同志帮我上台。晚饭间，县委分管书记说：一小奖，就把你激动得心脏跳不开，获省奖、国家奖，还不让你的心脏飞出来？我哭笑不得。其实，1995年9月，曾去济南领过奖，还是省委一把手颁给我的证书，确也没啥激动。 潍坊回乡翌日，去县医院做检查，发现心肌缺血厉害。用了扩张心冠动脉的药物，病情加重，住进了心内科。大夫问起过往的病史，我记得初夏，去市财政局申请追加经费。 午饭时，财政局副局长说，只要你能喝上这杯酒，再给追加2万。加2万，那预算外资金能得到10万元，就足够单位两个月的办公费开支。不胜杯杓的我，毫不犹豫，举起半斤一杯的景阳春酒，两口干了。那局长说，还能干一杯吗？意思是还可以追加拨款的。可我两眼黄花绿毛，不能自持，掐掐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坚决不能倒下。还好，当送走财神爷，自己上车便没了知觉。等醒来，已在医院打着点滴。那些年，拿命给单位换取经费的事，真没少干。 住了一周院。心内科主任嘱咐说，出院多休息，加夜班连轴转的事少干，更不能过度饮酒。禁酒好说，只是传上嫌疑人，你得加班，突审案子更得加夜班，不加夜班，不可能。吃住在办案点，半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1997年10月份，做大夫的叔家二弟，给我约好省立医院的心内科主任，去山大法学院接了正在学习的我去做会诊。做过心脏彩超等一系列检查，杨主任仔细作了一番诊断，让我去室外等着。隔着门缝，我只听到主任嘱咐叔家二弟，让你哥别再承担繁重的工作，好好生活，过的开心一点就行，凭我的经验，他超不过十年…… “什么超不过十年？是说我生命还剩十年的光阴吗？”我追问二弟。他表情凝重，一言不发。把我送回学院，才说，今后把侦查的活儿扔了，管机关吧，上级调配去外地任职的事也谢绝吧，副职的责任和压力相对都小些。 午饭后，我入学第一次请假。不想去看湖看泉，想去登山，山上的视野开阔。 十年，还剩十年。进司法机关刚满十年，就仅剩十个春秋，原来，这是个生命损耗加速度的机关。 抚摸着千佛山百岁、千岁年轮的苍松翠柏，很是感慨：不跟天地比，就说这树木面前，人是何等渺小。自己没了，地球照样转，单位的工作照样有人干，家庭呢？妻子可改嫁他人，可不满十岁的儿子瞬间没了父亲，我年迈的母亲瞬间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夫的她再受丧子的打击，那是何等的悲凉！ 该如何珍惜和分享这金贵的十年时光？我得好好规划下…… 续集标题：我得圆梦，重拾旧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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