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53是一种抑癌基因,被称为“基因组的守护者”,定位于人类染色体17p13.1,共编码393个氨基酸,是细胞生长周期中的调节因子, 与细胞周期调控、DNA 修复、细胞分化、细胞凋亡等途径有关。p53蛋白是由TP53基因编码的一个53kDa的蛋白,大多数恶性肿瘤中存在P53肿瘤抑制蛋白失活,因此p53蛋白是开发抗肿瘤药物的极具吸引力的靶点。然而,到目前为止,美国或欧洲还没有基于p53的治疗药物获批。如果目前开展的临床试验证明任何化合物有治疗效果,那么很可能会打破p53蛋白“不可成药”的魔咒,开创癌症治疗的新时代。 2022年10月10日,以色列最好的科学研究所——魏茨曼科学研究所的Moshe Oren教授在Nat Rev Drug Discov上发表了一篇名为Drugging p53 in cancer: one protein, many targets的综述文章,系统评估了靶向p53蛋白功能失活用于癌症治疗所做的尝试和努力,并讨论了临床开发过程中遇到的挑战。
p53作为一个强大的肿瘤抑制基因,其主要作用是“纠错”。通过多种方式抑制肿瘤生长。作为一种转录因子,p53调节靶基因的表达,这些基因可促进细胞周期停滞、凋亡、DNA 修复等。 ▲野生型p53的抑制肿瘤作用和突变型p53的致癌作用 小分子疗法 靶向TP53错义突变 TP53错义突变在癌症中尤为常见,约占所有TP53突变的70%。由此产生的结构或构象突变体被视为小分子的潜在靶点,可以恢复突变型p53的正确折叠和功能。CP31398,由辉瑞公司通过合成化合物库筛选确定,可恢复p53的转录活性,减少体内肿瘤生长。 尽管MDM2抑制剂是一种有吸引力的策略,MDM2抑制剂仍存在两个主要的临床挑战,获得性耐药和对正常组织的毒性。p53不是癌症特异性靶标,几乎在所有正常组织中均有表达。MDM2抑制剂不仅能激活癌细胞中的p53,还能激活正常细胞和组织中的p53,可能会对脾脏、骨髓、小肠等产生副作用。如何克服获得性耐药,有如下策略: (1)将MDM2抑制剂与分子靶向药物或传统化疗药物联合使用; 研发MDM2 PROTAC降解剂。靶向蛋白降解技术PROTACs(蛋白水解靶向嵌合体)和分子胶具有催化作用,即使在低剂量下也可发挥作用。PROTAC是一种异双功能分子,分子的一端连接结合靶蛋白的配体,一端连接E3连接酶的配体,中间通过合适的Linker相连。PROTAC可介导致病靶蛋白降解。WB156是一款高效的MDM2-PROTAC,WB156由Nutlin衍生物和CRBN配体来那度胺连接而成(Nutlin是最早被发现可以抑制p53–MDM2相互作用的小分子抑制剂)。MDM2-PROTAC能够有效降解MDM2,激活野生型p53,进而诱导细胞凋亡。但该分子只能在有限数量的白血病细胞系中起作用。 约10%的TP53突变属于无义突变。因此,人们提出了两种替代方法来激活含有p53截短突变癌细胞中的p53信号通路。第一种方法是基于促进翻译通读的分子,翻译机制绕过RNA终止密码子,产生全长p53蛋白。这些化合物包括氨基糖苷类抗生素,庆大霉素及其衍生物,如G418和新一代合成衍生物NB124。用这些氨基糖苷治疗可挽救完整p53的合成,促进癌细胞凋亡。另一种替代方法是抑制无义介导的mRNA降解(NMD)过程。例如,NMD14靶向SMG7的结构口袋,SMG7是NMD机制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类似的药物,如ataluren,已经进入囊性纤维化的III期临床试验。 尽管大多数基于p53的药物开发都寄希望于恢复癌细胞中的野生型p53活性,但也有人试图通过靶向突变型p53,快速降解清除mutp53获得性功能活性。鉴于HSP90热休克蛋白可以减弱mutp53的降解,研究表明,长时间抑制HSP90可以提高携带突变p53表达肿瘤小鼠的存活率。 基于p53的癌症免疫疗法 基于p53的基因疗法 研究者们重新燃起了对基因治疗的热情。由于大多数癌细胞的p53信号通路都有缺陷,最直接的药物开发思路就是将野生型p53重返癌细胞。用CRISPR-Cas9碱基编辑处理HCC1954乳腺癌细胞,以将TP53错义突变转化为野生型序列,具有更高的特异性和更少的插入。碱基编辑后,7.6%的细胞中实现了TP53突变重返,只有0.7%的细胞显示出插入缺失。值得注意的是,要实现临床获益,必须在大多数癌细胞中实现成功的转化。CRISPR-Cas9 TP53碱基编辑是否可能成为有效的治疗选择?我们拭目以待。 挑战1 基于p53的治疗的最大挑战是耐药。如对MDM2抑制剂耐药的一个明显机制是TP53基因的突变,在MDM2抑制剂Nutlin 3a治疗过程中得到证实。其他机制包括抗凋亡基因的激活、对凋亡的抗性和MDM4的上调。 p53药物不太可能单独成药。多个研究在探索联合给药。如BCL-2抑制剂venetoclax与idasanutlin联合,在原发性AML细胞中产生了有希望的效果,克服了对单一治疗的固有抗性,目前该联合给药已进入临床试验(NCT04029688),用于复发/难治性白血病和实体瘤的儿童。另p53激活剂与免疫治疗联合也极具吸引力。 针对p53的药物体内试验主要在小鼠中进行。尽管小鼠模型是药物发现的标准工具,但小鼠和人有许多差异,包括p53、MDM2和MDM4蛋白序列的种间差异,以及p53信号通路的差异,如何绕过种间差异、加速把p53靶向药物推向临床? 对P53基本生物学特点的深入理解。尽管筛选方法不断改进,产生了越来越多的p53候选靶向药,但直到给患者服用药物时才发现不可接受的毒性。因此,迫切需要加深对基本生物学的理解,以指导更有效靶向治疗的分子设计。 靶向p53的治疗方法开发历经近三十年,导致人们对其成本效益的担忧。然而,基于p53变异在癌症中的核心地位,药物一旦开发成功,有望彻底改变癌症的治疗格局。尽管靶向p53“高风险/高收益”,相关进展逐渐推翻p53“不可成药”的魔咒,但在成为标准治疗方案前,仍有许多工作等待探索。KRAS抑制剂的最新进展鼓舞人心,曾因反复失败,KRAS一度被列为“不可成药”靶点。然而,随着,FDA批准KRAS G12C突变靶向药物,提升了人们对靶向p53治疗的信心和希望。 参考资料 Hassin, O., Oren, M. Drugging p53 in cancer: one protein, many targets. Nat Rev Drug Discov (2022). https:///10.1038/s41573-022-00571-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