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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名将录之十四 牛进达

 陈德龙k60ofaux 2022-11-07 发布于安徽

牛进达(595-651年),名秀,字进达,以字行世。祖先为陇西狄道(今甘肃临洮县)人,因做官而迁居,到牛进达这一代,已为濮阳雷泽(今山东鄄城)人。曾祖牛定,西魏韩州刺史、上柱国、封原平县公。祖父牛双,北齐镇东将军、淮北太守。父亲牛汉,曾任濮阳主簿、清漳(今河北广平县东北清漳)令。两唐书均没有为牛进达立传,因此关于他的很多事迹已遗失在历史长河中,但那些散见于史册的只言片语,虽然简略,却仍依稀可见一位名将的风采。

脱阵投唐

牛进达早年跟随蒲山公李密参加瓦岗起义。瓦岗军失败后,秦叔宝、程知节等将领走投无路,带领部下被迫降于王世充,牛进达也在其中。不久,因不满王世充疑心多诈,秦叔宝、程知节等人伺机离开,另谋出路,牛进达也誓死随同。

图片(瓦岗军首领李密,出自关陇集团,其曾祖为西魏柱国大将军李弼)

武德二年(619年),王世充率部进犯唐朝榖州(今河南新南),与唐军交战于九曲(今河南宜阳西北)。牛进达与程知节、秦叔宝、吴黑闼等数十骑上阵,向西跑了一百余步,然后下马拜辞王世充,说道:“我们蒙您特别礼遇,一直在想如何报效。但您猜忌多疑,听信谗言,所以不是我等托身之处,今后不能再事奉您,就此向您辞行。”说完,跃马扬鞭投奔唐军。王世充害怕牛进达等人骁勇,不敢追逼。

图片(王世充,隋末唐初群雄之一,建朝称帝,国号郑。后被李世民击败,流放途中为仇人所杀)

牛进达等人降唐后,高祖李渊让他们跟随秦王李世民。李世民素闻秦叔宝、程知节大名,对他们一行皆厚礼相待。从此,牛进达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参与了平定窦建德、刘武周、王世充、刘黑闼等隋末群雄的战斗,立下不少战功,成为李世民手下的一员干将。

牛进达墓志记载,玄武门之变时,他担任警卫。究竟警卫何处,不得而知,但极可能是留守秦王府。贞观元年(627年),牛进达被任为右武卫中郎将,封魏城男,食邑三百户。

图片(秦琼,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也是《隋唐演义》中故事最多的人物之一。牛进达应当是他的铁杆兄弟)

贞观七年(633年),牛进达出任邗江府(今江苏扬州)统军(武德年间改称折冲都尉)。当时嘉州(今四川乐山)、陵州(今四川仁寿)的僚民起兵,牛进达率戍守在此的邗江府兵将其平定,诏授右卫中郎将。次年,迁守左卫将军,又随李靖大军征伐吐谷浑,因功升任右武卫将军,加封侯爵。

夜袭吐蕃

贞观八年(634年)十一月,吐蕃赞普松赞干布遣使朝贡,请求迎娶公主,太宗未允,但派遗使者冯德遐前往吐蕃抚慰。松赞干布听说突厥、吐谷浑可汗都娶唐朝公主为妻,于是再遣人随冯德遐入朝,多带黄金珍宝,再次奉表求婚,太宗仍未答应。吐蕃使者回报说请婚之所以未成乃是吐谷浑王从中作梗所致。松赞干布闻言大怒,发兵击败吐谷浑、党项、白兰诸羌,又率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松州(今四川松潘)西境,第三次派使者多携金帛前往大唐,声称前来迎娶公主。不久,松赞干布挥兵进攻松州,松州都督韩威应战时轻敌,结果被吐蕃击败,只得凭城坚守待援。

图片(现在的松州古城,始建于明代)

一代雄主唐太宗自然不可能接受他人以武力硬娶公主。贞观十二年(638年)八月,太宗诏命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任阔水道行军总管,与吏部尚书侯君集、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左领军将军刘兰(一说刘简)等分率各路兵马共五万人,进击吐蕃。牛进达为唐军先锋,抵达松州后见吐蕃因唐军久不出战而防守松懈,决定对吐蕃军队发动一次反击。九月六日,牛进达率一支劲旅夜袭吐蕃军营,斩首千余级,大胜而归。

松赞干布这才领教了唐军的强悍,十分惊惧,引兵退去,然后遣使谢罪请婚。太宗着眼于民族和睦,也感于松赞干布之执着,同意赐婚和亲。

图片(唐代阎立本《步辇图》,描绘的是吐蕃使者禄东赞向太宗请婚的情景)

贞观十四年(640年)十月,松赞干布派宰相禄东赞献黄金五千两及珍宝数百,到长安请婚,太宗答应嫁以文成公主。次年正月,由礼部尚书、江夏王李道宗为使节,护送文成公主出嫁吐蕃。赞普大喜,盛礼相迎,见到李道宗,尽子婿之礼。

西征高昌

贞观四年(630年),高昌王麹文泰曾亲自到长安觐见太宗,但他后来依附西突厥,不但不再向大唐朝贡,反而利用高昌处在丝绸之路要道的地理位置,阻碍西域各国与大唐交通,又派兵袭扰内附大唐的伊吾(今新疆哈密)、焉耆(今新疆焉耆西南)等国。贞观十三年(639年),太宗召麹文泰入朝,但他称病不去。于是,太宗决定动兵除掉这个东西交往的障碍。

图片(唐军灭高昌之战示意图)

十二月初四,太宗诏令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左屯卫大将军薛万彻为副总管,契苾何力为葱山道副大总管,牛进达为交河道行军总管,率步骑数万及突厥、契苾之众征讨高昌。

史书没有记载牛进达在此次征战中的表现,但他应该发挥了重要作用。此次出征之后,朝廷加封他为琅琊郡公,食邑三千户。

东征高句丽

贞观十九年(645年)二月,太宗亲率大军征讨高句丽,时为检校右武候大将军的牛进达随军出征。六月,唐军进至安市城(今辽宁海城东南营城子),纵兵攻城。高句丽派大将高延寿率领15万高句丽、靺鞨兵马前来救援。

图片(大唐与高句丽会战于安市城郊)

太宗定下围点打援、诱敌深入、前后夹击之策,一部分唐军继续围攻安市城,主力则在安市城东南八里处,依山设伏。李𪟝率1.5万步骑在西岭列阵,长孙无忌率牛进达等精兵1.1万作为奇兵,埋伏在山北峡谷中,待战斗打响,攻击高句丽军后路。太宗亲率四千精兵携带鼓角旌旗,埋伏在北山之上,敕令诸军以鼓角为号,一齐出击。

六月二十日,太宗令阿史那社尔率突厥兵前去挑战,刚一交锋,唐军便佯装不敌,向后败退。高句丽军队穷追不舍,不久进入唐军伏击圈。高延寿见唐军在对面列阵,便也布好阵形迎战。太宗在北山之上,突见北面狭谷中尘土飞扬,知长孙无忌、牛进达等已率军到达指定地点,截断敌军退路,实现了合围,便命人擂鼓举旗,唐军各路兵马鼓噪而进。高延寿发现自己已被包围,惊慌失色,欲调整阵形迎战,结果反致全军混乱,在唐军的冲击下,高句丽士卒四散奔逃,被斩杀两万余人。

图片(高句丽重装步兵、具甲骑兵和弓箭兵)

高延寿收拢余众,凭山固守,唐军四面围攻。牛进达将所有桥梁毁去,断敌突围之念。高延寿苦战三日,见走投无路,遂于二十三日举众投降。但此后唐军始终未能攻下安市城,时近深秋,辽东草枯水冻,粮草将尽,不利再战,于是太宗下令班师。

贞观二十一年(647年)二月,太宗打算再征辽东。朝议认为高句丽依山筑城,易守难攻,应时常派兵袭扰,使其疲于应付,耽误农时,数年后高句丽就会因缺粮而陷于困境,届时可一举平灭。太宗采纳了这一建议,从此大唐开始了对高句丽持续十余年的袭扰战。

三月,太宗诏命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率一万余将士乘楼船从莱州(今山东莱州)渡海,李𪟝率陆军出新城道,水陆并进,袭扰高句丽。李𪟝先于五月在陆路取胜,牛进达则于七月渡海攻入高句丽,大小百余战,皆无不胜。十月,牛进达率唐军进攻至积利城(今辽宁复县),高句丽军出城迎战,唐军斩首两千余级,大获全胜。十二月,高句丽王遣大臣莫离支等入唐谢罪。

图片(647年,牛进达从海路袭扰高句丽)

人物评价

永微二年(651年),牛进达去世,追赠左骁卫大将军、幽州都督,谥“壮”,陪葬昭陵。

牛进达自幼不喜从文,而好习武,墓志说他“学书不成,负剑气于冲斗”,但因此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为后来在隋末唐初的乱世中建立军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图片(唐代窦皦墓水晶缀环首铁刀)

牛进达在军事生涯中,锻就了出色的军事才能,成为一名智勇双全的勇将。在破吐蕃一战中,他到前线后,能审时度势,根据吐蕃因久不见唐军出战而生轻慢之心,放松守备的情况,乘夜色劫营,大胜而归。这场战斗是大唐与吐蕃之间第一次正面交锋,唐军大获全胜,向吐蕃展示了大唐将士强大的战斗力,为之后的吐蕃求和打下了基础。不久,吐蕃退出了已侵占的吐谷浑等地,文成公主入藏和亲,大唐与吐蕃迎来了约三十年的边境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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