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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飘过三十九年 我们约好今天相见

 我爱历史书 2022-11-12 发布于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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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年前的今天,我怀揣一张1978年10月19日到巢湖地区汽车运输公司报到的《录取通知书》,在父亲的陪伴下,离开了生养我的小山村。父亲一根扁担,一头挑只小木箱,一头挑着棉被。我背着个黄书包,跟在他身后,走了十多里的山路,来到了驷马河边一个叫小胡桥的渡口。从这里坐小渡轮到乌江,上岸后转乘汽车到和县,然后再从和县坐车到巢湖(当时叫巢县)。今天八十公里不到的路程,那时竟辗转一天才能到。

报到后,公司安排父亲和我住在靠近铁路边的国营城北旅社。一个房间四张床,父亲和我睡一张,记得锦华和我们住在一起,他是一个孤儿,我印象特别深。保胜兄好象也和我们住一个房间,还有一位同学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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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辆大客车、一辆货车停在了巢湖汽运公司的办公楼前。客车拉我们,货车拉我们的行李,前往省汽运技工学校的所在地宿州(当时叫宿县)。记得有十几位家长在送行。十六岁的我,没有离开父母单独外出远行过。父亲站在车窗外看着我,爱怜、不放心、依依不舍,这样的眼神今天我依然清晰记得。我也呆呆的看着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着客车的开动,父亲的身影渐渐远去。

因为学校刚刚创办,各方面条件都不完善。刚去没有床,我们只好打地铺。早晨出操,有的时候就是校长带着我们搬砖块,供学校建设之用。本来在家就干农活,没有感觉到这里的艰苦。宿县在我的记忆里,更深刻的是饥饿和想家。

每天开饭的时候,学校的大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李双江豪情万丈的《祝酒歌》,食堂的胖师傅全身上下肥得流油,衬托着我们一个个就像个小瘪三。一个月三十四斤的饭票,根本就不够吃。每天计划着只能吃一斤一两。稀饭像水一样,一两下去,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乃至于刚吃过就感觉饿了。解决的办法是,尽量少活动。因为是从贫困的农村出来,节俭铭刻到了骨髓里面,虽然身上带了钱和粮票,也不知道去买几斤饭票,每顿多吃一个馒头。以至于开学时带去的压在箱底的三十块钱、几十斤全国粮票,放假时又全部带了回来。

想家的滋味,用度日如年来形容并不为过,那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晚饭后走在宿舍前的马路上,我经常计算着,由此向南到家有多少公里,如果我每天顺着公路走五十公里的话,多少天可以走到家。数学成绩还算不错的我,为这样的问题,却要经常计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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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保胜、国宏、国林、明龙等肥东的几位同学要去支援六安,就把德祥、鹏海、炳忠和我分到了肥东汽车二队。我们住在肥东的国营旅社,四个人两个房间。虽然我在肥东工作只有八个月,但我们四人亲如兄弟、情同手足,在我的心中一直留下美好而难忘的记忆。记得有一次和德祥一同出车到南京,沿着合浦路(合肥到江苏的浦口)走。凌晨时,车到全椒县古河镇附近,感觉车辆底盘部分有异响。我停下车,德祥主动钻到车底,帮着检查。他拆下了过桥传动轴,发现是过桥油封坏了,过桥轴承也要换。德祥一翻捣鼓,竟然修好了。德祥长得帅气,悟性好,动手能力强。我经常在想,要是走上高中考大学的路子,他一定会是个高工,或是教授、博导。像德祥这样有才气的,我们班的同学还有很多。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 天命不可违啊! 我时常默诵王勃的这段散文,以排解心中的郁闷。

我们在校的时间比较短,因为多数时间是上大课,班级单独活动得不多。池州地区的同学虽与我们一个班,但我接触的不多,有的我知道名字,有的甚至没能说上一句话。但这并不重要,毕业后遇到只要说是四班的,都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因为工作关系,我与池州公司的长根、啟峰同学多有交往,每次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依舍难分。今年初,我和相关人员到池州公司学习,长根、啟峰、文保同学热情接待了我们。晚饭后回到宾馆的房间, 我们又聊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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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前的黄金周休假期间,明龙做东,班长带着惠明、伦华、善道和我,到了合肥,与保胜、国宏、国林、鹏海、炳忠相聚。其中保胜、国林、鹏海和明龙四位同学,我已三十多年没见了。鹏海英气勃发、事业有成,炳忠清秀如故、容颜未改。席间,大家畅叙有情,感慨良多。一激动,我控制不住,又喝得晕晕乎乎,找不着北,上车后从合肥一直睡到了巢湖。唯一的遗撼是未能见到德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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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青山依旧,容颜已老。几十年的沧桑岁月,就这样一晃而过。回首过去,恍如昨日,点点滴滴,情成追忆。

            2017年10月19日写于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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