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之内外

【按：本文原为“亦城传习录”37，原发于2020年8月31日，本次重发时做了文字订正】

这段谈话发生在2020年“五一节”那天傍晚，明东和曾大夫在，还有两位女士在。吃饭时，我向老师请教孟子跟告子有关仁和义的一段争论。

包：老师，《孟子》里有一段话，告子跟孟子讨论仁和义的关系。告子说仁在内，义在外，孟子好像不太同意告子的说法。

那到底仁和义是不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呢？

老师：不能这么强分。

如果这个义在外边的话，那就成了你心里边没有（义）了。你心里边没有，你再做那些事，不就是做样子了吗？

包：哦，还是要从心里发出来。

老师：咱们这是简单地说。孟子不是这么讲的。

包：对，孟子讲的比较复杂。

老师：我们讲，就讲得更直接更简单。他讲得复杂，告子还不服气呢！

包：是。

老师：很多问题，一到我们这儿就简单了——就从这个根本上去讲。

修炼最根本的是神，是意识。是神意。你都得从这方面去做。

包：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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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孟子·告子上》第四节

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孟子曰：“何以谓仁内义外也？”

曰：“彼长而我长之，非有长于我也；犹彼白而我白之，从其白于外也，故谓之外也。”

曰：“异于白马之白也，无以异于白人之白也；不识长马之长也，无以异于长人之长欤？且谓长者义乎？长之者义乎？”

曰：“吾弟则爱之，秦人之弟则不爱也，是以我为悦者也，故谓之内。长楚人之长，亦长吾之长，是以长为悦者也，故谓之外也。”

曰：“耆秦人之炙，无以异于耆吾炙。夫物则亦有然者也，然则耆炙亦有外欤？”

【译文】：

告子说：“饮食男女，这是人的本性。仁是内在的，不是外在的；义是外在的，不是内在的。”

孟子说：“为什么说仁是内在的而义是外在的呢?”

告子说：“他年长而我尊敬他，并不是我心中原本就尊敬他；就好比白色的东西我把它作为白色看待，是随从它外表的白色，所以义是外在的。”

孟子说：“白马的白色和白人的白色，或许没有什么不同；但不能识别老马的老，与不知道尊敬年长的人，难道也没什么不同吗？而且你说的义，是在年长者这边呢?还是在尊敬年长者这边呢?”

告子说：“是我的弟弟我就爱他，是秦国人的弟弟我就不爱他，这是以我的内在感受作为爱与否的标准，所以说仁是内在的。尊敬楚国人的长者，也尊敬我的长辈，是以年长这个外在因素作为尊敬的标准，所以说义是外在的。”

孟子说：“喜欢吃秦国人的烤肉和喜欢吃自己的烤肉，没有什么不同。事物都有类似的情形，难道说喜欢吃烤肉的心也是外在的吗?”

》》》【月阳后记】：孟子与告子“仁义内外”之辩，以今天的眼光看，辩论得有点儿稀里糊涂，双方其实都没说服对方。我觉得，老师给我的解答直指根本，因为老师不是从文字或逻辑层面，而是从功夫层面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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