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墙 十年前有部电视连续剧《上海上海》,主人公刘恭正是个民族实业家,原型就是上海滩的“滑头商人”黄楚九。剧情中的“大新舞台”、“新世界”、“大世界”的故事,都源自当年黄楚九搏击商海的精彩事迹。 上面为《上海上海》电视剧剧照 黄楚九浙江余姚人,家族世代行医,父亲尤以医治眼科疾病出名。黄楚九6岁入私塾读书,自小耳濡目染,跟父亲学了点中医眼科的知识。15岁那年父亲去世,随母来到上海,在城隍庙清心书院读书。不久,他决心弃学不再读书,在春风得意楼前摆了个摊叫卖眼药。 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在上海豫园九曲桥边上的“春风得意楼”了。此茶楼书场,演唱评弹,建于清光绪年间,老式三层楼,面临九曲桥,与湖心亭相望。 春风得意楼由于口彩好,生意兴旺,人满为患,楼面欲坍,于1958年拆除。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春风得楼(左),湖心亭(右)。现从同一角度看过去,大概是豫园卖票处位置。 1999年,在方浜中路旧校场路口重建了春风得意楼,市口差了许多。 新建的春风得意楼,在面朝河南路的墙上,还有春风得意楼的简介。 一年前曾去方浜中路,“春风得意楼”的店招已经摘下,侧面的墙上已围上幕布,变成了临时的涂鸦墙,看来这个重建的“春风得意楼”也保不住了。 近日重游旧地,“春风得意楼”的店招又挂上了,看上去有点粗糙,感觉是临时的。不过,似乎这个重建的“春风得意楼”还有保住的可能。 黄楚九认为摆地摊卖药丸,不上台面,一心想要开一家药品店。上海滩寸土寸金,怎么租得起店面。 于是,黄楚九开始了眼花缭乱的骚操作:在卖药丸中结交富家子弟,向他们借钱,借来的钱从来不花,他把钱藏在柜子里,到期支付高出市面的利息,连本带利如数偿还。 黄楚九干这种亏本买卖,却赢得了朋友的信任。于是,就借到了更多的钱,用借来的钱开了第一家“中法大药房”,开始中西药品销售。 黄楚九有了中法大药房,推出了第一个本牌药:“艾罗补脑汁”。 黄楚九看透了病人的心理,强调“艾罗补脑汁”可以长智慧、祛百病。“艾罗补脑汁”其实就是中草药煎汁加甜果汁的配方,按西药方式用瓶子装好,就算“新产品”了。 为迎合国人崇洋心理,黄楚九用了一个洋人的名字,貌似外国人的发明。又设计了一个又洋又中的商标图案。 “艾罗”是外文Yellow,“黄的”,暗示了这是黄楚九的专利。然后,铺天盖地的做广告,由于宣传有力,经营有方,产品畅销全国,还远销南洋。黄楚九从此日进斗金,财源滚滚,一发不可收拾。 20世纪初,日本仁丹大量向中国市场倾销。车站、码头、铁路沿线到处都是日本“翘胡子”仁丹的广告。 黄楚九已经有了第一桶金,对仁丹横行中国大地愤愤不平,立志创立中国品牌的药丸。1911年“龙虎公司”作为第一家中国制药厂诞生。 黄楚九得到一张“诸葛行军散”的古方,参考自己祖传的方剂,以薄荷脑、冰片、丁香、砂仁和麝香为主要原料,研制出一种小药丸,取名“人丹”,以“龙虎”作为商标图案。 龙虎人丹上市后,黄楚九大力宣传,凡是贴着仁丹广告的地方,就在边上贴了龙虎人丹广告,主动展开市场竞争。 因“人丹”与“仁丹”谐音,日本以“冒牌”之罪,状告“人丹”冒牌日本“仁丹”,要求停止生产。 面对日本的控告,黄楚九底气十足,在法庭上强调:“龙虎”是商标,“人丹”只是药品。而日本的“仁丹”是商标,“龙虎”不存在“侵权”。 官司上诉到北京最高法院,1927年终审裁决判定:“人丹”与“仁丹”两药各不相干。 黄楚九与日本人打了十年官司,诉讼费损失十万余元,但“龙虎人丹”的名声大增。官司的胜诉,给中国人出了一口气,黄楚九也得了个爱国商人的好名声。 黄楚九还推出了一款新药“百龄机”,定价时利用顾客“便宜无好货”的心理,把价格刻意定高。药品常用“剂”,黄偏偏用“机”,这就是黄楚九的“噱头”,只为搏人眼球,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百龄机”也就是“潤肠开胃”药,由上海九福制药公司生产,地址在今凤阳路黄河路口。“百龄机”的巨幅广告灯在上海夜空闪烁,小广告赠品送进千家万户。“百龄机”广告无孔不入、家喻户晓。 黄楚九还请名人编了套“百龄拳”和一组“百龄操”,并组织在大世界表演。找来一批长髯齐胸的老头,穿上长袍马褂,冒充百岁老人,免费游览大世界,美其名曰“百龄大会”,其实为“百龄机”做活广告。 黄楚九的名气也成为上海民族药业的翘楚,一路上春风得意,同时也得了“滑头商人”的名声,开始跨界经商。于是,上海滩又有了“楼外楼”、“新世界”、“大世界”的故事,请继续看《黄楚九投机痛失大世界》。 鸣谢:郭墙先生赐稿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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