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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胡黎嫣 / 指导老师：易老师 / / 图：堆糖 电视的画面在一帧一帧闪着：小男孩输了骑射，正在同母亲道歉——客厅里就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下一个个光圈，勾起人的倦意和幽思，如针脚缝过的衣脚般绵密...... 你以前喜欢看古装剧，因为里面角色的装扮，还因为，那些姑娘小子们，一个顶一个的乖顺。所以，你有时似打趣似感叹地笑言道：“你什么时候能这么乖呀？”我就会不知所云地向你讨巧撒娇，促狭着卖乖，懒于争辩，心中怎想来着？“可不都是电视演出来的，亏你把它当了真。”转过头去，又扯出一丝伤感来：你的话，虽是玩笑，可也是真话呢 。 我果真没有如你的愿，倒是越长越歪了。正是十三岁的年纪，我小学的最后一年...... 那是一个阴天，我搭着你的小电瓶，你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没有接话，真搞不懂独角戏你怎么也能唱得如此生动。我们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回了到家。到家我问你为什么，我看见你朝我走过来，脸庞带着温和安抚的笑容，云淡风轻地回答我说：“班上那么多家长都同意了，你晓得，你妈我习惯随大流嘛。”“你说你尊重我。”我那时应该还挺平静的。你又上前了一步，张开双臂，你在轻轻哄我过去，准备像过去一样搂一搂我：“我说我完全理解你，实际情况再看的嘛，哪想到人家答应的那么多。”我吓得赶紧躲掉了这个拥抱，每次你想叫我妥协的时候就会是这样小心试探的笑容，就会这样抱我，心窝子里窜出一股火：“你想得到！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好的，你是个骗子！”我触怒了你，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吵得面红耳赤，你叫我直接去找老师说。你难道不知道，当学生的去跟老师说“我不补习”，是根本开不了口，也成功不了的吗？！有时候一句话远比一盆凉水顶用，那日便细细算过，你和老师的安排，我没有一次逃过的，于是就又哭又笑起来。你红着脸，捶胸顿足地骂我是个“疯子”，而我，气性儿一上来，也只有摔门回房这一个法子。隔着门，脑子里掠过你装傻充愣强势安排的样子，如今，你正红着脸红着眼锲而不舍地连珠炮似的数落我。自己当真是委屈至极，别扭至极，便又混着哭声大吼一句“你才是疯子！！” 经此一事，我也彻底消磨了在你面前挣个输赢的斗志，但凡遇到什么事，也罕有当你面哭的了，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哭。可即便是这样，我们之间，也从来不曾安生过。你一定要把我从那间小屋子里吼出来——你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又死活不肯告诉你—— 因为你就算知道了，我也只有被你数落的份儿——那些在你眼中根本够不上哭泣的及格线。我已经听你安排了，已经不面向你哭了，我们就不能彼此放过吗？ 反反复复，恳恳切切，轻轻浅浅，任凭哪一种法子也不奏效，我们就这样吵着度过了我的童年时代和青春期。每次吵架，我都输多赢少，临了临了，却又是胜者给输家拥抱。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都那么倔强，但你是我的妈妈。 “你怎么又在看电视？”有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是你。“莫急莫急，我马上去写作业！”我一边讪笑着一边退回屋子，才不要和你吵架呢，吵不赢，算了，反正你的一辈子都输给我了，让你一回又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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