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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为直立行走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对我们有什么启发|失败的进化

 HAINABAICHIAN 2022-11-18 发布于陕西

本文字数4295,预计阅读时间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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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分享的书籍是《失败的进化》

本书作者,远藤秀纪,毕业于东京大学农学部,兽医学博士。历任日本国家科学博物馆动物研究部研究员、京都大学灵长类研究所教授,现为东京大学综合研究博物馆教授,提倡进行“遗体科学”研究。著有《牛的动物学》《哺乳动物的进化》《熊猫遗体的复活》《做解剖的男人》《遗体科学的挑战》《我们会找到动物身体的秘密: 动物学家挑战进化之谜》《东大梦教授》《有袋类学》等。

在漫长的进化史上,我们经过哪些岔路口才抵达“人类”?骨骼最初只是钙质仓库、听小骨是从颞下颌关节而来、鳃到肺的转变让心脏进化成了左右不对称的形状……为了今日直立行走的身体,人类都付出了哪些“代价”?

进化总给人以“轰轰烈烈”的印象,但生物通过“自我改造”,以拼拼凑凑、打满补丁的身体活下去,才是进化的本质作者言语风趣,举例信手拈来,餐桌上的炸鸡与烤秋刀鱼,一样能成为了解进化奥秘的钥匙。

进化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生物对身体原始的“设计图纸”不断进行“设计迭代”的演变过程。人类从四足爬行到直立行走,身体结构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充分了解进化的本质与进化的失败之处,能让我们更清楚地认识自己。

01
动物进化的本质


动物进化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说动物的进化史,就是一个反反复复的设计迭代史?作者提出,进化就是生物“在祖先的基础上进行设计迭代”。

1、进化

提到设计我们会想到的是房屋设计师或者装修设计师等等的职业,他们的特点是通过设计图来告诉工人怎么盖房子,怎么装修房子。同样的道理,我们身体有成千上万个基因,每个生物都会从祖先那里继承一套基因,这套基因就是它的基本设计。但外部环境在不断变化,生物光继承这套设计还不够,还得根据环境需求,在基本设计的基础上进行迭代,这个迭代过程其实就是进化。

比如,心脏。心脏的雏形最早出现在一种叫文昌鱼的动物身上,文昌鱼是一种更加原始的动物。一般认为,文昌鱼是最先进化出发达血管系统的动物,它体内的血液循环可以把氧气和营养物质输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同时回收废物。实现血液循环需要动力源,人体内血液循环的动力源是心脏,文昌鱼没有成形的心脏,但它鳃后面靠近腹部的位置,散落着一些可以自行收缩的心肌细胞,这些细胞就是心脏的雏形,文昌鱼正是靠着这个雏形心脏来进行血液循环的。

鱼类作为文昌鱼的后代,已经拥有了真正的心脏。经常吃鱼的朋友们可能知道,鱼类的心脏就位于鳃后面靠近腹部的位置。从文昌鱼的雏形心脏,到鱼类的真正心脏,心脏进化了、功能完善了,但包括心脏位置在内的很多基本设计都沿袭了下来。所以我们才说,进化的本质就是生物在祖先的基础设计上进行迭代。

2、迭代

既然如此,那这种迭代是怎么发生的呢?作者告诉我们,迭代的发生既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偶然性非常大,往往是一系列突发奇想和修补拼凑共同塑造的。

比如,骨骼的诞生就纯属意外。动物最初都是没有骨骼的,现在学界的主流观点认为,最早的骨骼出现在鱼类身上。鱼类生存需要很多矿物质,其中就包括钙和磷酸,虽然这两种矿物质可以从海水中获取,但来源并不稳定,所以鱼类要想生存,就得在体内存储一定量的钙和磷酸,以备不时之需。

但巧合的是,由磷酸和钙组成的磷酸钙质地坚硬结实,性能优良,是一种支撑身体的完美材料。有磷酸钙的支撑,鱼类可以在上面铺展肌肉,大幅提升身体的运动能力,这给了它们很大的生存优势,所以结果就是,本来作为矿物质仓库的磷酸钙,意外地演化成了支撑身体的骨骼。

迭代在发生时并没有方向和目的,只是在误打误撞地尝试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充满着随机性,最终结果也很可能与初衷完全不同。在生物学界,这种现象被称为“预适应”,指的是最开始的某种身体结构为以后的新功能打下了基础。作者告诉我们,在动物进化的历史中,预适应的现象其实很常见,就连我们的四肢也是预适应的产物。

设计的迭代过程不仅偶然,而且还经常重复发生,相似的迭代经常在不同物种身上重复出现。

比如,脊椎动物的翅膀就是重复迭代的产物。鸟类能飞是因为它们拥有翅膀,除去翅膀上长长的羽毛,内部骨骼结构由三大段组成,分别对应我们的上臂、小臂以及手腕以下的手掌部位,只不过鸟类翅膀的骨骼更加细长一些。种种证据显示,鸟类的翅膀就是从整个上肢的设计中迭代得来的。

但是有一种动物不同,那就是蝙蝠。蝙蝠也会飞行,但蝙蝠翅膀的绝大部分面积,都由它们长得离谱的手指骨和掌骨支撑,蝙蝠手指骨的长度甚至远超它们的上臂骨。这种设计方式不仅能扩大翅膀的面积,由手指支撑起来的翅膀也更加灵活,可以改变自身形状,所以,蝙蝠经常用翅膀把自己包裹起来睡觉。

所以,鸟类用上肢迭代出翅膀,蝙蝠用手掌演化出翅膀,虽然结构各不相同,但迭代的产物都是能让它们飞向天空的翅膀。因此,作者才说,迭代总是在反复出现,动物的进化史,就是一个反反复复的设计迭代史。

02
直立行走的优势


我们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直立行走,那么直立行走给人类带来了什么优势,又带来了哪些问题呢?首先,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直立行走,其实它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比如,从四足到双足,人类必须保证站稳而不会摔倒,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类迭代出了长度更长,而且呈弓形的脚掌,也就是足弓。足弓能把身体的重量分散到脚的前后两侧,最大程度上保证人身体前后方向上的平衡。

其次,直立行走还改变了人体受到重力的方向。四足行走时,重力的方向是从背部到腹部,内脏都靠腹壁在下方托着,但双足行走时,重力的方向变成了从头到脚,内脏又要靠什么支撑呢?迭代出更宽大的骨盆,可以像底板一样在下方承托内脏;同时,又让胸腔和腹腔中间的横膈膜作为腹腔内脏的“天花板”,在上方紧贴着肝脏等器官。双腿往前走时需要把腿往后甩,这个动作对臀部肌肉的力量要求很大,为此人类又迭代出了相对于其他动物来说巨大的臀部。

所以,更巧的足弓、更宽的骨盆、更大的臀部,都是直立行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体现。那么这些改变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我们从中获得了什么优势,又遇到了哪些问题呢?

1、优势

直立行走带给我们的最直接优势,是让我们有了一双灵巧的手。通过这双手,我们可以抓握物体、搬运食物、制造工具,乃至传递文明,不再承担行走使命的前肢,最终成了帮助人类称霸自然界的武器。人类的双手可谓独一无二,功能强大,我们可以随便拿起一个东西。自然界中只有人类能用拇指进行抓握。

其他动物,不管是猫、狗,还是兔子、松鼠,它们要想抓住东西,最多只能用大面积的手掌和手指捧着,双手的实用性很有限。而直立行走让人类有足够的资本演化出灵敏的手指,从而大幅提升双手的实用性。

其次,就是巨大且聪明的大脑。虽然要论绝对大小,人脑并不是最大的,比如大象和蓝鲸的大脑就更大,但如果看大脑和身体的比例,人脑则大得出奇。“脑化指数”是一个衡量哺乳动物大脑和身体比例的数字,由脑容量除以体重的2/3次方得到,脑化指数越大,意味着大脑相对于身体就越大。计算不同动物的脑化指数可以发现,人类的脑化指数大约是狗的6倍,马的7倍,兔子的18倍;大象的4倍以上。可以说,在自然界里,人脑的“大”是独一份的。

那人类是如何进化出这么大的大脑呢?种种迹象都显示,正是使用和制作工具这些用双手来完成的“细活”,刺激了大脑的思考能力,加速了大脑的复杂化与巨大化,所以归根到底,人类能拥有这颗大脑,还得归功于直立行走。

比如,人类的祖先最早学会直立行走的是生活在大约300万年前的阿法南方古猿,这种类人猿的脑容量大约是400毫升,和黑猩猩的差不多;相比之下,现代人类的脑容量达到1400毫升,是阿法南方古猿的3倍多。人类脑容量飞速增长的时期,恰好和直立行走以来的历史重合,再结合其他多方面的证据,我们完全有理由得出结论,正是直立行走带来的种种变化,促进了人脑的快速发育,赋予了我们无与伦比的智慧。

2、劣势

当然,有优势也会有缺陷。作者提出,人类的进化过程在很多方面也是失败的。因为人类直立行走的进化历程发生得太快,很多身体结构还来不及完善便匆匆投入使用,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问题。

比如,人体的心血管系统。用四肢行走的动物,身体中的血液主要在水平方向上流动,流动路径比较平缓;但人类直立行走之后,血液的主要流动方向就从水平变成了垂直,血流路径突然变得陡峭。尤其是人身体的最上方,还顶着一个巨大的脑袋,人脑会使用全身14%的血流量和18%的供氧量,所以,为了保障血液的正常循环,心脏的负担就变得非常大。

更要命的是,心脏的供血压力面临着两个矛盾:如果降低血压,那就没法保证大脑的供血;如果提高血压,大脑反而会更加危险。假设人心脏附近的血压是100毫米汞柱,那么往上到达大脑入口处时,可能就只有50毫米汞柱了,而往下到达双脚末端时,血压却可能达到180毫米汞柱。

人类需要的是任何姿势下都能合理供血的心血管系统,而不是强行把血液打入大脑的水泵。心脏供血时必须考虑到各种极端情况,人不可能永远站着,如果躺下或者低头,大脑附近的血压就会迅速增大。如果心脏提供的血压过大,就很容易破坏大脑的周边部位,比如造成脑溢血。

而且四肢末端的血液要想回到心脏,需要往上走很远的距离,血液就不可避免地在肢体末端出现一定程度的淤积,所以人类的四肢,尤其是下肢,就很容易出现水肿、静脉曲张等问题。如果碰上寒冷的天气,四肢中本来就流通不畅的血液,还容易因为远离身体的中心而迅速丧失热量,结果就是人的手脚很容易变得冰凉。

除此之外,直立行走也让人的脊椎疲惫不堪,椎间盘突出是人的常见病。这归根到底是因为,人类利用脊椎的方式和祖先完全不同。在脊椎动物从海洋登上陆地之后的3.7亿年时间里,脊椎一直扮演着衔接前肢和后肢的角色,并不需要在水平方向上承受多大压力。人类直立行走以来,在短短几百万年时间里,就改变了脊椎的受力方向,不管是站立还是坐着,上半身的绝大部分重量都要靠脊椎来支撑。

人类的颈肩也是直立行走的受害者,颈肩酸痛的痛感主要集中在斜方肌上,这块肌肉连接着颈部、胸部的背侧与肩膀,不管是人类还是广大的四足动物,斜方肌都是一块大肌肉。不过不同的是,四足动物的斜方肌只会在运动时拉扯肩骨,静止时就可以得到休息,它们的斜方肌是张弛有度的。人类不一样,人类虽然不需要用上肢行走,但斜方肌的一直牵引着我们沉重的脑袋,除了睡觉时间以外,几乎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无法得到彻底休息。

当然,这不能完全怪直立行走,个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也得负重要责任,但在现代生活方式的背景下,这是直立行走留给我们的一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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